「是什麼?」幾分好奇的,唐小染看著許家俊,瞄見他眼中不懷好意的目光時,心中一緊,想要後退一步,卻是被許家俊一把握住了手腕,拉到了懷里。
「這里。」手指著唐小染的左胸口,許家俊說道,「這個對我很是珍貴。」
臉色微微泛紅,唐小染有幾分不自在,低聲咕噥了一句︰「這是在大街上。」
低低的一笑,許家俊修長的手指抬起了唐小染的下巴,直直地盯著她︰「過客匆匆,誰又知道我們是誰。」
作勢,許家俊就要吻向唐小染,卻是被唐小染偏頭躲了過去︰「不行。」
現在還不算是人流高峰,偶爾幾個路人經過,瞥了一眼,見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低下了頭匆忙離開。
有些不滿,許家俊在唐小染臉頰上偷了一個香,這才作罷。
揉了揉臉頰,唐小染嘟囔著︰「怎麼就像幾輩子沒有吃葷一樣。」
做出一副深思狀,許家俊點點頭︰「我確實餓了。」
抿著唇瞪了許家俊一眼,唐小染拉住許家俊︰「陪我在這兒逛逛。」
一路上走馬觀花,唐小染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
「糖球,賣糖球了。」迎面,一個賣糖葫蘆的老婆婆走了過來。
「你等一下。」唐小染對著許家俊說道,走到賣糖葫蘆的老婆婆那。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紅燦燦的糖葫蘆。
「要嗎?」見許家俊盯著她手中的糖葫蘆,唐小染晃了晃。
「不,我不喜歡吃酸的。」
扯下裹在外面的那層塑料皮,唐小染舌忝了一口紅紅的糖漿︰「小時候,學校門口有賣糖葫蘆的,那時還是五角錢一串。可是家里拮據,所以我一直在忍著。忽然有一天,葉開哥哥他給了我一串糖葫蘆,他說看得出我垂延很久了,是送我的。不過那一次吃完糖葫蘆,我忽然扁桃體發炎了,在醫院掛了幾天的吊水。說來也巧,後來每次我吃完糖葫蘆,扁桃體總會出現問題。」
皺著眉,許家俊沒有說什麼,看向唐小染的眼眸中卻是閃過斥責之色。
意識到了許家俊是在擔心什麼,唐小染彎起了唇角︰「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的我,吃什麼都沒有問題。而且,我喜歡糖葫蘆的味道,外甜內酸。」
「就像你一樣,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實際上內心比什麼都敏感。」
「有嗎?」唐小染咬了一口糖葫蘆︰「小時候住的是平房,你知道那種房子吧,門鄰挨著門鄰的磚瓦房,每家還有一個院子。說起來,葉開哥哥是那一片平房中唯一一個沒有給我使臉色的人,所以我很喜歡跟在他的身後。」
「很甜嗎?」許家俊忽然問道。
「什麼?」
困惑間,唐小染看見許家俊的面龐在眼前慢慢放大,吻住了她的唇,輕輕地在她的嘴唇上舌忝了一圈︰「果然很甜。」
趁著唐小染恍惚之際,許家俊從唐小染手中拿走了那根糖葫蘆︰「以後這種東西還是少吃。」
「都說過了,吃完後扁桃體發炎是以前的事。」伸手就要去搶許家俊手中的糖葫蘆,卻是看著他將糖葫蘆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許家俊!」
「他是不是那時就喜歡你了?」
听著許家俊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唐小染愣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笑著點點頭︰「大概是的吧,可惜那時我情竇未開,只是把他當成哥哥。如果知道了他的心思——」
「怎樣?在你進入唐家後,你和他之間也不可能。這也是他一直隱瞞的原因。」
「我知道,」唐小染半帶輕笑地說著,「如果我知道了他的心思,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在我沒有喜歡上別人之前,說不定我真的會喜歡上他。如果爸爸不同意,沒關系,我從來就不是讓他省心的女兒。而且,如果我那時真的跟了他,就算現在在大山里,開心的時光也會多于痛苦的。」
神色一緊,許家俊握緊了雙手,看著唐小染那有些落寞的神情,想要責備她,卻因為她此刻的樣子而不舍。
忽然間唐小染看向許家俊︰「我們去酒吧怎樣?」
抬頭看了看天色,又搖搖頭︰「太早了,還沒有開門,那我們去KTV吧。」
走進包廂,唐小染盯著面前的電視,選了幾首歌,听起來竟都是有些傷感。從《听寂寞在歌唱》到《白狐》再到《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夠了!」許家俊奪過唐小染手中的麥克風,甩到了一邊的沙發上,「你在害怕什麼?」
「沒有,我沒有再怕什麼。」擠出一絲笑容,卻是听見許家俊說道。
「笑得比哭還難看。」
撇撇嘴,唐小染不再假笑︰「家俊,她要是一口賴上了你,怎麼辦?」
「你在擔心這個?」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許家俊輕輕敲了敲唐小染的額頭,「你這都是在亂想些什麼?該不會媽的幾句話又要你動搖了?你不是說過會相信我的。」
頭埋在了許家俊的懷里,伸手抱住了他,唐小染悶悶地說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不安,再說了,醫學這東西本身可以造假,我怕。你麻煩,孫澤君也麻煩,如果早點知道葉開哥哥的心意,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麻煩事。」
許家俊眼眸中的顏色深了幾分,摟著唐小染的手微微用力︰「你不會喜歡上他,不然當年你也不會不明白他的心意。你一直將他視為哥哥,以前是,現在也是。如果你是為了逃避想去他那,我不會允許。」
「你怕?」眼楮眨了眨,唐小染打趣地盯著許家俊,勾起了他的手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了,你會去找我嗎?」
「不會,」許家俊答得很干脆,感到腰上被人用力一掐,許家俊無奈地開口,「依照你的性格,你若是跑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我何必去踫壁。還不如等你乖乖回來。」
「哦?你怎麼就知道我會回來?」
「因為如果你出走,肯定是你誤會了我。就像現在,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和莫婉之間沒有一點關系。」
輕笑出聲,借著屋里昏暗的燈光,唐小染打探著許家俊,手輕輕撫上他濃密的眉,滑過那高挺的鼻梁,慢慢地手指落在他的薄唇上,盯著那雙比天空還要深邃的眼眸。
按住唐小染的手,許家俊笑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會勾引我犯罪的。」
「那就犯罪吧。」唐小染輕輕笑著,湊到他的懷里,細細地吮著他的唇角。听見許家俊喉嚨里咕噥一聲,許家俊很快反客為主地吻住了她。
摟住她的腰肢,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時間,一點一點地將他的氣息度到她的口中,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不想去管它,只是鈴聲一遍又一遍地不厭其煩地響起,唐小染推了推許家俊︰「電話。」
有些厭厭不舍地放開唐小染,許家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起身走向外面︰「我去接個電話。」
電話是在京競標的一個項目經理打來的,之前在C市的一個項目,工程的一期、二期都是由十野承包的,只是三期投標前期,傳出風聲,有個和業主關系不錯的承包商也想要攙和進來,分一杯羹。為了拿下C市的這個項目的三期,公司上上下下做出了不少努力,如果可以接得下的話,這項工程至少可以再干個三年。就在前幾日,C市項目點的項目經理、項目總監連同幾個技術主管一起去了京里,為競標做最後的拍板。
听完項目經理的報告,許家俊心中喜憂各辦,最後的結果是兩家單位各自承包一部分。十野的實力在全國是數一數二的,而另一家單位給業主的回扣遠遠高于十野。兩家單位在一個場地里,比不上獨自承包,終歸會有點摩擦。叮囑了遠在京的項目經理幾句,許家俊這才掛斷電話,走回了包廂。
剛剛走進,許家俊便嗅到了濃濃的酒味,不由地蹙起了眉頭。他出去打電話不過半個小時左右,里面的女人已經喝下了三瓶紅酒,此刻的她手里拿著一個高腳杯子,里面還盛有深紅色的液體。整個人斜靠在沙發上,一只腳上的涼鞋已經掉落在了地上,另一只腳上的涼鞋掛在腳果處,搖搖欲墜。
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唐小染舉起了酒杯,微微眯起眼楮︰「你回來了,要不要喝一杯。」
壓制住怒氣,許家俊走向唐小染,從她手中奪走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看著她打了一個酒隔,醉眼朦朧的樣子,竟是不忍心責備她。只是伸手將她攬在懷里,摩挲著她那微燙的臉頰︰「喝這麼多酒干什麼?」
「都說一醉解千愁,所以我想試試。這兒,很不安。」拉著許家俊的手,讓他模向自己的胸口。「你感覺到了嗎,它在害怕,害怕那種四面楚歌的絕望。」
「你醉了。」
「我沒有。」
為了表示自己並沒有醉,唐小染將腳上的另一雙涼鞋也給甩掉,跪在了沙發上,盯著許家俊看了一會,忽然間雙臂摟住了許家俊,用力地親了許家俊一下︰「你看,我還能親你。」
「染兒,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要胡思亂想。」想要拉開貼在身上的唐小染,卻是被她死死地摟住,她的身上彌漫著酒氣,她的口中也是讓人陶醉的酒氣。或許是被酒氣燻染,許家俊覺得自己也如同喝了酒一般,腦子有點暈乎,是有一個念頭,他要她。手慢慢地探進到唐小染的衣襟內,將她壓在了沙發上。
☆
一覺醒來,唐小染只覺得腰酸背痛,扶著腰緩緩地坐起身子,看著身上這件真絲的紅色睡衣,再看看四周熟悉的家具,這是在他們的家里。昨天的記憶只是停留在他們一起去了KTV,在他出去接電話時她要了幾瓶酒水。再然後,依稀的片段蹦入到腦海里,唐小染只覺得,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