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鑫也很意外,原本以為童美優是沒有選擇的余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跟她互相對視的眼神,這一個字仿佛讓自己兒子蒙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你沒有說不的權力了,從現在起你呆在這里半步都不允許離開!!」安建鑫恐嚇威逼,「你們給我記住,要是誰讓她離開這里半步,最好想清楚後果!!」。
「這是怎麼回事?」安桐炫听到自己父親是這樣威逼童美優的,是用這樣的方式逼迫童美優來到這里的。他抱住美優,看到這一張憔悴的臉,這麼久沒見她該受了多少的委屈啊,「美優別怕——」
「這不就是你要的嗎?我現在給你這個驚喜了——」安建鑫自以為這就是安桐炫想要的,這就是自己兒子可以不整天鬧脾氣的解藥。
「我要的是美優的快樂,我要的是快樂的美優!我不需要你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她!不允許你這樣逼迫他!!」安桐炫年輕氣盛,面對安建鑫用這樣的方式把童美優帶來而嗤之以鼻,憐憫的望著一語不發的童美優,「端木呢?端木怎麼沒有來啊——惚」
「端木他——」一說到端木,童美優的雙眼就藏不住淚水,一下子淚水就涌出了眼眶,仿佛它們都按耐不住那一份難過了。
「端木怎麼了?你們不是在這里度蜜月嗎?應該開心才對啊——」看她哭泣的樣子,他就很著急。以前的玉面小飛龍,哪里會掉眼淚啊。手足無措的樣子,安桐炫發現自己還是那麼的笨。看到她的眼底倒影著自己的影子,看著她似乎總要看出什麼異樣來。
「端木他……為了我……差點……丟掉了性命——溫」
「啊——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
童美優看了看端木官雲,最終還是無力繼續說下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端木官雲接到一個電話——端木臣醒了!!
童美優揚起小臉,懷疑地听著端木官雲電話里面的聲音,明明希望端木快些好起來的,可是此刻竟然驚喜得不敢相信。
「端木醒來了嗎?」童美優揪住端木官雲的衣服,對于一個肯定的答案企及已久。
骨干的手指驟然一緊,濃眉微微一皺的威嚴。她縮回了自己的雙手,那一雙眼楮分明變得陌生。
不知道是從哪里吹來的風,拂過童美優單薄的身體,如此晌午的時候竟然有些寒冷,還沒有入秋但卻感受到了秋涼的冷。一個寒蟬之後,最後一點勇氣都沒有了,端木官雲不會告訴她有關于端木臣的任何一點消息。身子仿佛被釘在原地,邁不開一步,只是意識到端木官雲已經朝門外走去。他的背影,像黑暗里的惡魔,變得可怕而邪惡。
一個善良可愛的女孩,沒有了燦爛帶些單純的笑容。
偌大的客廳里面,只是剩下孤單無力的童美優和不知如何的安桐炫。
安桐炫用手揉著腦袋,喃喃低語︰「他不會告訴你的……」。
應該早就知道端木官雲是不會喜歡童美優的,至少訂婚禮上的事情讓端木家付出了如此代價。這樣的世家,將就的是門當戶對的聯姻,但是端木臣卻和童美優訂了婚,這樣注定會是坎坎坷坷,一路波折。從來沒有親口問過童美優,當初為什麼會那麼突然的答應了端木臣;現在不用問了也知道,對于端木臣受傷她表現出來的樣子,看得出來那是多麼的自責傷心。
「桐炫,你有辦法的對吧,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去見端木——」兩眼閃著渴求的光,抓緊安桐炫的雙臂,就快要虛弱的倒下了。
撲倒在安桐炫的胸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玉面小飛龍變了,變得如此令人擔心,變得為了端木臣那樣的人都如此執著。他想到了端木臣的無情無義,想到了端木臣差一點就把自己從俊男坊除名。而後,又听自己的爸爸安建鑫說過,在公司常常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都是端木臣的爸爸端木官雲帶來的。像排除安建鑫,攫取集團的控制力,以鞏固自己的地位。安桐炫一下子就咬了咬牙,不讓童美優知道也好。
空氣里,仿佛有了她淚水的味道。當初被大家說來說去跟季楓雲的傳聞,到季楓雲的突然離去,都沒有見過童美優這麼難過過;如今,端木臣讓安桐炫看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童美優。端木臣還沒有來里斯特高校的時候,安桐炫是想法設法為了讓童美優高興才整天宣傳有一個人跟季楓雲很像。這也是听到過童美優大義凜然的說過,除非自己有深度近視才會看到這樣一個人。
來的時候是被押到這里來的,童美優什麼也沒帶。兩行淚是干了,眼楮紅紅的一句話也不說的坐著。在二樓的房間里,有一個方圓的客廳,這里是安家吩咐給童美優收拾的房間。沒有听到有腳步聲,于是獨自一人走出房間,還沒有下完樓梯就被身後的僕人叫住了。大步朝門口奔去,她就是想去看看端木,就看一眼就可以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心願都無法給予,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給予,安桐炫都給不了,所以安桐炫也不好意思說任何話,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他人跑到哪里去了。
身後大步追來的僕人,慌張的喊著,且又不敢大聲的喊出來。一步步朝大門跑去,大門並沒有鎖這是童美優無比慶幸的。然而,一拉開大門的一剎那,白皙如玉的臉龐上,一下子僵住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人,好像是專門守在門口的。不知為何,那兩個人的眼楮真的就像是守門神一樣,瞪著兩顆銅鈴大的眼神。嚇得屏住呼吸,倒吸一口氣倉皇的關住了門。
「回去吧……童小姐……」那個叫李姨的人懇求的語氣,那個樣子很是委屈。安建鑫站在樓梯口,到時素來的鎮定,此時不知為何,停留了半會竟然對著童美優笑了笑說,「東方夫人會來看你,你就好生的在這里等她——」。
東方夫人?花顏的母親雅茹嗎,也不知是憂還是喜。獨自在房間,偌大的落地窗,看到窗外的草地,有人在澆花除草。從來沒有過的擔心,如同那想念一樣焚燒著童美優的心。那黃昏的夕陽,在天際煥發出許許多多美麗的顏色。遙遠的听到一聲輪船的鳴笛聲,在建築的頂端一群白鴿飛過,不遠處一只孤獨的白鴿奮力追著,可是那一段距離怎麼樣無法縮短。
藤蔓纏繞的窗台,歐式的建築窗台大凡都是這樣。悵然的神色,面對著那出奇的色彩也只好慘淡。夜幕卷來,燈光將樹林映照得迷離。總有一片黑暗,吞噬了她的整個心房;總有一盞燈光,照亮在端木臣沉睡的床頭。
……
因為天氣晴好,早晨的陽光照射進來,童美優一直睡不著。這樣與外界隔絕的日子,和待在那木屋里沒有任何的區別。大約是凌晨3點的時候,斜躺在沙發上,在心事紛亂,愁腸百結當中昏睡過去了。夢里,端木臣微笑著站在她身邊,叫她不哭——可是她看到端木的血浸透的衣服,而全身哆嗦起來,仿佛全身的溫暖都消失了。當那一槍的巨響,擊穿端木臣的身體時,童美優猛然醒來了一次,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也不過是凌晨5點的時光。那一槍,該有多疼啊,那一刀該有多深啊。在迷迷糊糊,頭疼欲裂當中安靜的流著淚。
醒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一件毛毯子。輕咳一聲,頭疼欲裂的感覺席卷而來。心想是病了,口渴得很。勉強從沙發上起來,並沒有把那一張毛毯子放在心上。
安桐炫走到門口,听到一聲輕咳便知道她是醒來了,沒有去敲門,只好是站在門口听著里面的每一個聲響,就仿佛她在眼前。他想象著她眼中應該還含著淚光,那渴求的神色閃動而他無法給她答案。他回想著凌晨哆嗦的女孩,不知做了什麼夢。
「在這里干嘛?!」安建鑫清晨有晨跑的習慣,一回來就看到安桐炫傻傻的站在那一房間的門口。瞬即想到這里是童美優的房間,臉色就微微的一變。
「爸,你這樣把她關在這里她會生病的……」李姨說她茶飯不思,一句話也不說,李姨走進去看到的像是一個丟了魂的人兒。
「你不是想把她留在這里嗎?」安建鑫毫不在乎的樣子,與他擦肩而過,朝三樓走去。
「爸……」他拳頭緊握,手里面抓緊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一件東西深深的刺入了手心,一絲疼痛讓她無比的懊惱。
于是,他也只好離開那一扇門。不去想把她留在這里,是自己的自私。
她剛剛醒來,那個夢纏繞著有一種心悸。心房里面的呼吸被抽空一般,心髒只是機械的縮放跳動。喝下一杯水,胸口一陣涼意,那涼意到了體內最深處,一不小心就凍醒了一陣劇痛。
李姨端著早餐走進來,問候了一聲早安之後把早餐放在了圓廳的桌子上。
「童小姐,我倒是有一個方法……」李姨心疼的樣子,臉上是那一種淳樸的微笑,童美優想開口問什麼又說不出來,原來是嗓子沙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