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花園籬笆,陽光下的綠草紅花。風帶著遠方的青草氣息,草地上飛著紫色的細小蝴蝶,一陣威風吹過,吹著薄薄的白紗裙子。
在寧靜的亭子里,端木女乃女乃一直在想,用這樣的方式把童美優留在自己的身邊,是不是很自私。輕輕啄了一杯茶,味苦卻回味無窮。
雪梅離開端木家已經10多年了,到處去打听都沒有下落。幾年前,在西奎里查詢到雪梅的妹妹雪芽,那個跟端木女乃女乃有過一面之緣的雪芽,沒有告訴別人任何有關于雪梅的事情。
望著天花板,雪梅自小手工繡藝了得,像天花板上那些花紋圖案在雪梅的手里面,變得更加栩栩如生。當年,端木老爺子不壓迫官雲迎娶琳娜,雪梅還是官雲的妻子,那麼她們的女兒應該有美優這麼大了。雪芽最終是陰霾了雪梅的去向,世界上就此消失了。
「端木女乃女乃——」一種好聞的松香,俊美優雅的少年停在門口惚。
端木女乃女乃還沉浸在雪芽的話里面,既然雪梅的女兒已經死了,那就此自私一回把童美優留在端木家也算是一種補償吧。
茶杯放在玻璃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二樓有悠揚的音樂聲飄來,花園里的童美優開心的樣子。留在端木偏宅已經第三天了,每天端木臣都來鬧,最終都是以失敗退堂。這三天里面,端木女乃女乃不想外界打擾美優。至于花顏為什麼可以此時此刻出現,是因為端木女乃女乃突然就想問什麼溫。
「哦,來啦,花顏……」女乃女乃慈愛的笑,臉上的皺紋像歲月的紋路,清晰有深刻。
花顏看著花園里,那被風吹起的裙子……
「女乃女乃,您怎麼願意讓我進來,您不是說誰都不可以進來的嗎?」花顏有些不解,在訂婚禮的當天,除了被雅茹關押在家之外,來了端木家也被女乃女乃阻擋在外。
三天的世界,很長很長啊,花顏都快要瘋掉了,仿佛很久沒有見到美優,很久沒有跟她說話。
「你看,美優就在你眼前,距離不過十米……」女乃女乃的話意味深長,顯得壓抑沉悶,卻讓花顏不明白,「但是你要靠近她,卻要從客廳走到前廳,然後走過院子,路過紫金苑,花壇,亭子,然後再到花園,這樣卻不止一百米!當你打算走近她的時候,才發現並不是那麼輕而易舉,容易到達!」。
「女乃女乃——」花顏模模鼻子,看著那飛舞的裙子,如煙如霧。
「你也覺得她像vicky對吧?」原本花顏以為世界上,只有自己發現了自己痛苦的緣由,原本自己會把這樣的秘密保存得完美無瑕,「但卻又不敢去辨別,認證對吧?就像是捧在手心的珍寶,因為太疼惜而不敢去爭辯她的真假好壞!」。
端木女乃女乃聲音很低,有些難過,想起過去的事情。官雲很少回家,打理集團的事情,琳娜在政界,在外界來說是一對很敏感的話題。他們的婚姻,讓他們很少聚在一起。這麼多年來,也一直沒有听官雲提起過要去找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那個自己很愛的妻子為自己生下的他們的女兒。
「如果是她,可是她的腦海里一點記憶都不屬于我……」花顏回想,小時候的一句話,竟然也會在長大後當真,別人听來是可笑啊。可是他東方花顏就不會害怕別人笑話。
「那時候她還小,你比她大,你記得的她不一定記得!我們所有人都這樣欺騙自己,可能臣是一個例外!」花顏給女乃女乃倒茶,發現那不是什麼茶,而是一種苦藥。女乃女乃凝視他,「何況,我從打算暗暗的培養她進入里斯特開始,就相信了美優的媽媽說的話,她姓童,不姓端木!」
「您怎麼就相信了?」花顏皺著眉頭。女乃女乃一說到端木臣,他就有無數的怨言要說,他站起身來,「女乃女乃,您不會是因為相信了所以訂婚禮上任由臣隨心所欲吧?」
端木女乃女乃不說話了,看到童美優正往這邊走來。
一陣花香撲面而來,遠遠的看到童美優手里面有一束新鮮的鮮花,還有綠葉。童美優今天想給端木臣房間的花束換了,所以在花園里面逗留了許久。
「女乃女乃——」遠遠的就在喊。
「是美優嗎?」花顏從來沒有過的加快了心跳,明明知道立刻出現的人是童美優,卻有些彷徨的問起來。
「我摘了一些鮮花,臣少應該會喜歡吧?」聲音里傳來無限的喜悅,那一束花是給端木臣的卻讓花顏一怔。人還沒有出現,端木女乃女乃就臉上堆滿了最開心的笑容。
「你這壞丫頭,到女乃女乃的花園里來摘花居然是為了送給另外的人!」女乃女乃微笑著責怪聲。
她摘了一朵花插在頭發上,突然就跳到了大家的面前。
「好看吧?」嬌小的人兒,仿佛從來就沒有不開心過,卻不明白從一開始端木女乃女乃培養她是為了什麼。她看到客廳里面多了一個人,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見了。「學長?」
「優——」他有些難過的樣子,蓋住了幾天未見的喜悅之色。他想問她在訂婚禮上為什麼突然就答應做了人家的未婚妻,為什麼在訂婚禮上甘願成為眾人眼中的罪人……可是看到她那麼開心,這些還用得著問嗎?
「花顏來了就一起吃飯吧!」端木女乃女乃看到他們兩個人都不怎麼開口說話,才這樣說。
「不了——」花顏有些囫圇。這些時光,不就是一個目的,為了讓童美優快樂開心。這里有端木女乃女乃,還有一個她願意送鮮花的少年。他留下來干嘛?到了東方家,只會有熬不過的痛苦,那麼為了自己一個人的快樂開心,而向全世界宣布強留童美優在東方家是多麼的罪不可赦。
雅茹的陰謀,花顏做不到。
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雅茹要利用美優做什麼。或者利用自己的兒子,做什麼。如果是要從此跟端木臣決裂,似乎也變得那麼不重要了。四家的合作,捆綁在里斯特集團,也不見得就是雅茹說的那樣,總會有一天其中一人獨/裁霸佔整個集團的。就算是有,那關下一輩人什麼事情。
「不——了——嗎?」明明是三個字,童美優卻仿佛說了一句很長的話。讓他傷心了吧,要不然怎麼會訂婚禮過後都三天了,學長才來。來了連一餐飯都沒有時間坐下來吃。「不了——」他很確定的樣子,看起來很輕松。
「哦——」她拉長的回音。要是告訴他,訂婚禮上這樣做是事先跟端木臣的契約,或者是為了前輩而讓他覺得她童美優多麼的不自量力,多麼的俗氣。他會不會就真的不再理會童美優了。
她什麼都打算不說,不告訴花顏學長了。為了讓端木臣可以等到前輩,這樣幫端木臣解圍也不為過啦,反正像端木臣這樣的人才不會真的把訂婚戒戴在她童美優手中。
他叫她魷魚絲,她叫他死木頭,全世界都不會相信從三天前她成為了他的未婚妻啦。
她根本就不喜歡他,他們一遇上就只會針鋒相對,卻又旗鼓相當。
「怎麼,不喜歡這里的飯菜啦?」女乃女乃心疼花顏的說。
「沒,沒,沒有——」花顏倉促的回答,「我待會還要去一個地方,跟朋友一起!」。
花顏認為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卻被童美優那一雙眼楮啊,逼得有些無處可躲。
她一听就感到他在撒謊,他坐在沙發上,目光游移。
「朋友?」女乃女乃問,「臣嗎?希澈?炫?」。
花顏一一的搖頭,女乃女乃只好這樣說,「什麼時候你們這幾個大少爺會多交幾個朋友了!行吧!你有事情要忙你就去吧!女乃女乃也就不強留你在這里吃飯了!等你有時間就過來陪陪我們——」。
「我們?」女乃女乃是在說童美優嗎?
「哦——」女乃女乃看看花顏正在看童美優,「這個暑假美優都住在這里,我打算月底的時候讓臣帶著美優去訂婚旅行!那個家伙肯定已經等不及了!」
「訂婚旅行?」驚詫的樣子。這是童美優第一次看見學長一種超自然的表情,還是那麼的帥氣。從沙發上站起來,動作飛快。仿佛慌忙的在搜尋著答案,目光來回在端木女乃女乃跟童美優之間。
「對——」這個計劃現在才在女乃女乃的心里冒出來的吧,要不然怎麼連童美優自己都不知道,「你有空也可以去——」。
「不,不了——」花顏的表情很驚詫,聲音听起來很奇怪,女乃女乃以為他也要去。花顏看著童美優,「希望你們玩得開心——」。
童美優勉強的笑,笑的良心狗肺。訂婚禮前,就在訂婚禮殿堂的門口,那一輛豪華的婚車前,學長那多麼認真的‘玩笑話’,說要給就給一次世界上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訂婚禮,當時那個小姑娘的確心都快要融化了,臉上紅撲撲的。可是在訂婚禮上,伴娘登位晉級成了人家的未婚妻。
「你不去啊,他們兩個冤家只會不停爭斗得不可開交!」女乃女乃幸福的樣子,讓花顏和童美優都不敢多說什麼。
花顏嘻嘻的笑著,笑的虛無。她看他一直在模鼻子,站立不安。
答不上話。一種古怪的靜默。他從來都沒有過的一種難忍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