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醫門嫡女 第八十九章 歹毒的妾

作者 ︰ 青絲散

這般想著,張君好便瞧了一眼侍候在一旁的女乃娘周嬤嬤,周嬤嬤見她瞧過來,自是微微對她點了點頭。

張君好這才看向江地歌,笑著言道︰「今兒個找妹妹過來,也是替眾位妹妹們請的,如今你貴為世子側妃,理應受眾位妹妹們的茶,本來是準備去你的院子里的,可听人說世子爺歇在了你那兒,大家便不好去打擾世子爺休息,就只好請你到這里來了。」

張君好這話說得甚是婉轉,可里面的意思卻讓人听著有些不舒服。

果然,待張君好的話音一落,江雪歌就感覺到了那些火辣辣的目光像刺兒一樣的扎了過來,江雪歌挑挑眉頭,張君好這是想挑事兒?

這張君好早上敬茶的時候還在眾人面前給自己難堪,上午的時候還派了個宋嬤嬤來送藥,這會兒怎麼忽然之間變聰明了?居然學會離間計了?難不成她背後有人指點?

可無論張君好心里邊打的到底是個什麼主意,江雪歌此時卻不能讓人當成軟柿子般退卻了,便是也笑言道︰「還是世子妃想得周到,事事都為世子爺著想,這可是妹妹們望塵莫及的呢,如此,那就只好叨擾世子妃了。」

周嬤嬤皺了皺眉頭,這江雪歌倒不是個軟的,兩三句話便將刺給撥了回來。

張君好卻似沒听出江雪歌之言,神情中反而閃過一絲得意,好像江雪歌說她最關心世子爺,是理所當然的事,卻沒察覺到下首那些女人們在听到此言後有些不滿的目光,這里的女人們哪個不是關心世子爺的,哪個不是將世子爺放里心里邊最重要的地方,怎麼就變成了世子妃才是最關心世子爺的。

張君好此時一門心思全放在了江雪歌身上,倒是並未注意到旁人那有些異樣的目光,只熱情地招呼著江雪歌,「喲,瞧瞧我,光顧著說話,倒是冷落了妹妹,讓妹妹站了半天呢,這若是因此而累著了,世子爺可得惱我了,呵呵,妹妹,快過來坐。」張君好邊說著,那目光邊掃了一眼她左下手的第一個位置。

張君好這話音一落,頓時,屋中那些女人們的臉上都起了異色,自是瞬間便轉移了她們先前對張君好不滿的目光,那個位置,可是世子妃之下第一人的座位,屋中之人除了張君好之外哪一個不是盯著那個位置眼熱著?心癢著?

這里面哪一個的身份是差的?哪一個又不想坐了上去,可卻沒想到,如今卻讓一個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商人之女給霸佔了,若不是太後親自賜婚,她連這鎮南王府都進不了,更別提這世子側妃之位了!這豈能讓那些女人們服氣?這些個侍妾之中,其中就有兩位侍妾的父親是朝中的官員,雖然她們自身並不是嫡女,但是論身份,論家族,卻是都比江雪歌這個商人嫡長女要高貴得多,如今這世子妃卻把那個位置許給她,這些人又哪里咽得下心中的那口氣!

江雪歌站在廳中,只覺得屋中無數道含著殺氣般的眼神盯在她身上,可她是太後親自賜的位份,這個時候她怎麼能退卻?怎麼能軟弱?若是今兒她退縮了,她以後便只能被人輕瞧了去,這側妃之位也就只能行同虛設,到時,王府中的人還不是人人都不將她放在眼里,人人都上來拿捏一番,還有誰會尊重自己?還有誰會瞧得起自己?別說是旁人,若真是那樣,就是江雪歌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如此,這個時候,她怎能退縮?

再則,這屋中除了張君好一人,就屬她的位份是最高的,那些侍妾再家世高貴又如何,既然入了這個王府,便只得是這個王府中的人,一切便只得按著王府的規矩來,就算心中再是不服,也不能越過了她的世子側妃身份去!張君好如今位份比她高,她比不得,可若是連這些個侍妾都想挑戰她,那她奉陪便是,由不得那些人眼熱。

江雪歌眸子淡淡掃過張君好那副瞧熱鬧的模樣,便是目光清澈,緩行穩踏,一步步走到那個位置上,先是朝著張眾君好微笑著福了福身,隨即便是四平八穩地坐了下來。

江雪歌穩坐在位置上,眸子一一掃過那群侍妾,周身更是帶著一股子不可褻瀆的氣勢,她乃是太後親自指婚,豈能讓這些個沒有位份的女人們嚇著了?若是她今兒個不敢坐,那不止是丟了自己的臉面,更是丟了太後的臉面!莫說到時太後會棄了自己,就是北風烈也會惱了她!

江雪歌瞧著眾人微微一笑,面上雲淡風輕,卻是讓眾人從這有些冷凝的氣氛中緩和過來。

張君好略皺了皺眉頭,想不到這江雪歌倒是個不怕事兒的。

江雪歌這時卻是轉頭笑看著張君好,言道︰「婢妾初來王府,對府中眾位姐妹還不相熟,往後都是一個院中的人了,自是要親近些才好呢,這回還得有勞煩世子妃姐姐幫著婢妾,引見一下眾位姐妹們才好呢。」

張君好臉上揚起抹端莊賢淑的笑容,自是點了點頭,一旁的周嬤嬤見狀,自是示意丫鬟上茶,下首四個侍妾則是起身先拜過了張君好,這才輪流著過來給江雪歌跪拜敬茶。

江雪歌打量著眼前這第一個上來敬茶的嬌柔美人兒,看起來約莫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她的身份雖只是個侍妾,可她那周身上下的那身行頭卻甚是華貴,一頭珠光寶氣,脖子上戴著個瓖嵌了顆拇指大小的紅寶石的金項圈,手腕上帶著一只通透的黃翡玻璃種鐲子,青蔥細指上戴著一只璀璨光耀的紅寶石戒指,耳朵上搭配了與指上同款的紅寶石墜子,連她身上的夏裳也是上等的金絲流光雲錦紗,面上妝容精致嫵媚,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富貴之氣。

「賤妾顧氏見過江主子,早前兒在家的時候,就常听家父說起太醫院的江醫正妙手神醫,而如今見到了江主子,才道果真是名不虛傳啊,江主子這周身上下可都透著一股只有醫藥世家才有的清喻之氣呢,賤妾給您請安,為您奉茶了,不過還請恕賤妾有孕在身,不能為您行跪禮了,江主子可千萬莫惱了賤妾才是,畢竟世子爺院子中,如今也只有賤妾一人才懷有子嗣,世子爺自是有些著緊的。」顧氏說話的聲音柔軟綿長,可話中卻是句句刺耳,不但直指江雪歌出身低,她的出身比江雪歌高,還仗著身懷子嗣,不將江雪歌放在眼里。

而其他幾個妾室耳听她這軟綿之言,各個都不免掩著小嘴偷偷笑起來,那瞧向江雪歌的目光中個個都有著輕視不屑之意。

張君好面上揚著一副端莊賢淑的微笑,心里邊卻是極為得意的,她讓顧氏第一個上去敬茶,心里邊自是早就清楚這顧氏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兒,自這顧氏進了王府後,仗著有世子爺的寵愛,不但目中無人,還處處明里暗里的與張君好作對,且北風烈後院中的各房妻妾也只有她一人才懷上了孩子,這便讓她更得意了,這又如何不讓張君好氣憤不已!

而且張君好早就打算好了,待顧氏生下了孩子後,就將孩子抱到自己的名下來將養,可沒想到,北風烈卻一口拒了她的意思,並親口對顧氏承諾了待孩子生下後允顧氏親自奉養,旁日里更是對顧氏寵溺無邊,以至顧氏如今連她都不放在眼中了,這怎麼能不讓張君好恨得牙癢癢!

可因著北風烈寵愛顧氏,張君好就算心中對顧氏再恨,再氣,卻也拿她無可奈何,不過,現下讓她多得意幾天又如何呢,待將來她生下了孩子,自己隨便尋個機會除了她便是了,那孩子最終不還是得送到自己的名下將養著。

只是如今江雪歌入了府,把一切的計劃都打亂了,不說太後親自賜婚,就是世子爺對江雪歌好像也很看重,這便不得不讓張君好的心中有了緊逼感,若是江雪歌在她之前懷上了孩子,那就很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正妃地位,甚至有可能會因著這個被降了位份,無所出是大罪,不管她背後有著什麼樣的強硬後台,也是月兌不開這種無所出的大罪,她心里邊著急,又慌,這才有了今兒個讓宋嬤嬤去給江雪歌下藥之事,只是那事兒如今已經失敗了,她現在自是更不能親自出面對付江雪歌,可若要挑唆著顧氏跟江雪歌斗,還是輕易而舉的事,若是最後能斗得她倆都兩敗俱傷了,那才更好呢!

江雪歌瞧著顧氏這架勢,便知這些妾室是想給自己個下馬威,不過她也不是個魯莽的性子,當下便是連禮都未讓顧氏行下去,便開口道︰「妹妹快快請起,可千萬別閃著了身子,世子爺的子嗣為重,這孩子可是寶貝著呢,你可莫因為自己要講這些個虛禮就委曲了孩子!那我可是不依的!」

顧氏正得意著的臉上微微一怔,江雪歌口口聲聲稱的是世子爺的子嗣,可跟她顧氏沒有半點關系,不就是意喻她的身份低,做不了孩子的母親,這就是在身份上壓了她一頭,北風烈雖然允了她親自養子,卻並不代表這孩子就是她的,生下來也要尊張君好一聲嫡母,尊江雪歌一聲庶母,而叫她則只能是一聲姨娘罷了!

顧氏心中郁悶,可是對江雪歌的話卻挑不出半分的理兒來,只得閉口不言地吃了這個悶虧。

而江雪歌則是讓綺紋拿出了見面禮,便是笑著對顧氏道︰「一點兒小心意,還望妹妹莫要嫌棄。」江雪歌早就備好了送與妾室的禮,都是玻璃種的翡翠玉鐲,只是雕花與飄花有所不同罷了,倒是沒有任何的偏頗。

顧氏嘴抿成了條直線,心下雖是萬般不甘,可卻也不得不拿了賞還得謝了恩,這才由著丫鬟扶著回去坐了。

其他三妾眼見著顧氏這個刺頭都沒在江雪歌手里討得了好,自是心中各自有了主意。

江雪歌隨即便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其他三妾,如若她剛剛被顧氏拿捏住了,恐怕這三妾定不會恭恭敬敬地奉茶,到時定是會又整些ど蛾子出來生事,可惜,顧氏卻不聲不響地在她這里踫了個軟釘子,其他三妾不知還會不會有旁的心思來討這個沒趣!

第二位上前來奉茶的是馮氏,父親是鎮南王旗下的一員大將,她是姨娘所生的庶女,因生得美貌,又是個能說會道討人歡喜的,便被她父親送入王府來做了侍妾,北風烈對其的寵愛不亞于顧氏,二人一向不分高低,暗地里也是爭寵不斷,只因現下顧氏懷上了身孕,這才在氣勢上高出了馮氏一分。

「賤妾給江主子奉茶,江主子安。」馮氏跪在地上面帶喜色,乖巧地捧著茶碗奉了上去,好似她拜的不是情敵,而是拜的親姐姐般。

顧氏瞧著馮氏那討好的模樣,眼中頓時涌上不屑,這馮氏就是個慣會拍馬屁的!

江雪歌卻是對她多瞧了幾眼,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接著便親自扶了她起來,「妹妹有心了,快快請起。」

馮氏模樣看著水水靈靈,那雙眼楮更似透著無限的風情,流轉生輝,再加上那乖巧又楚楚可憐的勁兒,連江雪歌都不免生出些上前呵護一番的沖動,只是越是這樣的女人,心計越是深沉,面上對著你千般恭順,背地里卻能毫不留情地捅你一刀。

江雪歌心中清楚,可面子上功夫自是要做足的,自是也拿了鐲子遞了過去,馮氏接過來滿眼都是笑,直接便套在了手腕上,口中更是道︰「可真好看,賤妾一直都想要一只這種玻璃種的雕花鐲子呢,可惜卻一直都未尋得稱心的,江主子就真好似能猜出人心似的,賤妾心里邊一直惦著,江主子便給送來了……」

江雪歌待她一通討好賣乖溜完了,才淡笑著說道︰「喜歡就好!」

馮氏又再次道了謝,這才樂呵呵的模著腕上的鐲子坐了回去,接下來便是另兩位侍妾上前來奉茶。

這上來敬茶的孔氏和呂氏,乃是宮中選透時皇上御賜給北風烈的秀女,入了王府便做了北風烈的侍妾,論姿色樣貌自是比不得顧氏與馮氏的出挑,可她們卻也有著各自的特點,一個溫婉,一個純柔,對著江雪歌溫柔地一笑,自是讓人的心里都跟著軟了幾分。

江雪歌自是拿了同樣的鐲子賞了她二人,那兩人對江雪歌也沒有特別親近,也沒有驕傲與巴結,只尋著規矩跪拜奉茶,全程讓人挑不出半分的錯處來。

張君好見江雪歌並沒有吃著半分虧,心里邊自是有些失望,不過她已經成功地挑起了顧氏對江雪歌的不滿,且那馮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背地里捅刀子的事她可做得多了去,往後可有得江雪歌煩的時候。

「呵呵,瞧著妹妹們親近,我這心里邊也是高興得很,不如今兒個就在我這兒開個席吧,與眾位妹妹們一起聊聊天,那豈不是能更親近幾分。」張君好說著便是看見江雪歌,似是在征詢她的意思。

而其他人則都抿著嘴笑看著江雪歌,誰都知道北風烈如今是歇在江雪歌的院子里,而張君好此時留下江雪歌用飯,豈不就是故意的想牽著江雪歌,讓她心里邊著急。

江雪歌豈會不知道張君好的心思,卻是笑著言道︰「那正好不過,婢妾剛認識了眾位姐妹,自是要多親近些才好,倒是世子妃到時可莫要嫌了我們眾人吵著了您才是呢!」

張君好卻是毫不在意的笑笑,「哪兒能呢,我這人最喜歡熱鬧呢。」

說著,便吩咐人去準備席面,眾人瞧著江雪歌被留了下來,各自都有著幸災樂禍的小心思,便是在廳中邊閑聊著,邊等著那邊傳席面。

沒多大功夫,便有丫鬟上前來回話,席面已經備好了。

張君好自是起身由著丫鬟扶著往飯廳而去,眾人自是落在世子妃身後依著規矩而去。

那飯廳中的紗簾已被人放了下來,擋住了外面透進來的烈日,屋中又放著幾盆冰塊,倒是一進去就讓人涼爽不少,而屋中間的桌子上此時已擺好了滿桌的美味菜肴,許是屋中被遮了紗簾有些暗,桌子四角卻是放了幾盞油燈。

待眾人坐好,顧氏卻是笑盈盈地端著酒杯向著江雪歌走了過來,「賤妾第一次見江主子,便覺甚是親近呢,這杯酒是賤妾敬江主子的,還望江主子莫要嫌棄妹妹的一番心意才好。」

江雪歌淡笑著看她,正準備去拿自己的酒杯,那顧氏卻將她自己的酒杯送了過來,江雪歌一怔,卻是裝作沒瞧見,只自顧自地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顧氏見她如此,反正她的本意也不是讓江雪歌喝自己的酒,不要自己的便不要吧,只臉上揚著笑端著酒杯去與江雪歌踫杯,卻不知是她肚子大了重心不穩,還是被什麼東西給絆著了腳,身子一個不穩便向著江雪歌歪了過去……

江雪歌見此,忙站起身將她扶穩了,可她手中的酒卻全灑在了江雪歌身上,江雪歌倒是沒在意那些,只是將她扶穩了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顧氏眼見酒撒到了江雪歌身上,卻是面色惶恐不安地顧不得自己,忙著拿出手絹子出來給江雪歌擦拭,可那揮出的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是直直地將桌上的油燈猛然掃向了江雪歌的臉……

江雪歌心中一驚,自是知道這油燈若是潑到了自個兒身上會有何種下場,再加上她身上還有顧氏撒的酒,兩者相加……輕則毀容,重則——喪命!

想不到這顧氏竟是這般歹毒,竟是剛見面就想除了自己!

江雪歌眼中閃過狠厲,便似無意中揮手一拍,那裝著油的燈,便向著顧氏臉上潑了回去……

顧氏臉上瞬間變得驚惶,想不到江雪歌的動作會這麼快,居然趁著油沒潑出來,便給自己擋了回來,那熱油混著火,若是潑到自己臉上,那她豈不是作繭自縛?

顧氏嚇得忘了反應,只覺著那明晃晃的火光朝著自己便飛了過來,她嚇得睜大雙眼,卻是嚇呆了……

「呼……」空中傳來風聲,那油燈帶著凌厲之力,卻並沒有撒在她的臉上,而是擦著她的臉頰飛了過去,丁丁當當幾聲,便落到了她身後一丈遠的地方!

顧氏臉上一陣慘白與後怕,額上更是冷汗盡出,那看向江雪歌的眼中驚怒交加!

江雪歌卻顧不得自己,只滿臉急切地看著顧氏問道︰「妹妹,妹妹你沒事吧?」

江雪歌剛剛那一下的確是可以將油潑到顧氏臉上,可她卻不能那麼做,一則顧氏身懷有孕,若是她有個閃失,自己定是月兌不了干系,二則,她這才剛入王府,若是就傳出了滅妾之事,別說是北風烈,就是太後都護不了她。

可如若她不給顧氏點威懾,這些人怕是會蹬鼻子上臉,煩事不斷了!

顧氏臉色驚惶地看著江雪歌,似是在後怕,又夾雜著些許的憤怒在里頭,臉上神色變換,卻是忽然皺著小臉捂著肚子,面色慘白地叫道︰「哎喲……我的肚子……好痛……」

張君好剛剛見著那油燈飛來飛去,心都差點兒嚇了出來,好在是顧氏沒出事,北風烈到如今還沒有一個孩子,這顧氏肚子里的孩子自是被看得緊,如若顧氏在她的院子里出了什麼事,少不得她要擔些干系,且那個孩子對她來說至關重要,若是個男孩兒,將來只要尋個機會除了顧氏便可,那孩子自然是能抱到自己身邊養著的,因此,她對顧氏月復中的孩子也甚是看重。

可這會兒她心里頭那口氣還沒來得及放下,耳中卻又听到顧氏那哀嚎聲,胸口那剛落下去的心便又提了起來,心中一慌,正想上前查看,周嬤嬤卻是輕輕拉了她一把,又附嘴在她耳旁小聲兒地說了兩句,張君好心里的念頭頓時打了一個轉,便是有了主意,暗暗沖周嬤嬤點了點頭,便轉頭使喚著外面的丫鬟道︰「快去請世子爺過來,片刻都別耽誤了,快去!」

丫鬟得了令,自是匆忙跑了出去,張君好這邊話鋒一轉,卻是滿眼急切地說著,「這可怎麼是好,莫不是被那燈火嚇著了?還是先前行禮的時候閃著了……」

張君好一句話,便把全部責任都轉嫁到了江雪歌身上,而顧氏听著張君好的話,嘴中喊的聲兒便更大了。

剛剛油燈飛來飛去那麼大的動靜,江雪歌與顧氏成了屋中的焦點,這會張君好的話音一落,那些飽含著各色異樣的目光自是全落在了江雪歌身上,就好似在這一個瞬間,便做成了江雪歌因嫉恨顧氏,而迫害于顧氏的罪名了!

江雪歌的心中一沉,便知這是張君好在拿她作伐子,綺紋與入畫有些不知所措,剛剛江雪歌差點被油燈潑了,她倆就嚇得個半死,恨自個兒沒來得及上前幫她擋了去,這會見眾人將目光對準了江雪歌,自是都上前兩步瞧向江雪歌,似是在等她拿主意。

江雪歌卻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能慌,也是顧不得眾人復雜的目光,將圍著顧氏的眾人擠開,便是伸出手去欲為顧氏探脈,不料,顧氏的丫鬟梅花卻是忽然上前一把打開江雪歌的手,口中更是厲聲道︰「你要干什麼?」

這一下,屋中的人全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梅花會忽然跳出來動手責問江雪歌,江雪歌再不濟也是世子側妃,不說她一個小小的丫鬟能頂撞的,就是她的主子顧氏也頂撞不得江雪歌半分的。

而她做出這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似是江雪歌就是那要迫害顧氏之人!

「梅花,你這是做什麼?」馮氏上前喝斥道。

梅花這時候心里邊也有了些慌意,她剛剛只是下意識的認為江雪歌要對顧氏不利,自家主子對江雪歌的身份不屑一顧,連帶著她也沒把江雪歌這個世子側妃的身份真的放到心里去,而她剛剛頂撞江雪歌時根本就沒有過腦子,現在面對馮氏的指責,她自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我……我以為她要……」

「滾開!」江雪歌一聲怒喝,綺紋立即上前將梅花給擋開,江雪歌顧不得說什麼,上前便將手搭在了顧氏的手腕上……

一搭上去,江雪歌便知這顧氏是假的,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不適,完全是她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故意作伐子來讓北風烈遷怒于江雪歌!

江雪歌心中閃過一絲怒意,自是已明了真相,再看那顧氏臉色蒼白,頭上的汗珠子直出,全都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張君好在一旁不知真假,只瞧著江雪歌的臉色相當難看,忙是上前問道︰「江妹妹,顧氏怎麼樣了,她月復中的孩子有沒有事?」

江雪歌便是淡淡回道︰「瞧著倒沒什麼大礙的樣子,不過還是容婢妾為顧氏好好的推拿一番,讓她暫緩幾分疼痛,其他的事等世子爺來了再商議可好?」

張君好自是連連點頭,她此時不怕江雪歌動手,若是能用一個還在月復中的孩子換得江雪歌的不是,江雪歌就算是太後親自指婚,在這王府中落了口實,往後也絕對興不起風浪了,倒是能為她省一些力氣來對付!反正孩子以後定會再有,這世子院中永遠都是自己最大,誰懷不是懷呢!

張君好不知顧氏是假,可顧氏自己卻是知道,現在耳听江雪歌與張君好的對話,她便有些遲疑,心中更是把江雪歌給罵了個透,若是江雪歌趁這個機會對她動手,那她豈不是……

可還未等她開口拒絕,江雪歌的手便已經搭到了顧氏的手腕處,兩只拇指狠狠地按下去,顧氏頓時便痛得慘叫出聲,而那額頭上的汗卻是真的許許而出。

江雪歌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卻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樣說著,「你再忍著點兒,待我為你推拿過後,就沒事了!」

顧氏剛要驚呼讓江雪歌滾開,卻見北風烈走了進來。

顧氏目光中立時涌上慌張,可她此時卻不敢說自己是作假的,江雪歌可是下了死手的按,她也只得忍著不敢推開江雪歌。

北風烈大步走了進來,臉上閃過些許的焦急與不耐,先是打量了屋中眾人一圈,接著便沉著聲音道︰「到底怎麼回事?」

張君好立即上前,滿臉的急切擔心,口中卻是道︰「回爺的話,顧氏剛剛忽然喊肚子疼,不知道是剛剛差點兒被油燈潑臉嚇著了,還是先前給江妹妹行禮的時候閃著了,江妹妹現在正在為她推拿,您看要不要去請個太醫來?」

張君好滿臉的急色,可話里的意思卻無不在透露出一個信息,那便是江雪歌的動機很有問題。

馮氏也立時上前,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楮弱弱地看著北風烈,「爺,您看顧姐姐疼的好嚇人啊!」

而顧氏此時一副痛苦的模樣,臉色慘白,眼楮里的淚不停地流了出來,只是瞧著北風烈的目光里滿是期待,只差沒有說出希望他能處置江雪歌,讓她盡快逃離江雪歌的魔掌了。

可別人不信江雪歌的醫術,北風烈卻是非常相信的,因為別人不知道江雪歌曾救過北風烈,且還能解毒!

北風烈轉頭看向江雪歌,卻見她也正看著自己,那面上的表情似是只要他說一聲,她便會立即停手。

北風烈自是相信江雪歌的,便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說道︰「全都閉嘴,一切都听雪歌的,顧氏你堅持住!」

顧氏耳听北風烈這話,恨不能連死的心都有了,那江雪歌對她可是真是下了死手摁啊,「爺……」

北風烈卻是沒再說什麼,只是走過去在一旁瞧著,顧氏見狀,就是滿心的悔恨也不敢說出口了,她若是敢有半點兒違逆北風烈的意思,恐怕便會遭受北風烈的雷霆之怒了,他是不允許有任何人違逆欺瞞于他的,顧氏侍奉北風烈有兩年時間了,自是清楚北風烈的脾氣,因此,這個時候就算她再受不了這份疼痛,也只得硬著頭皮挨著這份煎熬!

江雪歌瞧著顧氏這副模樣,心里邊早就笑翻了,可臉上卻是半分未露,只是擺出一副凝重的神情,似是接了一個異常沉重的任務!

得了北風烈的令,江雪歌索性在手上又加重了力道,顧氏這下更是痛得不行,那哀嚎的慘叫聲,讓在場的女人們個個都心驚膽顫,各個都捂著嘴,紛紛朝著北風烈那里投去惹人憐愛的目光。

只可惜北風烈現在表情凝重,一顆心都系在了顧氏與江雪歌的身上,對旁邊那些狂蜂浪蝶的眼神沒有絲毫的反應!

所有人都以為北風烈是在惦記著顧氏的肚子,連江雪歌也是這般認為,可北風烈的目光卻至始自終一直落在江雪歌的身上,他仿佛想起了那時昏迷中,朦朧的瞧見江雪歌救他時的情景……

江雪歌的眼楮盯著顧氏,而顧氏也在盯著江雪歌,只是顧氏那目光里滿滿都是憤恨,只恨不得上前將江雪歌給殺了才能解了她心頭的恨意,可惜她的憤恨每多一分,江雪歌手上的力道便會更重一分!

江雪歌手下所按的穴位都是保胎的按摩穴位,本就是酸疼的穴位,只是她的力度大了點兒,顧氏又太嬌氣了,自然就疼得哇哇亂叫,不過耳中听著顧氏的喊痛聲,江雪歌心里邊卻是很享受這發泄的快感,這個啞巴虧顧氏是吃定了!

屋中眾人耳听顧氏那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再看向江雪歌時,眼中都不再是先前那般漫不經心,不屑一顧的目光了,瞧著江雪歌那下了力道的手,便讓她們自己渾身的不自在,就似那只手,下一個要摁的人,便是她們自己似的!

江雪歌這次實實在在地讓顧氏吃了個啞巴虧,顧氏卻還不敢吐露半點真言,江雪歌心里邊雖然爽了,可她也知道這戲不能做得太過,只約模著又讓顧氏疼了一小會兒,江雪歌這才終于松開了手,自是接過入畫遞過來的帕子擦著額頭,仿佛她才是那最辛苦最不易的人。

江雪歌眼瞧著北風烈投過來詢問的目光,自是上前回話,「婢妾終是不負世子爺,世子妃之托,顧氏現下已無大礙,只是她身體虛弱,婢妾倒是建議她在生產之前還是少出門比較好,如今天氣一日熱過一日,很容易將暑氣過給了月復中的胎兒,即便有不得已的事需要外出走動,也不能走遠了!」

「嗯,都依你說的來辦。」北風烈這話一出,張君好便是滿眼的驚詫,其他幾個女人更是不解地看向北風烈,旁日里世子爺可是又多疑又霸道,而今居然對江雪歌的醫術有著無比的信賴?這又是什麼原因?

轉眼間,眾人瞧向江雪歌的目光又不一樣了,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敏銳,北風烈對江雪歌這般信任,定是有著什麼她們不知道的原因在里面,只是這個原因她們卻也無從得知。

江雪歌福了福身,算是道謝。

顧氏被折騰得死去活來,抓著北風烈的衣角就是哭,「……嗚嗚……世子爺,賤妾剛剛……險些就……就……」

北風烈的眉頭緊皺,不動聲色地把衣角從顧氏的手中抽了出來,妻妾全都在這里,她就這般的邀寵撒嬌,實在是有些不合規矩了。

「顧氏嚇成這樣也不怪她,誰讓那燃著的油燈差點兒就燒到了她呢……」張君好在一旁似無意地感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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