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醫門嫡女 第八十三章 事

作者 ︰ 青絲散

這一席飯吃了許久才散。//

吃完席面,江府安排王家人去早已備好的客院休息,大舅夫人卻趁這個時間,單獨去見了還在養身子的肖姨娘,兩人關著門摒退了下人,在屋子里說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話,卻無人知道她們說了什麼,只是大舅夫人出來的時候,臉上卻是一副掛滿了笑意的模樣。

下晌的時候,王家人便動身回府,臨走之時也定下了由四舅老爺王守誠幫江雪歌打理婚嫁之事,江家人自是承了他們這份情,並說表達了謝意,王家人又說了一些往來和客套話便是坐著馬車離去了。

江浦的情緒一直很不錯,直到送了王家的馬車離去了很遠,他這才折回到老太太的院子里,顯然是跟王家大舅老爺達成了什麼協議。

老太太熱鬧了一天,這個時候也是有些累著了,便是喚了丫鬟伺候著歇下,眾人也都各回各院,全散了。

今兒大舅母話里話外的意思,無不有著試探之意,試探她的態度,試探她與淑妃的關系,試探她在北風烈心中的地位!

江雪歌很是不喜她這種做法,明明是親人,卻半點沒把親人間該有的情份和信任,一邊跟你示好,一邊卻又跟來試探,還得讓你承他們的情,對于王家人,江雪歌真是半分的信任都拿不出來。

太後親自賜婚,江雪歌出宮差點兒喪命,北風烈親自了救她回府,然後又不眠不休地守在她身邊幾天幾夜,這些事,無異的卻是把江雪歌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這些人的心眼兒都是長了無數個的,不管北風烈對自己有幾分真心,他做的這些事無形中已經為她樹了敵,更注定了她還未嫁過去,便已經成了正室以及北風烈後院里的那些女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這也注定了,待江雪歌以後嫁入了王府之後,便不得不跟張君好斗,跟北風烈的那些女人們斗!

沉沉的嘆了口氣,江雪歌苦笑,她如今背後有江家和王家牽著,前面的王府更不會是那好相的地方,再深想又涉及到宮中的事,她忽然把繃緊的神輕放松下來,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如今就是想再多也是無用的,也只能是走一步瞧一步了!

回到了院里,江雪歌進了屋子沉了沉,便是問道︰「……那四個最近有什麼動靜?」

江雪歌瞧著那四個丫鬟最近有些活泛,許是瞧著江雪歌是個和善的,便有些放開了,而江雪歌也沒約束著。

「最近織雲和織繡總是打听王府中的事,其余兩個倒是沒太活泛,走的也比較近。」靈兒自是如實的回著。

江雪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織雲和織繡自認為她們六個里,長得最出挑的春花和秋月如今都已經被她給送走了,她們便自是四人里那姿色最好的,心里邊一定在想著入了王府之後就等著當通房的打算吧,這個時候自是要提前打听好王府的事了,只是她們想要爬北風烈的床可沒那麼容易!

正說話間,織雲卻在外求見,江雪歌听見雙兒跟她們說著,「過幾日大姑娘就要出嫁了,丫鬟婆子們都在收拾東西,你怎的不去幫忙?卻到這兒來了?」

江雪歌看了靈兒一眼,見靈兒也是支起耳朵注意著外面的動靜,她便也繼續听著。

只听織雲說道︰「雙兒姐姐,我那邊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是有其他事要回大姑娘。」

雙兒沒吭聲,江雪歌知道她是有些吃不準是不是自己叫的織雲過來,便給靈兒使了個眼色。

靈兒抿著嘴走到門口,雙兒也是瞧了過來,見靈兒出來便用眼神詢問江雪歌的意思。

靈兒淡淡的說道︰「大姑娘今兒累了,現在已經躺著歇下了,你有何事不妨與我們說就是了,我跟雙兒能幫襯你的,定是不會虧你。」

織雲瞧了靈兒與雙兒一眼,低下頭躊躇了片刻,便是抬起頭來,口中卻是道︰「即是如此,那我明兒再來給大姑娘請安吧。」

「……叫他進來吧。」江雪歌耳听織雲如是說,便在屋內吩咐著,這織雲若是不敲打一番也太跳了!

雙兒瞧著織雲的臉上明顯的一喜,便是退開讓出了通道,靈兒自是帶了織雲進屋,而雙兒又去忙別的事了。

「奴婢織雲給大姑娘請安。」

江雪歌抬眸打量了她幾眼,便是淡淡的開口道︰「來找我有什麼事?說吧!」

織雲回頭瞧著靈兒也在,可惜江雪歌卻是絲毫沒有要讓靈兒回避,給她單獨回話的意思,便也只得上前回話,「回大姑娘的話,奴婢這幾日經常看到織繡往姨娘的院子里跑,卻不知她所為何事。」

「她去姨娘的院子里跟你有什麼關系?」江雪歌反問道,這個織雲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

織雲被問得語塞,卻只得又說道︰「回大姑娘的話,如若是旁的,奴婢自是不會來回大姑娘,只是,織繡她不但去了姨娘的院子,而且昨兒個更是一夜未歸……」

江雪歌挑了挑眉,「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織雲低頭回道︰「奴婢早上去尋小玉,卻見屋中少了織繡。」

「所以你就說她一夜未歸?」江雪歌冷笑,「到我這兒來當個二等丫鬟倒是委曲你了,你應該去衙門里當差才不會曲了你的才。」

江雪歌的話音一落,織雲便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模樣楚楚可憐,「雖然奴婢沒能近身伺候大姑娘,可卻也知道應念著大姑娘的好,凡事不應隱瞞了主子才是,今兒想了一日這才過來回話,大姑娘請想信息奴婢,奴婢對您絕無他心,一心里只想著一輩子都服侍大姑娘!」

「就你這俊模樣一輩子都服侍我,豈不是太可惜了?」江雪歌冷笑,這織雲是拿她當傻子呢?

織雲渾身一怔,便是匍匐在地言道︰「請大姑娘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其他的心思,心里邊也願意一輩子服侍大姑娘。」

江雪歌卻是有些不耐了,冷冷地開口道︰「行了,這兒用不著你,老老實實的在院子里學規矩,旁的事用不著你來插嘴,下去吧。」

這織雲也不是個善的,這還沒入王府呢,便是想著法的要除了對手,若是織繡被江雪歌抓住錯處,自是不可能再帶到王府中去了,這樣,三個丫鬟便只剩下她一人是只有姿色的,而成為北風烈通房的機會自會大大增加不少。

織雲明顯有些失望,可瞧著江雪歌冷了臉子,她自是不敢再多嘴,便是低著頭下去了。

江雪歌瞧著她出了屋,便把雙兒喚了進來,「織繡是怎麼回事?」

雙兒剛剛听了靈兒簡單的說了說事情的經過,也是知道了這個事,而這四人,江雪歌如今是交給了她管著的,這會兒听到這些子爛事,那臉色自是有些難看,「是奴婢疏忽了,求大姑娘責罰!」

靈兒在一旁解釋道︰「許是趁著這兩日事兒多,雙兒姐姐又忙著盯人收拾東西,沒有時間注意到下面的人,倒是奴婢一直都在院子里,卻沒看住人。」

江雪歌瞧這兩人爭相請罪,倒是一副和氣的模樣,也就作了罷,「行了,你倆也用不著上桿子的往自個身上攬責了,著個人去打听打听織繡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別鬧出事兒來了,咱們倒成了那最後才知道的!」

雙兒立即領了差事就下去了,她好不容易才在江雪歌這里取得些信任,如今卻毀在這一時的疏忽之上,她怎麼能沒有怨氣?可這事兒出都出了,光惱也是沒有用的,現下也只得先把這事給弄個清清楚楚,也算是將功補過。

江雪歌瞧著靈兒的臉色有些猶豫,便是道︰「讓她去吧,本就是她的錯。」

江雪歌經歷過那些事,心里邊早就認識到,做個爛好人並不一定就會有好報的,這個事兒,靈兒不易插手進去。

靈兒點了點頭,江雪歌的意思她懂,如若她貿然去幫雙兒,反倒會讓雙兒心中不舒坦,好似她自個兒沒有能力來辦好這事兒一般。

陳媽媽自得了平兒這個乖巧的媳婦,成天都歡歡喜喜的,見著誰都是笑,這會兒打了簾子進來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江雪歌瞧著她高興,自個兒心里也跟著心情不錯,便是從身後拿出五根金條說道︰「平兒雖是在您跟前,卻也是得按規矩嫁人,還是要請了正經謀人,跟府里走個過場才能應理兒,這個先拿去置辦著,回頭我再給添。」

這些日子江雪歌鮮少讓平兒做事,只讓她專心繡她的嫁衣。

陳媽媽推月兌不要,這一根金條可就能頂六十兩銀子,五根就是三百兩銀子,對陳媽媽來說可是筆巨款,她怎麼肯收,「使不得,這些年我也有些積蓄……你手中也不寬裕……」

江雪歌雖是得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可那些都是些能看不能用的物件,卻不是現成的銀子,且還要當做嫁妝出嫁用的,江雪歌手里有多少銀子,陳媽媽可是一清二楚。

「我向來都將媽媽當成最親近之人,媽媽若是再推月兌我可就要生氣了,您不肯收下,難不成心里邊拿我當成外人了?」江雪歌故作惱怒,陳媽媽怕她真生了氣,也只好收下,便是道︰「大姑娘想哪兒去了,我收下便是,若是用不完我就攢起來,回頭你有事急用的時候也能拿出來應應急。」

江雪歌便是笑著看了她一眼,卻不再繼續跟她糾纏這個問題,反倒是讓靈兒幫忙給平兒選嫁妝,靈兒難得在一旁邊打趣道,「大姑娘可是當完了婆家人又當娘家人了……」

江雪歌卻是笑看著她,也毫不含糊地回了一句,「還知道來打趣我了,甭急,等你到了年紀出嫁的時候,我自是不會少了你的,自是會為你辦得風風光光,不讓婆家人小瞧了去。」

靈兒頓時鬧了個滿臉通紅,倒是讓江雪歌與陳媽媽好一通笑話。

正說笑著,朵兒掀了簾子,卻是柳兒來了。

柳兒一進門瞧見江雪歌三個笑個不停,便是立即上前福了福,「給大姑娘請安,陳媽媽好,靈兒姐姐好。」

「你怎麼來了?我們這兒正在給平兒選嫁妝呢。」靈兒旁日里跟柳兒也是很相熟的,言語間也就少了些客套。

柳兒自是笑著回話道︰「回大姑娘的話,剛剛老太太讓奴婢過來給您傳個話,明兒個下晌,您那鋪子上的掌櫃們要來見您。」

「今兒剛說了,明兒就來?這動作還真夠快的!」江雪歌撂下禮品單子,她這外祖家的動作還真是快呢,便是說道︰「行,你一會兒去回了祖母,就說我知道了。」

柳兒回了話,正要走,卻是見著了雙兒氣喘吁吁地奔了進來,那臉上的神色可是有些難看。

雙兒見著柳兒在這里卻是愣了下,隨即便是緩了緩臉色,跟柳兒說了兩句閑話。

柳兒自是看出她像有事要回大姑娘的樣子,便也知趣地沒有多跟她敘什麼話,只是笑著簡單地說了兩句便下去了。

待柳兒走了之後,雙兒這才上前回道︰「回大姑娘的話,奴婢把織繡的事查清楚了。」雙兒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屋中的陳媽媽及靈兒和朵兒,卻是未再說下去。

江雪歌還真沒想到她的動作會這麼快,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是讓朵兒去門口守著,這才讓雙兒繼續說。

雙兒看著朵兒去了外面,這才說道︰「織繡不是咱們府上的家生子,卻是跟楊掌櫃有關,她離開的那一晚是去了肖姨娘那里。」

江雪歌眉頭一皺,這織繡怎麼跟肖姨娘扯上關系了。

見江雪歌瞧著自己,雙兒便繼續說著,「我去問了織繡,她也沒有否認,說她跟楊掌櫃的女兒乃是一起長大,感情十分要好,便托肖姨娘給楊家的女兒送些東西,肖姨娘見天色晚了,便沒讓她回來。」

江雪歌對這肖姨娘總是有些模不透,按說她上次主動站出來救了自己,可事後自己幾次三番的上門去道謝,她卻又將自己婉拒在門外,面都不見一個,她這態度著實讓人猜不透她的想法,「織繡還跟府里旁的人走得近麼?」

雙兒想了想,搖了搖頭,卻是又道︰「這院兒里除了織繡,還有一人與肖姨娘走動得多些……」

雙兒說到這里卻是閉上嘴未再說下去,而是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靈兒和陳媽媽,似是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

江雪歌挑了挑眉,便是開口道︰「說吧,還有誰?」

雙兒抿了抿嘴,再次看了陳媽媽和靈兒一眼,籌措了片刻後,略一咬牙就湊近江雪歌的耳邊,用只有江雪歌才能听到的聲音小聲兒地說出了一個名字。

江雪歌一听,立時便睜大了眼楮,隨即詫異地看向雙兒,雙兒在說之前就大概猜到了江雪歌會有這樣的反應,見江雪歌有些不敢相信的眼神,雙兒自是肯定地點了點頭,而後便退到了一旁不再說什麼。

江雪歌沉了沉臉色,靜默了半晌,才嘆了口氣後看向雙兒問道︰「這事兒還有旁人知道麼?」

雙兒搖了搖頭,江雪歌這才說道︰「嗯,那你記在心里邊就成了,莫要再與旁人說起,容我好好的想一想再說吧,你先下去吧。」

雙兒自是低眉垂眼地退了下去,其實這事兒她興許不說更好,可她自認既是到了江雪歌身邊,就得把知道的事兒對江雪歌稟明了,就得對江雪歌表明忠心!不管江雪歌是否會信她的話,或者卻反而疑心起她的忠心與目的,她也不會擔心,反正信與不信,日子長了便自然會清楚她今日的話有沒有說假。

江雪歌越想這事兒越是想不明了,她倒不是疑心雙兒會說假,這個事雙兒沒必要編排了假話來糊弄她,只因為那人既是跟肖姨娘有了牽扯,日子久了,就算行事再隱密,也定是會有旁人看到的。

可這肖姨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到底想要干什麼?為何織繡與那個人都與她扯上了關系,她若是敵人,當初又為何要出手救她?可她若不是敵人,那她又為何要背著自己與自己院里的丫鬟走那麼近?她到底在謀劃著什麼?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打算?

江雪歌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可想來想去也想不通透,便也只得作罷,反正待日子久了,這肖姨娘到底是友是敵,自會清楚明了!

且那個人是江雪歌信任了多年的人,在事情沒有弄個清楚明白之前,江雪歌還不想把她揪出來,總是有些情份在里頭的,先觀察觀察再說吧。

第二日下晌,江雪歌便早早的端坐在主屋的正位上,她雖是許了北風烈,可如今還沒嫁過去,而那掌櫃屬外男,自是要避諱著些不落了旁人的話柄才是正理,便在屋子中間掛了一塊簾子,擋開了她與外人的直接相見。

不大一會兒,門口的丫鬟們來傳,說是兩位大掌櫃到了。

江雪歌心中一凜,怎麼是只有他二人到了?幾間鋪子里的二掌櫃呢?

正在江雪歌納悶不解的時候,兩位掌櫃便已經進了屋子。

「奴才何德才,奴才楊喜六見過大姑娘。」

二人說完便等著江雪歌叫起,腿已經懸在了半空,可江雪歌卻是沉了半晌也未叫他二人起來,主子未叫起,他二人便只得保持著這個姿勢不敢亂動,可這樣卻是比跪著還要讓人難受。

約莫著過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江雪歌似才想起了他二人,便是輕聲開口道︰「喲,二位掌櫃怎麼還跪在地上呢?快快請起!」

何德才與楊喜六此時的腿都已經僵了,起身時還哆嗦著踉蹌了兩步,險些又摔回了地上去。

兩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定是江雪歌故意所為。

江雪歌透過紗簾仔細地打量了他二人,何德才的年歲比楊喜六要大上一些,總是低頭含胸,已是有些微微的駝背,看起來就是一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

而何喜六卻是年輕許多,看著也就四十歲左右的樣子,身體強壯健碩,看著也就是一普通得讓人瞧不出任何特點的中年男子。

「兩位掌櫃請坐,莫要客氣。」江雪歌讓人搬了椅子給他們,便是繼續道︰「往年都有收到楊掌櫃送進來的年禮,這麼些年了,今兒才得以一見,倒是勞您有心了!」

楊喜六立即站起來彎著腰回道︰「大姑娘客氣了,這都是老奴該做的。」

何德才輕輕掃了何喜六一眼,卻是挑了眉,似是不知楊喜六每年都送年禮給江雪歌的事,而楊喜六的臉上卻是一片坦然。

江雪歌點了點頭,便是問道︰「另外五位二掌櫃為何未到?可是鋪子上太忙走不開身?」

何掌櫃出來道︰「回大姑娘的話,過些日子忙季就要到了,店里邊有許多的瑣事要打理,走不開人。」

「無妨,有您二位前來也是一樣的。」江雪歌的語氣似是有這五人與無這五人都一般似的,「今兒把你們叫來也並非有什麼重要的事,只是如今這鋪子從我生母的手中又轉入了我的手中,這些年都勞你們二位照看著,一來是為了給你二人道謝,二來也是我們主僕見上一見。」

「老奴不敢當個謝字,所做的一切都是分內之事。」楊掌櫃顯得更拘謹一些,何掌櫃卻只是躬身行禮,並未答話。

「我是個不懂經營的,您二位是行家,今後這鋪子還得托付給您二位。」江雪歌感覺她說完此話,楊喜六似是松了一口氣,而何德才卻沒有什麼異常表現。

江雪歌端詳了他二人半晌,才是繼續道︰「另外還有個事要跟您二位說一下。」

江雪歌這話一說,明顯感覺到他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變化,楊喜六的臉色則是一僵,而何德才則是皺了皺眉。

「一切听大姑娘的吩咐」即便二人有旁的心思,卻也不敢逆了江雪歌的意思。

「我女乃娘陳媽媽不知二位掌櫃可有印象?」江雪歌瞧著兩人道。

「自是認識的,不知大姑娘有何吩咐?」何德才似是有些急性子,他本以為江雪歌所說的是帳目上的事情,可卻不知江雪歌為何會忽然提起她的女乃娘陳媽媽。

江雪歌笑著言道︰「陳媽媽的兒子陳哥兒一直都在外面打些閑工雜事,也沒個正經的差事,我倒是許了他到你二人的鋪子上做事,不知可是方便?」江雪歌卻是未提陳哥兒與平兒的婚嫁之事。

「大姑娘直接吩咐便是,我等一定盡力安排妥當,絕不會虧了他的。」楊喜六回答著,這鋪子乃是江雪歌的,她要塞個學徒進來,他們二人還敢說個不字?

何德才卻是面露猶豫了半天後,才是一口應了下來。

江雪歌也不再多問只又隨意又說了幾句話,便讓他二人回了。

如若沒有昨日織繡與肖姨娘的事,江雪歌興許還會再多談兩句鋪子上的事,可如今她卻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兩個掌櫃哪個背後都有事,都不干淨,所以江雪歌故意把陳哥兒的事提了出來,吊了二人的心卻又只是個小事,江雪歌不是那魯莽之人,即便一下子奪了鋪子過來,她現下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接手,這二人如今也只能逐步的收服,待將來收服不了再作打算。

而且江雪歌心中有種預感,肖姨娘定是在謀劃著什麼事,她今天特意注意了楊喜六,只是個中年漢子,雖是一副本本份份的模樣,卻也不能讓江雪歌真信了他,這人看樣子與肖姨娘有些關系,可里面到底有著些什麼樣的彎彎繞繞,卻讓人一時間是看不出來的。

雖然肖姨娘救過她一命,可江雪歌並不是那讓人脅恩便從之人,如若肖姨娘把手伸到她這邊來,壞了自己的事,她也是絕不會輕易的放過的。

江雪歌找來陳媽媽,「明兒一早便讓陳哥兒先去找何德才,他和平兒的婚事先不要跟何德才提起,我自會再使人傳話與何德才的,讓陳哥兒在鋪子里好好的干著,先不用打探什麼消息,一切都待我入了王府之後再說。」

陳媽媽自是點頭應下,滿心里都是對江雪歌的感激,江雪歌卻不喜她總有這樣的心思,倒顯得生份了,還未等陳媽媽感激的話說出口,江雪歌便已是打消了她的念頭,「我讓陳哥兒去鋪子可不光是為了您,還為了我自己,他如今是先做著閑差,待以後將鋪子的情況都模清了,往後的事卻只會越來越多,他到時定是閑不下來的。」

陳媽媽也知她這是安慰自己,只是感慨著,感激的話終究未能說出口。

接下來的日子,江雪歌這邊唯一的大事便只有平兒的婚事。

整個沁雪院的人都帶著股子喜氣兒,這可是江雪歌親自保的媒,也是沁雪院里第一個放出的大丫鬟,怎能不讓其她的小丫鬟也跟著動了心思?興許將來她們得了大姑娘的照佛,也能讓江雪歌親自為她們保媒,說出去那也是甚有體面的事。

府上給平兒的嫁妝已是不少,江雪歌又貼補了一百兩銀子,臨嫁的頭一天晚上,各院的丫鬟們都來給平兒添妝,連老太太屋里的幾個大丫鬟和四夫人跟前兒的大丫鬟都來了,幾個姨娘也自是派人送來了物件,也算是一點兒心意。

平兒趴在江雪歌的腿上一個勁的哭,她幾歲時就跟著江雪歌身邊伺候著,雖她只是個奴婢,可江雪歌卻待她如妹妹一般,幾個人相依為命到今日,她是發自內心的舍不得離開江雪歌。

江雪歌又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平兒這些日子都躲著她,就是怕一想起來要分別就難受,讓江雪歌多心,江雪歌其實也舍不得平兒,可她自己的未來都充滿了未知,她是發自內心的舍不得讓沒心眼兒的平兒跟著自己過那看似風光,實則卻是提心吊膽的日子。

「好了,好了,莫哭了。」江雪歌也是暗自抹了把眼淚,便是打趣道︰「要是今兒晚上把眼楮哭腫了,明兒個消不了腫,可就難看死了,到時可別把陳哥兒給嚇暈過去,還以為新娘子被人掉包了呢。」

平兒臉紅了紅,眼淚水卻是怎麼也止不住,「嗚……難看就難看……奴婢往後不在您的身邊……大姑娘,您可一定要多保重,天冷了記得加衣,天熱了也少吃些冷食……」

江雪歌自是笑著點頭,這才道︰「靈兒,快帶她去用冷水敷一敷眼楮,看那眼楮腫得跟核桃似的,難看死了,今兒要是不好好弄弄,明兒一早上妝的時候準是丑死了。」

靈兒領了命,自是哄著平兒下去收拾去了。

陳媽媽今兒不在,是特意先回陳哥兒和平兒新置辦的宅子里雲打點布置了,依著陳媽媽的意思,弄出個新房的模樣便成了,江雪歌卻逼著她掏錢買了個二進的宅院,說是將來陳媽媽回去探親的時候也能有地方住,即便是將來平兒有了孩子也住得開不是。

二日一早,江雪歌便放了丫鬟們的假,全都去送親了,平兒是她親近之人,自是要人多點熱鬧些才更有體面,屋里便只留了綺紋和入畫陪著自己。

約模著過了一個多時辰,送親的丫鬟們也陸續回來了,靈兒和朵兒的臉上喜氣洋洋的,似是在為平兒高興著,而雙兒的臉色卻似有些憂慮,江雪歌瞧在眼里,便是問︰「可是後悔跟了我?」

雙兒一怔,便是搖頭道︰「回大姑娘的話,奴婢並非是在想自己,倒是想起曲兒了。」

江雪歌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也別想太多,人各有命,往後的路還要靠自己走,凡事多往好處想才是正理。」曲兒一直是江府的禁忌話題,可江雪歌每當看到江夜明的時候,便能想起當初那個倒在地上流著鮮血的曲兒。

雙兒自是點了點頭,「倒是如今平兒的婚事了了,大姑娘的婚期卻也是更近了。」

江雪歌忽然想起今已是五月二十八,離她出嫁的日子也就只有八天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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