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李大哥和李師兄分量自然不同,同門之誼勝過序齒而論。
李承毅平時雖說不怎麼擺架子,但也不是誰都能攀交情。蕭行燁也有些意外,不由微微皺眉,復又展顏道︰「嬌嬌,以後可要敬重師兄。」
本來也只是想要拉攏關系討李承毅喜歡,希冀他以後多照應哥哥些。蕭雲溪雖意外,還是大大方方收下玉佩,將徽墨端來的茶和點心給送李承毅手上,「師兄,我請你吃點心。」
「你這丫頭,如此小氣,我一塊玉佩,就換盤點心。」李承毅笑,還是領情的拿起一塊吃下。
氛圍重歸和樂,蕭行燁猜到陸家來意,還趁機考較了幾句陸邵詩詞。
與人拉攏關系,十來歲的陸邵還不會。說到學問,陸邵卻有了精神,半點不見先前局促之色。就是李承毅一時興起問到明經,他也答得頭頭是道。雖尚有不足,不過商戶子,又如何能太多要求。畢竟世間尋不出幾個蕭行燁來。
略想片刻,蕭行燁便道︰「敬和書院童學堂下月要收十來名學生,你回去問問外祖父他們,若是願意,下月就隨我一道去淮州試試罷。」
「願意,願意。」陸邵欣喜若狂,急忙點頭。他從未奢想過就能進入西山書院。不過敬和書院是西山書院分院,它的童學堂栽培出來的學生許多最後都能進西山書院念書。多少權貴人家也對敬和書院趨之若鶩。
來蕭家見一回表兄,竟有這樣的機會。
恍恍惚惚間,陸邵幾乎覺得踏在雲霧之上,方向都辨不清了。
瞧他咧嘴傻笑,蕭雲溪再也忍不住,笑話他,「三表哥,你未曾問過外祖父他們,怎知他們就答應你小小年紀就去淮州求學?」
陸邵難得機警回句嘴,「你年紀比我還小,還說我小小年紀。」
蕭雲溪就瞪眼看他。
惹表妹生氣,老實人陸邵便添了些無措。
看得好笑,蕭行燁替他解圍,道︰「嬌嬌愛鬧,表弟讓著些。你要著急,這就回去商量罷。」
陸邵的確心急,他雖確信家里長輩不會放過這機會,難免心中也惴惴。難得沒有再說面子話,鄭重告辭。
人是蕭雲溪帶來,蕭行燁還要陪客,只得她送人家出去。
見兩人離開,李承毅盯著背影看了許久,回頭在棋盤間使出一個殺招,緩緩道︰「師弟,你家嬌嬌天生麗質,恐難自棄啊……」
意味深長的語氣叫蕭行燁一下听懂話中含義,他難得變了臉色,手下一抖,半晌再下一子瞬間改變局勢,淡淡道︰「我總要為她求個最好。」
知他固執,李承毅一笑而過,不再多言。時候還早,現下煩惱也是無用,等將來能幫一把再伸手罷。
知曉陸邵有機會進敬和書院童學堂,陸二太太再也坐不住,連忙給三太太告辭回陸家,想要找陸老太爺等人好好商議商議。
送走娘家人,三太太帶著蕭雲溪用夕食。
今日三老爺在外頭料理生意,蕭行燁要招待貴客,兩母女用飯,三太太不免抱怨幾句。
曉得三太太不過嘴上咕噥,其實心里不知多歡喜丈夫兒子能好起來像常人一樣做事,蕭雲溪就說笑哄她,「娘不喜歡跟我一起吃飯。」撅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