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話快說。」墨夜的劍眉擰成了一條直線,寒汐雲就等墨夜這般說,瞬時開口道,「而且在妹妹去冷苑的第二日,听聞太後也曾去過那邊。」
墨夜心中一頓,半晌沒有消化寒汐雲話里的意思,「你說什麼?」
寒汐雲抿了抿嘴,雙唇輕啟,「君上離宮的當天,太後曾去過西宮冷苑。」
「臣妾不敢。」寒汐雲聲音帶著一絲悲涼,墨夜心里急切的想要知道羽含煙的消息,也不想再和寒汐雲糾纏下去了。
「回君上,自娘娘吩咐奴婢去查此事後,奴婢便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一個時辰後,太後在內殿喚金嬤嬤。金嬤嬤看著墨夜,「君上,太後起來了。」
「臣妾不敢,所謂愈加之罪,何患無詞。」寒汐雲顫著聲音反駁,墨夜臉上的冷意更盛,寒汐雲卻倔強的不肯服軟,只是定定的看著墨夜。
她沒騙自己。
「皇上來慈寧宮,是想問哀家那丫頭的下落麼?」
「沒有。」墨夜有些奇怪,母後怎的關心起寒汐雲對自己說的什麼了。難道她們之間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好,既然這樣,那把你所知道的,都一一如實道來。」看著寒汐雲倔強的俏臉,墨夜心里一痛,終是先軟下聲來。
「嗯,有勞嬤嬤了。」墨夜淡淡的向金嬤嬤點了點頭,在金嬤嬤面前,墨夜還是敬她三分的。
「有事想請教母後,母後休息得可好?」墨夜眼神四處瞟了瞟,不敢直視太後的眼楮,害怕自己的情緒太後會感覺得出來。
「接下來呢?」墨夜的臉色已經冷到了極點,一張臉都快結出冰來。
「她還說過什麼麼?」太後心里隱隱覺得事情變得有些復雜了,原本以為自己的佷女是和自己站成一條線的,卻沒想到她竟然是第一個出賣自己的人。
寒汐雲緊緊的扯著梵音的衣袖不讓梵音癱軟下去,倒是她顯得異常的冷靜。想起太後那時對自己的冤屈,寒汐雲心里的怯意更少了,眼楮盯著墨夜,寒汐雲淡淡道,「臣妾只是實話實說,君上還請息怒。」
「哼,你這是在詆毀孤的母後。」墨夜的聲音猶如寒冬臘月里結的冰塊,凍得人心都停止跳動了。
「說。」
「她?」太後皺了皺眉頭,「君上指的是羽含煙麼?」
「君上。」金嬤嬤雙手相握放于小月復前,膝蓋微微彎曲向墨夜行了一禮,墨夜朝著慈寧宮的內殿看了一眼,金嬤嬤心領神會,「君上,太後正在午休呢。」
金嬤嬤心如明鏡卻不道破,既然君上願意等,她就陪著君上等就是了。
墨夜大掌倏的拍到了手邊的茶幾上,一聲劇響嚇得梵音腳都軟了,差點跪下去,若不是寒汐雲一直抓著她的手,只怕梵音已經跪下去了。
墨夜點了點頭,太後繼續道,「君上是听皇後說的麼?」墨夜一愣,沒想到太後會這麼問,遲疑半天,卻是點了點頭。
「是。」梵音點了點頭,有些窘迫的抬頭看了寒汐雲一眼,「得知花姑死後,後宮的娘娘都去了慈寧宮給太後請安,皇後娘娘得知羽妃娘娘並未前去,便命奴婢去找羽妃娘娘,哪知奴婢去查時,羽妃娘娘已經失蹤了。」
「恩。」
寒汐雲心里微微有些暖意,從地上站起,梵音扶著她。
「有事說吧,看把你憋的。」太後實在看不過去了,出聲道,一語道破了墨夜的偽裝。
寒汐雲沒有回話,只是淡淡的問,「君上,作為臣妾的夫君,臣妾似乎不僅僅只是職責有失,似乎連其本份也有失職了。敢問君上,君上離宮時,可曾告訴過臣妾君上去哪里了麼?大婚當夜,君上不見人影,大婚異日,君上就消失了。臣妾甚至都不知道君上去了哪里。作為人妻,臣妾也是嚴重的失職。」
「哦,起來了麼。」墨夜趕緊從坐椅上站了起來,有些急不可待的感覺,伸長頸脖朝著太後歇息的寢殿看去。金嬤嬤看在眼里,在前面引路,墨夜大跨步的跟在金嬤嬤身後。zVXC。
「謝母後關心,孩兒謹記在心。」
趕到慈寧宮,太後正在睡午睡。金嬤嬤守在慈寧宮外,看到墨夜有些意外,卻也知道墨夜來這里找太後是意料之中的事。想必他已經知道羽含煙失蹤的大概原由了,只怕此時過來,是來質問的吧。
「咦,君上怎的在這里?」剛起來的太後突然看到墨夜有些意外,可瞬間又明了,便不再言語。墨夜捕捉到了太後臉上一閃即逝的錯愕,心里更加確信了寒汐雲的話。
「君上贖罪。」梵音嚇得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不住的跪在地上扣頭,墨夜懊惱的揮了揮手,「好了,繼續說你的。」
「母後,孩兒離宮那天,母後可曾去過冷宮後苑?」墨夜心里明了,知道太後是看穿了他的偽裝,也不再多說,直接切入主題。
「哦,有事君上直說便是。」太後讓金嬤嬤扶著她起身,拉著墨夜,兩人走到了一張箍銅片的小圓桌前。兩人落坐,太後讓金嬤嬤去沏茶,墨夜卻突然出聲打斷了,「不用了。」
「哦。」墨夜淡淡的嗯了一聲,可卻沒有想要走的意思。金嬤嬤引領墨夜進了大殿,親自沏了杯上好的普洱茶上來。「君上,請用茶。」
「也就是說,羽妃娘娘是和朕離宮當天一起失蹤的對麼?」墨夜看向梵音,梵音點了點頭,「是的,君上。」
寒汐雲前腳剛走,墨夜便也出了乾清宮,直奔慈寧宮而去。
「哼哼。」墨夜苦笑了兩聲,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茶水喝得多了,再喝就脹氣了。」聲意出自。
「為什麼沒人向孤稟報?」墨夜冷著臉看著寒汐雲,「作為後宮的執掌者,你是怎麼一統後宮的?」
「君上明鑒,臣妾不敢。」寒汐雲見墨夜真的發怒了,忙拉著梵音跪到了地上。墨夜冷冷的看著寒汐雲,聲音充滿了嘲諷之意。「你這是不敢麼?孤怎麼看你對孤的母後有太多的成見呢?」
太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寵溺的看著墨夜,「都這麼大的人了,怎的還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茶水喝多了可不多,晚上不易入睡,君上少飲點濃茶才行啊。」
「母後去過麼?」
「行了,你們退下。」墨夜疲憊的搖了搖手,寒汐雲本來還有話想說,卻在看到墨夜那張冰冷的臉時,生生將想要說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君上來找太後有事?」金嬤嬤明知故問,墨夜緘默其口,笑著道,「沒事,就過來看看。」
墨夜一頓,頗有些詫異的看著寒汐雲,「你這是在責問孤麼?」
「去過。」太後緘默其口,點了點頭,墨夜心里的微微放松了一口氣。
「梵音。」寒汐雲喊了梵音一聲,梵音愣愣回神,忙從地上爬起來,攙扶著寒汐雲,兩人出了乾清宮。
雖然他很不想相信寒汐雲的話,可他也知道,寒汐雲是沒必要騙自己的。只要自己找母後確認一番,她的謊話就會被識穿的。
「據奴婢所查,太後共去了西宮冷苑兩次,都是在君上離宮之後。而羽含煙也是在太後去了西宮冷苑後失蹤的,據說太後宮中的花姑姑被人殺害了,尸體被拋到了西宮冷苑的枯井里。」
墨夜倏的眯起了雙眼,眼里透露著陰寒的光,寒汐雲毫不畏懼的迎著墨夜的注視,如一只驕傲的孔雀一般,全當墨夜是空氣,依舊仰著她那高貴的頭顱。
「梵音,把你查到的都和君上講講吧。」寒汐雲淡淡的看了身旁的梵音一眼,梵音驚恐的點頭,低著頭。
「母後知道她失蹤了麼?」
太後疑惑的看了墨夜一眼,墨夜苦笑,金嬤嬤笑著向太後解釋道,「太後有所不知,君上為了等太後醒來,已經在這里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花姑死了?」墨夜驚詫不已,眼里一片疑惑揮之不去。梵音怯怯的點了點頭,「尸體已經被打撈起了,太後命人將花姑姑厚葬。」
太後唇角扯了扯,不動聲色的朝著金嬤嬤的位置瞟了一眼。
「在花姑死的當天,皇後娘娘便從侍衛那里听到羽含煙失蹤的消息。」墨夜突然不耐煩的打斷了梵音,「是羽妃娘娘,羽含煙三個字是你能喊的嗎?」
「恩~此話君上是听誰講的?」太後面露威嚴之色,讓墨夜好一陣納悶,難道寒汐雲真的在騙自己?墨夜有些不確定的又懷疑了寒汐雲一次。
「這和她失蹤有什麼關系?」墨夜冷聲問,寒汐雲淺淺一笑,「君上難道不應該感到奇怪嗎?太後怎會平白無故去西宮冷苑呢?而且冷苑那邊的侍衛在前一夜才看到妹妹去了那里,第二日太後也去了那里。之後,妹妹就沒有音訊了,連侍衛都未見她出過冷苑,這是不是太過于巧合了呢?」
「有些話哀家不知道該不該說。」
「母後但說無訪。」太後假裝唉聲嘆氣一聲,伸手撫著額頭,「花姑的死,以及那丫頭的失蹤,據哀家所查,和皇後有著很大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