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春秋 第三十章 賞罰分明

作者 ︰ 寧致遠

楚錚目送趙敏遠去,突然頭上竟挨了個爆粟。

楚錚大怒,捏緊拳頭回首找那吃了豹子膽的家伙。卻見父親沉著臉從自己身邊走過,低聲喝道︰「還不回府?」

楚錚松開拳頭,乖乖地跟在楚名棠身後。

回到府內,楚名棠將楚錚帶到書房,劈頭就問︰「你師父呢?」

楚錚嘿嘿笑道︰「父親都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再問孩兒。」楚錚壓根本沒想對父親隱瞞此事,以楚名棠的精明,恐怕早在唐甘江府外就已經有所懷疑了。

楚名棠點點頭道︰「果然是他。他既是血影宗堂主,與那西域魔門必有往來。那你與龍陸兩位先生可曾追上他了?」

楚錚答道︰「孩兒是追上他了,不過沒讓龍陸兩位前輩知曉。」

楚名棠知道楚錚是在護著他師父,問道︰「那他是否決定一去不復返了?」

楚錚道︰「他原本是有此意,但孩兒苦苦相勸,師父同意不久會回府中。」

楚名棠問道︰「那他人現在何處?」

楚錚想了想道︰「此時應該送赫連雪出城了吧。」

楚名棠道︰「我楚家待他不薄,他為何要如此做?」

楚錚道︰「那赫連雪是師父當年的刎頸之交。師父不忍心看其受害,故出手相救。」

楚名棠微怒道︰「可他如此做,又將我楚家置于何地?」

楚錚看著父親道︰「父親,您與兵部尚書郭伯伯當年是至交,如今雖已交惡,但若有人要殺郭伯伯,父親您是否會出手相助?」

楚名棠默然不語。

「師父明知他若出手以後楚府可能再無容他之處,也知春盈姐和他兩個孩子還在我們府上,」楚錚繼續說道,「可他仍毫不猶豫地救出赫連雪,可見師父是個情義中人。若是設身處地換成孩兒,孩兒同樣也會如此做。」

楚名棠道︰「你師父如今也算我們楚府中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此事若不處置,你讓為父以後如何服眾?」

楚錚道︰「孩兒也知其中道理,所以當時避開了龍陸二位前輩,就是不讓父親為難。孩兒在此懇求父親不要追查此事。」

楚名棠道︰「那你又如何為你師父自圓其說呢?這幾日他一直未曾露面,李長笑等人已有懷疑。」

楚錚無所謂地說道︰「府內知道師父來歷只有寥寥幾人而已。只要孩兒在外宣稱師父今日是為父親外出辦事,只要父親您不否認,就算有人心中懷疑,也不敢輕易出口。」

楚名棠看著自己的兒子,突然嘆道︰「錚兒,你太感情用事了。」

楚錚笑道︰「請父親放心,孩兒感情用事也僅限幾人而已。何況若事事都能冷靜理智處理,不徇私情,那還叫人嗎?」

楚名棠沉默了一會,道︰「轉告你師父,僅此一次。」

楚錚松了口氣,笑道︰「多謝父親大人。」

楚名棠道︰「這事算完了。還有一事為父要問你,你與敏公主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楚錚頓時叫起撞天屈︰「父親,孩兒一直謹遵您的教誨,從未對她假以顏色,可她就是要對孩兒好,孩兒有什麼辦法?」

楚名棠看著他冷笑道︰「看你這樣子還挺得意的啊。」

楚錚訕訕道︰「孩兒豈敢有這種心思。」

楚名棠有些煩燥地走了幾步,道︰「你們兩個小孩子,大庭廣眾之下也不知檢點。這件事不消天黑便會傳遍京城,明日早朝若百官問起此事,你叫為父怎麼應對他們。」

楚錚訥訥道︰「其實孩兒與她之間真的沒什麼。」

楚名棠瞪了他一眼︰「這還叫沒什麼?難道一定要你們兩人私通款曲,生……」楚名棠想想覺得對小孩子說這有些不雅,且頗失他的身份,便不再往下說。

楚錚听了差點笑出來,趕緊閉緊嘴,父親現在在火頭上,還是小心為妙。

楚名棠突然問道︰「那你覺得敏公主她如何?」

楚錚一愣,道︰「父親,您不會來真的吧,真要孩兒娶她?」

楚名棠斥道︰「你先回答為父的話。」

楚錚撓了撓頭,道︰「孩兒與敏公主見面次數也並不多,也說不仔細。只是在太平府初次見面時覺得她很討厭,可到了京城後她對孩兒挺好的,孩兒發現她也是個不錯的女子,只是有些不通事務而已。」楚錚說的倒是老實話,世間男人很少會真的討厭傾心于自己的女子,特別是在這可以三妻四妾的時代,除非那女子實在不堪。

楚名棠嘆道︰「可惜她是公主之身,要不然嫁與你倒也可以。可歷代皇上都對朝中幾大世家極為忌諱,從未將皇家女子許給我等。你想娶她,可是難上加難。」

楚錚無奈道︰「父親,孩兒年紀尚小,現在考慮這些還為時過早吧。」

楚名棠搖了搖頭,不再提此事,轉口問道︰「方才你與那李萬山交手,現在傷勢如何?」

楚錚手捂胸口,道︰「父親怎麼現在才想到此事,孩兒覺得很難受。」

楚名棠斥道︰「少在那裝腔作勢,路上李先生為你把過脈了,已告訴為父你並無大礙,只需臥床休息幾天。你先回去吧,需要什麼讓輕如到李管事那里取就是了。還有,皇上既然封你為禁衛軍副將,等傷好一些就去上任,不要再授人于口實。」

楚錚回到踏青園,卻見陳振鐘帶著另一人正在書房內等他。

楚錚看了看這二人,心想今日可真差點捅了個天大的簍子,若皇上真有什麼事,楚家幾乎就要萬劫不復。鷹堂中人隸屬于楚家,雖說是在暗中行事,但堂中高級執事大都有個體面的職位,平日里仗著楚家威風慣了,收集情報還尚可,但像陳振鐘等人武功雖高,卻江湖經驗不足,與魔門中人相比更是遠不及他們來得凶悍,也該好好整頓了。

陳振鐘見楚錚回來了,與那人迎上來躬身行禮,道︰「屬下參見堂主,多謝堂主救命之恩。」

楚錚哼了一聲說道︰「免了吧。」

陳振鐘兩人見楚錚神色冷淡,不由得一愣。他們二人今日也是飽受驚嚇,若不是楚錚和趙敏出言相助,皇上想殺他們只是一句話的事。兩人心中感激,特來向楚錚道謝,沒想到楚錚卻冷臉相待。

楚錚坐下,接過紫娟遞過的茶喝了口,沖二人道︰「坐。」

陳振鐘不敢坐,小心翼翼地說道︰「那李萬山從我等手中月兌逃,累堂主受傷,屬下實在罪該萬死。」

楚錚看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我是為我受傷之事怪罪于你們嗎?」

陳振鐘忙道︰「屬下不敢。」

楚錚淡淡說道︰「你們二人都是我鷹堂中人,我既然身為一堂之主,自當為你們在皇上面前求情。可如今回來了,堂里也有堂里的規矩,今日你們二人之過實在難容。陳振鐘,你們赤堂分管鷹堂的刑罰,自己去領罪吧。」

陳振鐘二人冷汗涔涔,今日之罪若真追究起來,殺頭都夠了。陳振鐘澀然道︰「屬下領命。」緩緩轉身欲離去。

楚錚忽道︰「且慢。陳先生,你可知你今日罪在何處?」

陳振鐘一愣道︰「是屬下無能,致使那李萬山逃月兌,驚嚇了皇上。」

楚錚搖頭道︰「李萬山當時所使的應是魔門神功‘殊途同歸’,此功將施功者的所有潛力凝聚在數招中,無論李萬山是否得手,他都已命不長久。他既存必死之心,你們二人是攔不住他的,所以錯不在你們。」

陳振鐘迷惑道︰「那屬下錯在何處,請堂主指點。」

楚錚看向陳振鐘身邊那人,道︰「這位是?」

陳振鐘忙道︰「這是屬下師弟劉振峰,赤堂新任分執事,接替尉仕之職。」

楚錚點點頭,道︰「你們赤堂一直以來護衛楚府,與江湖中人交往不多。若不是今日早有準備,調集了堂中所有高手用弓箭對付魔門,以魔門的凶悍,鷹堂恐怕會傷亡眾多。」

陳振鐘和劉振峰回想起魔門中人在箭雨中那悍不畏死的情形,不由不寒而栗。

「李萬山被擒後心知必死,以他們魔門中人的性子定會拼死一搏。你陳振鐘身為一堂執事,考慮不周,像李萬山這種人,擒到後必先廢了他的武功,並挑斷他四肢經脈方可萬無一失。劉振峰身為分執事,主要職責是協助執事,執事既然沒考慮周全,你需在一旁提醒,可你們二人誰都未曾想到這一點。陳振鐘你說說,為何不廢了李萬山的武功?」

陳振鐘俯身道︰「只因江湖中人若無深仇大恨,極少會廢人武功。屬下一時糊涂,還請堂主恕罪。」

楚錚冷笑道︰「你們赤堂還算江湖中人嗎?既沒了江湖中人的血性,卻又守著那些臭規矩,方有今日之禍。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陳振鐘拱手道︰「屬下明白了,多謝堂主指教。屬下這就回堂中領罪。」

楚錚道︰「領什麼罪知道嗎?」

陳振鐘遲疑道︰「屬下是失職之罪。」

「唔,是失職之罪,」楚錚道,「那堂中可有人因此傷亡?」

陳振鐘突然明白了楚錚的意思,大喜過望,答道︰「堂人無人傷亡。」

「那依堂規應如何處置?」

陳振鐘不假思索答道︰「回堂主,依堂規屬下和劉師弟應囚禁二十日,閉門思過。」

楚錚沉吟道︰「可你陳振鐘身為一堂之主,堂中事務繁多,暫時還少不了你。劉振峰,由你替陳執事代為囚禁,前後四十日,你可願意?」

劉振峰微笑道︰「屬下心甘情願。」

吳安然讓赫連雪換了件衣服,又將原來那件血跡斑斑的衣服毀去,挖了個坑埋了。

赫連雪只是月兌力而已,身上的傷並不重,方才休息了一會兒,精力略有所恢復,不用吳安然再攙扶他了。赫連雪又從懷中掏出幾個小瓶,倒出些東西在臉上抹了抹,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變得紫紅,一雙虎目上也不知貼了塊什麼東西,頓時成了一對三角眼。

吳安然忍不住笑道︰「赫連兄,你怎麼也學會玩這些東西了?」

赫連雪苦笑道︰「這是來趙國前由秦王身邊的一個姑娘教的,我原本也不想學這東西。不料那丫頭也真厲害,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讓門主親自來勸我,我也不能過分駁門主面子,只好粗粗學了些。不料到趙國還沒用上,就被官兵給圍住了,若不是老吳你出手相救,我恐怕已死去多時了。現在用用也好,免得連累于你。」

吳安然微怒道︰「赫連兄,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吳安然若是怕連累,方才又何必出手。」

赫連雪連聲賠罪,道︰「老吳,我赫連雪是有些見外了,對不住。不過我有一事不明,江湖中人四海為家,你就隨我到西秦去好了,何必留戀待在趙國。」

吳安然苦笑一聲,道︰「若我還是孤身一人,去哪都無所謂。如今我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他們還在我徒兒府中,你讓我怎麼跟你走?」

赫連雪愕然,他也知道吳安然當年與那天魅門弟子之事,如今一听他已成家了,不由得大感興趣。

吳安然擋不住赫連雪死纏爛打,只好稍稍說了些。可赫連雪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吳安然含糊其辭又怎能瞞得了他,繞來繞去硬逼著吳安然將自己的糗事一一說了。

赫連雪听了哈哈大笑,絲毫不給吳安然面子。

「原來如此,難怪你離不開趙國,」赫連雪好不容易止住笑,「看來你那徒兒也還不錯,他也為你擔了不少風險。」

吳安然嘿嘿一笑,道︰「這徒弟我還是了解的,他對自己身邊人總是比較心軟,要不然我也不會故作力竭停下來等他了。」

赫連雪呆呆地望著他,嘆道︰「老吳啊老吳,這麼多年你還未變,仍然這麼喜歡算計人,當年我被你欺負得不冤。」

吳安然搖頭道︰「不過這樣一來,我是無臉再離開楚家了。赫連兄,聖門既然已為秦王效力,以後你我難免刀槍相見。」

赫連雪一愣,呵呵笑道︰「我這條命今日是你救的,真到了那時,我赫連雪再把這條命還你就是,絕不讓老吳你為難。何況聖門投效秦王,我也不是很贊同,但西域畢竟是秦國領地,秦王雄才大略,容不得聖門不服他之命,門主也是迫不得已。」

吳安然點點頭,道︰「自古以來,除非朝廷**無能,否則江湖門派何時真有本錢與朝廷相抗衡,門主如此做,也是想要為聖門留下香火。」

赫連雪無奈道︰「正是,秦王身邊高手眾多,背後又有寇家和靈山古寺的人相助,將我聖門逼得無路可走。門主見勢不可為,不想讓門中子弟死傷殆盡,只好答應為秦王效力。」

吳安然不禁問道︰「那寇家莫非就是當年‘不動明山’寇撫遠的後人?」

赫連雪答道︰「不錯。听說趙國也有個葉門,好像就在這上京城,不知老吳你有沒有踫到過?」

吳安然道︰「我倒是沒有,可我那徒弟見過了,還挨了她一掌。」

赫連雪一呆,道︰「你有幾個徒弟?」

吳安然呵呵一笑︰「就一個啊。」

赫連雪驚道︰「那他竟沒死?」說完赫連雪就知道自己說了句大廢話,若死了的話方才那少年又是誰。

吳安然含笑點點頭,心中頗為得意。

赫連雪想了想道︰「不錯,你那徒弟今日也與我對了一掌,也不過僅稍遜一籌而已。不過他為什麼會使靈山古寺的龍象伏魔功?」

無論赫連雪再怎麼相逼,吳安然是再也不肯說了。赫連雪無奈道︰「那你總可以說說他為何小小年紀就將龍象伏魔功練到了第五層,那靈山古寺也只是長老一級的禿驢才有突破第五層之人。」

吳安然合什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赫連雪氣得跳了起來,道︰「老吳你信不信我將此事去告訴靈山古寺,我擔保他們掌教凡塵那老禿驢也會千里迢迢來到上京城。」

吳安然肅然道︰「赫連兄,以你我幾十年的交情,吳某在此懇求,此事還請你謹守秘密,不可向任何人提起。」

赫連雪看著他,突然泄氣道︰「放心吧,不肯說算了,我赫連雪不是那種多嘴之人。」

吳安然知道赫連雪向來說話算話,便不再提及此事,道︰「那吳某就多謝了。不過赫連兄,聖門听命于秦王雖說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不過天魅門上任門主之事,你們就做得有些過份了吧,何必非要趕盡殺絕,留她一條生路不好嗎?」

赫連雪苦笑道︰「聖門為秦王所用已經七八年了,你以為還是鐵板一塊嗎。此事全是李萬山和童可成二人自做主張,他們早已暗中投靠秦王。若不是聖門忠于門主的弟子甚多,寇家家主寇海天和凡塵禿驢又沒有必置門主與死地的把握,李萬山和童可成中一人早就取代門主之位了。此次前來趙國極為凶險,我赫連雪對秦王向來愛理不理,便把我們血刀宗給派來了,並讓李萬山隨行,此舉也不乏監視之意。這老小子以為憑他的武功,再不濟也可逃生,沒想到卻是我赫連雪撿了一條命,不過血刀宗也算是完了。」

吳安然安慰道︰「只要赫連兄你還在,假以時日血刀堂必能重振雄風。」

赫連雪嘆道︰「我可不像你有個這麼好的徒弟,小小年紀武功就已到了如此境界。」

吳安然苦笑道︰「可赫連兄你看這小子像是血影宗的弟子嗎?」

赫連雪一愣,老老實實地說道︰「不像。」

兩人說著來到城門口,發現禁衛軍仍在封城,誰也不讓出去,一些小商小販急得如火鍋上的螞蟻一般。

吳安然走上前去,亮了亮楚府的令牌。那領頭的禁衛軍副將一驚,頓時對他恭恭敬敬的,但說到出城那副將又是一副苦瓜臉,說是上頭有嚴命,任何人不得出城。吳安然模了模楚錚給他的那塊黃色令牌,他知道這塊令牌楚府中僅少數幾人能有,若亮出此牌,那副將不得不放行,但想了想還是沒拿出來。這塊令牌太張揚了,到時如果有人來查問,那副將只要說這塊令牌上有個「伍」字便可查出是楚錚所有。吳安然不想再給這徒弟添麻煩了,寧可等到天黑以後再偷偷出城。

吳安然與赫連雪等到天黑,借著夜色的掩護,避開城頭的軍士,輕而易舉地就出了上京城。

赫連雪道︰「老吳,就送到這吧。你既然在此有牽掛,再怎麼送也終需一別。」

吳安然嘆道︰「赫連兄,這一別以後,不知你我兄弟是否還能見面?」

赫連雪呵呵笑道︰「肯定會再見的,就不知是不是會成對手了。秦王雄心勃勃,秦趙之間必有一戰,你那徒弟年紀雖小,但不消數年便會嶄露頭角,他們楚家高手眾多,遲早要與我聖門對上,到時老吳你也不必顧慮,畢竟是各為其主,你我痛快大戰一場。」

吳安然搖頭道︰「當年我到西域,門主和你都對我有大恩。若真到了那時,我吳某絕不會插手其中。」

赫連雪道︰「這些事到時再說吧。吳兄,你我就此別過。」

吳安然看著赫連雪,緩緩道︰「珍重。」

赫連哈哈大笑,頭也不回地縱身離去,幾個起伏之後,身形漸漸沒于黑夜之中。

吳安然怔怔站立良久,一聲長嘆,回身向上京城走去。

走近自己住處,吳安然突然停下腳步,道︰「出來。什麼時候也學得藏頭露尾了?」

只听一聲輕笑,楚錚從黑暗中走出,道︰「徒兒一直在想,師父怎麼現在還不回來,是不是想要拋妻棄子遠走高飛了。」

吳安然听楚錚腳步虛浮,不由得眉頭一皺︰「怎麼,你受傷了?」

楚錚搖搖頭道︰「沒事,只不過挨了李萬山幾掌。」

吳安然哼了一聲道︰「你現在口氣真是越來越大了。你若真有這能耐,就站著不要動,任憑李萬山打你幾掌試試。」

楚錚笑道︰「他已經沒這機會了。」

吳安然沉默下來,良久才道︰「他死了?」

楚錚點點頭道︰「李萬山強運‘殊途同歸’心法,妄圖刺殺皇上,可惜沒能得逞。他的首級徒兒已命人送往萬花樓,也算還了天魅門一個人情。」

楚錚打了個哈欠,道︰「師父既然回來了,徒兒也就放心了,大家早點安歇吧。」說完便轉身離去。

吳安然在他背後道︰「你來此不會僅看我回不回來吧。」

楚錚身形一頓,卻並不回頭,緩緩說道︰「家父托我傳一句話給師父︰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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