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6-09
現在兩軍的搏殺態勢只有用一句話來形容才比較恰當,那就是︰莽撞漢遇到了楞頭青!天性粗魯不明、直來直去的胡人,形成的戰術風格也自然是橫沖直撞、狂殺猛功的簡單戰法;而多為新兵的青州軍現在也同樣是僅憑著一股朝氣、及由冉閔初起調動起來的亢奮銳氣在竭力的抵擋著。但由于青州軍戰場經驗的不足,加上我這個仍是半瓶子醋的主將的蹩腳指揮,也就必然造成了青州軍一時處于頹勢的守多攻少、被胡人鐵騎壓著打的局面。青州軍雖然軍械、裝備等外部條件較胡人鐵騎佔優,但傷亡數量仍要高于胡人鐵騎,被胡人鐵騎壓制得不住的漸漸向後退卻、劣勢盡顯。
石勒部鐵騎的大佔優勢,同樣刺激得酣戰中的石虎興奮異常,狂斗趙染、劉遐夫妻的聯手進攻的同時還有閑暇的狂呼︰「兒郎們!殺盡漢狗。本帥重重有賞!」而坐鎮指揮的孔萇這時也審時度勢的指揮著胡蠻步卒緩緩的壓了上來,已經推進到混戰中的鐵騎的邊緣即將加入戰團,青州軍的態勢已經危如累卵。而被石勒部四名悍將圍著攻擊的冉閔則更是急得‘嗷、嗷’的狂吼,鋸齒飛廉大刀風車一樣的掄動間以泰山壓頂之勢殺得桃豹、石堪、石聰、石生手忙腳亂,只能是拼命的竭力低檔。勿怪有‘熊羆’之譽!
此戰又與開始時劉遐、趙染同石勒部的那場初戰有所不同,前次雙方只是相互探求底細的試探式進攻,而這次則是各自投入了主力、絕對實力的硬撼,此戰的結果很大程度上決定著今後整個戰局的發展形勢。
王猛!你這個活祖宗!韓晃!你這個混蛋!你們再不趕快發動就來不及了!滿頭大汗、心急如焚的指揮著大戰的我邊心里暗暗咀咒著仍然沒有一絲動作的王猛和韓晃,邊驅動身側緊剩下不足五千的鐵騎,添油式的最後投入到了混戰當中,也暫時止住了局勢的更加惡化,使戰局再一次的稍稍穩定了下來。而我身側也就只剩下了幾十名親兵,就快要成‘光桿兒司令’了!
其實,對于現在出現的這種不利態勢,在我與王猛等的戰前分析中已經預見到了︰青州軍畢竟大部分是新兵,與縱橫中原十幾年的石勒部的鐵血老兵根本無法相提並論;經驗就是財富!這句話是毋庸置疑的。為此,我同王猛等商議後決定︰把手中的王牌橫刀軍先期雪藏了起來,待戰局出現膠著時陡然突起;以橫刀軍的霸道、凶猛再輔以對于這個時代來說超先進的的軍械來出奇制勝,最低也可同幾乎一向戰無不勝的石勒部戰個平手。
目光一眨不眨地緊盯著戰局變化、有些無情地漠視著骨肉碎裂、血雨飛濺的殘酷場面的我,終于听到身後隱約傳了‘吱吱、呀呀’的投石機裝填聲、沉悶整齊的腳步聲、以及緊接著傳來的‘ ’的一聲與王猛約好的號炮聲。我終于長出了一口氣︰王猛你可出來了!你可真能沉得住氣呀!就忙對身側的親兵高聲、嘶啞的傳令道︰「發令梯次後撤!」由于過度的緊張,我的嗓子早已經干啞了。
出戰前我與王猛就已經約定︰由我在前沿主持兩軍的對戰,而王猛則居于後軍掌控全局並控制橫刀軍的出擊時間。也就是說︰無論雙方對戰的態勢發展向何種方向(態勢的優、劣),青州軍都要在王猛發出號炮後適時的開始後退。兩個多時辰的混戰,青州鐵騎的損失已經超過了五千;而對方石勒部的損失則要低于青州軍五分之一,青州軍劣勢明顯!這還是在裝備、軍械上要優于對方的情況下才取得的戰果。老兵的經驗和鐵血在戰場上所起到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隨著號炮的震響及親兵令旗的招展,首先是最前沿的冉閔發出了一聲狂吼後,鋸齒飛廉大刀挾帶著淒厲的罡風、呼嘯著掃向了圍在其身周的桃豹、石堪等四將,在四將慌忙遮擋接架的同時雙腳連磕烏騅馬猛的躥出了包圍圈。冉閔邊向著手下的近百名騎兵高喊︰「傳令退出混戰!」邊縱馬沖向了右後方仍在糾纏在一起的石虎和趙染、劉遐夫妻的搏殺圈。
而冉閔的親兵們則分出一半去四處傳令;另一半緊跟在冉閔的背後,盡量的守護著冉閔的兩翼不遭到意外的襲擊。之所以說是‘盡量’,則是由于冉閔的超常征戰天賦決定了冉閔在戰場上反應極其的敏捷,再加之烏騅馬乃是稀世良駒速度奇快,使冉閔沖出之後幾乎超出身後的親兵一大截,親兵們也只能是快馬加鞭的擁護在冉閔的兩翼側後。
冉閔暴吼中大刀飛卷間已經斬落了數名截擊的石虎的親兵,沖進了石虎與趙染、劉遐夫妻的斗圈︰「劉、趙二位將軍速去組織全軍後退。此獠交給冉閔了!」高喊間大刀已經迅捷的劈向了酣戰中的石虎。已經戰得大汗淋灕的石虎單棒磕開了趙染等的兵刃,夷然不懼的‘嗷’的大叫了一聲,另一只狼牙大棒砸在了冉閔的大刀之側,把冉閔的大刀砸了出去。隨後冉閔和石虎這兩位當世的絕頂戰將就第一次的真正殺在了一起,而趙染和劉遐夫妻則縱馬率親兵月兌離了斗場,分頭去組織青州鐵騎的梯次後撤。
兩位身形不成比例、但同為不世悍將的冉閔和石虎勢均力敵的大戰場面激烈異常,同樣力大勢沉的鋸齒飛廉大刀和狼牙大棒在二人手中恍若輕如無物般運轉自如,雨點般的‘嗆、嗆’相撞聲不絕如縷,火星四濺間令周遭的親兵們根本分不清主將的招式,就更別說能插上手去了。即使是親兵們冒險上前,同樣也不知道會被對方的主將順帶斬殺、還是要被己方的主將所誤傷。
狂斗中的冉閩瞥見己方的青州軍已經在趙染、劉遐夫妻的坐鎮組織下開始梯次的邊抵抗、邊向後撤退,也就邊接架相還的同石虎打斗間逐漸的邊戰邊退。而首次遇到與自己不分伯仲對手的石虎則緊盯不舍的糾纏著冉閔,一步步的擠壓著冉閔寸步不離的狂攻。周遭的親兵們則亦步亦趨的隨主將的進退而進退,斗圈詭異的不停移動著。
由于青州軍是有組織、有部署的按計劃的戰術後撤,並不是因戰敗而潰退。因而,全軍雖處于總體態勢上的劣勢,擔仍比較完整地漸漸月兌離了混戰,只是後撤的隊形有些散亂、後撤時的梯次抵御有些參差不齊而已。新兵的初臨戰場,付出些血的代價、戰術配合上有些生疏是在所難免的、也是必然的。誰又能生下來就冷酷嗜血呢?
當青州軍漸漸撤到距我立馬之處約百多步時,我馬後不遠處所排列的數十台投石機適時的發出了‘ 、嗖’之聲,漫空飛舞的斗大巨石先後越過了我和正在不斷後退的青州鐵騎的頭頂,呼嘯著雨點般的砸進正在步步緊逼的石勒部的鐵騎群中。隨著巨石的砸落,滾滾飛揚的塵土中斷肢、兵刃翻舞,人喊馬嘶中淒厲的慘嚎聲四起,石勒部的鐵騎瞬間大亂。失去主人的戰馬四處的狂竄,沖撞得氣勢洶洶急進的石勒部鐵騎更加的混亂,無情的鐵蹄把落馬的死傷兵卒無情的踏為了肉醬。幾輪漫天飛舞的巨石狂砸之後,橫刀軍出擊的時刻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