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何干?
與我何干?
他說,「與我何干?」听到這句話,以為已經麻木的心原來還是會痛。
從未想過,一個陷阱,一場騙局,竟然就能把月漣宸弄到這般田地。心髒似乎連跳動的能力都沒有了,父王走了,留下我一個人,除了永無止盡的責任,我還有什麼呢?這個塵世,我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呢?我真的累了,我也會累,我也是人,經不起這樣敲骨吸髓的傷害。我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沒有聲息。
「月漣宸,嘖嘖,堂堂月晝的皇儲,可真是狼狽啊月傾選擇你的母親,拋棄我的母親,而你奪走了屬于我的一切。你知道嗎,我從小的願望就是看到你現在的模樣,毀去你的所有。現在,襲千夜,哦,你叫他千襲,他選擇的人是我。你記好了,這只是開始。我叫月朵,奪,我會讓你將我受過的苦楚十倍、百倍、千倍奉還。」月朵似乎對我目前的情況甚為滿意,輕柔的說著,呵呵輕笑,嫵媚的小臉艷冠天下,眼里的惡毒、陰狠卻毫不掩飾。
我仿佛才听見,木訥的如同雕塑,心下卻百轉千回。她側過身,突然,我一掌襲向她的背後。襲千夜將她旋身一抱護在身後,我再次飛身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凌月劍一劍刺入我月復中,鮮血直涌,我無力地癱倒在地。
千耀山回來,我的功力折損三成;散功救千襲,再折七成。如今,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月朵,挑釁生事挑起戰爭的人是不是你?」
「你說呢?除了我還有誰?」
「你居然勾結星冥,運用如此卑鄙手段,妄想稱霸天下」
「兵不厭詐」
「父王是不是你殺的?」
「不愧是月漣宸,沒錯,也是我,那又如何,他愧對于我,愧對我母親,他該死你不在,月晝本已經群龍無首,軍心大亂。再由我這個假皇儲承認‘真相’,你說,各國聯盟會有什麼反應,月晝子民會有什麼反應?如今的月晝,任人鐵騎踏遍,滿目蒼夷。月傾一定沒有想到月晝百年基業會毀在他最信賴的女兒手里,我要讓他知道放棄我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月漣宸,你已經是月晝的千古罪人了。這是我送你的見面禮」」
果然,所以父王才不肯呼救,他顧念血肉親情,竟寧願一死也不願傷她。可是,父王,你怎麼忍心丟下我,若你當日能料到如今,還會不會走得如此決絕。
父王您曾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堅強。可是,這一次,女兒可能要違背你的意願了。有一點她說的沒錯,我的確,罪無可恕我已經拋棄月晝子民一次,絕不能再有第二次,即便魂飛魄散,我也要盡到我的責任,守護我的國家、我的子民。為此,我不惜使用禁忌之咒。不錯,我的一掌,還有抓她手腕,不是為了殺她,更不是為了奪回凌月劍,我只是為了自己能沾染上她的氣息,才好對她施咒。
「月朵,你奪不走。你奪不走父皇,他愛的唯有我母後一人,他的寵愛也只屬于我。你更加奪不走月晝我月漣宸絕不會再允許任何人傷害月晝子民。」我的身形開始虛化了,我的神識透過層疊的雲彩,似乎看到被戰火覆蓋的地方奇跡般復蘇、重建、還原,死去的人重新睜開了眼楮,一家團聚。真好,我做到了。
「月漣宸,你的狂和傲,現在一點用都沒有,我若願意,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你盡管來」我氣若游絲卻滿不在乎,實則挑釁到極致。
禁忌之咒,燃燒靈魂以達成遠超本身能力範圍的目的。玄光法鏡,將我與月朵的對話清晰傳送至邊疆,我要告知所有人真相;封印之力,月朵此生再不能修煉任何術法,我不能讓月錯心法落在心術不正的人身上;再生之力,流淌過月晝的每一寸土地,撫平戰爭的每一分褶皺。我的靈魂永墜黑暗,可我的血,我的骨,將融入空氣、土地、水澤,我將永遠與月晝同在,守護這片土地千秋萬代。
「襲千夜,我不後悔當初救你,可是如果可以,我一定不要遇見你我不恨你,也不愛你,你不過是個無心的人若有來生,我定要讓你嘗嘗求而不得的苦」骨骼消融,我的身體點點淡化,逐漸消散,唇角噙著一抹清淡的笑容,尾音輕淡若無。父王,女兒最終做到了,女兒沒有對不起您真好
我快要消失了。在意識完全消失的瞬間,我似乎隱約听見月朵不甘的怒吼,千襲驚懼地大喊「不要」
永遠地睡去,然後墜入永恆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