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難為 第二百七二章 以德報怨

作者 ︰ 一葦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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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道安寧以為景曜和景佑有了‘少年的煩惱’,和張致遠說了聲,大老爺抬步到了景曜的院子,但見丫鬟們守在書房外,讓丫鬟們噤聲,悄無聲息的進了書房,站在咬牙切齒的兄弟倆身後,但看到宣紙上的字,冷峻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一時間就連書房的空氣都似乎凝結了起來。

景曜和景佑發覺不對,回頭一瞧,大驚,試圖毀尸滅跡,原本俊秀的字跡模糊不清,頗有些似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爹——」爹怎麼走路悄無聲息的,也不知道爹看到了多少。

「胡鬧!」

景曜和景佑老老實實的站在張致遠跟前,十歲的兒子已經達到了父親的胸膛,張致遠看了一眼那團黑兮兮的墨跡,道︰「說吧,怎麼回事?」

景曜和景佑便將幾日前女兒節發生的事如實道來,簡單說起來就是那公鴨嗓出言侮辱了景佑兩句,他們倆到底是血氣方剛的,以前哪里受到過這樣的侮辱,自然是要報復回來。

「你們倆不過十歲年紀,就想著這些奸猾計謀,這幾年的聖賢書都讀到哪去了?」

景曜張嘴就道︰「聖人也說︰‘君子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那人出言侮辱到景佑頭上,也不把我們兄弟看在眼里,若是一味退讓,那等小人不會覺得我們仁厚,反而會認為我們堂堂二品大員家的公子,國子監讀書的士子軟弱可欺。娘也教導我們在受人欺凌時,縱使不反擊,也不能一味忍耐。再說兒子們也是氣不過那公鴨嗓狗仗人勢,狐假虎威,只是想給他一些教訓罷了。」

景佑只是當時氣惱,被那樣下流的眼神看讓他動了肝火,後又知道那人的身份,這樣的小人就得給他教訓。見張致遠臉色稍霽,便接著景曜的話說道︰「父親,兒子們受父親和老師的教誨,那些奸猾小計也是對著小人的,不過是整一整他罷了。要是兒子們沒抓住他的辮子,也就罷了。要是可能的話,兒子還想夜黑風高的把他拉到胡同口里套上麻袋暴打一頓出出氣呢。兒子哪里受過那樣的委屈,爹就不替兒子想想?」最後聲音小的很,但也足夠大老爺听見。

這委屈撓到大老爺的癢處了,從小到大景曜和景佑雖調皮了些,但獨立的很,也不叫苦。當初他們四歲就離開家,倆小孩兒就是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乍然離開了家,送到寺廟里,張致遠也心疼孩子,也不放心,還特地在廣安寺多呆了幾天,陪著他們,但他倆雖最開始見不到娘,哭鬧過幾次,後來熟識了環境,就不鬧了。後來習字、練武、雕刻再苦再累都沒叫過委屈,說不想學了,張致遠雖嘴上不說,但心里以他們為傲。這下子兒子受了委屈,和當爹的傾訴呢,張致遠苛責的話哪里說的出來,不過是擔心他們倆自滿走彎路而已。只語重心長道︰「話雖如此,但是你們倆才十歲,別沒得還沒整倒人家,倒將自己折進去了,還是好生讀書要緊!」

景曜和景佑心中已打定主意了,嘴上雖然應了,心里卻想著一定要好生整治一番那下作的公鴨嗓!

見景曜和景佑耷拉著腦袋,張致遠如何不知道他們倆的想法,卻知道硬來不得,只想等他吃了虧後,再好生說說他就是了。臨走時還不放心,遂加了句,「待明日下學後,我讓烏先生指點你們行事政策,有什麼不懂的盡可去問。」烏先生自張致遠父親就是張家的幕僚,飽經世情,有豐富的幕僚經驗,對政治時事有獨到見解,讓他于官場上處事可教導兩個孩子。再說了能以此讓倆孩子吃了虧,就會吃一塹長一智,就算吃了虧,現在還有他在後面兜著。就護短這一點來說,張致遠最甚,不還有一個護犢子的在。

等張致遠走後,景曜把搞成一團漆黑的宣紙燒了,無聲的笑了︰「爹是站在我們這邊兒的,不過既然爹知道了,那就代表娘也會知道——」他突然打了個寒顫,在他和景佑看來,對付那公鴨嗓吃了虧還不如來面對娘可怕呢。

不過景曜只猜對了開頭,沒猜中結尾。張致遠回到正房,安寧本來還促黠道是不是什麼少年的煩惱,听了張致遠的話,秀眉皺了起來。「他們倆準備怎麼整那狗仗人勢的公鴨嗓啊?」

張致遠功力精進,不然怎麼能悄無聲息的站在景曜和景佑身後看了好一會兒呢,把他們倆的計謀看了個大概,一說。安寧不贊同的道︰「這麼小就搞出這樣奸猾的整人計謀了,以後大了可怎麼辦啊?」

張致遠也點頭,但小妻子的下句話讓他差點撅過去。

「不愧是我生的啊,不過這計謀實施起來還得人手吧?」

「胡鬧!他們倆想整整那小人就夠了,你怎麼還想插手?怎麼做娘的?」

「我兒子受委屈了,我當娘的還能袖手旁觀不成?當然了我也是為他們好啊。」安寧明眸轉動,嫣然一笑,款款道來︰「老爺你想啊他們倆還小,考慮事情還不成熟,難免會仗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就妄自行事,少不得有紕漏,這件事若是成了不說,若是不成讓他們倆吃個虧也好,畢竟這個時候他們年少雖然還有我們做父母的在後面兜著,但也得讓他們引以為戒,別日後長大了,入仕了,還因為自己的自滿犯錯,那時候沒我們給他收拾爛攤子,說不得有什麼傾族之禍。我倒不是插手,總得在後面瞧著,給人家個教訓就算了,別讓他們鬧大了。」這兩個熊孩子,果然是翅膀硬了,還沒學會走就想跑了,合該是欠教訓!

一席話說的張致遠有陰轉晴,夫妻倆事關兒子整人這件事上達成了一致,但大老爺忘了,自家妻子可是個超級護短的人,而且表里不一的功夫練得爐火純青。

第二日,景曜和景佑果然就被安寧叫過去,安寧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倆,道︰「怎麼翅膀硬了,想離開爹娘獨自飛翔了哦?」

景曜和景佑以為安寧生氣了,連忙說不敢。安寧點點景佑的額頭,道︰「行了,別一副沮喪的樣子,昨天你們父親已經和我說了,挺能耐的啊,整日在國子監讀書,還能查到人家的身份哦?」這會兒安寧想想,總覺得這人有種熟悉感,乍又听景曜提及,安寧笑了,難不成還是她知道的那個?

景曜和景佑面面相覷,娘怎麼突然笑起來了,景佑問道︰「娘,您認識?」不會吧,娘怎麼會認識那樣的人啊?

安寧搖頭,笑道︰「我就說怎麼就有股兒熟悉感,幾次听到旁的太太們說那極得太子寵愛的庶妃是揚州人,原還是大鹽商,我還不當回事,今個你們說了那家人的姓,我還真就想起一人來,如今倒是對上號了。不過那庶妃我是見過一面的,那會子你們倆還是光蛋兒的小女乃娃呢。」原來是那鹽商房家的房青蘿,原她听說是被他們家送到都城二皇子家做侍妾去了,後來她就把這人給忘了,沒想到時隔這麼久還能踫上舊識。當初江南的鹽商們迎來一次大清洗,執掌江南鹽業牛耳的幾家首當其沖,這青蘿家早早的投靠了二皇子,雖損失了大半基業,但好歹保住了部分家產,沒想到這家不僅沒被打入泥污,反而借助了女兒的勢,搖身一變不但月兌離了商家身份,還成了未來小王爺的外家,可不正是春風得意時。

安寧將她知道的說給景曜和景佑听,見他們沉思,笑道︰「你們倆說的不錯,就是那佛家慈悲,不是還有怒目金剛呢。不過你們要知道︰‘寧可得罪君子,也莫得罪小人’,所以這件事你倆大可不必自己動手,要知道想要整治小人,並不定要親自動手,借助第三人、第四人甚至繞個十圈八圈沒甚干系人的手,將自己的干系撇干淨。」

「娘,那我們——」

安寧笑的十分雅淡,道︰「千萬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行啦該干什麼干什麼去吧,乖。」

景曜和景佑面面相覷,等走出正院,還覺得有點不真實。景曜道︰「景佑,娘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景佑也反應過來了,有些不確定道︰「娘的意思,是嫌棄我們想的計謀太小兒科了?還是在一定程度上縱容我們整人的想法?」

景曜吐了一口氣,笑的燦爛,道︰「我還以為娘會家法伺候呢呢,沒想到娘就虛晃一槍,我現在小心肝兒還撲通撲通直跳呢。」

「沒心跳的是死人。」景佑捏了捏手指,「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哎,你不是說把他堵到胡同口里套上袋子毒打一頓嗎?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哦,簡單又直接。」景曜笑的純良,優哉游哉的往外書房去,「還不跟上,我們可以和烏先生討教一些問題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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