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難為 第二百零五章 意味深長

作者 ︰ 一葦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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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蹙著眉听鵲兒回話,她去都城之時她身邊的大丫鬟並未全部帶走,鵲兒卻是她留下的眼楮和耳朵。

鵲兒見安寧蹙著眉,以為太太是生氣了,忙道︰「太太不必惱,但凡那穢物經手之人都被揪出來,要麼是被趕到鹽場去做苦工要麼是被打發走了,還有那下作的小蹄子也被灌了藥扭送到那秦淮河畔了,可見老爺是氣狠了的。」就是她一個丫鬟也知道那秦淮河畔是那等子髒污地兒,雖那丫頭顏色、身段都是頂好的,憑著那樣的容貌也能籠絡住人,可是喝了絕子湯,也絕不會有人願意替她贖身了,只能一輩子呆在那髒污地兒了。

安寧秀眉微挑,道︰「被趕出去的人都有哪個?」

鵲兒一一道來,就是這人在里面充當了什麼身份都挑明了說了。

「這趙青一家可是前太太的陪房?」

鵲兒點頭,「是呢,那丫頭就是他家的。太太離開時桂院的僕役隨走了大半,老爺偶爾回來伺候的人都是臨時調過來的,哪想到被趙青家的丫頭那天替換了該來的小丫頭。」

怪不得呢,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張致遠盛怒之下殺雞儆猴,但免不了的也有遷怒的意思。畢竟張家這樣的世祿之家,書香之族,作為儒家子弟,講究仁德,因此待下寬柔,輕易不肯暴戾行事,以免背負惡名,被人詬病。因而這灌了絕子湯扭送到秦淮河畔還是頭一回兒,其他最多是賣到煤窯或鹽場去做苦工,要麼是趕到偏遠莊子上去。

不過安寧沒想到府里人還會有這樣的心思,若說沒想通心思之前,安寧還不會多在意,但是現在絕技不可能的,張致遠身上已經打上了她的印章,怎麼還能容她人存在就是宋姨娘,安寧雖冷眼看著覺得這是個識時務之人,但他們一旦回都城去,是不會帶上她,讓她在揚州老宅留守,若是不願就送到莊子上去。

不過說起前太太的陪房,前太太陳氏對于娘家最為維護,因此連帶著她從娘家帶來的人在她的維護在,地位都要比張家一樣的僕役高半級。她的陪房更是水漲船高,鄧德在張家甚至能和大管家張英分庭抗禮。不過也就是因為如此,鄧德才在這等下欺上瞞下,貪墨主家五千兩白銀,五千兩白銀是什麼概念,這時代二十兩就足夠一家子豐衣足食一整年了,更有甚者還將手伸到鹽政上去,而且這伸手還是在前太太陳氏未死的時候。

但當時揪出來之後,也只是發賣出去,至于發賣到哪兒,這樣的惡奴還會有好去處不成之所以不曾將他們不走衙門處置,畢竟是不想平地起風波,家丑不可外揚,再者他是前太太的陪房,若說背後無人指使,只怕不會有人信,而且前太太已經死了,若是這事傳將出去,又該起波瀾,對府里名聲以及大姑娘不好,再者又免得她這新太太上位,給府里老奴留下兔死狐烹之感。

不過鄧德一家掀掉後,前太太的女乃嬤嬤又因秦氏之事晚節不保,自己灰溜溜離了府。再後來前太太從娘家帶來的人被放出府的出府,因為偷奸耍滑、夾帶偷盜、當值時吃喝爛賭等等的被發賣的發賣,十中不存一二

安寧從娘家帶來的人不多,除了碧水這個貼身丫鬟,還有孟福一家子以及幾個小子,碧水如今成了管事娘子,孟福一家子就只管她的溫泉莊子,幾個小子也還能干如今也成了管事,不過基本上都在鋪子上或田莊里。在府里的基本上培植起來的都是年輕管事,而且大多是家生子,這樣即便老子被免了差事,兒子頂了缸,怨憤就相對少很多。

安寧斜斜地歪在榻上,背後枕著秋香色的大靠枕,心想是她平時待下太寬柔了,才讓府里的人在她才離開府里幾日就生出這樣的事端;還是大老爺給人一種‘一日都缺不了女人’的感覺嗎?安寧動了動,那個大尾巴狼清晨被折騰的可不輕,他是幾個月沒吃過肉了嗎?想一次把公糧交齊嗎?不過這個殺雞儆猴做得好,也讓旁人瞧瞧這是我男人,踫者死安寧眯眯眼楮,拿過一旁紅木三足小幾上果盤里晶瑩剔透的黑提子墊著帕子剝了皮,放入口中,細細地品了品,一派享受的樣子。

鵲兒坐在繡墩上又將府里發生其他事講了,安寧只管听著也不插話,等鵲兒說道大姑娘沒管趙青一家的求情,反而是很堅決地樣子,安寧才微揚了揚秀眉,又塞了個提子到口中。大抵將這幾個月府里發生的事知曉了,安寧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總之就是平順,椽子剛冒頭就被狠狠打壓了唄。另外又略微翻看了這幾個月府中各項事務的賬冊,中秋節的節禮都是按著往年的章程來的,總之沒什麼大紕漏的。

安寧總覺得有些事情讓她忘記了,午時杏兒就帶了安夫人身邊的陪房家的過來,說是安大嫂生了

安寧恍然大悟,她就說嘛,總覺得是忘了些什麼,這敢情是把她大嫂生產的事給忘得一干二淨了。安大嫂懷的是雙胎,安寧還沒真的見過雙胎生產時是什麼樣子,所以就跟她大嫂說等她生產時候一定要讓她過去的,哪里知道去一趟都城回來就把這事兒忘記了。連忙問道︰「我大嫂生的是?」

陪房家的眉飛色舞道︰「大*女乃生了龍鳳胎,母子均安,老爺、太太和大爺都歡喜的不行呢。」

安寧也挺高興的,讓杏兒送陪房家的出去,杏兒會意,臨到儀門外,又從袖子里掏了個荷包出來,塞到陪房家的,笑道︰「難為姐姐過來了,這是我們太太給的,且拿回去給小輩兒玩吧。」陪房家的忙道謝,上了車打開了荷包看時,頓時咋舌。那荷包里裝著的乃是一對銀嵌米珠耳墜,樣式即精巧,也不打眼,心道這大*女乃真真是出手大方的,這一對兒墜子便是日後給家里的女孩兒,也是難得的體面了。陪房家的又趕馬車到安婉家,安婉听了也就淡淡的,倒是她身邊的綠兒不陰不陽的來了句︰「大*女乃前些年沒能生,如今倒是時來運轉,先是生了個哥兒,如今又生了雙胎,怕是大爺是極高興的了。不知劉姐姐可是打從大姑女乃女乃府里來?大姑女乃女乃從都城回來了啊?怪不得劉姐姐要先去大姑女乃女乃府呢,雖然說起來還是咱府離安家是近些的呢。」

安婉蹙眉訓斥綠兒道︰「主子沒發話,你個做奴婢插什麼嘴?」綠兒雖說請罪,卻隱隱有一股兒不服來,她本來是大姑娘身邊的貼身丫鬟,自覺地自己處處為大姑娘著想的,誰知道大姑娘竟是嫌棄她,反而是提了碧水上來。她家去時每每听老娘說起碧水的老子娘時候,語氣滿是艷羨,說是什麼碧水嫁了張府里的管事,如今成了管事娘子了,帶契他們一家子也跟著吃香的喝辣的她綠兒自認也是不差的,如今看看成了老爺的通房丫頭,等她能懷上個一男半女,可不就能抬成姨娘。做姨娘的確好,穿金戴銀,遍身綾羅綢緞不用說了,隨便拔根汗毛都比碧水的腰粗的她有些惱二姑娘在旁人面前說她是奴婢,等她成了姨娘,也是府里的正經主子了。

陪房家的悄悄的看了一眼,卻是發現這個綠兒眉間已散,而穿衣打扮皆是同丫鬟做派不同,頓時明白了。怕是這個二姑女乃女乃為了爭寵,將自己身邊的丫鬟抬出來開臉給了姑爺做通房丫頭。這個綠兒說話忒不著調,就算是海家離安家又如何,長幼有序,再者說了大爺和大姑女乃女乃是嫡親兄妹,理應更親些。還有這綠兒倒是在她這個太太的陪房前非議大*女乃,真是個嘴碎的,雖然顏色好些,只怕不給二姑女乃女乃扯後腿就是不錯的了。

陪房家的干癟癟的從海家出來,只得了幾個錢的打賞,撇了撇嘴,只覺得二姑女乃女乃是個小氣的,就是當初煦哥兒滿月時也就送了幾個‘狀元及第’‘筆錠如意’的金銀錁子以及幾件小衣裳,雖說小孩子不可太厚,怕禁不起,可是這也未免太寒酸了些。又將安寧賞的墜子拿出來賞玩了一番不提。

今日衙門也無事,張致遠干脆的早點回府了,還帶了老鋪子的甜點來。安寧見著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就來氣,大清晨的被折騰的不但晚起了,腰肢酸軟,還被小福久天真地說了‘娘,睡懶覺覺。’天知道她到底是為什麼會爬不起來啊

「寧兒,從都城可給我帶來什麼土儀了?」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

「沒有」干脆的不能再干脆了。

「有給爹爹的。」脆生生的不能再脆生生了。

「呵呵,寧兒還在生我的氣嗎?那為夫在這里給娘子道歉了。」意味深長的不能再意味深長了。

安寧︰「……」當著孩子的面你還能再臉皮厚點嗎?臉皮沒那麼厚的安寧退散,只得把給張致遠的東西拿出來,一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小懷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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