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中秋節,京城的大街已經張燈結彩,各色的花燈掛滿了街道兩邊。幾葉蕭瑟的樹葉隨風飄落,彩燈隨風搖曳,人流有條不紊。
夏夏時不時的就把頭伸出宮車外看著外面的一切,果然如自己想象中的一樣,突然一只大手將她拉了回來。
男子的語氣不悅︰「你再往外邊看,朕就把你扔出去。」
夏夏吐了吐舌頭,說道︰「大叔,你是不是從來不出宮,外面多好玩啊,天天呆在宮里,除了上朝就是下朝,那些大官說什麼上奏什麼,討論什麼,你怎麼分得清哪個說的是事實,哪個人說得又是胡話呢?」
夏雲逸現在是擔心她從他的眼前突然消失了,就像昨天晚上,她突然不見了一樣,好像他的心也空了一截,看到她回來了,又帶著一絲慶幸。幸好回來了。
夏夏見他不說話,他眼楮里的光芒倒還是挺復雜的,于是瞠著一雙亮晶晶的眸瞳,說道︰「大叔,當宅男可不好哦。」
「宅男?」什麼意思。
「就是坐井觀天的青蛙唄。」她朝他笑意盈盈,轉身又去掀車窗的簾子,夏雲逸一把將她的小手拍開,說道︰「居然敢說朕坐井觀天?」
夏夏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心里不高興,說道︰「不是坐井觀天是什麼?上回那個江南水災的事情,左相說要捐款,右相說要鑄壩,你都不知道應該听誰的。」
夏雲逸皺眉,她什麼事情對國家大事關心了。
「若是你的話,應該听誰的?」他好奇地看著她。
夏夏說道︰「我听我自己的。」
夏雲逸想,這麼個寶貝,倒是能隨心所欲,雖說出生在宮里,卻沒有被權勢蒙蔽了雙眼,「阿夏,人生下來,便有各自的責任。朕的責任是保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信誰不信誰,也得有所顧及。」
夏夏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大叔,我們這次出宮可是很低調的,不要老是自稱朕朕朕的啦。」
夏雲逸嘆了口氣,她才五歲罷了,又怎麼能听懂他所說的話呢?
輦車很快便出京都城,城外沒有城內那麼多熱鬧,但是官道上還是有很多貴族的馬車和一些趕路的人來來往往。
夏夏掀開車簾扒在車窗上,炯炯有神的眸瞳四處張望著,對什麼都很新奇的樣子。夏夏默默地掃過來來往往的一些馬車,似乎從空氣里嗅到了一絲殺氣,她明明知道皇帝出門,表面上只帶了幾名隨從,可是隱藏在暗中的侍衛不會少。
「哇,大叔,你快看,那樹好高好高啊,比冷宮那顆最高的樹都要高。」夏夏扯著他的手袖子,指著漸漸落于車後的參天大樹。
「大叔,快看,水很清呢,還看到魚了。」又是一驚一乍的。
數了數埋伏在路上的人,一共九個,應該都是隱藏高手,不過夏夏從出生眼力極好,夜此時趕著一個馬車漸行漸近地跟在了阿夏的身後,將身邊的一切信息都用手勢告訴了她。
「大叔,那是誰家的馬車,比我們的豪華好多倍,車上瓖著的全是金墜。」
然後又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財不外露都不知道?真是白痴,況且馬車上弄這麼多金墜,不是很重嗎?難怪他家的馬走得這麼慢。」
「阿夏!」夏雲逸的表情略微帶著些嚴肅。
阿夏回頭,摟著男子的脖子,說道︰「大叔,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夏雲逸將夏夏拉回來,護在車外,說道︰「有人一直在跟蹤我們!」
夏夏臉色一凝,眸光里劃過一絲炫麗的光芒,大叔怎麼就知道了有人一直在跟蹤我們呢?夜一身農夫裝,趕著牛車,車上卻不裝什麼,確實是太招眼了些。
「有人跟蹤我們?誰呀誰呀?」夏夏的眸光變得好奇起來,從夏雲逸的身後擠了出來,掀開窗戶,看到趕著牛車的夜已經落得很遠。
這麼說大叔所說的人,絕對不是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