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騎士 第一卷 只以成敗論英雄 第五章 殘兵統帥

作者 ︰ 當年也混過

第五章以糧食的名義

這一場激烈的遭遇戰,其血腥程度,已經不能用悲壯來形容了……

沖鋒在最前面的凱特與格里菲利及其部下的騎兵,在即將與血玫瑰接觸瞬間向兩邊月兌離了戰場,而已經整理好隊列加速挺進的血玫瑰騎兵根本無暇分兵去追擊他們,所以跟在格里菲利身後的美尼德帝國第九第十騎兵團就倒了血霉,雙方迅速撞在一起,並完全的混戰一團。

這個時候逃跑,祈求,只能是奢望或者讓他們死的更快。狹路相逢勇者勝,相比之下,實力遠不及血玫瑰的美尼德帝國騎兵,當逃跑再沒有機會,當再沒有一絲生的機會時,他們只能絕望的用劍,用熱血,用不屈,用同歸于盡來捍衛他們那卑微的尊嚴。

這場戰斗一直殺的夕陽西下,直到在場的最後一個美尼德帝國騎兵倒下,才以血玫瑰騎兵的慘勝收場。這一役追來的血玫瑰騎兵在美尼德騎兵的拼死拼殺下,犧牲過半,存活下來的也是筋疲力盡人人帶傷,而逃跑的美尼德騎兵還有四千多,此刻的他們以沒有了追擊的本錢,只能就地休整,等待援兵。

這樣就給了格里菲利他們充足的逃跑時間,事實上他們此刻已經是在抱頭鼠竄了——抱著馬頭沒命的竄逃。

當然,對于這場完全有自己一手導演,損人利己的戰役,結果格里菲利還是很滿意的,唯一讓他不爽的是,康朵似乎一開始就看透了他的詭計,竟然也跟著逃了出來,此刻帶著千余騎兵,依然擁著帥旗,跟著格里菲利他們向著暗黑之地而去。

就這樣奔逃了半夜後,越來越多的戰馬透支完體力,連著馬上的戰士一起摔倒在地。格里菲利見前方黑影叢叢,顯然已經接近了暗黑之地外圍的丘陵地帶,這才命令部下休息片刻。

剛從馬上下來,埃弗雷就帶著幾個騎士沖到格里菲利身邊,他的臉因為氣憤而過于極度的扭曲,眼楮里冒出吃人的凶光,沖著他吼道︰「格里菲利,你個混蛋,這次怎麼說?別告訴我又是撤退」

在這群人圍上來的瞬間,格里菲利身邊的凱特已經拔出來佩劍攔在了格里菲利的身前,與此同時,格里菲利身後的騎兵中迅速跑出四個護衛,立刻把格里菲利拱衛起來,身上那瞬間泛起的凝練般斗氣,顯示著他們高階戰士的身份。

有了這幾個高手,格里菲利看看自己這邊差不多還有盡3000戰士,又看了看埃弗雷身後連同康多在內不足的那一千人,頓時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埃弗雷隊長,先弄清楚情況在向我發難吧,別把老子惹急了,信不信我把你們這群渣渣一起滅了。」人多勢眾的格里菲利膽氣也壯了起來,他像一個流氓無賴一樣威脅著高貴的埃弗雷。

「你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以貴族的名義,我要跟你決斗!」埃弗雷氣的把手上的手套丟在了格里菲利的腳跟邊。

「決斗?」格里菲利眯著眼楮瞅了瞅暴跳如雷的埃弗雷,臉上掛著玩味的笑,「想要單挑嗎?可惜在我從來對單挑都是深惡痛絕,所以…」格里菲利頓了頓,朝身後正靠著戰馬看好戲的戰士們打了個手勢,「我的決斗,就是一群人打一群人,如果這樣你也沒意見的話,現在就開始。」

格里菲利身後的這群騎兵,面對血玫瑰這樣的精銳兵團那是沒得打,但是如果對手是跟他們同樣是雜牌的埃弗雷的部下時,而且還是己方人馬遠遠多于對方的時候,他們很樂意那對方找找樂子,所以立刻披掛上馬,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只等格里菲利的命令。

埃弗雷膽怯了,他從來不是一個冒失鬼,剛才只是氣不過才來找格里菲利理論,當然,這也是想在康多面前炫耀的意思,只是他顯然沒想到格里菲利會蠻不講理的說打就打,絲毫不把他這個親王的後代看在眼里。這個時候的艾弗雷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康朵,期望她站出來主持公道。

康朵看都沒看這邊一眼,這個時候她從馬上下來正在細心的梳理著馬須,或許在她的眼里,埃弗雷的生死都不如她的戰馬來的重要。

倒是康多身邊執掌帥旗的副官看不下去了,她狠狠的瞪著格里菲利用清脆的女聲說道︰「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我為貴族出了你這樣的敗類感到恥辱。」

原來這個頭戴全罩式翎羽盔,跟在康朵身邊寸步不離的副官,是個嬌滴滴的小妞,這是在場所有男人的心聲。

「凱琳!」正在整理馬鞍的康朵突然出聲,她的聲音清冷而動听,有一種別樣的韻味。

「什麼嘛…,小姐,那個格里菲利一點兒都沒有作為一個貴族騎士的樣子,這次要不是他老是帶頭逃跑,我們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這個叫凱莉的侍女,看來跟康朵的關系非淺,就這樣當著這麼多戰士的面撒起嬌來。

「別說了!」康朵突然提高了聲音,或者說,是在她的聲音里加重了寒氣。

我們可以想象,這個時候凱莉那張藏在翎羽盔中臉是不是已經委屈的淚流滿面了。

格里菲利當然不想跟埃弗雷在後有追兵的情況下火拼內斗一場,難得見冷美人康朵開了口,他自然要把禍水東引,他可不希望在以後可能發生的混戰中,被記仇的埃弗雷背後抽自己一刀。

「埃弗雷,比起討論逃跑與撤退之間的區別這個話題,我認為你應該去問問康朵統領,她的父親,我們美尼德帝國偉大的統帥烏爾薩根本就不跟我們在一起,她為什麼要把帥旗帶上,別告訴我,這就是騎士精神守則中的‘犧牲’!」

這次不光是埃弗雷,就連康多的直屬部下都把眼楮看向了她,如果這是策略,犧牲局部獲取更大的勝利,這個犧牲也太大了點吧。要知道這是整整五萬人馬,而且,這里面還有很多當權貴族的後裔,不管為了什麼樣的勝利,這樣的犧牲,就是帝國皇帝也不會接受的。

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定在康多的臉上,他們的目光不在欣賞、沉溺,變得猜疑,還有…些許憤怒!

生命,每個人都只有一次,任何理由下的犧牲,都是罪,更何況,一開始就被當成了犧牲者的他們。

「你」凱莉看樣子是個火爆性子,剛準備催馬上前跟格里菲利講理,被康朵冷眼止住了。

康朵把手中的銀槍斜靠在馬身上,大方在走到格里菲利的身前,抿了抿嘴唇,冰冷深寒的眼神帶著些許歉意說道︰「就像格里菲利隊長說的那樣,今天的戰斗一開始你們就被當成了犧牲者….」

現場一片嘩然,有的戰士已經拔出了手中的佩劍,就連艾弗雷也是渾身冒著冷汗不解的看著康朵。

康朵不為所動,繼續說道︰「也包括我在內…」說到這里康朵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傷感,冰冷的眼神稍稍內卷,她環視一周,目光以變得迷離,「我也不能理解這樣的命令,但是我們是軍人,我們必須服從,為了千千萬萬遭受戰火的美尼德帝國的子民,為了榮耀,我願意犧牲,我相信,我們的犧牲是值得的,那會換取更大的勝利,至于為什麼帥旗要留在我們中間,那是最高軍事機密,請訴我無權奉告。」

一想到尊貴的康朵也是犧牲者,這群剛剛還激憤的殘兵敗將們稍微好受了點,再說一群大男人威脅一個女孩子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兒,于是他們在心里詛咒著烏爾薩,紛紛退開該干嘛干嘛去了。

「等等!」康朵突然叫住了準備去歇息的格里菲利,「從現在開始,我承認你是這只部隊的最高統領,但是你必須帶上我和這里所有的人,在我沒有倒下之前,這支帥旗也不能倒下。」

格里菲利特反感女人用居高臨下不容置疑的口氣對他說話,事實上他剛剛的本意是挑撥一下雙方的關系,讓康朵知難而退跟他分道揚鑣,把這個禍精徹底的從身邊趕開,卻沒想到康朵會放棄領導權,反而貼了上來,這讓格里菲利如何接受的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格里菲利看了看身邊的四個高級護衛和凱特,他覺得自己有反抗命令的本錢。

「那我就跟你拼命!」康朵輕蔑的掃了一眼格里菲利身邊的這幾個高級戰士,「你要不要試試?」

這是誘惑還是故弄玄虛,格里菲利沒有把握,對于沒有把握的事情,格里菲利盡量不去冒險嘗試,他很光棍的扭頭就走,丟下了一句話,「那好吧,提前預祝大家暗黑之地旅途愉快。」

休息了半個時辰簡略的進食後,這支多災多難的部隊在他們的新統領格里菲利的帶領下重新踏上了逃亡的路,格里菲利騎在馬上,朝著身後差不多4000的部下喊道︰「我們目標暗黑之地,我們將在深山老林子躲到敵人退兵,所以,你們這群渣渣們最好跟著我一起祈禱,高颯那個瘋子千萬別對深山老林子感興趣。」

這時康朵身邊的凱琳擔憂的問道︰「小姐,這樣真的可以嗎?我是說,听那個壞蛋指揮我們真的能逃月兌嗎?」

康朵遲疑的點了下頭,至少,她認為格里菲利能在殘酷的戰場上保存大部分實力,逃跑的本事還是不錯的,這也是她為什麼交出指揮權的緣由。

在走進丘陵前,康朵回頭遙望了一下道拉斯的方向,她的眼楮含著擔憂,她的父親,帝國南疆統帥烏爾薩,早上親口像她保證,她只需要拖住血玫瑰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他就會趕過來跟她匯合,現在,已經過去快一天了,「父親,您千萬不要出意外啊!」康朵在心里祈禱一邊,她**的馬兒已經走進了丘陵,密密麻麻的灌木,瞬間遮擋了她的視線。

由低矮的喬灌和一個個規則不一的土丘組成的永暗森林的外圍地帶,並不能給格里菲利帶領下的一群殘兵敗將構成太大的困擾——如果排除饑餓和疲勞的話。

他們在滿是棘刺的灌木叢里騎行了三個時辰後,終于在第二天早上挺進了永暗森林。一片片黑色的植被,高大,茂盛,密密麻麻的遮天蔽日,將無數的高山峽谷隱藏其中,當然還有更多的未知的危險。

永暗森林因為長年累月沒有光線無法照進林間,整個森林里彌漫著一層黃色的霧氣,雖不至于濃厚到阻礙人們的視線,但是這種由枯枝爛葉和動物的骸骨腐爛後形成的瘴霧,行走在期間的人長時間的呼吸後,就會頭昏乏力,進而呼吸困難直至喪命,就因為這一因素,永暗森林一向是普通人的禁地。

當然這根本困擾不了格里菲利他們,有幾個前身是冒險者的家族護衛,在進入永暗森林後立刻找到了一種叫「瑟蘭」的根睫植物的葉子,搗亂後用布條包起來,每隔一段時間就湊到鼻孔上嗅一下,昏眩的感覺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清氣爽,可以說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于是,逃亡的眾人紛紛仿效,這讓凱特再度羨慕了一把格里菲利的好運,當然,如果身後的追兵不知道這一竅門的話那就更好了。

令人聞名止步的瘴霧就這樣在他們眼里成了一個笑話,充其量不過是在這滿眼黑色的林間,給他們增添一抹不一樣的色調,也算是陶冶一下情操。

但是新的麻煩又來了,行進了不到一個時辰後,平坦的林地就走到了盡頭,一個山坡橫斷了眾人的去路,這個時候要想在滿是怪石林立的坡地上騎馬已然變得不可能,被騎兵們珍若性命的戰馬無疑成了累贅。

格里菲利沒有下令沿著山坡向北,不是他不想這麼做,他感覺到血玫瑰絕不止一支騎兵在追殺他們,而是分成了若干股騎兵在合圍他們,雖然他的直覺一向不靠譜,但是事關身家性命,他情願多走幾步路也不想冒險。他見後方暫時沒有見到血玫瑰騎兵的影子,果斷的下令斬殺戰馬,飽餐一頓後把多余的制成肉干,然後繼續向西。

這一命令使得大多數人都不大願意,不過當康朵一劍把自己的戰馬刺死後,余下的眾人再不做多想,紛紛效仿。

一陣陣青煙隨著篝火冒起,在這昏暗的空間里增添了些許紅色的光點,隨著肉香的彌漫,開始引來一些野獸的窺探,不過面對數量遠超它們的人類戰士,也只能不甘的嗅嗅鼻子,抱著吃肉不如聞香的想法就此望而卻步。

但是血玫瑰並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歇息時間,一群群墨綠色的烏鴉從他們的後方飛過他們的頭頂,飛向更深處的山頂,聒噪的「呱呱」聲提醒這他們,收割性命的死神——血玫瑰騎兵已經離他們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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