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的孽緣啊。」肖潔轉過頭把玩著卯卯那一頭又長又蓬松的招魂幡。當年她開玩笑說,齊就是拜倒在這襲又黑又長的靈旗下。卯卯直到現在也還經常打趣說,如果肖潔也留這麼一頭招魂旗,被她征服過的男人就不是用十位數計算了。
「呸,我才不想跟他有什麼緣!」卯卯一邊玩命的把在肖潔看來形狀怪異的德文轉變成憨態可掬的英文字母。
肖潔直起身,左右晃動著腰。「好了,我就不在這兒自討沒趣了,看來沒個十天八天的,你這也是弄不完這麼厚的一疊了。都能出本書了,丫丫的,怎麼會這麼多。」肖潔嘴里替卯卯打抱不平,心里卻直直的吐了口氣,她這要是當年跟著童卯卯在學校再學德語的話,現在坐在這桌前天昏地暗的玩命的就是她們倆兒了。不是她不夠義氣,是她真的沒學德語的天賦。
卯卯又端起咖啡豪飲了一口,對肖潔說道︰「這一個星期又不能陪你玩兒了,姐姐得趁著年輕多賺點養老的本。」
「你那頭毛又該掉一撮了。」肖潔看著那一頭長發嘖嘖道,她一邊甩頭一邊對卯卯說︰「什麼時候弄好了記得吼我一聲,一起出去喝一杯。沒事兒的話,我先飄走了啊。」
「行,沒問題。」在談話即將結束的時候,卯卯終于回過頭肆無忌憚的把肖潔從上到下的侵略了一遍,「悠著點玩兒啊。」老媽子的語氣和神情。
肖潔一只手抓起一旁的LV包包,「那姐姐先走一步,冰箱里的食物夠你消滅的麼?一個星期多?」
「夠了夠了。」童卯卯已經不耐煩的沖她揮手攆人。丟給肖潔一個蝦米一樣彎曲的背影。
沒隔多久,客廳外響起空曠的一記關門聲。她知道,肖潔已經走了。而且,在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里,她們可能不會見上一面。她忽然就開始想念起肖潔。那個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會義無反顧站在她身邊,為她上刀山下火海、兩肋插刀的北京女人。
從公寓一出來,肖潔鑽進停在門口的保時捷里,直奔陳可嘉女士的公司。她家老佛爺早上發話了,再不去公司開會,革除她的海外開發部總監頭餃下周就要提上股東大會的議案了。
為了保住她這肥缺,再怎麼的,她也得去露下臉了,不然對不起她家老陳。
半個小時後,肖潔坐在離陳可嘉董事長右手邊第二個位置,硬著頭皮听一段又一段漫無止境的報告。她覺得,將來這公司要落在了她手里,她一定要找個代理總裁來幫她管理。把時間消耗在枯燥且乏味的會議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變相自殺和自我摧殘。當然,這樣的比喻只能用在她自個兒身上。
終于熬到散會,肖潔一溜煙跟著她媽上了電梯。
「媽,最近業務不好?」肖潔站在陳可嘉身旁,整整比她媽高出半個腦袋。大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態勢。陳可嘉目視映在電梯門上的母女倆的影子,「原來你也有在听?」電梯里就她們娘倆,大方的說起了自家話。肖潔翻了個白眼,她有那麼阿斗麼,非得把話說絕了心里才舒坦?「有什麼陰謀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