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 第698 攻防4

作者 ︰ 鞋子的無奈

更新時間︰2013-04-14

藍都城城樓上,趙詢、張元靜、李塵風等將和三部之主拋開藍都部落的鎮守使齊齊位于此地,都看著城下那如同螞蟻一般沖過來的突厥騎兵,張元靜、李塵風等大趙將領都是有些發懵。

半晌,張舉有些發愣︰「奇怪,我們和他們相對一個半月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這里有城池啊。怎麼……這算什麼,就算他們填了護城河,他們也無法攻城啊。難道他們準備單憑填土就像填出一個攻城的道路來?這也太可笑了吧。」

張元靜微微一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以為他想這般?這些蠢貨,早先不知道做準備,現在急了,之好如此。這里可是深入草原三百里之地,周圍幾百里都沒有可供砍伐的樹木,就是他們想做攻城器械,現在也是無法。」

「這不更好,再多的人,我們也能慢慢吞下!」趙詢冷聲說道,「傳令,所有弩機,立刻發射!」

「遵令!」負責城守防御的張舉立刻應道。

此時,城外的突厥軍已經沖到了千米以內,對于床弩這種大型弩機而言,這已經是有效的打擊射程!

這藍都城可是趙軍安置的作為抵御突厥大軍來襲的要地,是趙軍布置在北邊抗擊敵軍第一線的要害之地,城中可是儲存了大量的兵甲器具、糧食、羽箭、弓弩等東西,此外,城中還安置著藍都部落的族人。當然,那些現在還是以放牧為生的人,很大一部分都被遷移至南面百里之外的草原上去了。

北部城牆上擺了上百架床弩,都是早已經準備好了的。這些床弩,外形類似于大木床,三米多寬,四米多長,都是用粗壯的大木釘成的。中間是一根粗壯的主軸,兩側兩個大腿粗細的副軸,從前往後,上面固定了七張一人多長的大弓,弓弦都被緊緊的崩起來,下面連接的有復雜的機括,兩側有絞盤繩索之類的東西。

在弓上,放著的巨大弩箭,足有一米半長,手臂粗細,全身黑黝黝的,顯然是包鐵了,箭頭和長槍相似,閃爍著森然的寒芒。

在神機營軍官的軍令下,士兵們攪動輪軸,百多張床弩都緊緊地蹦上了弦。

下一刻,嗡嗡嗡的巨大聲響響徹整個戰場,無數根粗長的弩箭飛上天空,形成了一片黑雲,由于箭頭是鐵球,因著箭頭的重量,這些弩箭在空中呈現出一個拋物線的形狀,重重的落了下去。

落在了忙著填護城河的突厥軍士卒之中。突厥軍士卒根本是避無可避,雖然有戰馬可騎,但如何防御的了從空而來,仕弱奔雷的弩箭?他們此刻,只能希望自己能幸運的躲過弩機,不要被擊中。

「啾……」一聲刺耳難听的呼嘯聲響起,一個莫蘭部落騎兵躲閃不及就被嬰孩手臂粗細的弩矢擊中了腦袋,當場腦袋便是被砸成了一片稀爛,紅的白的混在一起飛濺出好幾米遠,他的身子翻落下馬,僕倒在地,手指頭似乎還抽搐了兩下。緊接著,其就被緊隨其後的戰馬踩在腳下……

然而,那根弩矢並沒有因為擊中一人而停止,有連帶這刺穿兩日之後,再次擊中第四人。弩矢將用衣物包裹的泥土轟的四散,隨後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胸部。雖然懷中的泥袋子有效的抵擋了一部分弩矢的沖擊力,但是這弩箭又粗又長,外面還包著厚厚的鐵皮,再加上其擁有的長度,那一根弩矢可是不輕,在巨大的動能加持外加重力作用下,形成巨大的沖擊力。士卒胸前被刺得的筋斷骨折,整個胸部都塌陷下去,在其背部,竟然有雪亮帶血的骨頭茬子刺了出來。……

這種弩矢的效果相當的犀利,一根弩矢帶來的殺傷力,根本難以言表。每一個弩矢都能刺穿數人,甚至是,連戰馬帶騎士一起刺穿,死死的將其釘在地上。一輪下來,那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致死的箭雨,當空而來,根本就無法躲避。只能硬抗!寄托于幸運,讓自己得以逃月兌……

只是一輪射擊,填河的突厥軍就倒下了三百余人。一輪而已,因為,這弩機的射殺效果實在太強大了,很多弩箭殺死了不止一人。

但不管藍都城的反擊如何的強烈,城下的莫蘭部落勇士都只有繼續用人命去填這護城河。這莫蘭部落萬夫長景吾,看著眼前的情況,心中幾欲滴血。

「看來,他們是不將這護城河填出一條路來不甘心吶!」看著行動不止的突厥軍,趙詢冷聲說道,然後又是大聲的發號施令︰「傳令下去,所有床弩,繼續上弦,持續發射!直至城外的突厥軍死絕為止。」

士卒們趕緊又把巨大的弩箭放到凹槽里面,然後搖動機括,拉動弓弦,準備繼續發射。而突厥軍要將攻城第一個阻礙拿下,就必須源源不斷的向城下靠近。而這樣,這些突厥軍就會不斷的被弩矢射殺……

突厥軍依舊堅韌而沉默的填著護城河,當然,他麼也是逼不得已。城牆之上,趙軍軍官則是只是面無表情的不斷下令上箭、發射!神機營的士卒們累的滿頭大汗,手上絲毫不敢停頓,不斷的重復著相同的動作。

在突厥軍距離護城河還有一百米的時候,城上的弩機的效果就大大降低。畢竟,弩機不能射殺自己腳下的敵人,調動方向,也是極為不便。故而,這個時候,突厥軍騎兵就松了一口氣,此時,他們可以躲過弩矢的射殺,哪怕只是短短片刻也好。

「傳令,弓箭手射殺近前的敵人!」

霎時間,這些剛剛靠近護城河,準備躲一下懶的突厥軍,再次遭遇了大難。此次凌空而來的不是弩矢,而是黑壓壓的箭雨。結果顯而易見,雖然箭矢的射殺力度沒有弩矢強。但是,箭矢的數量是弩矢的幾十倍,放箭速度同樣是弩機的幾十倍。故而,箭雨帶來的殺敵效果,絲毫不必弩機弱,甚至更強。只不過,箭雨給突厥軍帶來的壓力沒有弩機強罷了。

不少突厥軍士卒躲過弩矢、箭雨終于是到了護城河之側,隨即,他們趕緊把手中的沙袋扔到河水之中,還有不少士卒直接倒在了護城河之中。數米多深的護城河中,沙袋瞬間被吞沒,河水中泛起來大片大片的土黃色和血紅色。

把麻袋扔下的突厥軍士卒扭頭就跑,當然,在回去的過程中又是遭受了好幾輪打擊。在他們回去之後,就有士卒早就準備好了新的沙袋,等待他們繼續去填河。等待他們的,又是一段慘烈無比的死亡之旅。

陣型越密集,就越是利于城牆上的趙軍的狙殺,自身的損失就更慘重,景吾自然很清楚這種情況。所以他讓麾下將士分散成多批量行動,盡量把陣型給拉的散亂一些,也可以有效的減少傷亡,而且也可以給士卒們更多的休息時間。

不過,饒是如此,慘重的傷亡也讓他心如刀絞。他不怕將士們在戰場之上與敵人搏殺。但是,現在這種行為,完全就是去送死。

時間一步一步的在推移,一個時辰之後,而在莫蘭部落上萬將士的拼死奮力之下,護城河其中一段,已經填上了一個長約百米,寬約十五米的土坡,還有五米的距離,就能夠到達對岸了。最起碼,可以直接面對城牆了。

而付出的代價就是,莫蘭部落的一萬余將士,最後完好者,不足千余人。其中,七千余陣亡,兩千左右重賞。換句話說,這個萬人隊,基本上不復存在了。

至于趙軍,根本沒有損失一兵一卒,唯一付出的就是囤積的弩矢、箭矢的一部分。這對于藍都城之中的趙軍來說,根本可以忽略不計。突厥軍連藍都城的城牆還沒模到呢,就已經死傷如此慘重。

如此慘重的傷亡,不但是莫蘭部落萬夫長景吾心中滴血,恨的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就算是在後方觀戰的其余將士都是眼皮子直跳,心中忐忑無比。一個護城河就如此之難填平,他們已經可以預見到了,在這藍都城城下將要發生的,定然是一場慘烈無比的拉鋸戰!而接下來要付出的,則就是他們了。

此刻,就是前軍主帥吉利也是臉色難看,心中有些起伏不定。他很想就此撤軍,回去在做準備,數日之後再戰。但是,他又不能就這般灰溜溜的退回去。畢竟,當初他可是向薛捏可汗求戰的一份子。

「赤鄂、哈林,你們兩部繼續填土,要在城牆治下,填出可以登高的地方。兀禿、什干,你們兩部以騎射壓制城中之上趙軍的反擊。同時繼續填充護城河,將護城河兩側連成一片,方便我大軍行動。」吉利咬了咬牙,冷聲下令道。

于是乎,此次一次就出動了四個萬人隊,齊齊向著藍都城北城而來。

「烏垣、烏臨,你們兩部分別向藍都城左右兩側的衛城而行,查察是否有攻取的可能。同時也要嚴防這左右兩側衛城,小心他們派軍援助。」

軍令一下,突厥軍之中頓時響起激昂的號角聲。數萬突厥軍將士再次雲集而動,向著藍都城而來。

突厥軍的各個萬夫長得令之後,臉色略微發白。沒有得到軍令的人,則微微松了一口氣。但不管如何,現在受了軍令的萬夫長,都必須向前而動。

城北的四個方陣開始慢慢的散開,隨著隊列的展開,大軍開始慢慢突進,百夫長、十夫長等將領們紛紛跨上馬,在親衛的護衛下,親自上前,而千夫長級別的將校,則驅馬前行,前去指揮自己的部隊。

「又來送死了!」看著肅穆的氣氛,趙詢沉著的發布著命令︰「傳令神機營,讓他們更換弩機射手,讓床弩繼續準備!三部的弓箭手也輪換而出!」

城牆之上的士卒們在更換了一批將士之後,再次將床弩拉開,又是上了大箭。

這一次,成為的突厥軍堆積的更密集,更方便射殺。在突厥軍靠近城牆千米之遙的時候,城牆之上的趙軍再次放出了手中的弩矢。弩機上弦較慢,故而,需要在抵達射程之時就要發射。當然,這也是守城所至,並不會刻意等至敵軍接近最有效的距離。因為,接下來敵軍遲早會越靠越近,越來越方便射殺。

上百根弩箭向著城下射去,這一次面對著突厥軍的密集的士卒,尤其是現在都需要通過護城河之中那條通道,數量龐大的士卒聚集在一起。這些床弩,立刻就展現出了這個時代作為冷兵器巔峰的巨大威力。

有人被整根巨弩穿透,在胸口射出來一個人頭大小的血窟窿,旋即又被狠狠的釘在地上。有人被擊中了腦袋上,整個大好頭顱就像是被一腳踩爆的爛西瓜一樣,立刻粉碎,雪白的腦漿和著鮮紅的血水,四處激射而出。還有人被這弩矢射城兩截,尸首散亂,血流如涌。

而陣型密集所帶來的更加嚴重的後果就是,往往這巨弩在射穿了一個人之後,余勢未竭,又會狠狠的打在身後人的胸膛、腦袋上,又是造成殺傷。

床弩是漢人冷兵器的巔峰之作,是突厥軍難以理解的神器。現在,這床弩不停的擊發,鮮血四濺,慘叫聲聲……

在付出了慘重的傷亡,難以敘說的代價之後,突厥軍終于靠近了城牆。此刻,成為的突厥軍也開始發揮他們擅長的東西,那就是射箭。

而床弩則在這個距離,則作用已經不大。故而,床弩繼續射擊敵軍後方。在這近處,城牆之上也是有所準備的。別忘了,城牆之中,也有著突厥人呢。三部突厥士卒,皆是武裝這大趙的兵甲器具,焉是突厥軍可比?

趙詢示意之下,張舉高聲命令道︰「弩手、弓箭手,準備!」

在城中之上,除了一開始就出現的三部弓箭手之外,趙軍還準備有弩手。他們負責的則是神臂弩等單兵弩箭。

霎時間,大趙守軍士兵們行動起來,為弩箭上弦,搭箭。弓箭手則用力拉弓,做著最後的準備。

等待突厥軍抵達一定的距離之後,張舉臉色一冷,揮手下了命令︰「弓弩手,射擊!」

旋即,弩手扣動了機括,弓箭手放松了拉弦的手指……

霎時間,無數的弩矢、箭矢在半空中發出尖利地巨嘯,鋪天蓋日,向著越來越近地突厥軍射去。

數千支弩箭,數千的箭矢狠狠的釘進了突厥軍的大軍之中,頓時,就在這一瞬間,整個突厥軍的陣列之中,好象是被雨滴淋過的干沙灘一般,出現了無數個大窟窿。尖銳的弩箭從他們的斜上方射來,以一個無法抵擋的角度和巨大的力道,狠狠的刺穿了他們身上的皮甲,將他們的身體刺穿。鮮血四處飛濺,在巨大的力道作用下,弩箭又是帶著他們的身體貫到了地上,尖銳的箭尖甚至釘進了地里。

這些突厥軍就像是被齊齊割倒的一茬兒麥子,無數的尸首倒下,旋即汩汩流出殷虹的鮮血。片刻之後,地面,再次被鮮血給浸了一遍。

城外的突厥軍雖然也有箭矢,但是,他們的弓箭比之趙軍的弓箭弩矢差之甚遠。此外,他們處于城外,而趙軍則居高臨下,自然佔據地利之勢。還有,趙軍士卒有著精良的甲冑,而突厥軍,只有部分士卒穿有皮甲,極少穿有鐵甲。

弩箭和弓箭的配合,每一輪射擊,給突厥軍帶來的打擊是空前的。再加上床弩在遠距離的射殺,帶來的效果更是難以言表。趙軍犀利的反擊,帶給突厥軍不僅僅是將士們的傷亡,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心理上的威懾。

與此同時,在兩側的衛城之下,趙軍同樣與突厥軍展開了交手。但是,與藍都城的效果一樣,突厥軍的攻擊根本奈何不了衛城。在衛城之上,同樣有弩機和弓箭手,同樣儲備有大批量的武器和糧草,足夠守軍堅守多日。

對于突厥軍而言,最為關鍵的是,他們沒有攻城器械。哪怕是到了藍都城外,還需要再次填充地面,填出一個可以沖上城牆的斜坡來。但是,這需要付出多大的傷亡?突厥軍各個萬夫長不清楚,吉利,也不清楚……

時間緩緩流逝,無論是趙軍還是突厥軍,都陷入了慘烈的攻防戰之中。此刻,饒是兵甲犀利,佔據地利的趙軍,也同樣開始有了傷亡。而成為的突厥軍,傷亡更大。可以說,傷亡數目之多,觸目驚心!但突厥軍前軍主帥吉利就像發了瘋一般,拼死攻擊。

而在城牆之下,數萬突厥軍用鮮血的付出,也開始填出一個小小的斜坡來。故而,吉利不願放棄。他知道,一旦他現在撤軍,這幾萬將士的犧牲可就沒有任何收獲,算是白白犧牲了。因為,趙軍一定會在他們撤離之後,將城外再清除一邊的。

雙目通紅的吉利拒絕了所有部下的勸阻,致力要在今日取得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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