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 第683 全軍盡滅

作者 ︰ 鞋子的無奈

更新時間︰2013-03-28

「將軍,徐州軍開始入谷了。」

魏東居高看去,只見此時谷前的徐州軍前鋒營已經布置妥當,建立了基本的防御陣型。

徐州軍前鋒營校尉高儀見谷外沒有異常,旋即就向後方發出安全可通過的信號︰「山谷兩側已經搜索完畢,並無異常,山下基本防御也已經構建完成。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蹤跡,峽谷內道路通暢,戰馬安靜而行,頂峰處也沒有驚鳥,確認安全,可以通行。」

士卒所騎戰馬,不僅是士兵們最好的伙伴,同時也是一種可以用來預警的有效動物。動物的六感天生的靈敏,遠遠要勝過大部分的人類,對隱藏在附近的大批敵人總會早人們一步提前有所警覺。

驚鳥炸林,更是代表林中有伏兵的一種體現,不過這種表現並不是如人們想象中的盡善盡美,事實上如果林中出來了猛禽凶獸,也會出現動物炸林的情況。但是和其他察敵方式結合在一起,依然可以被認為是一種有效的察敵方式。殘酷的戰爭中總是充滿了矛與盾,士兵們有觀察敵人的方法與手段,同樣也有躲避探察的各種方法。

有時候你所依仗的手段,要不了太多時間就會為敵人所破解,人們總是破解與被破解中相互學習,相互進步。而他們比的,就是誰比誰更早一步,更快一步罷了。

比如,雖然驚鳥炸林可以判斷是否有伏軍的一條依據,但也可通過提前進入先一步驅逐鳥群為手段,避免大批飛鳥驚動從而引起敵人注意,因此世間萬物,總有辦法可以應對,可以解決,不存在任何一成不變的戰術。故而,在雲峰峽谷,早已經至此多日的魏東所部,早已經將這里的飛鳥驅逐離去。

「加速行軍!」得到前鋒營的回報,衛剛旋即下令。他對雲峰峽谷,倒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這里是淮陰府內部地區。雖然在這以南百余里之外,有著曲陽城的存在。不過,自齊軍攻佔曲陽城開始,齊軍就沒有向四周諸縣采取攻伐行動。

當然,這不是說齊軍看不上曲陽城周圍的城池,而是齊軍剛剛拿下曲陽城,還沒有一舉偷襲拿下淮陰城,就得知了被兗州軍出賣,被其他諸侯反擊的消息。故而,這曲陽城周圍的地域,還是屬于徐州軍管轄的。不僅如此,衛剛還能得到這些地域傳回的消息。

至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得到雲峰峽谷以南的三個縣被敵軍佔據。沒有成建制的敵軍,自己手中又有著八千將士,他怎麼會懼怕出現意外呢?他現在的行為,只不過是身為一個老將應該做到的。

對于衛剛的這種小心翼翼的行為,魏東沒有鄙視對方膽小,而是感嘆對方的謹慎。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細小甚微之處,就能看出領軍主將的能力。

八千軍隊,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在這不寬的峽谷之內通行,確實顯得有些多。隨著前鋒安全信號的發出,剩余的七千大軍終于開動了。所謂人數上萬,無邊無際,雖然現在不足萬人,但七千大軍一字拉開行進,排列開來,成一條長蛇,也拉出了里許的隊伍。七千軍士在急匆匆的走入谷中,後方的軍官們不住的大聲吆喝著,催促著士兵快速通過。

但不管是士卒還是軍官,他們都沒有想想到這里會有敵軍,他們或許並不相信,敵人會出現在己方地域之中。再加上已經排除哨探,故而,所有的軍士都沒有對周圍太過在意。

「險要之地啊,要不是這里只是淮浦城南下曲陽城最快捷的一條道路,並非是唯一,只怕這里就會使另一座重城險關了。」衛剛忍不住感嘆道。

身為軍人,衛剛很是在意這種險要之地。對于軍人而言,這種險要之地,意義重大。不過,這雲峰山綿延的範圍並不廣,可以從南北幾十里之外繞行而過。故而,這里倒也沒有布下士卒防守。

「哎……慕容成為何不回軍豫州,反而非要南下徐州南部呢?難道他就不想要豫州之地了?再說了,當初行動之時,豫州可是還在自己手中,大軍糧草也在豫州,此外豫州還有數萬地方守備軍。如此優勢,為何慕容成卻眼睜睜看著兗州軍吞並豫州呢?」位于中軍的衛剛忍不住暗暗思慮。

「齊軍要放棄曲陽城,這又是為何?後路被斷,慕容成有何信心立刻月兌離?難道淮陰城被齊軍拿下了?算了,這些不是我該考慮的……」

衛剛壓下心中的胡思亂想,隨意的看了看,看著大軍緩緩沒入這狹長而崎嶇的山谷之中,一雙眼楮卻忍不住再次眯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隱隱然之間,他的心里,竟然莫名的升起了一絲不祥的感覺。說實話,連他自己也說不出,這種感覺到底由何而來,或許是軍人天性對危險的直覺,總而言之,在這一刻,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就像是一張遮天的大網緊緊地籠罩在他的頭頂上空,難以躲避。

眼見著大軍已經基本上都進入了迎風峽谷,衛剛忽然向著身旁的一名副將出聲詢問道︰「為什麼我們大軍如此聲勢在此行進,而峽谷兩側卻沒有飛鳥出現?」

副將微微一愣,連忙道︰「可能是前鋒營的弟兄們從此經過,將飛鳥驚走了吧。怎麼,將軍可曾發現什麼問題?」

衛剛搖了搖頭,忍不住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覺得我們正在向著一個天大的陷阱里面走,可是,我又說不出來,到底有什麼不對。」

副將笑道︰「將軍不必擔憂,這里位于我徐州下轄境內,如果有異常情況,早就該有人通報我們。可我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收到任何異常情況的稟報。」

「不去,詢問一下前面,先前是否有飛鳥飛起?」衛剛心中的異常感覺始終繚繞在心間。

片刻之後,親衛隊騎兵傳回了前面詢問的結果,衛剛頓時臉色大變,口中高聲喊道︰「不好,峽谷里一定有埋伏!趕快傳令,後隊轉前隊,立刻退出峽谷!」

衛剛終于明白哪里有些不對了,數千大軍從此而過,而這里有事飛鳥野禽活動之地,可現在,偏偏沒有任何大的動靜,很是不正常。衛剛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為了節省那些許時間,要抄近路,從這里而過。

「轟!轟!轟……」

可惜,衛剛的軍令還是遲了一步,再說,魏東也不會放過他們。就在衛剛喊話之際,突然之間,雲峰峽谷的前後兩方以及中間數處都爆發出了驚天巨響,一塊塊的巨石被炸飛,轟隆隆地掉落山谷,不單單徹底的阻斷了大軍的進出和退路,更是直接把他們分成了數段。

「震天雷?」一听巨響,一見眼前情況,衛剛霎時腦子有些不好使。能發出如此巨大的響聲,能讓兩側堅固的峭壁倒塌,除了趙軍的震天雷之外,他實在想不起其他什麼東西。可是,這震天雷是趙軍之物,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趙軍潛伏到這里來了?

而在雲峰峽谷兩側,靠近谷道的山頂之上,無數的人影在這時候顯出身形,一桿桿齊軍的旗幟矗立高峰之上,迎風招展。魏東等人站在最高處,目光森然,俯視下方。他們身旁,則是無數身著齊軍衣甲的士卒,而在士卒身邊,則是放著不少磨盤大小的巨石。

「讓第一營去處理谷口的敵軍,一定要全殲。剩余的四個營,則處理這谷中中伏的徐州軍。至于第二都,讓他們立刻開始接管雲峰峽谷南部諸縣。記住,先讓齊軍攻佔,隨後再讓我兗州軍的士卒反攻。最後的結果是我兗州軍強烈反攻,在付出不菲的代價下,才擊敗齊軍,收復這些地方。」魏東沉聲說道。

「將軍,那地方之上的官員呢?還有那些大族豪紳,當如何處置?」第二都都尉沉聲問道。

兗州軍要佔據這些地方,還要昂這些地方真心歸附。那麼,地方之上的原本的官員就是需要處理的問題,此外,大族豪紳也是實施新政的阻礙。如果是在其他地域,在平時,都尉自然不會這般問。但這里是淮陰府,還在徐州治下,兗州軍需要一最快的速度拿下這里。

魏東淡聲道︰「地方官員,一律處決,齊軍攻破諸縣,殺戮無道。至于大族豪紳,如果是罪大惡極,地方之上名聲極差的,則一律抄沒家產。行動吧,各地都有內應,諸縣也沒有強兵駐守,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標下領命!」

魏東率領一萬人,五千設伏這衛剛所部,剩余的五千,則在雲峰山以南等候,與殲滅衛剛所部的徐州軍的同時,則展開對雲峰山南部諸縣的攻伐。之所以沒有線采取對雲峰山以南諸縣的行動,也是為了不讓衛剛所部有所察覺。

在雲峰峽谷之中,雙方交戰正式開始。

「兄弟們,給我殺!」震天雷引爆,徹底將衛剛所部的七千余將士困死在山谷之中。當然,既然震天雷出現,這七千余人就無法活著離開。故而,幾個校尉都沒有說任何沒營養的廢話,更不會不斷的曉以大義,希望能夠說服對方,讓對方投降。畢竟,他們現在可是「齊軍」。

「拋石!」伴著一聲大喝,一校尉猛然將手中的巨石向谷下扔去,掀起漫天雄厚氣勢。在他的領頭下,無數巨大的石塊被士兵們所推動,一起轟隆隆的滾落下來。一路奔波跳躍,帶出可遮天蔽日的巨大黑幕。

巨石以雷霆萬鈞之勢砸下,分別著重落在谷口的兩端,以及中間的部位,徹底將徐州軍分割開來,讓他們收尾不能相顧,斷了他們統一配合,統一指揮作戰的可能。

與此同時,數百捆茅草樹枝連綿不斷地從山頂扔下,而兩側「齊軍」士卒則是放出大批的火箭,一條條火舌噴出,霎時間就將是山谷里的茅草樹枝徹地的點燃。

雖然是初春,但枯枝枯草還是很好找的。再加上淡淡的水汽,霎時間,黑煙騰起,讓整個谷內都是火焰和濃煙。

山石斷路,火焚山谷,本就是峽谷這種地形打伏擊戰爭最簡單,最直接,傷害最大的辦法。再加上,兩側的「齊軍」軍士們又源源不斷的放著箭雨,霎時間谷內咳嗽聲,慘叫聲、怒罵聲連綿起伏。

頓時,這七千余精銳徐州軍老兵,仿佛有頑石變成了面團一般,轉眼之間成了任對手揉圓搓扁的結局。

一場血雨腥風的屠殺式戰斗在這刻上演,巨石如流星墜落,火焰掀起焚天狂潮,滾木傾砸,箭矢如雨,戰士們在哀號,敵人卻在興奮的大吼……

七千徐州軍都入了谷,此刻,他們遭受到的打擊可以說是毀滅性的。他們身處狹窄的路段,毫無防備且缺乏還擊能力,只能任由對手肆意屠戮,發出慘烈的呼吼與哀鳴。

「該死!這些齊軍是哪里來的?為何南部的諸縣之內,沒有人回報?為何諸縣之中,都說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看著自己麾下的弟兄不斷的倒地,不斷的哀嚎,衛剛淒厲的嘶吼道。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

衛剛沒有回答,眼前的情況讓衛剛心如滴血。隨即,他想起來先前兩側山谷之上響起的震天雷,也正是這震天雷,這兩側的峭壁才能瞬息倒下,徹底將進出口給堵死,讓他們成了甕中之鱉。

「不對,這震天雷是趙軍的機密之物,而埋伏我們的則是齊軍。如果這齊軍不是真的,那會是誰?趙軍不可能出現在這里埋伏我們。唯一可能的則就是……兗州軍!兗州軍和趙軍親密,只有他們才會弄到震天雷……」

「該死!難怪他們向我們稟報齊軍要撤離的消息,難怪他們打著要接收曲陽城的動作卻慢吞吞的前進。原來是為了吸引我們南下。那麼,吸引我們南下是為了什麼……淮浦城?不好,淮浦城……」

霎時間,衛剛就弄明白了一切。雖然這都是他的猜測,但他知曉,自己應該踩得沒錯,「哈哈哈……好一個兗州軍,原來,我們徐州軍也是他的獵物。現在,淮浦城只怕已經落入兗州軍之手,曲陽城也不例外……我們……完了……」

衛剛目光呆滯地望著眼前谷中悲慘的景象,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無比絕望的淒涼。敗了,敗了,自己這一次是徹底敗給了對方,自己徹徹底底的被兗州軍給完敗了。他知道,雖然自己得知了這小消息,但他卻無法去探查。因為,這假扮齊軍的兗州軍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果然,接下來衛剛多次怒罵兗州軍,但兩側攻擊的齊軍士卒沒有人一人理會,只是不斷的射殺這谷中的敵軍。雖然有不少徐州軍投降,但兩側的齊軍同樣沒有理會。似乎,對方決意要殺掉所有的徐州軍。

衛剛一邊咆哮,一邊指揮著部下防御,奈何抵不過對方的強攻。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谷中的徐州軍越來越少。衛剛,淮浦城主將,此次的主帥,最終還是被箭雨覆蓋,成為戰死沙場的一員。

此次衛剛帶來八千士卒,除了一千前鋒營早先布防在谷口之外外,其余的都被「齊軍」給伏擊在谷中。

而隨著山谷的巨響,谷口的垮塌,頓時就讓谷外的一千前鋒營士卒驚慌失措。

「怎麼回事?」

「不好了……我們中伏了……」隨著山谷兩側豎立起來的齊軍大旗,一千士卒頓時驚呼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驚慌失措的前鋒營士卒突然感到腳下的大地開始顫抖起來,驚抬頭,只見南方的地平線上已經升起了一道黑線,只片刻功夫,那道黑線就變得粗了不少……

「騎兵?該死的,是齊軍的騎兵!」

「我們完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騎兵,前鋒營校尉霎時間臉色血色盡失,他知道,自己和麾下的一千弟兄,只怕要全軍盡沒于此了……

「大人,後路斷絕,將軍他們生死不知,敵軍勢大,我們降了吧。」一哨官顫聲對校尉說道。

校尉苦笑一聲,道︰「你看對方騎兵的速度,他們有停下來的意思嗎?他們是要全殲我們。要想活命,就給我殺!」

「殺……」

在校尉的指示下,徐州軍使者也知道自己沒有投降的可能,于是都瘋狂地咆哮起來,各個脖子上的青筋亦根根凸起,他們用此來掩飾他們恐懼的心。畢竟,他們顫抖的身軀還是將他們害怕的心理給表現了出來。

「想要和我們拼命?你們也配?殘軍敗將!」兗州軍的騎兵校尉看了看徐州軍前鋒營的表現,冷聲說道,但胯下戰馬絲毫沒有減緩之意。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校尉一聲暴喝,霎時間,諸般聲音同時炸響,一千騎兵就像一股滔天巨浪,狠狠的壓向敵軍。而徐州軍前鋒營就像一個小土堆,被洶涌的激流淹沒,霎時間就縮小了一大圈。隨即,天地間驟然綻放出無比璀璨的紅色浪花,又像煙花般乍現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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