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21
「不過，本官在此交代一句。你們買多少兵甲器具，本官希望他們都用在你們的士卒身上，而不是出現在其他部落。要是讓本官听聞，我們賣出的武器被我們的敵人得到，那麼，我大趙的幾十萬大軍，先平了他的部落。」
張元靜冷厲的聲音讓諸人一動，隨即連連附和。兵甲器具自己都缺乏，他們自然不會出賣給他人。再說，就算他們心中有這個想法，此刻也不敢再冒出頭了。
看著這些部落鎮守使臉色浮現的些許激動之色，張元靜暗暗冷笑︰想要獲得我大趙的兵甲器具，想也別想。你們獲得的，只不過是和並州軍大戰之後繳獲的，我大趙用不上的兵甲器具。用這些淘汰下來的物資，來換取戰馬、牲畜和突厥人俘虜當做勞力，真是不錯的主意。
「好了，主要的事情就是這些，各部回去之後，就準備用自己的，或者是即將是自己的財物來換取你們所需的兵甲器具吧。記住啊，那位大人表現的好，你們所得的兵甲器具數額就越大，種類就越齊全，威力就越大。」張元靜的話語之中，透露著一絲絲的誘惑之意。
果然，幾個鎮守使眼中帶著一絲絲貪婪之意，同時眼珠子來回轉動。張元靜的意思他們自然听得明明白白，無非就是要他們去劫/掠北方部落，奪其牲畜、戰馬和人口。越是打得越狠，得到的就越多，得到趙王的支持就越大。同時，吞並一個部落，自己的實力也會增長。
「此外，為了表彰諸位大人及時的歸附吾主，吾主決定，在各部展開貿易，加大貿易。想必，諸位大人對此也是極為需要的。從今往後，我大趙的商隊就會源源不斷的開進諸位的部落之中，為各部帶去所需的物資。當然，諸部落存積的皮毛也能以合適的價格出售與我大趙商人，雙方受益。」
「諸位大人想必也對我大燕國的生活極為羨慕吧，以後，我趙地有的，諸位大人也能買的起。但是，這需要一個前提。那就是，諸位的部落，必須緊緊跟隨在趙王身後。不然的話，我想，還是有很多北方部落願意頂替諸位的存在。也有很多人，願意為我主效力，頂替你們的位置。」話語間，語氣陡然冷冽。
幾個部落鎮守使急急忙忙向張元靜表示對趙王的忠心，心中也對這張元靜帶著一絲絲懼怕之情。三言兩語，一邊是甜棗，一邊又是大棒，讓他們又是高興又是擔心。
「諸位，既然說到了商隊，我就要先給諸位交代一些事情了，往諸位能配合。」
都延連聲道︰「張大人但說無妨，我等自然無不遵從！」
「是啊……張大人但講無妨！」其余幾人也連連說道。
張元靜笑道︰「諸位大人應該也對我大趙有所了解，我趙地的商人是收到我大趙官府保護的。故而，我大趙商隊進入諸位地界，除了要公平買賣之外，還要保證他們的安全，以免引發不好的事情來。當然了，一般來往商隊，都有自己的商隊護衛，雇佣有鏢局的鏢師護衛。告訴諸位，也是免得引起什麼不好的事端之時，就難以處理了。」
都延正色道︰「張大人放心，這些商隊入境，部落之中，還不歡迎有加啊。
在張元靜以利誘家威逼的情況下，各部都開始主動出擊，征伐各部北面的大小部落。不得不說，有了趙軍的支持，這些部落顧忌少了許多。再加上趙軍在去年年底支持了一部分糧草和武器，使得各部紛紛征伐勝利。
不僅如此，各部現在的變化，也開始逐步向北傳開。都知道，依附了大趙而存的那些部落，現在生活大大好轉。一些平日里都是稀罕物的貨物，現在也在南部各部開始出現。使得一些不願意被薛捏可汗壓迫和統治的部落，都有心向南遷移，依附趙軍。
對于這種情況，自然是張元靜所希望看到的。不僅如此，他還大肆在各個部落之中宣揚依附趙軍的好處，和趙軍為敵的後果。此外，趙軍隊伍也輪流向北，開始對一些部落進行偷襲，迫使不小部落開始北遷。
…………
洛陽，雍軍大本營。
雖然洛陽皇宮之中也有一個皇帝，可是，誰也沒有將這個小皇帝當一回事。文武官員，也都各自離去了。當然，留下的也不再少數。不過，這些官員都是投靠了司徒雷的。否則的話，只怕沒人會理會他們，甚至是，連俸祿都很危險能拿到。畢竟，雍軍現在也不寬裕，地主家也沒有余糧了啊……
對于那些留下的官員，司徒雷是又喜又怕，現在嘛，只怕只有厭煩了。這些官員，能力沒有多少，還整天倚老賣老，什麼事情也不敢，讓雍軍干養著。昔日他們還能顯示出雍王司徒雷順應大義，現在麼，沒人理會留下的這些和弒君之賊混在一起的官員了。可司徒雷還偏偏只能將他們養著，還不能一趕了之。
「這些老混蛋，本王真的想讓他們隨先帝而去。」臉色略黃，較之以前略瘦的司徒雷陰沉沉的說道。
林書成恭聲道︰「王爺，無需理會他們。這些官員，習慣了相斗，能力沒有，王爺大可以無視他們。只不過，他們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這王世子之位，確實不能在這般懸著了。如今是這些閑散官員在斗，要是涉及到雍軍文武官員之爭，那可就……」
司徒雷冷聲道︰「本王還沒死呢！這些混小子都恨不得他們的老子現在就死，就急不可耐的想要上位……這些老東西所爭為何？還不是那幾個混蛋在背後出招。」
隨即又嘆了口氣，徐徐說道︰「你們說，我這幾個不成器的兒子，有哪一個能繼承我的位子？能完成我的事業？」
林書成、林世文等人靜默不語，關于王世子之事，這是司徒雷的家事。尤其是司徒雷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要確立某人之意之前，他們都是不會直接攙和的。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讓自己身處險地。一旦自己說了話，後果難以預料。一朝天子一朝臣，水知道繼任的雍王，會不會重視他們的才能呢？
見幾人不說話，司徒雷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隨後苦笑一聲，澀聲道︰「宣武帝之死，才是本王最大的失誤。要不是宣武帝突然駕崩，如何會讓慕容成利用，致使本王背負弒君之名？如果不是本王背負弒君之名。緣何為了穩固各州府，要讓這幾個混小子主政一方？哎……」
定了定神，司徒雷接著說道︰「今日從徐州而來的使者所言的情況，你們如何看？我們當不當和他們一起，對慕容成動手？」
林世文眉頭緊鎖，道︰「這徐州軍使者所言，尚且不知真假，難以預料，是不是這徐州軍和齊軍之間合謀我們。畢竟，這司徒雷是用征討我們的大義名分才能號令其他諸侯，佔據道德的上風。理論上，他不該在這個時候對徐州軍動手才對。畢竟，他這麼一動，他就失了道義，沒了大義名分。不僅如此，反而會讓他自己陷入罵名。」
林書成也微微點頭，道︰「確實如此，這徐州軍所報的情況，確實難以置信。不過，對于我們是否采取行動，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畢竟，我們要行動，也是在寧州、益州之地采取主動出擊。而且，還是要在徐州軍和齊軍開戰之後。如果他們沒有翻臉，我們只需要堅守各地即可。因此，我們倒是可以回復他們，答應與他們聯手，從齊軍後方出擊。」
凌霄忽然道︰「王爺，諸位，我想，這里面應該也有趙軍參與其中。」
「嗯？說說看？為何說趙軍也參與其中？」司徒雷眼中神光閃現，沉聲說道。
凌霄振聲道︰「王爺，如果這齊軍和徐州軍開戰，那麼，我們就無需應對齊軍的攻伐了。也就是說，我們就閑了下來。那麼，閑了下來的我們，會做什麼呢？一是反擊齊軍，二是反攻趙軍。然趙軍奪取我們的並州，故我們反攻趙軍，收復失地的可能性更大。再加上突厥人也蠢蠢欲動，我們反攻的勝利幾率也是大大增加。」
「我想，去年一年苦戰，慕容成一無所獲，而趙詢卻奪了並州和夏州，讓慕容成嫉妒和不滿，這才可以停止對我們的行動，反而去攻取徐州。」
「如此一來，一則能拿下自己的宿敵徐州，二來，也能讓我們和趙軍動手，讓他坐山觀虎斗。慕容成的算盤打得確實很好，不過，他選錯了盟友。兗州軍憑借和趙軍的商貿，才能迅速恢復和徐階大戰的舊傷，才能養得起幾近十萬的大軍。而慕容成對盟友下黑手的行為，卻不能讓兗州軍感到任何的好處，至于戰後，那就更不要想了。」
「故而，兗州軍立刻究竟慕容成這個小人給賣了。一邊講消息通知給趙軍，一面和慕容成假意聯手。而趙軍為了不讓我們隊他動手，影響他們反擊突厥人，又將我們拉上了和徐州軍一起聯手打擊齊軍的戰車。」
「我們得到消息，趙軍已經開始拉攏突厥草原部落，同時在反擊那些臣服薛捏可汗的部落。屬下猜想，這應該是趙詢做的兩手準備。一旦我們行動，趙軍一邊讓依附自己的突厥部落抵抗，一邊先反擊我們。諸位別忘了，趙詢又新組建了八個鎮軍的禁衛軍。這可是二十萬大軍，其中還有半數是老卒，足以應對任何異常狀態了。」
「嘶……」司徒雷和林書成等人都面面相覷，對于凌霄的猜測，都一臉震驚。雖然感到驚駭，但凌霄的猜測，確實極為合理。
「這……兗州軍和趙軍的關系有這般深厚？和齊軍聯手反擊徐州軍，這其中應該被慕容成許下了不小的好處。此外，徐州軍和唐軍一直擔心兗州軍和趙軍走的太近，聯手壓制。這兗州軍早就是一肚子火，怎麼會將這大好的機會放棄呢？」林書成不解的說道。
凌霄笑道︰「話雖如此，可是，兗州軍之主可不是一般人。昔日能瓦解唐軍、徐州軍以及舊日的兗州都督徐階的聯盟，並大勝之，還從齊軍手中獲取兗州之地，這可是一位強橫的主。以他的能耐，焉能看不出，要是和齊軍聯手滅了徐州，那丫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呢？」
「此外，他從趙軍那里獲得好處，可是非同一般。要是趙軍除了問題，影響了南北貿易，只怕兗州軍就會衰弱一大截。因此，在齊軍不可信的情況下，將消息賣給趙軍，才是對他最為有利的。」
嘆了口氣，凌霄又道︰「最讓我感到不解，甚至有些擔心的是，這個兗州軍和趙軍的關系太深了，而且，兗州軍對于趙軍的防衛太過低級。也就是說，這兗州軍根本就沒有真正在意過防衛趙軍。」
「要知道，趙軍位于兗州軍之北，雖然有唐軍格擋了一部分，但還有很大一部分疆域與趙軍和冀州相連。難道他們就不擔心趙軍順勢而下？為何兗州軍不防範趙軍？這些，才是最讓人擔心的地方。」
司徒雷也眉頭緊鎖，也是大為不解，不由說道︰「既然你都說到這里了，那麼，你懷疑這兗州軍和趙軍有什麼關系？」
凌霄沉聲道︰「屬下懷疑，這兗州軍之主不是個有野心的人，或者說，他已經看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他在投資，等待真正主政天下的人出現。或者說，誰將來成事，他就徹底倒向誰。而此刻，他認為，趙詢的趙軍才是最強大的。故而，他現在已經開始偏向趙軍。只不過，還沒有全面臣服罷了。」
司徒雷沉默了少許，緩緩說道︰「趙詢……當初就是因為我和慕容成相斗小看了他，才讓他迅速壯大，難以挾制。現在，已經發展到作用七州之地的霸主。雖然其中有三州之地是他自己命名，但這也正是趙詢此人厲害之處啊。能從外族手中奪取疆域，並能穩固下來，何其不易啊。我等不如，大大的不如啊。」
「就是當初的小瞧，現在卻成了我們的大敵。我們可是看著他一步一步發展壯大到今日，卻無法壓制。要是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之中，有一個是能有趙詢這般厲害，我也知足了。」
「凌霄，你說的很有道理啊，這趙軍也很有可能插手其中了。要是單純的兗州軍在其中行動，只怕只會聯系唐軍、徐州軍和他自己。」
「慕容成想要獲取徐州之地，還要讓我們和趙詢死拼，哪怕是背負背棄盟友的罵名都在所不惜。而趙詢則是見自己一面得不到好處，一邊還要因對突厥人。故而，就讓勢弱的徐州軍將我們拉上，去瓜分齊地。你們說，我們當如何選擇？是對趙軍動手還是對齊軍動手？」司徒雷徐徐說道。
林書成沉聲道︰「屬下之意，還是對慕容成動手。」
「額？為何？」
林書成解釋道︰「王爺，趙軍有了準備，我們就算行動，也不會有任何收獲。另外，我們和趙詢達成協議，使得我們現在能從趙詢手中購買不少的糧食，也緩解了因為慕容成聯軍攻伐帶來的糧荒。可一旦和趙軍開戰，不僅毀諾，還讓我們斷了貿易的可能。」
「其次，趙軍在並州駐扎了幾近二十萬的大軍，雖然表面上是在組建禁衛軍，但是，水知道他這是不是在應對我們？而在並州南部，也有七萬左右的軍隊駐扎在邊界線上。恕屬下直言，一旦我們和趙軍再起戰端，那麼，並州的趙軍很有可能斷開我們和涼州的聯系，甚至攻克長安。涼州的情況並不是怎麼好，這也是當初涼州叛亂造成的。再加上近年來對涼州的征兵加稅，趙詢一旦興兵，涼州局勢只怕很快就會彌亂。」
「最重要的是，我們攻打有準備的趙軍，不僅不會有收獲，還會讓外人以為我們和突厥人有勾結。到時候，我們身上的罵名可真的就難以洗刷了。」
「而如果我們攻伐慕容成，則大不一樣。一來，可以報復去年被慕容成的圍攻，也讓將士們發泄一番。屬下想來，士卒們一定士氣大振。」
「二來，慕容成沒有想到他會被唐軍、兗州軍、徐州軍反制，陷入泥潭。更沒有想到，我們會權利反擊他的後方。」
「其三就是，我們與慕容成下轄之地大部分都接壤，大軍行動，方便很多。而且，我們佔據地利，居高臨下，我們攻打慕容成，能獲得不小的收獲。要是可能，此戰甚至可以講慕容成的齊軍勢力一舉瓦解。」
司徒雷微微點頭，有對林世文等人問道︰「你們之意呢？」
凌霄點頭道︰「屬下的見解和林大人一樣，屬下也贊同對慕容成動手。無論是因為私仇，還有因為利益。攻打慕容成，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好，大軍表面還是駐扎兩關之地，但重心開始往益州、寧州以及漢中之地轉移。但也要讓慕容成和徐州軍、兗州軍率先動手。」司徒雷一錘定音，沉聲決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