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06
「媽的，大將軍，今日我軍又折損了六百余人，這趙軍的投石車和床弩是在太犀利了，我們根本不是對手。特別是他們時不時的突襲猛攻和那猛然來一下的震天雷，士卒們已經有些苦不堪言了。」並州北軍大將軍府時不時傳來怒罵一聲。
「大將軍，這城中的留言不能不防啊，到現在為止，我軍已經折損了不少將士了，現在我軍上有兩萬出頭，已經折損了四五千將士。而並州軍只不過折損了兩千不到，上有一萬六千余人，兵力差距不大了。在這般下去，我們遲早會損失到比並州軍還要少的境地。」
「是啊，趙軍猛攻我們駐守的南門，收到損失的大都是我軍士卒。而並州軍卻在城中養精蓄銳。據探子回報，現在的並州軍都在軍營之中嚴加防備和加緊訓練。這並州軍駐扎在城中，除了防備我們還會有誰？大將軍，不能不管不顧啊。」
「好了，曹風和曹智留下，其余的都退下吧！」坐在主座之上不言不語的曹剛冷聲說道。現如今的曹剛，可比當初在並州北地之時差遠了。昔日豪氣干雲，一地霸主。現如今，曹剛已經是胡須拉碴，滿臉疲倦之色。
等其余諸將退下之後，曹剛略顯沉悶的說道︰「把你們探查出來的消息說一說吧，哎……我曹氏一族，竟然落敗如此啊！想當初……想當初本將軍也擁軍十余萬，縱橫並州北地，可如今……」隨即，曹剛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曹風沉聲道︰「據屬下所探，這楊立只怕已經有投降趙軍之意了。此外，自從上次那些被趙詢俘虜的並州軍士卒被釋放回來之後，不少趙軍探子也隨之混入城中，開始和並州軍的軍官將校秘密接觸。雖然後來楊立嚴令麾下將士不得隨意出營，但是……但他並沒有派人捉拿這些趙軍探子，也沒有處置麾下和趙軍探子接觸的軍官將校。」
曹智冷聲接口道︰「不僅如此，這並州軍的軍官將校還阻礙我軍士卒緝拿這些趙軍探子，此外，還暗中隱藏對方。這楊立及其並州軍，絕對是我們的心月復之患。」
「那並州之地的局勢呢？你們探查的情況如何？真如趙軍所言，整個並州已經被趙詢奪取？」曹剛沒有理會關于並州軍的消息，反而詢問道。
曹風臉色一僵，澀聲道︰「回稟大將軍，如果不出意外，恐怕就是如此。雖然現在我們尚未得到最近的消息，但是，我們已經能確定，趙軍已經將並州大都督司徒泰擊敗。而並州大都督司徒泰已經狼狽而逃至汾州府之地。在數日之前，並州軍在並州的轄地只有兩府不到的地方。而雍州方面，卻沒有任何異動。」
曹剛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黯淡的說道︰「看來，這司徒雷是將並州給放棄了，他不同同時面對兩個強大的敵人。看來，並州最終還是落入趙詢之手了啊。」
曹智見曹剛情緒低落，急聲道︰「叔父，雖然現如今並州是趙詢佔據優勢，但並不代表著司徒雷就甘心將並州丟與趙詢。此外，突厥人也不甘心被趙詢突襲且損兵折將。只要我們堅持，要不來多久，趙詢就面臨南北夾擊的境地。到那時，我們處于並州中部，定能趁勢而起。叔父，你不能失去信心啊。」
曹剛慘笑一聲，道︰「南北夾擊？趁勢而起？你呀，還是不要安慰我了。對于眼前的情況，你們二人應該很清楚才是。現如今已經快是十月了，姑且不談突厥人有沒有從上一次趙詢的突襲之中恢復過來，就是天氣，也不適合突厥人再次南下入侵。再說了，這薛捏可汗只怕更在意的是他在北方大草原的統治地位吧。」
「至于司徒雷，他現在巴不得趙詢不要主動攻擊他，而不是去挑釁趙詢。別忘了，慕容成可是急不可耐的想要殺入洛陽，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故而，司徒雷的重心還是在東面。起碼，在明年春天之前，他是不會對並州有一絲一毫的其他想法的。你們二人說，我們還能堅持多久？十天？半個月？就算是司徒雷和突厥人現在行動，趙詢此人，也是絕對會先解決我們的。孤立無援，孤立無援啊！當初和突厥人合作，已經是大失民心，這才使得我們敗得一塌糊涂，就是有機會，也難以成事。別忘了，為了得到這城中百姓的支持，我曹氏一族付出了多少財物。」
「也是因為如此，趙詢才不願意接納我們的投降。他想讓我們成為宣揚他仁義愛民的手段，否則，我們手中的兩萬精銳士卒，他絕對會樂意接納的，絕不會強攻，而是已經派人來勸降了。」
曹剛的話語之中，還有著一絲絲的後悔之意。至于是真的後悔與突厥人勾結還是怕死，那就只有他本人清楚了。但是，有一點很清楚，曹剛已經明白，趙詢怕是沒有招降他的意思。否則，城中的趙軍探子不會只和並州軍聯系，而不與並州北軍聯系。無他，並州北軍之中，軍官將校皆是曹氏族人，而士卒也是曹氏家奴私丁，對曹家極為忠心。當然，如果守城失敗，守將被殺，普通士卒投降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單獨勸服個別士卒，效果並不大。
「罷了，說這些都是無用之語。曹風，立刻去給楊立傳信，讓並州軍協助守城，最起碼，要派出半數軍隊協助守城。既然他楊立不仁，也別怪我心狠，接下來，就開始消耗並州軍的士卒吧。」
「曹智，加大城中的監視，但又來歷不明之人，一律格殺勿論。此外，張貼懸賞令，懸賞那些趙軍的探子。此外，讓左營和右營士卒監視並州軍大營，但有異變，格殺勿論。趙詢，向取我曹剛性命，我也要讓你崩掉幾顆牙。將我們訓練的青壯也編入軍中，加強我們的實力。還有，向城中百姓宣告，趙詢不接納城中軍民投降，有意破城屠城，以宣誓趙軍軍威。」
「讓親衛營巡視全城，但有議論降敵之意者，一律拿下，編入死奴營，在南城守城。對了，將城中監獄的囚犯和我們主掌此城之後拿下的欲與趙軍勾結之人統統編入奴隸營，讓其守城，讓他們和並州軍一起消耗趙軍士卒和箭矢吧。」
曹剛畢竟是昔日邊軍大將軍，雖然先前情緒不高，但一旦做出決斷，立刻就變成了殺伐果斷之人。
楊立雖然有意向趙軍投降，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做出最後的決斷。或許，在他看來，趙詢還是有利用他們並州軍和並州北軍消耗內斗之意。故而，自一開始他就處處退讓。這一次，雖然曹剛讓他派軍協助守城，他也沒有過多考慮。在他看來，曹剛守衛南城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不過，楊立沒有想到，此刻的曹剛已經有了將並州軍當做炮灰之意。和並州軍一起守城的並州北軍士卒，絕大多數都是囚犯和在曹剛接管此城之後，有意投降趙軍的城中百姓。其中，還有不少是大族之人。這些大族，也不過是認為趙詢佔據並州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想早一些和趙軍搭上關系，好獲得好處，結果卻被並州北軍給拿下了。
…………
「主公，好消息，好消息啊！」趙軍大營，帥帳之外，張元靜的聲音老遠的傳了過來，讓趙詢都感到一絲絲的好奇。雖然趙詢一直領軍之外，但整個趙軍治下的情況和一些政務都遠遠不斷的，或明或暗的傳到這里，讓他一一過目。
「主公，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張元靜一入帥帳，就大聲說道，滿臉的喜悅之意。
趙詢放下手中的公文，笑道︰「什麼事情讓我們的張大人都這般興奮？說來一听。」
張元靜將手中的公文遞上，笑道︰「主公，司徒泰已經撤離，李懷遠等諸位將軍已經率軍接管了汾州和長平兩府。可以說，我們已經完成了對並州的佔據。我們的北方攻略，現在算是已經完成了第一大步，是最基礎，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步。」
「哦？那真是太好了。立刻給政務司傳令，讓他們加派文官令吏來接管這些地方。打下來了不算什麼，只有將這里治理好了，將這里變為我們穩固的後方才是真正最為關鍵的事情。」趙詢笑著說道。對于這些情況，他早就知曉。不過，那畢竟是暗影司報來的情報，這可是李懷遠等人發來的捷報，其中的情況更為詳細清楚。
「不錯，很不錯，這司徒泰終究還是更在意他的雍王之位，帶了一萬五千親衛離去了。魏晨等人做的不錯，否則的話，只怕這司徒泰會帶走更多的人。」看了詳細奏報之後，趙詢喜悅的說道。
原來魏晨抵達楨林縣之時，司徒泰正在收編軍隊，擴充自己的親衛軍。在魏晨軟硬兼施和暗中隱射他的大哥不願意他回去之後，才之好放下剛剛收編了一萬並州軍精銳，只是帶走了自己從雍州帶來的親衛軍隊伍。
不過，趙詢並不知曉，司徒飛是真的不願意司徒泰回去，而且也攔截了司徒雷的傳令使。
「主公，雍州傳來的情報！」就在此時，韓猛帶來了另一封急報。
趙詢打開打開一看，臉上喜悅之情更甚，道︰「真是太好了，這下，並州才是真正的無憂了。」
「看主公如此高興，屬下猜測，定時鄧大人和司徒雷的談判結果出來了，司徒雷已經正式放棄了這並州之地。」張元靜含笑說道。
「沒錯，司徒雷放棄了並州，此外，還答應了我們預先需要的條件，打開邊界限制，讓南方的百姓進入並州之地。」趙詢興奮的說道。
張元靜撫掌笑道︰「如此可是太好了，我並州之地地廣人稀，正是缺人。而雍州之地則因為戰亂和雍軍肆意的征稅，使得流民遍地。如果司徒雷放開限制，那可對我們是大大的有利。對于我們以後向北擴張，也是極大的基礎啊。」
「是啊，卻是如此！雖然我一直都認為司徒雷會答應我們的條件，會放棄並州之地，但只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干脆的答應放他治下的百姓入境。雖然只是讓流民入境，可雍州、涼州等地的百姓，早已經被他因為戰爭盤剝的苦不堪言了。再加上現在雍州大戰，這里的百姓都巴不得進入我們治下。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會入境呢。」
「既然如此，我們就要做好接應的準備。元靜，讓幽州那邊調集糧草物資，做好接應準備。尤其是並州南部諸地，新近被我們佔據，一定不能再出現什麼岔子，再讓司徒雷佔到什麼便宜。」
「打仗打的是什麼？不就是兵馬錢糧嗎，但說到底，最重要，也是最基礎的還是人口，是百姓。既然司徒雷放了口子，我們就應該抓住，使勁的吸納。並州之地，地廣人稀，就是進入了一兩百萬人口，那也是能安置的下的。再說了，在並州西北部和涼州東北部之間，那可是有著數府之地的疆域即將從羌胡手中拿回。到時候，還不知道能安置多少漢人百姓稀釋羌胡的比例呢。」趙詢沉聲交代道。
張元靜應聲道︰「主公放心，政務司的諸位大人一定有所準備。畢竟，這也是我們的計劃之中的事情，糧草方面不會出現什麼岔子。畢竟，我趙軍積累數年之久，不僅沒有和參與南部諸州大戰，還與諸州之間展開良好的貿易，囤積了不少的糧食。再加上從突厥人手中奪取的牲畜，足以安置近百萬的百姓了。恰好現在我們新近佔據並州，徹底將從新分配土地，也算為這些入境的百姓解決了後顧之憂。」
「那好，並州之戰也該徹底終結了。我們這里，算是收官之戰了吧。」
…………
「將軍，今日一戰，我軍士卒陣亡兩千余人，而並州北軍則陣亡一千五百余人。可以說，南城士守城卒損失慘重。」並州軍大營，裨將秦陵皺著眉頭稟報道。
楊雄不等楊立說話，就大聲嚷嚷道︰「該死，今日損失怎麼這麼大？今日不過是趙軍攻城第六日，再這般下去，根本堅持不了幾日。等到守軍兵力不足之時，趙軍完全可以突襲我任何一座城門，一舉攻破。這曹剛不會是瘋了吧，完全沒有必要啊？這趙軍攻城，最近一直都是試探性的進攻，怎麼還折損這麼多士卒？趙軍傷亡多少人？」
秦陵苦笑道︰「據今日負責守城的校尉所言，趙軍不過折損四五百人而已。損失這般大，一是今日的並州北軍不知為何，章法大亂，完全沒有好好防御，亂戰一起。其次就是並州北軍將軍執意要和趙軍對拼射箭。理由則是最近五日里，我們繳獲的趙軍箭簇實在太多了。」
「可惜的是，趙軍章法有度，又有著五十余投石車和數百的床弩，加上趙軍那犀利的箭陣，我們敗得極慘。」
楊立此刻眉頭緊鎖，半晌沒有說話。對于曹剛這瘋狂的舉動，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昨日曹剛讓他派軍守城，他作為城中一方軍隊之主，自然是責無旁貸。可現在看來，這曹剛似乎像是死亡前最後的瘋狂一樣，實在有些不合理。
「將軍，這曹剛分明就是瘋了，他在並州北地的所作所為讓趙王極為憤恨，鐵了心要殺了他。他自知不能活命，想要和趙軍同歸于盡，可我們卻遭受無妄之災啊。將軍，將近一萬五千的弟兄的性命可都在將軍你的手指握著呢，一定不能讓曹剛再這般下去了。」裨將楊興顫聲說道。
「是啊，將軍，如果真正的和趙軍決戰倒也罷了，可這般被曹剛派出去送死，那是絕對不行的。最為可恨的是，曹剛現在主導守城主帥，讓我們的士卒听從他的軍令。」秦陵也冷聲道。
楊立臉色一冷，厲聲道︰「秦陵、楊興，你們二人應該還在和趙軍的人聯系吧。去和他們會面，商議投降事宜。既然曹剛想要讓我們去死，我們絕對不願意。本將軍決定了，投降趙王，不再陪著曹剛這王八蛋一起去死。」
「楊雄，立刻傳令全軍，做好戰斗準備。既然曹剛開始發瘋，定然也對我們提防甚嚴。不管如何，都要做好防範工作。」
趙詢得到城中傳出的消息之後，當即就和諸將商議破城事宜。最後和楊立達成協議，決定在第八日夜晚突襲破城。
連續兩日攻城，還和往常一樣。雖然楊立小心了又小心，防備了又防備，還是被曹剛給折去了兩千余人。不過，楊立也得知了曹剛以囚犯充當軍士的情況，使得楊立心中惱恨之極，也因為此，他決心投降，要和趙軍一起，解決曹剛。隨後，楊立親自和趙軍探子見面，進行了詳細的計劃，並通過攻城過程中將迷信送出城，交與趙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