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 第651章 兗州雄主現2

作者 ︰ 鞋子的無奈

听著轟隆隆的聲響,感覺腳下的大地都在微微的顫抖,看著眼前頭頂之上,從女牆上灑落的雪花,許樂等人就知道,第二波支援的人,來了。

「閃開,給騎兵讓道!」

許樂一聲令下,尚存二百來人的士卒驟然往城門邊一閃,讓開了剛才死死扼守的通道,在守軍之中們稍一愣神的時候,五百騎兵沖殺而至,如海浪一般碾壓過來。而城中積雪已經被掃除,對于騎兵來說,遠比城外更加放得開。

「殺!」

手中橫刀橫掃,將面前的還在發愣的兩個守軍士卒斬殺,隨即又正面撞上一個守卒,將其撞飛數米之外。五百騎兵咆哮著向前沖殺,所向無敵……

一刻鐘之後,唐斌親帥四千步卒殺入城中,而此時,城中守軍已經被騎兵隊伍給沖散。雖然殺傷不多,但也沒有組織起來強烈的反抗。

半個時辰之後,城中兩千士卒除了六百余被殺,三百余逃出城之外,其余盡皆棄械投降,唐斌借著紀雲的尸首拿下了昔日山陽軍的後勤重地。雖然現在不是後勤要地,但是,城堅池厚,昔日的軍事重城確實確定城堅池厚,易守難攻。山陽軍只要據守此城,盧州府回援的兗州府軍就需要先拔出此城,那麼,後方的祁縣就安然無恙。

「徐青!」

「屬下在!」

「即刻率兵接管四門,禁止一切人等出入,但有擅闖城門者,格殺勿論!隨後派人沿街巡邏,曉諭全城,此城有我山陽軍接管。」

「遵令!」

「來人,立刻將此地情況上報給風大人,讓風大人派人協助管轄地方政務民生。」

現如今,雖然此地不服昔日軍事重城,但想要攻下此城,難度亦不小。城中田字格式的的道路比祁縣也不遑多讓。更讓唐斌趕到高興的是,府庫竟然留有二十余投石機和五十余具弩機,各種兵器亦不在少數。

經過詢問才知道,濟陰府制造的兵甲器具,大多都是由此囤積,隨後才發往盧州府。因此,唐斌在這里繳獲了可以裝備一萬五千人的兵甲器具。因為有趙詢給予的擴軍軍令,唐斌當即開始讓部下將這些武器運至祁縣,進行擴編。隨後將以第三營、輜重隊、青壯擴編為第三都留在此城,作為此地駐守。

在得到臨城被唐斌拿下的消息之後,風子鳴也暗暗松了一口氣。尤其是听了傳訊的士卒回報的戰斗經過,更是讓他冷汗直冒。此次拿下臨城,可以說是因為紀雲的尸首起了很關鍵的作用。此外,張堯的大意也是敗亡的最主要原因。

如果留守的是自己,風子鳴相信,定會讓唐斌等人全部留在城中,成為刀下之鬼,跟別說拿下臨城這座軍事重城了。其實丘麟等人編制的話,根本就存在很多漏洞。而林道然和張堯,也沒有詳細的詢問,直接以紀雲的尸首為先,結果身死當場。

當然,風子鳴也知道,是因為這臨城對于兗州府軍來說,現在並不是多麼重要,所以留守此城的將校也不是什麼心思縝密或能獨當一面之人。要不然,臨城也不會這般輕而易舉的被千余人不到就突襲得手。

在解除祁縣東線可能的危險之後,風子鳴當即就開始在城中實施新政,最基礎的就是三件事。一是賑災,救濟災民,發放糧食。要知道,此次隨軍隊一起來的,那可真的是糧食。原本的打算則是用來軍用的,但觀府庫之中糧草不少,當即就將這些滲了水的糧食給放了出去,一下子得到了民心,得到了城中百姓的認可和擁護。就是那些降卒,也大多要求參加山陽軍。

其二就是減免賦稅,將那些朝廷官府征收的各種雜稅抹去,對于田稅等,也開始減免部分,尤其是家境貧寒者,直接免除一年或者數年田稅。當然,這些減免稅收的政策,更是讓百姓歡呼不已。此外,商稅的統一,也使得大戶、商人們興奮不已。當然,各個商隊,商號和店鋪,都要在官府辦理相應的手續和通行證明,否則,只怕不會承認的。這一點,在驍果軍則是商業司的業務。在這里,官府之中,也有專門負責這一項事務的官員。

其三就是分配無主田地,無他,除了將讓大族退還侵吞的田地之外,也用屠刀解決了一批拒不合作的大族豪紳,使得空置的天地不少。這些,都將分配給百姓。此外,官府還會組織百姓墾荒,以賒欠種子、農具和減免三年稅收的手段,鼓勵百姓自己開墾田地。和驍果軍一樣,這里的田地不得私自買賣,否則,沒收所有權,並處以重額罰款。

和祁縣一樣,成陽、句縣兩地,也是如此辦理,此外,還在鄉鎮之間,成立巡檢司,負責鄉鎮之間的治安、緝盜和民事糾紛。解除地方鄉老式的家族是管理,將他們通通納入官府管轄。

因為政策實行的很好,百姓也能高興,所以,擴軍和地方縣兵的征召進行的也很順利。對于那些擁有私丁的大族,要麼交出私丁,要麼被滅族。在橫刀的威脅下,這些大族都被破交出手中辛辛苦苦,花了很大代價豢養的私丁。在山陽軍免除這些私丁家奴的身份之中,這些大族豪紳就知道,這些私丁算是白養了。當然,山陽軍也給了他們好處,將一些官方采辦,交給了他們。畢竟,大族采買物資,還是比小商人要強。對于這些采辦之人,山陽軍也有交代,不能欺詐下手商人,不得以次充好等。

隨後,在第二天,會到祁縣的唐斌就開始帶著一家編制超額的山陽軍進行西征。大軍一分為兩路,同時征討。之所以數額超量,除了是為了淘汰不合格的之外,也是為了剪除祁縣的隱患。畢竟,數千降卒聚在城中,那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

在濟陰府大軍西征五縣之時,昌黎縣的山陽軍也開始揮軍北進,向著任城開進。任城位于昌黎縣東北側,是昌黎縣北上的第一道關卡。在山陽軍奪回宋州府南部三府,並且搜刮地方府庫,任由百姓遷移冀州,私自征召地方青壯為士卒之後,原本一直位于山陽軍後方,等待山陽軍和武衛軍大戰之後,佔便宜的一萬兗州府軍就留在可這昌黎縣北面兩縣之地。其中,任城就有六千余士卒,牢牢的把守著山陽軍北上的道路。或者說,徐階根本就沒打算讓這一部山陽軍撤回兗州府。這一萬兗州府軍就從正兵變成了守備軍,也就是山陽軍和驍果軍的縣兵一般,以維護地方治安為主。

一般情況下,各地的縣兵大多都是數百道一千左右,畢竟,維護地方治安,這些士卒已經夠了。要是真的在戰場之上,會有正兵駐扎守衛,而縣兵就會成為正兵的補充。這不僅是驍果軍和山陽軍如此,天下各地現如今大都是如此。原本的地方府軍,現在都被諸方諸侯變成了正兵。那負責後方治安的自然要重新組建,而又不需要太多太強的高要求士卒,所以,各地的縣兵、府兵都出現了。只不過,像徐階這般,在一縣之地留下六七千縣兵,那可是聞所未聞。

為了對順州府出手迅速快捷,自然也是在提前做了不少的準備。這任城距離昌黎縣城不過百余里距離,對于昌黎縣內的變化,那自然是知之甚深。說真的,任城之中的百姓,包括守軍士卒,都對昌黎縣治下的百姓很是羨慕。至于高級軍官和城中大族豪紳,那自然是對這山陽軍沒有什麼好感了。一些腦子靈活但又不願意屈服于山陽軍的大戶,早早就將來路不正的田地給賣了,還將那些私丁也遷移道其他地方去。因為他們很清楚,這任城之地,距離昌黎縣實在太近,兩軍要是交戰,這里就很有可能被山陽軍佔據。

趙詢在十數天錢,就和任城的數個中級軍官達成協議,對方會獻城投降。因此,說起來攻打此城應該是沒有什麼難題的。只要破了此城,宋州府的事情就完成了大半。

此次行動的軍隊是第一二三三都士卒和親衛營士卒,此外就是五千青壯,為大軍運輸物資。畢竟,這大雪天氣,打仗不是個好事情。光是為這些青壯準備加厚冬衣,就讓軍需官叫苦。

北風呼嘯,大旗隨風招展。一萬五千大軍和五千青壯浩浩蕩蕩的殺至任城,知道接近任城之時,城上的守軍才發覺,頓時,號角之聲再次響徹蒼穹。震得不少地方積雪開始滑落,顯露出他本來的容貌。

「關林,帶著你的騎兵都去東門,按照約定,他們會在東門打開城門。切忌,一切小心,只有確定了情況,接管了東門之後,才能讓大軍順利進城。」尚未抵達南門,趙詢沉聲下令道。

隨即,五千騎兵從後方劃了一個弧線之後,從雪地之中繞向東門。

任城之上,任城守將蘇威目不轉楮的看著數里之外的大軍,看著那在雪白大地之上浩浩蕩蕩而來的山陽軍,同時他也看到了那一支繞行東門而去的騎軍。

「將軍,大概有五六千山陽軍騎兵向東門而去!」

「給東門的將校傳令,他們的任務是守住東門,無需迎戰。所以,不準任何人出戰,違令者,斬!」對于這五千騎兵,蘇威並沒有放在心上。如果是五千步卒,他還會緊張一下,但是騎兵,他並不怎麼在意。騎兵攻城,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用騎兵攻城,除非山陽軍主帥李豐腦子有問題。但很顯然,山陽軍上下並沒有這般傻的人,如此說來,對方只不過是為了分他守城的兵馬。

「城外何人?緣何來我任城之地?」蘇威矗立城樓,厲聲喝問道。城牆之上,數千士卒長刀在手,一副準備迎戰的架勢。

趙詢策馬向前,大聲道︰「攻城!蘇將軍,你這七八千人駐守此城,目的何在?還不是為了斷我山陽軍後路?從昨日起,我兗州府已經出動五萬大軍,橫掃濟陰府。今日,本將軍也將率軍北上,清掃宋州府。你若是識相,就打開城門,棄械投降。否則,定斬不赦!」

趙詢一席話,頓時讓城上守軍騷亂不已。雖然不少士卒都知道,他們這一支軍隊的任務是什麼,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真的願意去和山陽軍死戰。尤其是在後方濟陰府遭遇五萬大軍攻擊的情況下,就現在兗州府軍的總兵力,戰兵也不過五萬左右了。如果山陽軍南北夾擊,那麼,濟陰府和宋州府就該易主了。

「哈哈!荒謬!都督大人早有防備,就憑你山陽軍,也能聚齊五萬大軍?本將軍奉勸你們,趁早退去,然後向都督大人解釋為好,否則……」听了趙詢的話,蘇威心中亦是一驚。對于山陽軍現在的能力,他已經不抱懷疑了。五萬大軍自然是不可能,但兩三萬還是有的。尤其是兗州府經過數個月的新政管理,只怕山陽軍征兵很容易。現如今見這南面的山陽軍都還是撕破臉皮,那就說明,對方行動已經有了充足的把握。當然,就算如此,他蘇威也不會不做反應。

趙詢冷笑道︰「是嗎,那你就等著看吧!既然拒不投降,那本將軍就砸開這城門,殺入城中。到時候,連帶你麾下弟兄的死傷,可怪不得本將軍心狠。來呀,攻城!」

頓時,戰鼓雄雄擂響,牛角號聲也接連吹響,被這號角聲一吹,軍中的精銳兵馬,立即熱血上涌,戰意升騰。城外大軍,立刻開始整兵備戰,各種攻城器械,也開始組建起來,做著最後的攻城準備。

蘇威不由一怔,他也沒想到,這山陽軍說打就打,直接斷了繼續勸降的準備。對于他來說,道沒什麼,但對于下面的士卒來說,這山陽軍的果斷行動,更能體現對方的又準備之戰。尤其是一些中低層軍官,心中又想起了曾經有人拉攏過他們的事情。

或者,我們是該換個東家效命了,起碼,能讓家人過得好一些。不少人都暗暗思慮道。這兗州府軍之中,不少中低層軍官都曾經被人拉攏過,只不過,很大一部分沒有直接回應罷了。

趙詢之所以急著攻城,當然不是因為和蘇威無話可說,也不是急不可耐。只是為了讓自己麾下士卒更好的糅合一下,更好的形成戰力。畢竟,他們也不過是組建兩月而已的新軍。個人戰力再好,不代表整體就好。訓練再好,不代表上戰場就能成為精銳。要知道,前衛軍之中,還有小部分是青壯出身。此外還有降卒出身,在希望他們能在戰斗之中,融合為一體,真正成為一個整體。

城外,被白雪覆蓋的大地之上,綿綿不息的號角聲中,一隊隊士卒開始調整陣型,攻城器械也一一在城外出現。

「將軍,各軍都已經準備妥當!」

聞言,趙詢緩緩舉起右臂,再往前輕輕一揮,凝聲道︰「投石機……攻擊!」

趙詢身邊傳令官狠狠一揮手中令旗。霎時間,低沉綿遠的號角聲一轉變得嘹亮起來。激烈的戰鼓聲更是響徹雲霄,幾欲震碎三軍將士地耳膜,富有節奏的號子聲中,十幾台投石機被推至指定位置,進行準備。

「放!」

軍官一聲令下,十幾台投石機同時甩動長臂,將一塊塊盤大小地巨石狠狠地甩了出去,十幾塊巨石帶著銳利的當嘯,翻翻滾滾地掠過長空,挾著碾碎一切的氣勢向著任城城頭惡狠狠地砸落下來。光是聲音,就激起城牆之上女牆上的雪花飛落。

「咻……」

一塊巨石直接飛過城牆砸在了城里,在平整地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大坑,將地上的積雪高高激起,散落滿地。

「轟轟轟……」

四五塊巨石先後砸在城樓之中,頃刻間便在城樓之上木屑橫飛,雪花飛濺。其中一塊巨石還將一截城垛砸得粉碎,碎石爛泥從城頭嘩啦啦地濺落下去。砸碎的城垛邊,一名守軍臉色煞白、目光呆滯,而在其前方不遠處,數個先前還在一起說話的弟兄,現在已經成了肉泥了……

下一刻,一塊更大的巨石呼嘯而至,巨石的邊緣堪堪掠過守軍頭部。

「噗……」

就在這名守軍士卒失魂落魄,腦子一片空白之際,一枚巨石擦過他的頭部,守軍士卒的腦袋像西瓜般碎掠開來,巨石去勢猶疾、掠過守軍不倒的尸身轟然砸在城樓上,這一刻。整座城樓都顫抖起來,周圍好幾名守兵猝不及防、狼狽地摔倒在地。

「轟……」

當第一輪最後一塊巨石從空中惡狠狠地砸落,任城城門之上的女牆被轟然塌下一塊,兩面躲在其後,正靠著它躲避的守軍不及逃走、哀嚎著從城樓上栽落,墜入了城門之前,當即身死。

「調整角度,繼續發射!」軍官冷聲喝道。

城外的投石機肆虐了足足數十個來回,本就不是什麼堅城的任城,終于遭受到了戰火的打擊,任城的城牆被砸得千瘡百孔、滿目瘡痍,雖然給守軍造成的殺傷卻極為有限,但是,卻給守軍士卒心中的壓力確實極為強大的。

「降!降!降!」任城城外,山陽軍將士轟然呼喊起來,氣勢如虹。

反觀任城城頭,不說普通士卒,就是守軍將軍蘇威,此刻也臉色陰沉,面色凝重。至于普通將士,更是心膽已寒、士氣低落,倒不是說他們無能,這些守軍也是兗州府軍正兵出身。但,他們自從被徐階按照衛軍整編之後,都未曾經歷過如此慘烈地大戰,更未見識過如此恐怖的攻城利器,膽怯也在情理之中。不要忘了,他們只是府軍。現在兗州府軍之中,並不是所有的隊伍都是府軍組成,也不是所有的士卒都參與過和武衛軍之戰。就像他們這樣一萬人,就是在徐階整編之時,以半數府軍士卒,半數青壯組成。而他們,也未曾和武衛軍有過強烈的正面交戰。說起來,他們還不算真正的正兵,跟別說精銳了。當然了,他們比之地方縣兵,那自然是要厲害的多。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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