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 第364章 軍紀 後軍出擊

作者 ︰ 鞋子的無奈

趙詢靜靜的注視著歡呼的士卒,等待他們的發泄。

許久之後,歡呼聲才在韓猛揮戟示意之下停了下來。

「我們是軍人,是驍果軍,是天下無雙的驍果軍!我驍果軍的待遇如何,眾所周知。賞賜,每次戰後少不了。但我驍果軍的軍紀同樣是嚴肅的,本將軍傳令之時,明言交代,不得奸/婬/女子,不得打砸焚燒,不得私藏財物。」

趙詢的語氣越發嚴厲︰「可是,有人卻將本將軍的軍令當做耳邊風,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奸/婬/女子者有,私藏財物者更多。」

「我驍果軍之所以屢戰屢勝,靠的就是鐵一般的紀律和鋼鐵般的意志力。無規矩不成方圓,軍隊之中,首重軍紀。軍令不明,我何以掌軍?天下間,能征善戰之軍,無不是軍紀嚴明之師。無論你們是正規士卒還是民夫,現在都代表這我驍果軍,驍果軍決不允許不遵號令之人的存在。」

「胡翔,你告訴本將軍,就這一下午,究竟有多少人違反了軍紀!」

胡翔向前走了幾步,拿出手中軍紀冊子,沉聲念道︰「今日下午,一共有一百三十人違令奸/婬/女子,二百五十五人違令私藏財物。四十人私自與友軍爭奪戰利品,互相斗毆,後被軍法官呵斥。」其實違紀士卒不止這些方面,只不過那些都是罪不至死的小錯罷了。

「好,很好!都學會自己人打自己人了!上了戰場是不是給自己袍澤背後來一刀子?這樣的人,驍果軍敢要嗎?你們誰敢讓這種人站在你們的身後?為了一點戰利品就互相斗毆,那以後有了更大的利益,是不是連本將軍也砍翻在地?」趙詢語氣冷冽異常,听得校場之上的士卒心驚膽顫。

「來人,將這違反軍紀的家伙給我押上來!」

不一會,一共三百二十五人被押了過來,一字排開的按著跪在了點將台之下,諸士卒的面前。

掃視了一眼,趙詢臉色愈發陰沉,犯事之人雖說大多數都是民夫,但依舊有二十余人事正規士卒。

「很好,連我麾下的正規軍士卒都有犯事的,真不錯,真是給我驍果軍長臉啊!」

「你們下午可曾听到本將軍的軍令?」趙詢冷冷的對著下面的犯事之人說道。

此時那一眾犯事之人,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半分興奮,一個個臉色蒼白,都知道大事不好。尤其是二十余個驍果軍士卒,更是面如死灰。

「都聾了!本將同你們話,你們昨日可曾听到過本將軍的將令?」趙詢暴喝一聲。

「回將軍的話,听到過。」一眾人都是馬上唯唯喏喏,顫抖著回答道。

「哦,我還以為是我的傳令兵沒有傳給你們這三百余人呢,原來都听到了啊!」

一今年紀二十二三的年青人,抬頭著看了一眼趙詢,顫抖著說道︰「將軍就放過我們一次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是啊,將軍,饒過我們這一次吧,小的家中尚有臥病老母,將軍,饒了我這一次吧!」

數百犯事之人齊齊拼命哭喊著求饒,不停的磕頭,不一會,血流如注。只有二十余個驍果軍士卒失魂落魄的跪在那里,不動聲色,似乎已經失去了神智。

趙詢冷冷的注視著三百余人,他也很想饒過他們,哪怕狠揍一頓。但軍紀豈是兒戲?其他事情可以緩,也可以減,但這眾目睽睽之下,能將軍令不當一回事?如果這般做了,那麼以後,他的軍紀就會有人蔑視。就會有人覺得,其實,有些軍令還是能夠無視的。

現在犯事的不僅有民夫,還有驍果軍正規士卒。放了他們,不僅會讓驍果軍士卒心存僥幸之心,就是那些民夫也會覺得趙詢法令之寬容。繼而他們就會抱著僥幸之心,惘顧軍法。這不好的頭一起,想再按下去可就麻煩了。

長嘆一口氣,趙詢嚴厲的道︰「軍法無情,軍令如山。軍法一出,一事同仁。雖然你們中有些尚且不是士兵,但是如今在我驍果軍的管束之下,就當遵守軍規條令。但有敢無視軍法者,一律嚴懲。本將昨日就已經下令,敢違令者,殺無赦。你們也承認听到了本將的將令,那就是明知故犯,罪上一等。」

「來人,將他們通通就地斬首,傳首全軍,以正效尤。」

「你們應得的財物我會讓人送到你們的家中,你們也都是與戰場而亡,家人得享烈士家屬待遇。行刑!」

「謝將軍!」二十余名士卒齊聲說道。

「胡翔,其余犯錯者,沒人五十軍棍,免此次的戰利品!」

「從今日起,各營軍法官每六月一輪調,繼任者如發現新到任軍法不嚴,士卒不尊軍法者,罪其上任,面校尉之職。此二十人是那個營的,哪個營校尉離任,佐校尉繼任。原校尉入民夫營擔當校尉。」趙詢陰沉著臉說道。

此話一出,讓各營校尉心中一跳,而各營的軍法官也臉色一變。

「司徒亮,胡翔,你二人領親衛營一部士卒負責將這些戰利品登記在冊,並分發眾將士,民夫們,余者入庫!其余全軍由各自軍官帶回操練。

對趙詢來說,剛剛下的那個命令是因為軍法之嚴,但還有更重要的目的,就是給驍果軍的士卒和軍官們重新敲打一番。現在的驍果軍,連番的勝利,已經讓他們忘乎所以,忽視了軍法的嚴厲。軍中,嚴厲的軍法,才是戰無不勝的基礎。

在趙詢攻破遼隧城北最大的邊城的同時,其余四路軍也在遼隧城周邊大有收獲。當然,不是每次都能讓靺鞨軍守城士卒上當,但以多戰少,避強擊弱,合而擊之等手段輪流上陣,靺鞨軍的大軍卻在遼隧城等候驍果軍的到來,更本沒有注意道,在其周遭的各縣大小城池,逐一被驍果軍攻下,讓他慢慢變成了「孤家寡人」。

除了趙詢的鐵血手段,其余四路軍也得到趙詢的指令,對于那些靺鞨軍的正規士卒,就地處決,築京觀,以懾外族。

西平府,遼東半島的尖角處,北接東三府的遼州府,西接安東府,東臨鴨綠江。是三府之中面積最大的一個府。

在最南端臨海之地,是昔日遼東水師的水師大營,為卑沙城,後來三府失陷,此地就進駐了五千靺鞨軍士卒,防備燕國水軍從對面的幽州而來。但隨著燕國的退讓,粟末靺鞨也就放松了對這里的監管,對周圍的監視放松了許多,一些商船也來往于此地。

李塵風的左路軍則負責的就是從西平府進攻,從敵人的後方出現,北上與趙詢匯合,直撲第三府,遼州府。

本意是突襲卑沙城海港,但戰船不足,無法運輸太多的驍果軍士卒。後水營副將方德提議,將登陸點東移二百里,那里有小海港一座,是天然海港,因為地勢沒有卑沙城便利,故而這個銀西港被放置,成為周圍漁民的活動點。

兩萬五千士卒,兩萬五千民夫,還有為數不少的後勤物資,就水師的戰船,需要來回奔波好幾個來回才行。

由于對情況並不了解,李塵風和方德等人商議,先運兵五千和一定的物資,佔據銀西港。如果沒有被發現,就在那里建立水寨營地,等候後面大軍的到來。如歸被發現,就吸引至其他地方,為後續大軍的開進,減少阻力。

好在事情一切都順利,似乎粟末靺鞨的注意力都被安東府吸引住了,再說了,這東三府本就是燕國之地,只不過是被粟末靺鞨強佔的罷了。對于東三府的實際掌控力和了解,並沒有多深。

第一輪被運送到銀西港的是怒鋒營前往探路,雖說此次戰馬未曾隨軍而來,但趙芒和怒鋒營的士卒並不懼怕。怒鋒營上馬能戰,下馬同樣能戰。更何況,在遼東之地,粟末靺鞨的地盤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少戰馬資源,沒有?那就去搶。

水營四五十艘戰艦浩浩蕩蕩的向著遼東而去,不過為了避免被發現,還是做了一些掩飾,將一些明顯的水師旗號給削掉,換上了商船的旗幡。不過好在路上並未遇到北上西平府的商船,似乎是因為驍果軍東征戰事,影響了貿易,讓一些人不敢在這個時間跑向北面。

銀西港,因為這里是一處優良的海港,故而聚集了不少的百姓,在這里也形成了一座大鎮子,銀西鎮。鎮子中有百姓三百余戶,一千四五百人,是一個比較大的鎮子。鎮子之中,大多為漢民,也有一些是他族之人。反倒正統的粟末靺鞨人不多,可能是因為他們不喜捕漁吧。

三月初,夜色深沉,沒有月光,只有星星點點的新光,給大地帶來些許亮光。

在銀西港東十余里外,幾十個黑乎乎的大家伙出現了,並緩緩靠近。

「方將軍,我們可是在這周圍躲了一個白天,近夜可以出擊了嗎?」趙芒臉色蒼白的問道。不善水就是不善水,雖說趙芒會游泳,可上了船,依舊頭暈目眩,嘔吐不止。以至于看見大陸就像上岸,這樣的情況不在少數。

「趙都尉,應該可以了,我會讓小船靠近,讓你們過去。雖說這里只有漁民,可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們這種狀態,上了岸,遇到敵人怎麼辦?要不這樣吧,我讓這輔兵協助你們,先上岸打開局面?」方德看著臉色蒼白的趙芒和幾個同樣的校尉,有些擔憂的說道。

「無妨,只需將我們送上岸即可,將軍還需急速回轉,將大軍運來。我們能否在這里有所建樹,全靠將軍了。」趙芒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這就送你們上去吧。」方德見此,也不再多言。他也知道,只有他急速回去,讓大軍以最快的速度運來,才是大軍勝利的保證。

趙芒親自挑選了千余人,這千余人是這五千人之中不受暈船的影響。乘著小船,當然,這小船只是相對大號戰艦而言。二十余艘小號戰船在這靜靜的夜晚向著十余里外的銀西港駛去。他們的任務就是將這銀西港完全的掌控起來,不能讓外人發現異常。

由于對這里的情況不甚了解,故而,此次的任務只是盡量悄無聲息的拿下銀西港的漁民以及其他人口。如果出現意外,那後面的大小戰船就會急速趕到,全軍進佔此地。隨後按地形,再決定是守是走。

一切很順利,最後接近銀西港之時,趙芒發現這里有不少的漁船。為了以防有人在漁船之中值夜,趙芒讓海船速度降至最慢。不過好在有著夜風的呼嘯,減少了大船前進的聲響。

「大哥,你在看什麼?」就在趙芒等人的戰船開進銀西港,和漁船靠在一起,準備登陸之時,一聲喝問突然想起。倒不是對方的聲音響亮,喝問聲似乎還帶著迷迷瞪瞪,似醉似醒的味道,而且略顯稚女敕。但在這寂靜的夜里,除了風聲之外,再無其他聲響,除了淡淡的星辰光輝,黑暗一片。這聲音格外的明顯。

頓時讓正在悄悄登岸的趙芒和士卒為之一頓,當下就如同泥塑一般。

「糟糕,被發現了?也不知道這鎮子里有沒有靺鞨軍的哨探。」趙芒臉色一僵,暗暗想道。

「哦,沒什麼,就是出來撒泡尿,快去睡吧!」這時,趙芒發現,在他不過三十余米處的一座漁船之上,一個看似搖櫓一般的存在正在回話。

雖然看不清對方,但趙芒知道,對方早已發現了他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呼喊罷了。

說完話,回話的黑影依舊靜靜的站在那里,而趙芒和士卒們也依舊定在原地,似乎都陷入了僵局。

「向言,繼續上岸!這次小心一些,到岸上巡視周圍,暫且先別開進鎮子。」趙芒想了一下,沉聲說道。

「知道了,都尉!」向言小聲說道,繼續指揮著其他人登岸。

而趙芒則帶著十余人走向那說話的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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