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 第二百七十六章 勸李鈺

作者 ︰ 鞋子的無奈

隨後兩天之內,在外巡查的士卒陸續歸營,順州軍頓時展開嚴訓,一大批軍需官和不合格的軍官被遣退,隨後就在人間消失了。想來,大部分人都明白,他們怕是已經被這個心狠手辣的趙言給處理了吧。

一萬七千的順州軍全部被打散,重新整合,淡淡三天不到,一千士卒自動退伍,兩千士卒被遣散。趙詢依舊如同往常一樣,每人每人給予兩貫錢和十斤糧食,讓他們安穩回家。這也讓趙言之名甚受士卒的擁戴。那些離隊的士卒也沒有做出不好的舉動,回家之後,更是廣傳順州軍和趙言的好。

三千猛虎都,除了一千駐守城門之外,其余兩千則巡視高陵縣各鄉鎮,剿滅一些漏網的山匪賊患,更重要的是防御西北方得黑蛇軍。天氣逐漸轉暖,黑蛇軍必將越來越活躍。

在趙詢的建議之下,順州軍和青陽軍結為同盟關系,守望相助,共同打擊日益囂張的黑蛇軍和入侵順州府的靺鞨軍。

趙詢連續忙碌在大營三日之久,除了建議李鈺與青陽軍結盟之外,還通知自己的探子,向燕州府求援。這個求援自然不是援兵,而是物資,錢財。特別是武器鎧甲的稀缺,為此,趙詢將會調集白縣城繳獲的彎刀,運至高陵縣之後,自然就會回爐重做,制成長槍和橫刀。

呆在大營三日,也是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三日不長,但也可以安撫下這些新納入麾下士卒的心,同時也預防高陵縣那些失去權勢之人的報復,其中自然少不了對李鈺的預防。當然,火麟軍派遣過來的探子,也嚴密的盯著這些人,三日之內,十余人消失,經過安排,他們都消失的沒有異常,從表面上看,大都是自己離去的。

第四天,這些才放下手中軍務,前往校尉府拜訪李鈺。自從李鈺將軍權交與趙詢,他就轉向文官,現在的李鈺,更像在做一任縣令。

「拜見李大人!」見到李鈺時,李鈺正在忙著一些地方政務,趙詢這次沒有躬身行禮,只是抱拳一禮。

李鈺回禮笑道︰「沒想到啊!估計所有的人都沒想到,堂堂火麟軍都統,竟然會出現在這里,還成了我李某的下屬。這真是……」說著,還搖頭感嘆起來。

趙詢搖頭道︰「火麟軍統領也不算什麼?除了這被靺鞨軍佔據的四府百姓之外,還有誰去在乎呢?」

李鈺一听,臉色也黯淡下來,苦澀的說道︰「我北方四府,也是燕國疆域,我四府百姓,亦是燕國子民。為何燕國卻將自己的疆土,自己的子民棄之如草芥呢?」

趙詢不屑的說道︰「燕國疆土?燕國子民?哈哈……在那些權勢之人的眼里,我們只不過是一株長的好看的野花罷了。他需要我們為他點綴美景之時,我們就是他之物。不需要之時,我們只是他手中的交易籌碼。」

「自古以來,不論何朝何代,強者制定規則,弱者服從規則,智者利用規則,武者沖撞規則,義者維護規則,佞者侵蝕規則,善者完善規則,惡者踐踏規則!而我們,則都是弱者,只能服從規則,听從強者的安排!」

李鈺怒聲說道︰「這可是方圓方圓近千里之地,豈能這這般隨意舍棄,隨意玩弄?這近百萬的百姓,就這般被他們如同草芥牛羊一般拋棄?」

趙詢冷道︰「那你欲如何?你能對抗幽州都督?對抗龍驤軍?對抗十六衛衛軍?」李鈺頓時僵直了身子,直愣愣的看著趙詢,半晌,無奈的低下頭來,臉色一片蒼白。

趙詢冷聲道︰「想要保住四府之地,想要救助者近百萬的百姓,那就不能靠這些王八蛋,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靠我們?我們可以嗎?」李鈺喃喃的說道。

趙詢道︰「為什麼不可以?我火麟軍已經收復了兩府之地,擊敗了十幾萬的靺鞨軍。這不就是只依靠了自己嗎?」

李鈺眼楮一亮,看著趙詢,大笑道︰「對!我都忘了,你是誰呀?趙詢!火麟軍都統趙詢,那個與靺鞨軍交戰連戰連勝的趙詢。現在看來,你對順州府也有注意了。怎麼樣?需要多久能將靺鞨軍一舉擊敗,收復失地。」

趙詢搖頭說道︰「擊敗靺鞨軍或許不是什麼難事,但是,這順州府情況復雜,小小一府之地,竟然有四支互不統屬的軍隊。此外,還牽扯到三家背後勢力。在這其中,當屬黑蛇軍最為復雜,北方的契丹人雖然不大,但也不好惹,尤其是南面和東北面都是靺鞨軍,一個不好,就會招致重兵攻打。」

李鈺擊掌怒聲說道︰「可恨!可恨吶!如果不是幽州都督的不支援,龍驤軍的大撤軍,豈會懼怕一小小的契丹人?現在,我們真是……唉……不說也罷,誰讓我們都是普通人呢?」

「難道李大人除了空喊幾聲,就這般算了?這丟失的疆土也就罷了,難道李大人也忍心看著近百萬百姓淪為異族鐵蹄之下的亡魂?」

李鈺苦笑道︰「既然你趙都統都說了,對于現在的情況並不看好,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不看還,並不代表這就此屈服。燕國拋棄了我們,但我們自己不能拋棄自己。我們當以手中利劍,打破這強敵,收復失地,恢復自己的榮光。大不了就是一死,死又何懼之?西漢偉大的史學家、思想家、文學家司馬遷尚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難道李大人就不想拼搏一把?或許就此能永記史冊!」趙詢笑著說道,他還想著將李鈺收入麾下,有了李鈺的配合,高陵縣才會徹底屬于自己,到時候,軍政完全都是自己的,這樣,在順州府就有了自己的一塊根據地。

李鈺也不是笨蛋,轉念間就此趙詢的話語之中猜透了趙詢的意思,抬起頭,直視趙詢,半晌之後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的身份之後,還依舊將順州軍交予你手嗎?」

趙詢笑道︰「李大人深謀遠慮,趙某可猜不透,趙某願聞其詳!」

李鈺嘆了口氣,道︰「我順州軍最開始之時,實力只在靺鞨軍之下,佔據兩縣之地,擁兵三萬有四。但短短四五個月,損兵折將,連失疆土。連自己的部下也起了自立之心,恨不得取而代之。你說得對,我李鈺本就不是領軍的材料。以前在府軍,也不過是負責士卒名冊,核查軍功的類文職罷了。不是我李鈺貪戀權勢,如若杜元和公孫泱真有本事,我讓位于他們又何妨?可他們的本性是什麼樣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自從從紫煙那丫頭的口中得知了你的消息之後,我忽然起了念頭,何不將順州軍交與你手。你火麟軍收復兩府,連敗靺鞨軍,聲勢一時無兩。更重要的是,你對百姓是真的好,你的新政,讓百姓大獲其利。這也是我願意將兵權交與你的緣故,而並不是我畏懼與你。」

半晌,趙詢說道︰「李大人謬贊了,和李大人比起來,我趙某才是真正的不如啊。如果不是趙某另有心思,決計不會做到現在的地步。但李大人,確實真心為百姓啊,趙某心服口服。」

李鈺搖頭說道︰「世上哪個人沒有自己的私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李鈺還不是為了保下一家人的平安?如果趙大人願意視我順州府與燕州府等同,我李鈺願效犬馬之勞。」

趙詢大喜,哈哈大笑道︰「好!太好了!李大人放心,趙某必將視我治下所有的疆土,所有的百姓一視同仁。有了李大人的協助,本指揮使有信心大敗黑蛇軍和靺鞨軍,並揚軍北據草原群狼。」

李鈺見趙詢如此說,也松下心來,道︰「既然都統大人有如此信心,李鈺就舍命陪君。對了,都統大人對高陵縣的治理可有什麼意見,也和燕州府一樣?」

趙詢點頭說道︰「這里必須跟燕州府一樣,這里比燕州府條件更差,四方混戰,百姓吃苦。北面和南面都是敵軍,外面商道不同,商業貧乏。所以,這里的百姓現在都依靠土地過活。也正因為戰亂不休,這里有錢有勢之人早已逃離,無主之良田到處都是,先分與百姓,畢竟春天就要來了。」

「可是,這些人雖然走了,但田契還在啊!如果順州府平定了下來,他們回來,又當如何?」

趙詢冷笑道︰「這種人,回來又如何?立刻發布告令,高陵縣即日清查田產,無主之地在三日之內不能讓其本人出示證明者,一律收為國有。準備分田吧,不用等三日,他=他們鐵定回不來。至于日後?本都統無需看他們的臉色,如果不識趣本都統同樣可以讓這些只知道侵佔百姓田產的混蛋徹底、永久的消失。」

听了趙詢的話,李鈺一怔,轉念一想,「也對,這些王八蛋,好事不干,只會欺負普通百姓,這樣做,也沒有什麼不對。」

「對了,分配的田地不得私下買賣、調換,一經發現,永久收回,購買者,五倍田地價值的罰金。據報他人私下買賣者,可得五分之一賞錢。當然,可以租用他人田地,但這些必須征收租庸稅」

「除了這些,高陵縣境內,廢除所有巧立名目的雜稅,百姓十五稅一,商人三十稅一,至于那些特殊物資,比如鹽、茶等物資,按實際調動。還有戶稅,(戶稅是按戶等高低征錢,戶等高的出錢多,戶等低的出錢少。劃分戶等,是依據財產的多寡)戶稅在征收時不必一定為錢財,也可以以布匹、糧食等物按價擇優代替。說起來,這些主要是針對那些大族而征收的。全境之內,統一專人征收,不許額外私自征稅。所以我們率先要做的就是打通與燕州府的商道,也就是北出,打通白縣城的通道。」

「此外,核查境內人口,建立新的戶籍制度,無戶籍者,將無法通行轄內之地。征稅之稅吏,將要發放收據憑證,隨後監察司戶隨時核查。所有賬冊,一式多份,便于核對、復查。相關收入,必須有相關之人征收,不得他人代勞。」

隨後,這些又將火麟軍的一些制度給李鈺講解了一番,听得李鈺感嘆不已。

「都統大人,至于文官,我這里還有一些,可是你所說的那些情報人員,我們這里可就兩眼模黑了,這也是我們繼而連三失敗的緣故吧。沒有情報,怎麼能戰勝對手?這就需要都統大人的出馬了,召集一些火麟軍的人來協助了。再說了,這也是你軍隊上的事情。」

趙詢點點頭說道︰「那好吧,與軍事有關的五大司。我現在就聯系火麟軍的人,這里可是有著不少,直接可以用。至于你那政務司的一系列人……」

「還要讓都統大人出馬,我們對這些不太了解……」還未等李鈺說完,趙詢連忙搖頭說道︰「不行,這個不行。我在順州府的事情,必須壓下來,不能為外人知曉。就以李大人為中心,不更改名稱,我在派人協助一下,先將高陵縣給建起來。這里可是我順州軍的起源之地,發展好了,對我們極為有利。」

雖然不明白為何趙詢不願公開身份,但李鈺也沒有細問,隨後邊點頭同意。隨即,;兩人有商討了一下政務上面的一些問題,探討自己的看法。趙詢雖然年輕,對這些不是很了解,但抵不住他的見識遠超這里千余年啊,一下子讓李鈺也心服不已。連聲贊嘆,讓趙詢尷尬之余,也獲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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