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 第二百一十四章 南面戰事2

作者 ︰ 鞋子的無奈

夕陽西下,寒氣越來越重,山林間布起雪幔。周圍的尖峰,像冰山一樣,在朦朧的黃昏中如同野狼的獠牙一般,矗立在空蕩的天際之間。

馬家莊再往東十里外,一道淺淺地小河畔,一桿紅色大旗迎風獵獵飄揚,大旗下,一大片黑壓壓地齊整軍陣森然肅立。蕭瑟地殺氣在天地之間激蕩不已,彌漫地凝重氣息幾乎令小河為之斷流。

原野上一片寂靜,只有戰馬不時發出陣陣響鼻聲,顯得格外肅殺寒涼,原本就寒氣逼人的曠野似乎因為逼人的殺氣,顯得更加的冰冷。

「報……」

一陣急促地馬蹄聲驟然響起,一騎如飛,從前方疾馳而來,淒厲悠長地號子聲劃破了寂靜地長空。

「校尉大人,已經安排妥當,隨時可以出發!」探馬翻身下馬,急聲說道。

騎兵校尉嘴角上翹,大聲道︰「知道了,回報下去,太陽落山之後,我軍就將出發!」「遵命!」

探馬答應一聲,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紅色的大旗之上,一直傲氣凜然的火焰麒麟騰空長嘯。這是樂安縣的重甲騎兵營,因為雁山堡地形不適,所以並未參戰,直接入駐樂安縣。換句話說,這支騎兵,還未正式上過戰場。

重騎兵營,除了一千騎兵外,還有兩千僕從人員,隨行戰馬三千余匹,可想而知,重騎兵營所需要的代價。如果不是自己從燕州府府庫翻出來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打造的鎧甲,趙詢根本不會成立這中騎兵,耗不起啊。

重騎兵營的校尉是趙青山,此刻就立于騎兵前列,神色深沉,極目處,斜陽西下、原野蒼茫,有隱隱的狼嚎聲越過長空傳來,雖然幽遠卻清晰可聞。終于,該我們展現威風了吧!初戰,一定會讓靺鞨軍大吃一驚的!

濃烈地殺機霎時間自趙青山烏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來,就像是一頭嗅到獵物氣息地野獸,露出了猙獰地獠牙。

「李新!梁洪!劉寵!一會你等三人帶領一半士卒,直撲鎮子外馬場,解決那些靺鞨軍,到時候有僕從軍協助。江彬!張茂!,隨我殺入馬家莊,絞殺靺鞨軍!」

「是,校尉大人!」

「出發!喝……」

趙青山輕輕一挾馬月復,胯下地戰馬晃了晃腦袋打了個響鼻,邁著碎步開始前行。

「喝……」

「喝……」

一千重騎兵紛紛策馬追隨,喝斥聲、兵器撞擊聲、鎧甲地磨擦聲霎時間響成一片,凌亂的馬蹄聲踏碎了河畔地寂靜,濺起地碎草挾裹著塵土,隨風漸揚漸起……

「咚咚咚……」

趙青山一擊馬月復,戰馬昂首一聲悲嘶,開始加速。趙青山身後,旗手手擎那桿紅色大旗,如影隨行、誓死相從,在火焰麒麟大旗地引領下,一千騎兵紛紛策馬疾奔,霎時間,千余精騎匯聚成一股浩瀚鐵流,向著西方席卷而去,雜亂地馬蹄踐踏過處,大地一片狼藉。

「咚咚咚……」

馬場大營,一個中年將軍正在吃食,恍然見感覺有什麼聲音傳來。他側起耳朵,沉聲說道︰「奇怪,什麼聲音?」

將軍身邊的親衛側耳凝听片刻,惑然道︰「沒什麼聲音啊,可能是山上的野狼吧。每天夜晚,都會有野獸在咆哮。」

將軍搖頭說道︰「不對,聲音來自東面,不是西側山中,也不是野獸的嘶吼之聲。」

「東側?」

親衛聞言,頓住身形,倏然轉過頭來,凝神細听片刻,果然听到了陣陣詭異的聲音,似雷聲,又似洪峰,只片刻功夫,那聲音便已經放大許多,與此同時,大營之中的靺鞨軍士卒也紛紛走出大帳,仔細轉頭察看。

「看,一桿大旗!」營門處,一名眼尖地士卒忽然尖叫起來︰「騎兵,是一支騎兵!他們過來了!」

騎兵?

聞訊趕出來的將軍心頭劇烈的跳動了一下,手搭涼篷眺望前方,在暮色之下,只見遠處地的平線上果然升起了一條濃重地黑線,正在緩緩蠕動,在那條黑線地正前方,果然有一面似乎是紅色的旗幟,雖相相隔甚遠,卻仍能恍惚感受到它獵獵招展的雄姿。只片刻功夫,那條蠕動地黑線便變粗了許多。

將軍心頭掠過一片陰雲,沉聲問道︰「前方騎兵有五百之數,如此規模之騎軍逼近我軍十里之內,至今敵友不分、豈不可笑,為何遲遲不見探馬來報?」

一名軍官焦急的打馬而前,向將軍道︰「大人,因為我軍探馬,在外多次遇襲,所以……」

「所以就不派探馬游騎?為何不讓僕從軍前往?」

軍官苦笑道︰「大人,僕從軍不得騎馬。這是上面的規定,所以……」

「該死!讓士卒們準備防御,我們有營寨為守,又有何懼之。你,立刻傳訊僕從軍,讓他們出兵攔截,給我準備絞殺這群膽大妄為的騎兵。」

蒼涼地號角聲起,正在吃飯的靺鞨軍士卒雖然心有不甘,卻不敢違抗軍令,只得紛紛放下手中之物,收攏隊形,在大營之後開始重新集結……

「開始了……弟兄們,從新為人的機會就在今晚,讓下面的人準備,給我殺向靺鞨軍大營,特別是不能然靺鞨軍毀了馬場。記住了嗎?」

「大人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僕從軍大營,十幾個小軍官齊聲說道,隨後,整個僕從軍大營鬧騰起來,隨後傳來十幾聲慘叫聲之後,整個僕從軍大營有條不紊的行動起來。大營之上的靺鞨軍旗幟也被降下,掛上了火焰麒麟旗、

靺鞨軍大營之外,那條濃重地黑線,早已幻化為成百上千的鐵騎,烽煙滾滾、馬嘶長空,向著大營驚濤駭浪般席卷過來!

「五百騎兵也敢沖撞大營?真是找死!」將軍怒喝一聲,正欲組織士卒用箭矢射之時,目光無意中從前方掠過,下一刻,他地臉色已經一片蒼白,無盡地恐懼正從他地眸子里流露出來!

「這……這他娘的是什麼東西?也是騎兵嗎?」

吸氣聲響成一片,所有的靺鞨軍士卒都從靈魂深處感受到了莫名地寒冷。

越來越近的騎兵展現在他們眼前,數里之外換過戰馬的重騎兵,終于展現在世人的眼前,而靺鞨軍要受到他的第一次血的洗禮,見證這新式騎兵的厲害。

「咚咚咚……」

沉重的馬蹄叩擊著冰冷的大地,發出富有節奏的沉悶交響,在這曲死亡的交響樂中,五百騎兵突然從漫卷的煙塵中突出,踏著碎草黃土向大營碾壓過來。冰冷的寒意在原野上無盡地彌漫開來……

「嘶……老天,這是什麼鬼東西?這騎兵為什麼和我們的不一樣?我們從未見過這種騎兵?」

將軍的喉籠深處響起嘶嘶的吸氣聲,饒是他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鬼東西,看起來應該是騎兵,可天底下何曾有過這樣的騎兵?

恐懼,無矛的恐懼像毒草般在漫延,縱然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亦不免心中打鼓。

寒風呼嘯,蕩盡漫天飛揚的煙塵,終于把這支詭異騎兵的猙獰嘴臉清晰地展現在所有靺鞨軍士卒眼前……

通體幽冷,閃爍著青慘慘的金屬幽芒!無論是戰馬,還是馬背上的騎士,都包裹在冰冷的黑色重甲里,騎士與戰馬的頭部亦被冰冷的鐵盔所覆裹,整個就是一頭頭金屬怪獸!這些金屬怪獸正如潮水般席卷過來、挾帶著碾碎一切的聲勢,恐懼、無奈在靺鞨軍士卒心中肆虐,這樣的騎兵……就算給你一支鋒利的矛、你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戳……他們知道,簡單的營寨並不足以攔住這支鋼鐵堡壘。

「呼哧……呼哧……」

沉重的馬蹄聲中,戰馬的響鼻聲再度清晰地響起,倏忽間,騎士手中那一支支直刺雲宵的長矛已經平壓下來,直直地指向靺鞨軍大營,霧時匯聚成一排冰冷的矛林,鋒利的矛刃上閃爍著幽冷的寒芒,死亡正在向所有的靺鞨軍士卒招手。

將軍壓下心中的恐懼,嘶力竭地怒吼道︰「不要慌,我們有營寨防護,他們進不……」。

「 嚓……」將軍話語剛落,這鋼鐵堡壘就已經將營寨撞毀,毫不停留的撲向大營之內的士卒。

數百余騎重甲鐵騎像潮水般席卷而至,與靺鞨軍士卒轟然相撞,如同五百余柄利劍,瞬息之間就將靺鞨軍軍陣切割成了無數凌亂、血肉模糊的小塊,頃刻間,靺鞨軍士卒人仰馬翻、慘嚎聲響成一片,血肉之軀終究難以抵擋重甲鐵騎的崢嶸。

「噗……」

利器剔開骨肉的清脆聲中,一柄長槍如同刺穿一只蘿卜般洞穿了一名靺鞨軍士卒的胸腔,長矛去勢猶疾。又連續貫穿了兩名士卒的胸腔。最後又穿透了一名弓箭手的咽喉,將四人的尸體釘成一串,拖地疾行。

「咯吱……」

長槍的木柄再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摧殘,居中斷裂。

騎兵抖手扔了那半截矛柄。繼續策馬疾奔,霎時沖穿透了靺鞨軍軍陣,一直往前馳出近百步之遙,騎兵才與他的同伴們緩緩勒住戰馬,回過頭來,身後靺鞨軍已經陣形大亂,重甲鐵騎的沖刺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傷害,然而,**上的傷害遠沒有精神上的傷害來得劇烈,來得震撼!重甲鐵騎那排山倒海般的無敵雄姿,令他們喪失了最後一絲頑抗的決心。

「報……將軍,大事不好了,僕從軍……僕從軍……」一個渾身是血的探馬急速重來,趕至將軍身前,慌張的說道。

「快說,怎麼了?僕從軍怎麼了?快些讓他們來援,立刻!」靺鞨軍將軍怒聲喝道,這種時刻,不管有用沒用,只要能來援,其余的都將拋至一邊。

探馬哭喪著臉,大聲說道︰「將軍!僕從軍反了,他們已經帶人從我軍後方殺入大營,現在已經佔據馬場了!」

「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怎麼會這樣?」將軍喃喃說道。

將軍再也沒有精神指揮戰斗,同樣無法控制局勢,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部下也變成了敗軍,在整個大營之中狼奔豕突……

五百靺鞨軍,面對五百騎兵的沖擊競一戰而潰,將軍感到眼前一陣陣發黑,完了,一切全完了!敗了啊!這燕軍是從哪里出現的,為何會有這般犀利的騎兵?罷了……

一咬牙拔出彎刀比在脖子上狠狠一拉,血光激濺,生命從他的體內迅速消逝,很快,靺鞨軍將軍明亮有神的眼神開始黯淡,旋即手中彎刀跌落在地,蕩起一片塵土……

「殺呀……」

「殺先這些混蛋,為百姓報仇!」

「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

訓練多日,釋放出來的壓力霎時轉換為殺氣,開始擊殺那些匯聚在一起的靺鞨軍,至于流竄的靺鞨軍士卒,就交由趕來的僕從軍處理,畢竟,重騎兵營不適合長時間奔跑。

但所有的哨子都知道,這將近兩三個月時間地心血總算沒有白廢,苦練多日的重甲騎兵發揮了難以想象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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