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回到座位上坐下,台上的劉一達已恢復了鎮定,道︰「剛才那位周宏周先生啥也沒說就下台,我們對此表示理解。」說罷,劉一達嘴角露出一絲譏誚笑容,這算他給自己找台階下。
接下來劉一達對他手中的這幅《雙松圖》做詳細介紹,今年四月份在什麼拍賣公司拍賣,什麼專家鑒定出來等等。
蘇琪心中好奇,想問周宏那幅畫怎麼樣,奈何胡家父子在不好開口。胡遠卻有些忍不住了,看到周宏搖頭,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的,有些欲說又止的樣子,雖說藝術品拍賣公司對拍賣之物是否是真跡並不負責,卻會影響公司的信譽。
「下面,蔣必楚蔣先生願意為蘇琪同學捐獻出這幅鄭板橋《雙松圖》,以及範增範老爺子的臨摹版!」說著,劉一達手一指著蘇琪這一桌。
方才周宏下台到哪一桌就有不少人目光跟隨,劉一達手一指更多人看著周宏、蘇琪這一桌。一時間,蘇琪的背影、側影被不同方位的人看到。許多人幾乎同時心里一跳,因為蘇琪無論是背影還是側面都幾乎是一般而二代美麗。在場的男士,無論年紀多大,似乎都回到青春年少年間,心中忽然涌出一種萌動。有心志堅毅的很快回過神,苦笑一聲,心道自己是怎麼呢?有的則已露出痴迷之色。
一打听,是燕大的研究生,更是季老的關門弟子,那些想著等下過去自我介紹一番的立刻收束心思。季老的關門弟子。開玩笑?你有家有世的還去招惹?!
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出身,蔣必楚為之一擲千金博一笑也就不難理解了。
蘇琪沒有管四面八方的目光,和周宏卻是細聲聊著不相關的事兒。諸如明天的課,那個自以為帥氣的英語老師朱老師。胡言就在蘇琪對面,卻覺得自己在美人眼里就是空氣,拳頭在桌下暗暗攥緊。台上的劉一達看到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被人直接無視了。劉一達一輩子少遭受這個,心中惱怒到無以復加,然而這等場面。最後拍賣的關鍵時刻,劉一達不得不繼續保持他的風度。
最後,臨摹的《雙松圖》拍出八十萬的價,而鄭板橋那幅《雙松圖》則拍出三百萬的價。
舉三百萬價的那位仁兄跟蔣必楚一桌。他若不舉牌,這畫也就二百萬成交,若是這樣,蔣必楚連同劉一達的臉都丟光了。
不管怎樣,幾百萬的捐獻給現場帶來一個**。後面還有五六件藝術品捐獻,也都陸續拍出相當不錯的價格。**迭起,之前的小插曲也漸漸被人忘記。晚上十點,一場熱鬧紛呈。你唱罷我登場的明星慈善晚會也就終落下帷幕。
主辦方,參與方皆大歡喜。最後大屏幕顯示。今天最高的捐獻者赫然是蘇琪。
蔣必楚以蘇琪名義捐獻,自然不是空口說白話。全場鎮定的蘇琪。終于在最後時刻被窮追不舍的對方給惡心到了。
所有慈善拍賣結束,舞會隨即開始,周宏與蘇琪還來不及走,蔣必楚與劉一達就走了過來,面帶微笑。
蔣必楚走到蘇琪跟前,道︰「蘇琪小姐,能否賞個臉跳個舞?」
蘇琪看也沒看蔣必楚,轉過身就挽住周宏胳膊,然後對蘇德道︰「二叔,我們先回去了。」
蔣必楚手僵在哪,臉帶依然是微笑。
蘇德卻是認識蔣必楚,告罪一聲,隨即追了出去。
劉一達看了看蔣必楚,一直看著蘇琪都走出了會場,蔣必楚還一直看著。
蔣必楚臉上沒有表情,劉一達心下有些惴惴,不知道接下來他會做出什麼事來。蔣家人,是不能得罪的。蔣老爺子是核心圈里的人,奈何去世得走,蔣家第二代蔣雷晨資質平庸,蔣家漸漸沒落。因為這個,蔣必清與蔣必楚小時候沒少受人欺負,只是這欺負沒維持多久,很快蔣必清與蔣必楚就扭轉了局勢,成為一眾孩子里的頭。這兩個家伙,從小就表現出過人的才干。很快,蔣家過去的門生故吏大力扶持,現在一個從政,一個為商,都是一方領袖人物。
劉一達害怕蔣必楚一沖動下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來,畢竟蘇琪身後有季老。
過了一會,蔣必楚露出一絲笑意,劉一達才放下心來,這代表蔣必楚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周宏與蘇琪出了酒店,蘇德開車過來要送兩位回校,被蘇琪婉拒了。從酒店到燕大有直達的地鐵,坐地鐵還要更快一些。蘇德見蘇琪堅持,瞥了周宏一眼,一副似乎明白的意思,然後把車飛快開走。
「你看,你二叔誤會我們倆的關系了。」周宏道。
「你是不是很希望如此?」蘇琪轉過頭,饒有興趣地望著周宏。
周宏被蘇琪這麼凝視搞得呼吸一滯,跟蘇琪認識這麼長時日了,還是受不了蘇琪一雙秋水一般的眸子直接看著你。
周宏目光游弋,打著哈哈,道︰「我想今天在場的許多人都這麼希望。」
蘇琪甩了甩頭,烏黑的長發如瀑一般在身後隨意披散開來,道︰「如果你沒有舒雅,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那不行!」周宏說道,表情像是貓被踩著尾巴一般。
蘇琪笑了笑,低頭道︰「偶爾開開這樣的玩笑,其實也蠻不錯。」
開玩笑?這女人,注定是把男人玩弄與股掌之中的。周宏心中禁不住打一個機靈,若蘇琪真喜歡他,真愛他,真「死乞白賴」地要追求他,周宏自問要扛住還真比較艱難。
想什麼呢?周宏覺得自己太過異想天開,舒雅一個人喜歡他就夠,再多一個,桃花運就是桃花劫了。
兩個人出了酒店,走在大街上,誰也沒說話,秋夜帶著一絲寒意,風從高空中吹拂下來,蘇琪的發絲撩亂,周宏感覺剛剛堅定的心又被撩亂了。
一輛法拉利倏地開了過來,蔚藍色像是扯著一片雲朵飄了過來,周宏嚇了一跳,下意識扯了蘇琪一下。實際上,法拉利離兩個人還有三四米遠,蘇琪詫異地望了周宏一眼。周宏心中忽然狂跳了幾下,面色有些不好,此時法拉利的車窗打開,卻是胡言。蘇琪忽然感覺手上一緊,手毫無征兆地被周宏牽著,或者說抓住更準確一些,因為周宏有些用力。
「周宏,蘇琪,我們送你們回去!」胡言招了招手。
「不用了!」蘇琪道。
「不用客氣,我住的地方正好跟燕大一個方向,正好順路。」
蘇琪看了周宏一眼,她其實也不太明白也征詢周宏的意見。
周宏的手已經松開了,他意識到自己的孟浪,但是前世最後那一幕太過猛烈,現在蘇琪在面前,一輛法拉利也在面前,這讓周宏不得不聯想起那發了瘋的法拉利里面坐有可能就是這胡言。
應該沒這麼巧,周宏晃了晃腦袋,見蘇琪看著自己,連忙道︰「胡公子,謝謝你的好意,我們兩個乘地鐵回去。」
「好,有空我們多聯系!」說著,胡言在耳邊比了個電話的手勢,轟轟兩聲,法拉利跑車就奔了出去。
周宏目光泠然,瞧胡言開車這麼猛的架勢,保不齊就是他!
「周宏,你怎麼呢?」
「哦,沒什麼。」
「不對!」
周宏感嘆蘇琪真是心細如發,自己情緒這麼點波動就瞧出來,轉過頭對蘇琪很認真地說道︰「蘇琪同學,記住我的話,不要隨意橫穿馬路,即便是有綠燈,你也要先左右看!」
蘇琪白了周宏一眼,道︰「過馬路,左右看是吧。」
周宏搖了搖頭,道︰「看胡公子開車這架勢,想來以後這等人越來越多,我們的生命比金子還貴,切不可掉以輕心。」
「你這人啊,人都走了還不忘挖苦。」蘇琪以為是周宏繼續對胡言的打壓姿態。
周宏翻了一下眼,道︰「以後擋箭牌的事就不要叫我做了。」話還沒說完,胳膊就被蘇琪挽住,而這下蘇琪動作有些大,周宏的胳膊頓時感觸到一團松軟彈性的,雖然很快又收回,而且蘇琪還假裝理了理了額頭上的發絲。周宏全身心一陣酥麻,心道,擋箭牌就擋箭牌吧,有這待遇不錯。
蘇琪自然感覺方才自己動作太大,索性把頭側過去靠了一下又馬上收回,很俏皮地道︰「若是舒雅妹妹從背後看到我們這樣,她會不會很生氣?!」
「周宏,蘇琪!」蘇琪嚇了一跳,周宏更是身子一震,可是這些反應過後他們才反應過來,後面這個叫他們的女人絕不可能是舒雅。
周宏與蘇琪轉過身,卻看到五米開外婷婷而立的柳青衣。
蘇琪臉頰微紅,但「你不要誤會」之類的話蘇琪卻也不會說。
「柳青衣是你啊。」周宏立刻開口道。
「怎麼,你們不希望見到我?」柳青衣笑了起來。她過來喚蘇琪與周宏,不想去看到蘇琪頭抵到周宏肩上的一幕,心髒當時漏拍,口里就不受控制地喚起來。
柳青衣很想說「你們兩個的關系倒是極要好」,生生吞了下去,道︰「酈總想讓我問一句話,你贏蘇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周宏把雙手插到褲帶上,肩膀一聳,道︰「她問這個啊,今年雅苑秋拍她就會看到。」
「就這些?」
「她應該清楚。」
柳青衣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四五步,忽然毅然轉身,丟下一句「祝你們仨幸福」的話,也不待周宏與蘇琪說話,「得得」一溜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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