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兒的介紹中,周宏這個小伙子形象也就在舒書華與張美麗心目中漸漸豐滿起來,可是當周宏兩手拎著禮物,一掛是高級營養品,另一掛是新鮮水果的時候,他的樣子,特別是他臉上憨憨外帶有些怯怯的表情,這分明是一副傻女婿上門的姿態嘛。
還是舒雅反應的快,見周宏的樣子撲哧一下樂出來,道︰「你怎麼這個樣子啊?!」
舒書華與張美麗兩個心有疑問都沒說出口,只是一個招呼小伙子趕緊進來,另一個則責怪周宏太破費了。
「沒事,我們老家的規矩,上門不能空著手的。」周宏故意大大咧咧地說道。
這回張美麗也有些忍不住,這小伙子舊愛真有些傻女婿的感覺。
舒雅狠狠瞪了周宏一眼。
舒書華與張美麗對了一眼,心里都有些小嘀咕,女兒對這男孩有些心思啊。
舒書華立刻接收到妻子眼神的含義,分賓主坐下後由他發問,諸如是哪里人,家里有幾口人,現在在做什麼之類的。
舒雅在旁邊听到心道是什麼啊,怎麼老爸老媽這麼熱心?
當舒書華搞清楚小伙子在老家辦養豬場,嘴上贊周宏有本事,眼楮卻和妻子對了一眼,這兩個人以後文化差距越來越大,恐怕不太妥當吧。
雖然有這樣的擔心,但舒書華對周宏的印象還是相當好,年紀不大,但為人沉穩,待人有禮貌,外貌跟女兒也是很相當,張美麗則主要看這男孩氣質,出自農村有一種自然的樸素味道,但卻不粗魯,相反溫文爾雅。
張美麗更感性一些,心道這樣的男孩,女兒在幾千里之外的燕京與之相遇,居然願意听從他的意見做了人生最重要的決定,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舒叔,你們廠子原來就是飛魚自行車廠啊。」
「是啊,你听說過。」舒書華道,雙目閃過一絲興奮之色。
「當然听說,我們在縣城讀書的時候,看到有些同學有一輛飛魚自行車,那是羨慕得不行。」
「是啊,」舒書華嘆了一口氣,道︰「廠子曾經輝煌過,可是現在不行,基本上已經停產了。」
「怎麼會這樣?」周宏問道。
舒家,老式的八仙桌,舒書華給周宏倒上酒,張美麗與舒雅母女攔不住,舒雅只得朝周宏瞪眼楮。
周宏笑道︰「喝點酒,沒關系的。」
這話原該舒書華說,舒書華看了周宏一眼,哈哈大笑︰「周宏,咱爺倆對脾氣,來,走一個!」
兩個人踫杯,對兩個女人熟視無睹。
張美麗只得和女兒舒雅兩個轉到廚房給這兩個家伙多加幾個菜。
廚房里,張美麗問女兒︰「舒雅,你喜歡他?」
「媽!」舒雅嗔道,「看想到哪去了?」
「我看這小伙子不錯。」
「我才十八歲哩,還有許多花花世界沒看了。」
張美麗伸手就點著女兒額頭,道︰「我就怕你看花了眼,現在的文藝界跟以前不一樣,我看這小伙子實誠,就這樣把事情定下來!」
舒雅瞪大了眼,卻看到老媽笑容泛起,白了老媽一眼,道︰「女兒你也尋開心。」
「我是給你提個醒,電影學院俊男美女多,一不要過早談戀愛,二不要攀比,三要真正鑽研演戲,四要多像老藝術家學習,別拈輕怕重。」張美麗嘮叨起來。
「媽,知道了!」舒雅大聲道。
「結婚的問題要考慮,以後干你們這一行恐怕要晚一些,所以要提早考慮,結婚對象就要找實誠讓人放心的,知道嗎?」
舒雅點點頭,知道老媽並不是真的看中周宏,而是把周宏打比方。
客廳,周宏听舒書華例舉幾點原因導致廠子最後衰敗,一是改制失敗,大批有技術人員下崗;二是技術不高,容易仿造市場壓力漸大,三就是大環境沒以前好,一線城市自行車代步漸漸讓步電動車與摩托車、汽車等。
周宏一听覺得很有道理,但是他有不同觀點,說道︰「舒叔,您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覺得華夏是世界上最大的自行車王國,自行車還是少不了的,學生是其最大的群體,在三線城市縣城這樣的地方還是很有市場的,飛魚沒落,歸根到底還是管理落後,沒有及時技術革新,沒有注意市場變化設計更新款的自行車。其實啊,技術都差不多,頂多就是在材料方面做一些文章,所以自行車的競爭力很大一部分其實在于設計力。以前飛魚火紅就在于其輕巧時尚的款式而打動,這點沒有一直堅持。」
「對!小周,你說得太對了!」
張美麗與舒雅炒好菜端上來,就看到舒書華與周宏兩個喝得紅光滿面,簡直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架勢。
「小周不簡單啊,想法看法見識哪像個高中生?」
「舒叔謬贊了!」
舒雅掩嘴笑道︰「沒想到你這麼會拽文!」
周宏笑道︰「那是,我也算是村里的秀才。」
「周宏,那你說說我們這個廠子有沒有可能救?」舒書華問道。
「爸,這個問題你問周宏,他能說什麼啊?」
周宏放下筷子,道︰「舒雅,你這是小瞧我,現在的飛魚廠已經不能靠自身起來,應該靠強大外力。」
「怎麼講?」
「資金,先進的管理經驗,對市場的強大的跟蹤能力,最主要是設計能力要強。」
「哦,怎麼操作?」舒書華真的來了興趣,端直了身子問道。
「股份合作的形式,廠里以品牌、場地、技術工人入股,引入資金、管理、設計,主營自行車,方向是中高端城市輕便自行車,未來兼營電動車,注重品牌與服務,拓寬與創新銷售模式。」
「你們听听,你們听听,了不得啊!」舒書華大聲贊嘆。
舒雅也是有些驚訝,瞥了周宏一眼,看他侃侃而談,成竹在胸的樣子,不過周宏能得老爸大贊,舒雅心中也是得意的。
在舒家用完晚飯,舒雅決定帶周宏見見徐陽的夜色。
兩個人出門,選擇乘公交車游,舒雅自然充當導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