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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胡立強、宋瀾、姜貴山把劉凱風約了出來,他們本是好心,想一起吃飯聊天讓劉凱風舒緩一下情緒。但他們忘記了「酒入愁腸愁更愁」的道理。所以,劉凱風越喝越想哭,越哭越想喝。
「宋瀾,外面下著雨,你讓姜庭長送你回去吧我送劉總回家。」胡立強對宋瀾說道。
「我才不要他送,我寧可自己走。」宋瀾說道。
「隨便不讓我不送你,那我就直接回家好了,外面下著雨,可是不好叫出租,你就一個人慢慢等著吧」姜貴山笑著說道。
「那我還是跟你走吧」宋瀾一想他說的有道理,也只能服輸。
出了飯店,姜貴山和宋瀾先走了。胡立強卻犯了愁,因為他是騎著摩托車來的,等了半天,連個出租車影子都見不到。
劉凱風搖搖晃晃抓著他的胳膊說道︰「老大哥,我坐你的摩托車就行你兄弟我心里好煩啊你騎車帶著我,咱也瘋一把,直接冒雨回家,我現在身上就如同著火一般,淋淋雨心里痛快」
「你可以嗎?」。胡立強試探地問道。
「當然走」劉凱風一揮手,說道。
胡立強騎著摩托車帶著劉凱風剛走不遠,劉凱風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行啦停一下,我想吐」
胡立強一听,忙把車停在路邊,劉凱風下了車,蹲在地上就開始「哇哇」地吐了起來。
胡立強一見,從車上也下來,走到他後面替他捶著後背說道︰「兄弟,都怪我今晚不該讓你喝這麼多。我看你啊的確是有心事兒,沒有過不去的坎,凡事要想開些嘛」
劉凱風吐完以後,像是舒服、清醒了許多,站起身子,用手擦擦嘴角剛想開口說話,卻見從路邊樹林中走出一個人來。
「他不是有心事,而是有心病,還是特別嚴重的心病」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那人口中發出。
胡立強和劉凱風向那人望去,原來是一個破衣爛衫的老乞丐,手里拄著一根木棍,一只搪瓷大碗頂在頭上,雨水滴落上去「噠噠」作響。
「你是什麼人?你胡說什麼呢?我們又不認識你,快點走開」胡立強滿臉厭惡地喊道。
「你們是不認識我,可我卻認識他」老乞丐用手一指劉凱風說道。
「認識我?」劉凱風很是奇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嘿嘿我知道你叫劉凱風,我還知道你曾經下鄉當過知青。」老乞丐說道。
劉凱風臉色一變,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到底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我來找你的目的,只是想為一個人討個公道而已」老乞丐說道。
「你這個要飯的是不是有毛病?找我討什麼公道?我又沒得罪過你,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劉凱風說道。
「我是為了一個可憐的孩子來討公道的你下鄉時,貪圖一時的風流快活,欺騙了一個女人的感情,並讓她懷上了你的孩子,對不對?」老乞丐厲聲問道。
劉凱風嚇得退後兩步,要不是胡立強眼快扶住他,就會跌倒在地上了。「你怎麼知道的?」劉凱風臉色蒼白,嘶聲問道。
「那女人懷孕後,你卻丟下了她,跑了回來,然後你又結婚了。當年那女人生了一個女兒後得了重病,沒有辦法帶著5歲的孩子來找你,可你……可你竟然那麼狠心把她們母女趕了出來那女人沒幾天就病死了,一個只有5歲的小孩子無人照管,流落街頭,睡在垃圾堆里,與野狗為伴。都是你是你這畜生做的孽這些事情,我想你不會忘記吧?」老乞丐說話的聲音都哆嗦了。
「不是我,你認錯人了,你在胡說。」劉凱風聲音也在顫抖,但語氣卻明顯讓人感覺到他的心虛。
「那女孩子從小就跟著我一起要飯,是我看著她長大的,是她領著我去認過你的家門,我怎麼可能會胡說?」老乞丐反駁道。
劉凱風身子一晃,差點跌倒,這才發現胡立強竟然不再扶他,並且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他。
「胡主任、胡大哥,你別听這個老要飯的胡說八道,他分明就是在誣陷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說的事情我根本就沒做過。」劉凱風急忙向胡立強解釋道。
「你這個畜生到現在你還不承認?可憐的小燦燦,還替你說好話,她可真傻,她可真是個天真可憐的孩子,她生前竟然還原諒了你。」老乞丐說到此處,聲淚俱下。
「你……你說什麼?她怎麼啦?」劉凱風仿佛不信任自己的耳朵,忙問道。
「你的親生女兒,就在幾天前,已經得病死掉啦她死前,自己的親人卻不在身邊,她的靈魂也不會得到安息的」老乞丐厲聲吼道。
「撲通」一聲,劉凱風嚇得坐在了泥地里,他對曾經的那個孩子心里的確存有愧疚,但並沒有感情,現在的女兒從小跟他長大,感情自然很深。最近,他一直在被女兒的病痛所糾纏和折磨,乍一听女兒死了,腦袋一時轉不過來,再加上老乞丐剛剛帶給他的刺激,一下子竟然神經錯亂起來。他的雙手不斷地在泥水中模索,也不知道再找些什麼,嘴里喃喃地說道︰「死了?我的女兒死啦」
胡立強看他的樣子,感覺老乞丐沒有說謊,通過他那天和宋瀾在病房外面听到的那些事情,也知道劉凱風最近已經遭受了許多打擊,看眼前他的情形,顯然是精神上出了問題,雖然從心里對此人開始厭惡起來,但覺得他現在的樣子也有些可憐,便伸手想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劉凱風卻根本不理他,自己從從泥水里爬了起來,嘴里仍然喃喃地說著「死了?我的女兒死啦」然後踉蹌著走了兩步,「撲通」再次摔倒了,緊接著,他又爬了起來。
「死了?我的女兒死啦」
他嘴里繼續嘟囔著,竟沖到了胡立強的摩托車邊,因為胡立強剛才急著照顧他,忘記了熄火,他一下子坐了上去,一加油門,摩托車「嗚」的一聲便沖了出去。胡立強沒想到他會騎上自己的摩托車,等發現的時候,剛想阻止,那車已經沖出去幾米遠了。
「你給我回來」胡立強跑到路中間沖著劉凱風喊道。
可劉凱風像是沒有听到,騎著摩托車瘋了一般向前沖。突然,虛空中像是有把無形的刀子砍在他的脖子上,他的頭和身子直接分了家。腦袋一下子落在地上,像只皮球似的原地打了幾個滾,那摩托車帶著他的身子仍舊往前沖去。
胡立強覺得是自己眼花啦他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再次看了過去,那地上滾動的的確是劉凱風的人頭,而摩托車跑出很遠後,帶著劉凱風的身子沖進了路邊的溝里。
胡立強照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覺得很疼,不是在做夢。他又扭頭看了一眼那老乞丐,老乞丐伸著脖子也在看他,臉上的表情傻愣愣的。
「大哥」胡立強喊了一聲,然後一指遠處劉凱風的人頭,又道︰「你陪我過去看看,好嗎?我一個人害怕」
老乞丐吞了一下口水,說道︰「雖然我很好奇,說實話,我也害怕」
兩個人相互攙扶著,慢慢走了過去。仔細察看了一下,才發現有一根電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從電線桿上落了下來,低低地橫垂在了馬路中間一米多高的位置上。
「天吶原來他是被電線割頭啦」胡立強滿臉驚愕地說道。
同樣的雨夜,隋朝陽獨自行走在街道上,他心里很難受。其實他早有預感,也提醒過徐潔,沒想到最後還是會發生如此嚴重的後果。一下子被殺了兩個人,如此惡劣的事件,警察自然不會輕松對待。隋朝陽只希望他們能夠盡快抓到楊林,以慰徐潔在天之靈。
但是,楊林好像消失在空氣中,變得蹤跡皆無。隋朝陽嘆著氣,猛地一跺腳,濺起一地的水花。不經意間,扭頭看向馬路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那人走路一顛一顛地,雖然用雨衣緊緊遮住頭面,但那身形、那走路的姿勢,不正是楊林嗎?
隋朝陽立刻跟了上去,他沒敢打電話叫警察,擔心一打電話,會驚到前面的楊林,他決定先跟著看看他去哪里?找到他落腳的地方,再叫警察。兩人一前一後,穿行在這落雨紛紛的夜色中。
突然,前面的楊林一下子站住了,他並沒有回頭,好像是在側耳傾听著什麼?隋朝陽急忙掩身在樹後,露頭仔細看去。他很奇怪,搞不懂楊林在做什麼?很快,就知曉了答案,楊林是在听重物向下急墜時的破空聲,因為他站在遠處,已經先于楊林看到了有一個酷似人形、黑乎乎的東西,速度奇快的從上面落下來,向楊林砸去。
楊林顯然也有所感覺了,急忙抬頭向上看,可那東西已經到了他的頭頂,他還未來得及發出驚呼,只听見「咚」的一聲巨響,隋朝陽眼見楊林就如同折斷的樹枝一般倒在地上,和上面掉下來的東西纏在了一起。
高飛氣喘吁吁地站在一座大廈的頂樓上,他已無路可逃啦雨水夾雜著汗水,讓他渾身濕透。
「束手就擒吧年輕人,你已經跑不掉啦」一群警察手持武器站在不遠處。
「我們已經調取了有關監控錄像,證實徐潔被殺那晚你曾經進入過那個小區,而且,我們也有證據證明此前的多起入室盜竊案與你有關。和我們回去吧只要你坦白交代,肯定會對你從寬處理的」見高飛仍然站在樓頂的邊緣,這邊有警察喊道。
「那女人不是我殺的,他是被自己的男人掐死的」高飛喊道。
「你說的如此肯定,更證明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你那晚的確進入過那個小區,對嗎?你能說出那女人是被她男人掐死的,說明當時你也在場,我們也有理由懷疑你是那殺人凶手的同案犯。」又有人喊道。
「不錯我是去過,也看到了,但我沒殺人,更不是那人的同案犯,我只是去那里……去那里……」高飛答不上來了。
「去那里盜竊,是不是?好吧我們相信你那女人不是你殺的,但你要跟我們回去,你只有指出誰是凶手,才能夠洗刷你的清白,而且,還能算你立功,對于你的盜竊罪可以從輕處罰,好嗎?」。
「哼我有什麼清白可言?我本來就是不被這個世界所接納的黑人,在你們眼中,我永遠只是個該被判刑的罪犯和社會渣滓。我憑什麼要幫你們指出凶手?那與我有什麼關系嗎?」。高飛冷言說道。
「話不能這樣說年輕人,看你的年齡並不太大,你應該還沒結婚吧?你還有大好的前程,你可不能就這樣自暴自棄呀即便你不為自己著想,那你應該為自己的父母想想吧?你如果有什麼意外?你那年邁的父母怎麼辦?你難道想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老來無依無靠,淒淒慘慘過晚年嗎?過來吧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父母?結婚?哈哈」高飛狀若瘋癲,顯然這些話刺激到了他,「我還有前程嗎?還有未來嗎?在這個世上,我已無父無母無親人,我最愛的人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我現在只是個孤魂野鬼,是個無依無靠的可憐人而已」
「話不能這樣說,年輕人。你並不孤獨,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只是你沒有接觸到罷啦」
高飛仰面看向夜空,冰冷的雨水落在他的臉上,「可能你說的對世上還是好人多,可是已經晚了。來生吧來生我會好好做人,我希望自己有個溫暖的家,有疼愛我的父母,有……有燦燦陪我,來生再見吧燦燦我的愛人」
高飛說完,退後兩步,猛地跑動起來,然後縱身一躍……
頓時,他感覺眼前一片光明,那光是那麼柔和,那麼溫暖霧氣散開,齊燦燦一身白衣走了出來,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向他張開了雙臂。
原來最愛的人離自己並不遙遠,高飛笑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