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老楊頭又端了一盆肉湯進來,燒餅很快也送來了。胡力強馬上端起了茶碗,說道︰「郭書記,諸位,今天多謝你們的盛情款待,我和隋律師再敬大伙一杯,喝完咱們抓緊吃餅,好不好?」
隋朝陽一听還要敬酒,立刻從心里開始大罵胡力強,又一想反正喝了兩杯了,也不在乎多喝這一杯,便跟著又站了起來,「既然胡主任發話了,那我這做小輩的自然不敢說別的,諸位領導,酒品代表人品,不喝的不是男人,來干啦」說完,率先仰頭把酒喝了,酒一下肚,立馬感覺胃里開始翻江倒海,他伸手拿過一個燒餅,張嘴就咬,想借燒餅把酒勁壓下去。
「呵呵,不喝的不是男人,說得好小鳳同志可是巾幗英雄,論酒量,比起我們這些大老爺們,那是分毫不差,所以,你也要喝啊」胡力強見郭小鳳有些猶豫,顯然不想再喝,忙出言將了她一軍。說完,帶頭喝了酒。
郭小鳳沒辦法,也跟著其他人一起把酒喝了,說道︰「郭書記,行了,喝了不少,都吃飯吧」
「對都吃飯」郭東槐急忙附和道。
「呵呵,你們吃,我也不餓,我來負責給大伙倒酒。」胡力強說完,拿了酒瓶站起來。
「胡律師,不能再喝了,下午都還有事呢」那個王主任喊道。
「酒品如人品」隋朝陽忽然喊了一句,胡力強扭頭看去,見他拿著燒餅在臉前晃著,顯然已經找不到嘴在哪兒了?
「有道理酒品如人品這話可是郭書記說的。我這人啊,原來在企業工作的時候,就特別尊重領導,領導講的每一句話,我都時刻謹記」胡力強說到這里,忽然意識到話里揭了自己的老底,忙又解釋道︰「那家企業我給他們做了三十年的法律顧問,人家可是中央直屬企業,老總的級別相當于正部級,說的每一句都透著豐富的人生哲理,我這工作多年的老律師,在他面前,都覺得自慚形穢,那真是需要我輩仰望的人杰……」胡力強說到這里,發現在座的人好像沒幾個听他說話,都在低頭猛吃,顯然沒有人听出他剛才話里的破綻,便不再說話,圍著桌子轉了一圈,給眾人滿上了酒。
胡力強見眾人開始吃第二個燒餅的時候,又端起了茶碗,說道︰「小隋啊」見沒人答話,忙扭頭一看,此時的隋朝陽已經趴在了桌子上,臉下面還壓著那大半塊燒餅,「呵呵,年輕人還是酒量太淺,無法和咱村里的領導相比,郭書記,我知道大伙兒下午還要忙工作,郭祿壽這個案子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因為家庭矛盾,他老婆一時氣不過,把他殺了。我們來這里調查,也就是走個形式而已,回去也好像委托人交代。這樣吧我們再共同喝一杯,咱就不喝了,大家抓緊吃飯,如何?」
「好大家都站起來,陪胡律師喝了這杯」郭東槐很爽快地說道。
喝完酒,郭東槐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放,忽然想起了什麼,便開口問道︰「胡律師,據我了解,郭祿壽的老婆是被人販子賣到我們村的,她在這里沒有親人啊怎麼會有人為她請律師呢?」
「這個案子的委托人是隋律師的朋友,她為什麼要為王玉英請律師,詳情我也不知道,這要問隋律師才清楚。」胡李強答道。
可這時的隋朝陽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眾人吃完飯,一起從老楊頭的院子里出來,胡力強和郭小鳳兩人架著搖頭晃腦,嘿嘿傻笑的隋朝陽跟在後面。站在院門口,胡力強偶然一回頭,卻見兩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兒從一間屋里跑了出來,你追我趕嬉笑著向屋後跑去。
「胡律師,要不你和隋律師到村委會休息一下吧?等隋律師酒醒了,你們再走,你們這樣離開,我怕會有危險。」郭東槐回過身子說道。
「不用了,郭書記。我的摩托車就在村口,等我們溜達過去,小隋也就差不多快醒了。你看能不能讓小鳳同志幫我一下,我一個老頭子扛著一個大小伙子有些費勁。」胡力強說道。
「應該的小鳳,你幫一下胡律師,我們就先回去了。」郭東槐忙說道。
郭小鳳喝得臉上紅彤彤的,出來一見風,身子竟有些發晃,頭腦還算清醒,「你放心郭書記,我一定會把隋律師送到家的。」
「你這個傻蛋娘們,你別把人家隋律師送回自己家就行呵呵,听好了,不是送回家,是讓你送到村口。」郭東槐笑著叮囑道。
「哦,我明白了,不是送回他家,是送回我家。胡律師,咱走吧我家離村口很近,一會兒就到。」郭小鳳說著,一使勁兒,架起隋朝陽就走,胡力強急忙緊走兩步,架起了隋朝陽的另一條胳膊。
「這個老娘們,分明就是借酒裝瘋,想佔人家小伙子便宜。」郭東槐笑罵道,然後帶著其他人也離開了。
「小鳳同志,郭祿壽的那個瘋老婆下手可是真狠啊把郭祿壽的腦袋都快剁下來了。看來從人販子手里買來的女人就是不能要啊」胡力強架著隋朝陽,邊走邊說道。
「咦?胡律師,我們村里大多數外來媳婦兒,都是男人帶錢到她們家鄉去挑選來,只有極少幾個是被人販子拐賣來的,郭祿壽的老婆就是其中一個,可是我沒印象對你說過這件事兒啊?你是怎麼知道的?」郭小鳳奇怪地問道。
胡力強剛想答話,卻覺得隋朝陽身子越來越沉,不由得側頭看去,發現郭小鳳哪里是在架著?而是依偎在了隋朝陽身上。
「你忘記了嗎?這是剛才吃飯時郭書記親口說的。小鳳同志啊要不你回去吧不用你幫忙了,我老頭子實在扛不住你們兩個人的重量。」
郭小鳳立刻離開了隋朝陽的身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後說道︰「胡律師,是不應該從人販子手里買女人,就像郭祿壽他老婆,買回來以後,天天要用鐵鏈子鎖著,就是怕她跑了,發現懷孕了,覺得她不會逃跑,就不再用鏈子鎖了。可沒想到這女人挺著大肚子還去勾引別的男人,被郭祿壽發現了以後差點氣瘋啦,可又怕傷了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沒有打她,就又給鎖起來了。誰能料到這女人一氣之下,竟然敢殺人啊而且手段還那麼殘忍。」
「還有這事兒啊?你說這個王玉英也真差勁,懷了郭祿壽的孩子,好好過日子也就罷了,哪能出去勾引外面的男人呢?外面那個男人的口味也挺奇怪的,竟然喜歡一個大肚子女人,呵呵。」胡力強笑著說道。
「不是口味奇怪,我猜啊郭祿壽老婆王玉英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郭東梧那個老東西的,否則,王玉英干嘛總往他那里跑?」郭小鳳很八卦地說道。
「郭東梧是哪個?」胡力強問道。
「是買賣王玉英的中間人,買家和人販子是不踫頭的,都是他在中間傳話交易。還有一件事情,郭祿壽死了以後,他的血竟然流到了郭東梧家附近,你說奇怪不?村里的人都猜測,郭祿壽的死,郭東梧肯定是月兌不掉干系的,可奇怪的是,警察為什麼不抓郭東梧呢?」
「不抓自有不抓的理由,那說明郭東梧並沒有犯罪,否則,像這種殺人的案子,不抓他才怪呢。」胡力強說道。
到了村口,胡力強讓郭小鳳回去,郭小鳳依依不舍地放開了隋朝陽的胳膊,一步一回頭的向村里走去。
「行啦人走遠了,你小子就別裝了。」胡力強松開手說道。
「誰在裝啊?我真喝醉了。」隋朝陽睜開眼回答。
「喝醉了還掐我?那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醒的?」胡力強問道。
「就是剛才那個郭小鳳靠在我身上的時候,她頭發上的味道把我燻醒了,我受不了,所以才掐了你一把。」隋朝陽回答。
「好了,我們走吧」胡力強說道。
「剛才我和郭小鳳說的那些話,你都听到了?」胡力強騎著摩托車,大聲問後面的隋朝陽。
「听到了,可我判斷不出是怎麼回事兒,到看守所見了王玉英就清楚啦」隋朝陽回答。
「我怎麼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呢?這個郭東梧在這個案子里到底是個什麼角色?郭東槐為何不願意回答我們的問題呢?」胡力強自語道。
他一邊騎車,一邊琢磨,不知過了多久,遠遠看到了律師事務所辦公的小區大門,他在門前停住摩托車,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出去一趟。」說完後,見後面無人回應,忙扭頭看去,座位是空的,哪里還有隋朝陽的影子?
「這個臭小子看來是真的喝醉了,可他什麼時候從車上掉下去的,我怎麼沒感覺到呢?」胡力強說著,把摩托車掉了頭,沿著來路開始尋找隋朝陽。
胡力強他們從老楊頭的院子離開後,大約過了半小時,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雙手領著兩個蹦蹦跳跳、活潑可愛的小男孩兒也從老楊頭的院子走了出來,徑自向村口走去。
(情節稍顯拖沓,可沒這些過渡還不行,後面抓緊進入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