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祿壽听完立刻對胡力強說道︰「胡律師,你听到了嗎?這孩子的死,真的和我沒關系。」
隋朝陽卻又說道︰「哎我還沒說完呢我剛才說的是在正常情況下,你的車不會把人軋成那樣。」
胡力強一听,忙問道︰「你的意思是,還有不正常的情況?」
隋朝陽點頭說道︰「對當晚我趕到現場時,郭大哥已經停了車,他人就站在那孩子的尸體旁,他感覺惡心,吐了一口,然後就想跑。」
郭祿壽一听就急了,辯解道︰「我沒想跑,我那是害怕,只想快點離開那里。」
隋朝陽笑了,說道︰「那不是一回事兒嗎?」。
郭祿壽瞪眼說道︰「當然不是一回事兒,我是覺得現場太慘,我不忍看下去才想離開的,但不是為了逃避法律制裁而逃跑,性質不一樣。」
「好好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咱再繼續往下談不正常的情況下會怎麼樣?」隋朝陽讓了一步,說道︰「我趕到的時候,你正準備逃跑,錯了,你正因為害怕而離開。但你如何撞的人,你撞的時候,那孩子是活著還是死了,都沒其他人見到,對不對?」
「當時沒有別人在場,這我承認。但是,我敢對天發誓,我軋之前,那孩子就是那樣子,我有一句假話,出了這門,我就被人一刀捅死。」郭祿壽舉起右手說道。
「老郭,發誓沒用,要重證據,你懂嗎?我相信你沒用,可有人不信你啊你知道有人怎麼說你嗎?說你肯定是把孩子給撞了,發現孩子沒死,又把車倒了回去,然後又開過來,又倒回去,又開過來,又倒回去,又開過來……」隋朝陽搖頭晃腦地越說越起勁。
「的閉上你的臭嘴」郭祿壽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把我說成什麼人了,難道我是個喪心病狂的殺人惡魔不成?」
「郭大哥,你別生氣,這話不是我說的。我絕對相信你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但有的人卻能做得出來,所以,人們才對你這件案子做出了這樣的假設。」隋朝陽也不著急,面色平和地說道。
「我他**的抽死你,我看就是你做的這種假設。」郭祿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行啦別爭了,」胡力強忙抬手制止道,「听了你們剛才的話,我相信郭師傅所說的是真實的。」
郭祿壽一听,立刻面露喜色,說道︰「你看不愧是老律師吧听了這麼一會兒,就分辨出了真假,厲害」
「按照郭師傅所說的,顯然他來到這個孩子死亡地點之前,這個可憐的孩子已經被撞死或撞傷了,又被後面駛過的車輛軋過去,當然也包括郭師傅的車,才最終形成了如此恐怖的現場。警察之所以給你辦理了取保候審,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不過一切還要等到尸體、車輛檢驗,案發現場取證調查之後,才能得出結論。」胡力強說道。
「報案以後,我就檢查過我的汽車輪胎,血跡很少。如果是我把那個孩子碾壓死的,那我車胎上還不血肉模糊啊?」郭祿壽說道。
「呵呵,有道理。」胡力強說道,又轉向隋朝陽問道︰「那麼晚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那里呢?」
「有個女的和她老公離婚了,後來她懷疑男方隱瞞了財產,委托我幫她調查一下,我盯了那個人好幾天了,但他每天下班太晚,所以我也就只能晚上工作,可奇怪的是,那天晚上我等到快兩點了,都沒見到那個人,我剛離開不久就恰好見到郭大哥的車撞了人。」隋朝陽回答道。
「隋律師,我再說一次,我沒撞人,你話讓我很生氣,我不想讓你做我的律師了。胡律師,我想聘請你,可以嗎?」。看來郭祿壽真被隋朝陽的話給惹怒了。
還沒等隋朝陽做出反應,胡力強馬上說道︰「隋律師只是在假設,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兩人一起做你的辯護人,怎麼樣?」
「那當然好啦」郭祿壽連連點頭道。
「好郭師傅,你這個事情我們會想辦法催促交警抓緊出結論,你回去耐心等消息吧」胡力強說道。
送走郭祿壽後,胡力強拿手指點著隋朝陽說道︰「你這個傻蛋,你有沒有腦子?你剛才當著他的面說的那是人話嗎?」。
隋朝陽脖子一梗,答道︰「怎麼啦?我嚇唬嚇唬他,難道不對嗎?讓他覺得事情嚴重了,必須要聘請律師才可以。這是我的激將法,你不懂」
「狗屁你沒見你說完那幾句話以後,他都快恨不得上來抽你了。要不是我及時把話接過來,這個案子肯定跑啦小隋啊千萬記得,先糊弄著當事人把委托手續辦完,把錢交上,這才是正事兒,斷不可只圖一時嘴上痛快,耽誤了賺錢,明白嗎?」。胡力強說道。
「行行行你說得對我以後注意,可以了吧?」隋朝陽不耐煩地回答道。
胡力強扭頭見黃小娟還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听著,立刻又來了火氣,「站在那里做什麼?回去看你的會計原理去」
「哼你這個老騙子」黃小娟心里暗罵道,撅著嘴轉身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隋朝陽又接到了他的那位女委托人—吳離離的電話,自從接手了吳離離的委托後,他現在一听到對方的聲音就想吐,因為吳離離不分早、中、晚,只要想起什麼事情來,就隨時給他打電話。
下午,他和吳離離來到了離婚登記處。
「查也沒用,人家這里肯定不會保留你們那份自己簽的離婚協議。」隋朝陽對吳離離說道,口氣竟有些不耐煩。
吳離離離婚後,想起來當初曾和前夫甄五簽過一份離婚協議,當時甄五在協議里明確提出離婚後會給吳離離50萬補償費。可是到離婚登記處辦理手續時,把這份協議書忘在家里了,兩個人根據各自的回憶又重新簽了一份離婚協議,可是因為辦手續的人多,吳離離一著急,竟把50萬補償的事情給忘記寫在協議里了。
等她拿到離婚證書的時候才想起還有這麼重要的一條沒寫,給甄五一說,甄五立刻就患上了失憶癥,說他對此事一點印象也沒有。吳離離馬上就跳了起來,掏出水果刀,一口氣直接追著甄五繞著外環路跑了三圈兒,把當時正在外環路上進行馬拉松比賽的選手全都套了一圈兒。舉辦方市體育局的領導驚得目瞪口呆,上前要攔住兩人,想問一下他們能否代表本市參加全國城運會。吳離離正跑得眼冒金星,因為缺氧,大腦也開始犯暈,見有人阻攔自己,什麼也不顧了,舉刀就捅,嚇得這位領導回頭就跑,由此形成了一女持刀追兩男的局面。跑著跑著,讓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體育局的這位領導越跑越起勁,越跑越輕松,最後反而套了甄五和吳離離一圈兒。
「我真是騎著驢找驢,原來最能跑的就是我自己啊我這顆真金竟然被自己埋藏了這麼多年,我真是太愧對我自己了。」這位體育局的領導悔恨莫及,嘆息道。
吳離離後來為此事多次找甄五,甄五就是死不認賬。吳離離認為甄五當時之所以敢簽那樣的協議,肯定是有私房錢沒告訴自己,那些錢里有自己的一半兒,決不能便宜了甄五。她便找到了隋朝陽,幫自己調查甄五有無隱匿財產,隋朝陽連續幾天跟蹤甄五,甚至都跟著甄五去了夜總會,但還是沒有收獲。可吳離離卻一天三遍電話的催他,搞得隋朝陽一听到她的聲音就開始反胃。
吳離離今早醒來後,睜著眼使勁琢磨那天去辦離婚手續的過程,她突然想到了那天簽字過程中,她想去廁所,可不放心甄五,就把手里的所有材料都交給那位離婚登記處的小姑娘保管,難不成那份協議書在那個小姑娘手里嗎?想到這兒,她立刻打電話把睡得昏天黑地的隋朝陽叫了起來。
隋朝陽睡意正濃,隨口說了句「下午就去」然後繼續蒙頭大睡。中午吃完飯,他正準備去所里看看,卻接到了吳離離的電話。
「我在婚姻登記處等你呢你快點來別忘了開介紹信。」吳離離說道。
隋朝陽一听就愣住了,他把早上接吳離離的電話的事情給忘得干干靜靜了,忙問道︰「我什麼時候答應和你結婚了?我怎麼沒印象呢?」
吳離離一听也愣住了,忙問道︰「我什麼答應嫁給你了?我怎麼也沒印象呢?」
「那你為什麼讓我開介紹信去婚姻登記處找你呢?」隋朝陽問道。
「我的意思是讓你帶著你們律師事務所的介紹信來調查,婚姻登記處是個統稱,結婚、離婚都在這里,這你都不知道?」吳離離問道。
「呵呵,我還沒結過婚呢更沒享受過離婚,所以那地方對我來說,還只是個傳說。」隋朝陽調侃道。
隋朝陽趕到以後,發了兩句牢騷,就被吳離離拽著進了婚姻登記處。經過查詢,的確是沒有那份協議。
「一定是被那該死的甄五偷走了,你無論如何也要幫我找回來啊」吳離離說道。
「你以為他和你一樣傻嗎?如果是他偷走的,早就一把火燒掉了,還會留著讓你去找嘛」隋朝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