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少爺,那兩個流氓死了。」
「什麼?死了?怎麼死的?」
「不清楚,公安局說他們畏罪自殺。」
「不可能。這不可能,在里面蹲個十天半個月他們就可以出來不可能自殺啊。」這連尹詩陽都想的出來的道理,公安局為什麼要編,接這麼膚淺的理由來搪塞公眾呢……「你去給我查查,去找王局長,就說是我查的,看看他們有沒有其他前科,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
「昨天,就是出事的那天夜里。」……
他在迷迷糊糊的安閑中,就在他快要忘記那件事的時候,這個像魔咒一樣的消息不期而來。看著他大驚失色的表情,所有在場的人拿捏著心跳,攔截者呼吸。
他們的死牽連著什麼陰謀詭計呢?尹詩陽無法在往下想,,覺得這件事與自己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竟然要用兩條生命來為這場較量拉開序幕,一份鮮紅的戰術刺的他眼楮生疼。沉重,此時,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詞語來形容他的心情和這個殘酷的事實了。送他們進公安局難道是個錯誤,就在那天晚上,是我為他們的生命畫下了終點號?可這還不是因為他們作孽!?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澤浩看著異常陰森的面色,心懸在半山腰上。
「沒事,除了點小事,已經解決了。」尹詩陽坐下,繼續吃飯。他們之間有著一戶常人想象的默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面部表情……
尹詩陽看著前方和子晨他們聊得天花亂墜忘乎所以的趙伊菲,惆悵……
酒足飯飽之後,身邊一個個離席,詩陽手里捏著筷子,嚼這索然無味的飯菜,眼楮望著玻璃外那顆紅透的楓樹,葉子在風中顫顫,努力抓著放棄了自己的樹干還是那般飄搖,掙扎著在這個世界上做最後一絲停留,劃過幾條淒涼的線條,寫下生命的最後一個句末點號,演繹林穗之前的最後一次掙扎。深秋,紅色,鮮血……刺得眼楮生疼,刺得每一個毛孔都直直張開。滑落的葉子就像一個封咒……
「出什麼是了?」
「……那兩個流氓死了。」她的眼神認真得可怕。
李澤浩也一樣,臉色在一瞬間便郁積了不可名狀的訝然︰「死了?」
「嗯。」「怎麼死的?」
「不知道,公安局說是自殺,我不相信。」
「嗯,里面是有蹊蹺。」
「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他斟酌一會,盯著尹詩陽默然……
「說吧。不用顧忌。」
「會不會跟趙伊菲有關?」
「跟她?怎麼說?」
「上一次趙伊菲因為你的緣故,被慧子她們打了……」
「被她們打了?!」
「……我經過的時候攔截下她們。誰知道第二天她們就沒有出現在學校,就在當天晚上……」
「她們被殺了?」詩陽睜大了眼楮,瞳孔不由得張開。
「沒有,被砍掉了手指頭……」
「……」靜默……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他被打了?」
「……她死都不承認是因為你。我說我都听見了,她這才承認,但是,她說不準告訴你。」
「……」尹詩陽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個死丫頭!!
「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都和她有關。」李澤浩也不願意相信這個現實,可事情蹊蹺得可怕。
她就像太陽,會放出萬丈光芒。殺人?斷肢?要怎麼去聯系到一塊呢。「這只是恰好和她的意外發生在一起也說不定啊。上次高二那個小痞子不是被二中的砍了,前年那個蕫童不是也莫名其妙地死了。」
詩陽的話是有幾分道理,也許真的,這兩次恰恰和趙伊菲的意外巧合了。他也不願意相信這一切的。可是,萬一再發生第三次呢?他不往下想,但願沒有第三次……
「你覺不覺的這是有人向我們下戰書?」
「下戰書?」
「嗯。」……李澤浩殫思竭慮也想不出什麼條理來,反而把自己搞得焦頭爛額,腦袋嗡嗡作響。尹詩陽還不是一樣,每個頭緒。「這件事就不要跟子晨和趙伊菲說了,既然她那麼開心,就別再讓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了,她還是個孩子。」
李澤浩撲哧笑了︰「孩子?」
尹詩陽瞅他一眼,沒了下文,實在不好意思……誰知道怎麼用了這麼一個詞……呼呼……
澤浩看著窗外,秋天了。雁過不留痕,哀鳴不中止。他嘆口氣︰「走吧,會教室。」
蔚藍色的天空上,明媚的陽光刺穿白雲,灑向大地,暖分子在寒冷的空氣中飄溢,光禿禿的柳枝在風中起舞,為這個白色寂寞的季節增添了不少活力。盡管太陽沒有夏季的太陽那麼大、那麼溫暖、風也沒有夏天的那麼溫柔……
校園里很靜。又是周末。伊菲沒有回家,她洗完頭發,從宿舍里出來,百無聊賴地走在校園的小路上,早知道這麼閑就跟著葉筱去打游戲呀。子晨呢?詩陽呢?雅馨呢?都回家了嗎?唉,又剩下我一個。
「原來你沒有回家啊!」雅馨驚喜地說。
伊菲听到說話聲,緩緩的抬起頭。看到是雅馨甚是高興︰「你怎麼來了?你去哪啊,帶上我啊。」這個孤獨的靈魂終于有了寄托,無論如何她跟定了。
「我也不知道去哪兒。听說紀念很多人,要不?去看看?」
「你們都沒回去啊,來玩也不叫上我,伊菲把屋子掃視一遍後埋怨道。她把眼楮停在坐在角落里發呆的李銘瑄身上。滿臉壞笑道︰「銘瑄,雅馨我可交給你了啊,照顧好。否則我找你算賬哈。」
銘瑄有點害羞,低著頭沒說話。雅馨也不好意思的推了伊菲一把,使使眼色︰「別亂說。」這小妖子,從跟李銘瑄在一起之後溫柔了太多,其改變讓人汗顏……
「呵呵,快去他那!」伊菲指著銘瑄,開玩笑道。雅馨氣得齜牙咧嘴。
伊菲坐在竹編椅上,滔滔不絕地和子晨聊起來。
「他們倆甚麼時候開始的啊?」她指著在一起照大頭貼的同班的兩位同學。
「幾天前了吧。」
「怪不得我前天晚上看見他們倆在一起呢。」他們這個速度確實是有些讓伊菲吃驚的,平時他們是根本不說話的。閃戀?學校什麼時候開始流行的?我怎麼不知道。世事難料哦!
伊菲有把屋子掃視一遍,她在尋找著什麼。
什麼呢?
她輕聲問︰「怎麼沒見詩陽啊?他去哪了?」
「大概賽車去了吧!」子晨隨口說道。很享受似的吞吐著煙霧。
伊菲大吃一驚。這個消息著實把伊菲嚇著了。
「他周末一整天都在賽車場上學賽車你不知道麼?」根本就沒听人說過這件事,這可真是國-家-機-密。應該是天機,人家都說天機不可泄露嘛!
其實,不是人們都孤陋寡聞了,而是,育英中學的學生守則上有明文規定,禁止學生參加任何賭賽項目,違者,開出學籍。也不是詩陽害怕這個,而是……
「他賽車?」她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與此同時,一種恐懼慢慢將她包圍。賽車?賽車?這兩個字不停地在她腦子里重復、越來越響……難道、悲劇又要再次發生麼?不!不要!……
子晨看出伊菲的異樣︰「伊菲,伊菲,你怎麼了?」
「沒事。呵,沒事。」伊菲敷衍一笑,忙搪塞道,「有點吃驚,嚇著了。」
子晨怎麼會輕易地相信了她的話。她的表情根本不是她該有的。他看得出這是恐懼。或許,她是因為擔心而有的吧。他便沒有繼續追問。
伊菲端正了自己,回到輕松的狀態。
子晨吸一口煙,很沉醉地吐著煙霧。這對伊菲來說,太敏感了,她一向超級反對男孩子抽煙的。不過,謝天謝地,她的尹詩陽不抽。錯了,還不是她的。
煙灰在子晨手指間彈落。
「別抽了。跟上癮是的,真像在吸毒。」
子晨笑笑,故意對她吐一口煙霧。咧開嘴壞笑。
隨之傳來的便是伊菲的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她是故意的。嘿嘿……「你傻是不?不知道對身體不好啊。」
「不知道。」子晨故意氣她的。不過很听話地把沒抽完的半根煙掐死在煙灰缸里。「我看他好像對你有意思。」
「什麼?誰啊?」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尹詩陽啊,那還有誰。」
「什麼?怎麼可能?你看他見我時的表情,像……」開始,伊菲以為子晨開她玩笑,但看見他認真的表情,就沒再說下去,而是發愣,「我怎麼沒感覺啊?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看你的眼神。」子晨沒再多說……
「……真得跟你好好交心了。」是啊,真的好久沒有和他認真交談了,都怪這些日子太忙,人都轉不過來了。
「是該好好談談了!「子晨表示出贊同。其實,他一直等待著。
另一邊,「醉心」里。
「尹少爺。」「李少爺」
「那件事差得怎麼樣了?」
「剛查出來的。內部消息。一個外地男子買下了那兩個人的命,是在警察局里被折磨夠了之後一刀斃命,而且,還被割掉了褲襠里的那玩意……」
「外地口音?」
「還買下了他們的命?」
「這應該不是沖我們來的吧。」
「王局長說,那人的來頭不小,手腳很是老練,應該……應該是個職業殺手。」
「職業殺手?」
「這世道不分黑白了嘛?公安局幫著殺手取人性命?」尹詩陽不為諷刺地冷笑。
「應該是仇家吧。」
「嗯。」尹詩陽點點頭,「與我們無關。」
……
那件事就這麼過了。時間漸漸給這個噩夢褪色。趙伊菲被糾纏、逼迫灌酒之事,就跟沒發生過一樣,成了在場的每個人心中的秘密。守口如瓶,這是尹詩陽一聲令下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