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管昕昀站在兩國交界處,看著對面西羌的軍隊。比之于剛開始的來勢洶洶,氣焰上已經矮了好大一截。軍報上說得很清楚,南中的軍隊好像是受了極大的鼓勵,對陣之時沒有絲毫的隱藏。甚至還有人說孟優有了御駕親征之念,要真是這樣的話一定會是南中都城空虛。來個內外夾攻之下,還有什麼不成的?
不過諸葛宸送來的兩份密函里面一再說還不到時候,因為妹妹還沒想好要怎樣能夠萬無一失。有時候也覺得是不是顧慮太多,因為這兩口子還真是能夠時時刻刻想到一起去。因為很多事情就算是事先沒有商量,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
「舅舅,舅舅。」稚兒伸著手跑過來︰「抱抱,抱抱。」
「來抱抱。」管昕昀蹲下來︰「長高了好多,等你爹娘回來只怕都認不出來了。」
「稚兒現在要舅舅,不要爹娘。爹娘把稚兒和弟弟丟在這兒都不要稚兒了。」稚兒在管昕昀懷里笑個不停,一下止住笑對著手指︰「舅舅,是不是啊?」
「臭小子,你就給舅舅灌米湯好了。」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女,稚兒跟暉兒兩個是整個軍營中最大的樂趣。從上至下沒有不認識這兩個娃兒的,而且說來也巧,一看就知道是誰家的孩子,管安平那天笑說,這兩孩子丟不了、不論是走到哪里一眼就能看出來。
「沒有灌米湯,是真的。」稚兒瞪大了眼楮︰「舅舅,舅伯說爹娘都在南中呢,南中是不是很遠啊?怎麼暉兒還不會叫我哥哥,娘以前都說稚兒說話很早很早的,暉兒也會很早的,是不是?」
「臭小子,你問了舅舅這麼多,舅舅也要好好想想才能說。」微有髭髯的下頜磨蹭著稚兒的小臉蛋,稚兒仰著頭︰「舅舅,癢癢的。」
「將軍,有京中的急報。」胡煒從京城回來,拿著一封密報過來。管昕昀將懷中的稚兒交給胡煒,接過密報卻不是皇帝或者兵部的軍報。而是來自吳縴雪的手筆,上次有人跟吳縴雪說自己在軍中居然還有女眷,弄得有些醋海波瀾的樣子,還好夫婦倆在信中把事情說完了,要不然還不是要鬧得人盡皆知。
這是鬧過別扭之後唯一的一次密報︰「你回將軍府了?」
「是,屬下把將軍交代屬下要回稟夫人的話盡數說了,還正好遇到三公子派來的人也在將軍府。夫人臉色不好,好像是在宮中听到了什麼閑話。一連幾日都是郁郁不歡,後來見到屬下,夫人說了兩句話,命屬下一字不漏回稟將軍知道。」胡煒看看左右,只有一個小小的稚兒,有些放心。
「嗯。」管昕昀點點頭︰「說吧,這個小子你總不會不放心吧?」
「夫人說,讓將軍多留個心眼。丞相府里的人,不是以前的人。只怕這個人會對將軍和大局不利。」胡煒想了想,還是把吳縴雪隔著簾子說的話一字不漏轉述出來。
「你是怎麼回復夫人的?」看樣子京中還有人以為丞相府里的管岫筠還是沒變,或者以為諸葛宸在軍中依舊是雙目不明,這是一件好事。至少能讓那個人以為自己穩坐釣魚台,不會有太多的戒心。
「屬下謹遵將軍的吩咐,沒有將事情告訴夫人。只說屬下會把夫人的吩咐全部告訴將軍。」胡煒躬身回話︰「還將大爺一家的事情告訴了夫人,夫人已經寫好白折子命人進宮面呈皇上。皇上召見屬下的時候,說這事家中大事。將軍所說甚是合理,只等將軍回朝再議。」
管昕昀點頭︰「就這麼辦吧,該怎麼做不用我再囑咐。」想了想︰「你回京以後,到過丞相府?」
「屬下遵照丞相吩咐,去過將軍府。那邊的長公主已經被皇上所派來的禁軍看守在新建成的相府內,不許任何人接近。相府里的人也被三緘其口,任何人都不許將自己看到的事情到處說。所以夫人也不知內情,屬下也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夫人。」
管昕昀在把這件事告訴妻子之前,也知道僅僅只要是她進宮一趟,就能把所有事情料理得清清楚楚。曾經問過妻子,為什麼獨獨跟筠兒談得來。當時只是笑而不答,這段時間看過來好像是姑嫂兩人性情還真是投緣的很。要不說什麼,大的那個時鐘連句話都說不上,好像是如今在京城中的情形,如果管岫筠跟嫂嫂能夠和睦的話,恐怕也不回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只是她被軟禁在新建好的相府中,內外情形一概不知。
「沒回家去看看?」說完了正經事,管昕昀將手里的信塞進袖袋緊接著抱過稚兒︰「只怕這麼久不在家中,家里也是忙亂得很?有什麼為難的地方,應該去跟夫人說說,也不是第一次了,你用不著擔心那麼多事情,難道我們之間還要顧慮什麼面子不面子?你要是總拿著主僕上下之分來說,就是太見外了。」
「二爺說的是。」回復到管家世代的身份上,因為上面有了管安平,管昕昀也隨之變成了二爺。當初剛開始叫這個稱呼的時候,不止是管昕昀覺得別扭,就是胡煒也覺得叫不出口。還是這次回京以後,跟吳縴雪說起這件事,吳縴雪正色道,家中禮制尊卑萬萬不可混淆,要不第一個被笑話的就是管昕昀。
「回去的時候,也隨後回去了一趟。我們家那口子說,夫人隔幾日就叫人去看看,有什麼差的地方,自然會叫人補齊。好讓屬下在外可以用心當差,不用擔心家里的事情。」胡煒點頭道謝︰「夫人已經開始命人在城內外給大爺一家物色好的府第和別院了,只等著請工部的大人們看過圖樣,就開始建造了。所用的銀兩都是家中田莊收入,不敢動用官中的銀兩。請二爺放心就是。」
管昕昀點頭,這些事情交給她去辦自然是不會有錯︰「等會兒進去了就別說了,要不會讓我大哥心中不安。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何必呢。」
「是,我明白了。」胡煒答應著退了下去。
稚兒打了個呵欠,趴在管昕昀肩膀上︰「舅舅,好像眼楮里有蟲蟲在爬呢。眼楮都睜不開了。」
「行了,那就睡會兒。等會兒吃飯的時候,舅舅幫你把眼楮里的蟲蟲趕走。」管昕昀笑著拍拍外甥的小手,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都代替了他爹娘,簡直就變成了第二個諸葛宸。每日還要看看這兩個小家伙是不是肯好好吃飯,暉兒那個小東西也淘氣得很。最近長大了,都變得愛玩愛鬧起來,真是一家子的親兄弟。
「大王,大王?」綺娟看到孟優簡直是生不如死的難受,嚇得面如土色。孟優歪在床上,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濕透,三天以來都是這樣在在床上歪著,說話有氣無力。親了好幾個太醫進宮來看,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去,快去將英雄花給我弄來。」孟優將手邊的一只瓷碗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要不是病得不知道該怎麼控制自己,孟優是舍不得將中原的瓷器這樣毫不猶豫地摔了下去。
「大,大王,英雄花跟王妃的虞美人一起都被人當作開敗的虞美人一起,捆起來燒掉了。如今就剩下一兩株,還都是沒結果的。根本就不能用。」太醫結結巴巴說道︰「微臣想了好些法子,都沒有找到能用的藥。大王能不能再忍耐幾日,微臣再叫人到西羌邊境去看看?」
「他會給你嗎?」。孟優手指亂顫︰「已經跟西羌打得不可開交,還會給你英雄花?是,是誰把英雄花和虞美人一起都被燒掉的?」
「王妃那日看到自己的虞美人都被鏟除了,只說是花兒既然開敗了就該燒掉。想來是那些人不知道什麼是虞美人什麼是英雄花,所以都一並燒掉了。」太醫早就找人問了個清清楚楚,要不然肯定不能交差的。
真是糊涂,這英雄花怎麼著都好,而且也能放上很久,哪怕是開敗了腐爛了都不要緊。但是最怕的就是一把大火,這一下好了。什麼都沒了。剩下的一兩株都不成氣候,要想治好孟優的病,最少也要等上一兩年才能結出飽滿的果實來。
「殺,全都該殺。」孟優氣得臉都青了,但是鼻涕和眼淚已經是一股腦兒往下淌著,說話有氣無力︰「這都是管岫筠那個賤人,要不是她給本王用了孔雀膽的毒,我也不用去找什麼英雄花。如今又跟西羌打起來,連最後的英雄花都沒了。」走路的時候踉踉蹌蹌,綺娟嚇得跟在左右,一下將他扶住︰「大王,您還是好好歇著,我再叫人去找。」
「大王,我軍跟西羌已經打不下去了。」外面有人叫囂著沖進了內寢︰「各自死傷數萬,已經是沒有任何能力維持下去了。」
「什麼?」孟優不可置信地看向來人︰「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我們已經快打到西羌王宮了?怎麼會死了那麼多?」
「這是軍報,大王請看。」報信的人將一封滲透著血漬汗漬的信捧到孟優面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