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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優听到綺娟的話果然是很高興,馬上叫人四處搜羅跟花圃中一模一樣的虞美人遍植在管雋筠居住的寢宮周圍,好像一片花海一樣。
推開窗,管雋筠就能看見各色爭奇斗艷的虞美人。那一片雲白色的虞美人跟孟優的英雄花挨在一起,都分不出彼此來。看著這樣的一片花海,管雋筠忽然童心大炙。換上一條同色的長裙在花海中來回穿尋,好像是又回到了中原一樣。至少只有在中原才能見到如此璀璨的花海,南中卻是第一次見到。
一直都是守在管雋筠周圍,奉了孟優之命來監視管雋筠的內侍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花兒。這花兒不像是大王的英雄花那樣不許人靠近,反而這位王妃可以自由自在在花海中來回走動,大王會站在不遠處看著,有時候甚至會笑出聲來。
一向對大王和王妃畏懼甚深的內侍們,看到兩人如此輕松的神情,都有些松了口氣。只要大王對他們不加以責罰,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這種事一向都沒有什麼大福分可以沾到,能夠遇上簡直是天大的造化。
管雋筠嘗試著摘了一朵虞美人,放在鼻翼邊嗅著。仔細打量了一番手中的虞美人,果然是跟英雄花一樣,同樣也沒有香氣,如果是不認識這種花的人,很容易將兩種花弄混。即使認識這種花的人,就是在轉瞬之間,肯定也不會認出來。尤其是在月色下面,更加不容易分辨了。
「王妃,大王請你過去。」孟優身邊粗通漢語的內侍弓著腰前來。
「好。」將虞美人掖在衣襟上,原本有些粗陋的衣裙頓時顯得不一般。
孟優背著手站在大殿外的甬路上,听到腳步聲一轉眼就看到衣襟上盛開的虞美人,原本有些冷冽的面部線條變得柔和了些︰「喜歡這花?」
「很好看。」管雋筠點頭︰「多謝大王。」
「你喜歡就好,一點花草值得道謝。」孟優漢話怎麼進步這麼快,說得流利極了。也不像前兩次那樣冷硬得很︰「有我問你件事,我想你是知道的。」
「大王請問。」管雋筠還是依禮一福︰「若是知道,一定告訴大王。」
「在我南中跟西羌交界不遠處,有座孤墳。我听人說你在那邊眺望過那座孤墳,難道這墳冢中的人,你認識?」
沒想到會是這件事,不過還是要仔細掂量一下。因為這麼問必有所謂,說不定就是南中跟西羌交戰在即,而那座先人墳墓恰好就在兩國交界處。即使是蠻荒之國也知道不得私自盜掘先人墳墓,難道是西羌人已經忘掉了當初先王寵姬帶給先王的憤怒?
「只是听說那座墳冢里埋葬的也是一位漢人女子,同鄉之誼故而眺望。」管雋筠想了想,這似乎是個很能夠說得過去的理由,要是和盤托出就會把大哥一家全都暴露出來。大哥到了二哥那邊尚且能夠自保,若是沒去豈不是害人不淺。
「嗯,這樣。」孟優點點頭︰「如今兩軍開戰在即,這墳冢只怕留不住了。既然埋葬的是漢人女子,你看是移回中原還是怎麼著?」
「些許小事,何勞大王掛心?」管雋筠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情緒︰「只是既然大王有憐憫之心,不如放她回歸故土。狐死尚且首丘,何況是人?恐怕生生世世都要感激大王的恩德。」
「好,即日就叫人起了墳冢棺木送往中原。」孟優對這個回答很滿意︰「西羌屢次挑起戰端,你說的話還真是應驗了。果真是他們在背後搗鬼,要不是你提醒本王的話,恐怕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叫人當猴耍。」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管雋筠指著衣襟上的虞美人︰「大王給我這麼好看的虞美人,已經是很好的賞賜,竟比在中原見過的各色花卉要好看的多了。」
「你喜歡就好。」孟優笑起來︰「我越來越覺得管岫筠做了一件好事,這是自從本王認識她以後第一次覺得她也會做好事,那就是把你從中原弄到本王身邊,不論她的本意如何,都讓本王覺得你們家還是有跟她不一樣的人,不是每一個都是跟她一樣面目猙獰可惡的。」
管雋筠想笑卻笑不出來,當管岫筠被否定的時候,不止是她一個人,甚至她背後的一個家族都被全部否定了。不會有人想到她是不是皇家親封的長公主,畢竟她還是姓管。這是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的。
「那我也覺得自己做對了,至少大王不覺得我們家都是不令人喜歡的。」管雋筠不**份地笑笑︰「這就夠了,余下的事兒我也做不了。」
「你跟她還真是不一樣,我想諸葛宸要是知道管岫筠是什麼人,然後把你活生生的放走,我想他就是悔青了腸子都追不回來了。」孟優再次露出森森白牙,笑得叫人毛骨悚然。
管雋筠似笑非笑︰「南王倒是真會替人著想,難道不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後悔就能追回的?若是管岫筠不好,我主也不會把她許嫁南王您了。可見很多事情都是見仁見智的,諸葛丞相日理萬機,在兒女情長上也是淡泊得很。」
要是自己心里也這麼想就好了,只是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心里縈之繞之,片刻不忘。相信只要自己能做到的事情,絕不會退縮半分。這一次就是要讓管岫筠知道什麼叫做罪無可恕,她造的孽,不會因為她是自己親姐姐就一筆勾銷。她做下的丑事,讓地下的父母顏面盡失。這難道是個女兒應該做的?至于一心置人于死地,恐怕也就是因為妒恨交加才做的吧?這樣看來,人還是不能太好欺負了。
「上次你對本王說,要廢掉嫡妃之位。為什麼?」孟優對這個女人越來越感興趣,比起那個叫人望而作嘔的管岫筠,兩人好像是天淵之別。
「大王既然是納我為妃,就該廢掉先前的王妃。」管雋筠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要的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王妃身份,而不是管岫筠的替身。我想大王也不期望以後還有人說我是管岫筠,那樣不只是我就是大王心中也不舒坦。」
「這話有理。」孟優實在是厭惡了那個名字,每每提起就會想到太多叫人不愉快的記憶。希望以後這種事永遠都不會有︰「馬上叫人詔告天下,自然也應該叫中原的皇帝知道,我廢了他的長公主妹妹。」
「多謝大王。」管雋筠微微一福,衣襟上的虞美人隨風起舞飄逸非凡。
「孟優廢了管岫筠的妃位?」皇帝在御書房打開手邊奏本,第一條就是這個。最近光顧著諸葛宸跟管昕昀在前線的戰報,一直都是好消息。昨晚最好的消息是南中跟西羌起了戰端,只要時機合適管昕昀就會一舉殲之,把帝國最大的毒瘤和心月復大患永遠去除掉。
沒想到石破天驚的消息一樁接著一樁,管岫筠被軟禁在相府不得離開半步。都說這是諸葛宸走時立下的家規,如今相府的每一件事都逃不過皇帝的眼楮,至于很多烏七八糟的事情也就傳到了皇帝耳朵里面。
不過是時候未到而已,諸葛宸離京之前也曾經說過,這件事就這麼先擱著。只是擔心她在京城會有什麼舉動,還請讓禁軍時時看守新修好的相府,不許離開半步。沒想到諸葛宸會跟她徹底翻臉,不是常听人說,她跟管岫筠是怎樣怎樣的好,還有一段舊情在此。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拋諸腦後了?
不過早就說過了,再不去問他們夫妻間的事情。現在管昕昀信中提到最多的事情,也是期望管雋筠能夠平安無事,上次有人說她還活著。只是這麼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管是誰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但是南中的這份奏報無疑是打破了暫時的寧靜,是誰在後面做了最後的推手。讓孟優徹底廢掉了管岫筠的嫡妃之位?這是要做什麼?就是要向本朝示好,也不會用這麼拙劣的手段。何況上面還寫明,是長公主的嫡妃位子。肯定是有人在里面動了手腳,這人是誰?
皇帝想了想︰「汪灝,相府那邊有什麼消息?」
「回稟皇上,相府守衛一早來回報。昨晚丞相夫人在相府內大排筵席,喝了個酩酊大醉。而且是跟那些侍衛們混作一團,已經是不堪入目了。」汪灝為之咋舌,怎麼會有這麼不知禮數的人。已經是丞相夫人一品誥命,以前那位怎麼就沒見做這種沒天理王法的事情。
「嗯,叫人繼續盯著好了。」皇帝擺手,這件事也不說是第一次見了。諸葛宸在京城的時候,還算是有點忌憚不敢胡作非為,這一走就是原形畢現了。看來人不可貌相是對的,還真是想念那個口齒伶俐卻又叫人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管雋筠來。
諸葛宸在奏報中只字不提,這也就罷了。怎麼管昕昀也沒有說過一個字,這就叫人很是奇怪。因為管昕昀對這個寶貝妹妹是時刻不忘,最近沒有一句話說到她豈不是叫人生疑?
皇帝手里的御筆在朱砂硯中點了點,將這封信寫了幾個字後親手封好︰「送到軍中交給管昕昀,只說是朕已經看過了。」
「是。」汪灝弓著腰接過信退了出去,皇帝坐在那兒微微發了一會兒呆,要是廢掉她的妃位能夠換回那個人的話,恐怕早就廢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