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舞月明 第六八四章 軟弱

作者 ︰ 秋天里的老玉米

第六八四章軟弱

「嘿嘿,老鳳,我希求非份之功,因此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木家的真正目標是我,鶯鶯是為了救而死,不讓鶯鶯九泉之下瞑目,我此生將永無寧日。你就不要跟著湊熱鬧了,這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如果柳鶯鶯是在無涯海戰斗中身亡,上了戰場,生死各安天命,原也談不上抱仇不報仇的,但木家的做法,顯然不是常規手段,朱玉北無法原諒自己,更無法原諒木家。

「老朱,死者已矣,即使你有本事把木家殺個雞犬不留,人死不能復生,鶯鶯也不會活過來,你去岐崖境,不過是求個心安。從十五歲開始,我們認識兩百多年了吧,如果沒有仙府倒也罷了,我去也幫不上多大的忙,但我有仙府,卻讓你一個人去岐崖境,自己在鳳家堡喝酒泡妞,你想想,我一輩子能心安嗎?」

朱玉北真下定決心一個人去木安城,鳳如山自然不能成天跟著他,他不得不盡力說服朱玉北,至少讓他口頭上先答應下來。

「老鳳,我們風風雨雨走了這麼多年,從一個煉氣期的小修士到現在的金丹真人,這些話就不要說了。不過人生有很多事,是必須一個人單獨面對的,我自己惹的麻煩,我自己解決。從岐崖境回來,我去鳳家堡逛逛,找你和師姐、慕容喝酒。」

朱玉北拿起桌子上的仙府,戀戀不舍的看了兩眼,搖搖頭,將仙府遞給鳳如山。

「屁的單獨面對。老朱,殺死鶯鶯的凶手,還有三個同伙,難道我們幾百年的交情,還比不上見不得人的幾個刺客。老朱去岐崖境,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鶯鶯,同時也是為了我自己,你少嗦,就這麼定了,你還是多想想我們兩個小散修,怎麼才能讓木家難受吧。」

鳳如山收起仙府,起身將兩人的酒杯加滿。

「兩個小散修?鳳長老,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听不懂?朱師弟是碧水門弟子,什麼時間變成散修了?胖,朱師弟,師傅說你想去木安城,門里不能明面上支持你,也絕不會攔著你,退出碧水門就免了。朱師弟,我們碧水門,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小門小派,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去。」

一聲輕笑,藍嬌蓉窈窕的身影飄然而至。

「藍師姐,請坐。藍師姐怎麼來了?夏師叔怎麼知道我要退出碧水門的事?」

在自己的飄雪島上,朱玉北當然早就知道藍嬌蓉過來,才讓鳳如山收起了仙府。

他決定退出碧水門,只是得知門里的態度之後,不願意給門里帶來麻煩,自然不會鬧的人盡皆知。

「我來看看師弟的傷勢。朱師弟,你的事情是經過長老們共同研究決定的。師傅說岐山四境的化神神君正在商議聯手防御魔族,其間的形勢比較微妙,我們又找不到木家指使的證據,門里現在不好去找曉日宗理論,朱師弟想報仇,只能以私人身份動作,但門里也不會放任自己的弟子讓別人欺負,嗯,這是師傅讓我整理的一些岐崖境和木家的資料,還有門里在岐崖境的幾個朋友,對你會有點幫助,等你傷好了,老祖可能還會親自給你交代一下。謝謝鳳長老。」

藍嬌蓉身穿黃裙,丹唇列素齒,翠彩發蛾眉,對鳳如山淡淡的一笑,風情萬種的坐在一個背風的石凳之上。

此時新月初升,湖面上的吹來的微風中略略帶了些寒意,雖然明知金丹後期的藍嬌蓉自然不會懼怕這小小的寒意,但她身上舉手投足間自然而言的散發出一股惹人憐愛之意,僅僅是背風而坐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讓人怦然心動,忍不住想摟在懷中好好的疼愛一番。

「藍道友太客氣了。」

鳳如山倒了杯酒,對藍嬌蓉略一點頭示意。

他在紫霄城中見過藍嬌蓉幾次,對這個夏卿嵐的心月復弟子,鳳如山一點也不想招惹,雖然他知道朱玉北和藍嬌蓉關系不錯。

「師傅說,鳳長老既然來了碧水湖,就可能會和朱師弟一起去岐崖境,鳳長老果然有上古豪俠之風。好酒,鳳長老釀酒別出心裁的名聲,我可是久有耳聞了,確實是名不虛傳。鳳長老,你臨來之前,慕容雪菲沒讓你給師傅帶點什麼?」

藍嬌蓉端起酒杯,優雅的淺淺咪了一小口,言語間卻不再客氣。

「嗯,師叔給了我一個儲物袋,我正想讓老朱幫我轉交給夏前輩,這下只能辛苦藍道友了。」

「師叔和夏卿嵐再搞什麼名堂?連藍嬌蓉都知道,師叔卻不肯告訴我?」

慕容雪菲確實給了鳳如山一個儲物袋,讓他送給夏卿嵐,不過她在儲物袋上動了點小小的手腳,儲物袋內放了些什麼,慕容雪菲沒說,鳳如山也毫不知情。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鳳長老還是親手交給師傅的好。師父說她先要看看效果怎麼樣,還有幾句話要鳳長老帶給慕容雪菲。朱師弟,木家現在內外交困,你和鳳長老去岐崖境,門里自然會暗中有些安排,我們碧水門是頂級宗門,不會讓門下弟子去白白送死。你先安心養傷,一切等傷好了再說。」

藍嬌蓉對鳳如山略帶歉意的微微一笑,扭頭對朱玉北柔聲說到。

「藍師姐,老鳳去岐崖境的事,等以後再說吧。風冷露重,我該回去療傷了。」

朱玉北不知道「你和鳳長老去岐崖境」是藍嬌蓉隨口而言還是夏卿嵐的意思,眼下卻也不好仔細詢問。

他從無涯海回到碧水湖之後,異變迭出,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藍嬌蓉。

藍嬌蓉早不來晚不來,鳳如山剛到,她就來看望自己的傷勢,朱玉北又不傻,當然要趕快回去療傷。

「嗯,師弟療傷要緊。咦!這是?這是駐顏丹!」

藍嬌蓉答應一聲,站起身來,無意間看見桌上玉瓶中的丹藥,不由嬌呼失聲。

駐顏丹的顏色、香味、形狀,連當年的林飛鳳都耳熟能詳,藍嬌蓉更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藍師姐好眼光,這確實是駐顏丹,是老鳳給鶯鶯煉的駐顏丹。」

朱玉北右手拿起玉瓶,慢慢的將駐顏丹倒在左手掌心,略一躊躇,心里嘆了口氣,右手食指一彈。

「嗤!咚!」

小小的碧綠色丹藥疾飛而起,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許久之後才落進薄霧蒙蒙的碧水湖中,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

「朱師弟情深意重,柳鶯鶯泉下有知,也會感念鳳長老的好意。鳳長老,師傅在不周島等著鳳長老,如果鳳長老沒有別的要緊事,我現在就帶鳳長老去面見師傅。」

藍嬌蓉眼波流轉,款款起身,神色不變,眸子深處,卻閃過一道極其復雜的光芒。

「那就辛苦藍道友了。老朱,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我倒是想說一句沒空!就怕老朱明天會不會好受。夏卿嵐要干什麼?師叔不是說沒事了嗎?難道她的共工之水出了大麻煩?」

鳳如山心中一動,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朱玉北,朱玉北卻恰于此時扭過頭去,盯著遠處湖面上一只慢慢飛翔的孤獨沙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鳳如山在碧水湖沒有任何其他瓜葛,此來就是專程看望朱玉北,既然「朱師弟療傷要緊」,理所當然,他就要「沒有別的要緊安排」。

像看望「老朋友」歐陽若絮之類幼稚的借口,在夏卿嵐面前,還是免開尊口,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鳳如山得到柳鶯鶯不幸身亡的消息,匆匆趕來碧水湖,臨行之前,慕容雪菲讓他帶給夏卿嵐一個儲物袋,卻也沒有特別的言語,鳳如山原本以為,慕容雪菲如此放心,她和夏卿嵐之間,肯定是達成了某種協議,他的「人身安全」,應該很有保障才對。

……

對于一名元嬰後期的駐地來說,不周島並不算大,不過島上的的景色之美,卻是鳳如山所僅見。島上山險水秀,古木森森,奇花異草數不勝數,鳳如山十有**都不認得,走在山間的小路之上,不時有花香飄來,讓人心曠神怡。

夏卿嵐的洞府,在島中間一個山谷之中,山谷兩旁陡峭的懸崖如刀劈一般巧奪天工,進入山谷百余丈之後,山谷豁然開朗,中央有一個水潭,面積雖然不大,但水潭旁邊綠草如茵,潭中水清如碧,荷花盛開,紅、白、紫、粉、黃五色齊聚,且以五行方位分布,看得鳳如山好不驚訝。

潭中鋪滿碧綠色的荷葉,荷葉之上,一座精致的小亭凌空而立,看上去沒有任何支撐,就像漂浮在半空一般。

亭中桌椅俱全,俱是不知名的奇木所制,發出淡淡的清香,桌椅式樣簡單至極,上面也沒有任何裝飾。

「鳳如山,鳳家堡現在最缺什麼?」

夏卿嵐站在小亭之中,略施淡妝,一襲簡單的白裙,微風過處,裙角飄飄,宛如凌波仙子一般,藍嬌蓉帶著鳳如山過來,她根本沒有回身,不過她第一句話,就讓鳳如山小小的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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