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章大方
「爹，大哥，大哥會不會很快就走啊？」
林飛鳳對林師吾的轉變，心有些不滿。
「鳳如山，鳳兒，樸大師不走，雄兒不會很快離開鳳家堡的。這些年樸大師安安心心的在鳳家堡養傷，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想來已經解開了關禪的心結，不再糾結于戒毒丹之事。嗯，青囊門漂泊千年，好不容易出了個煉丹神師，現在又成了孤家寡人，縱然樸大師心高氣傲，也應該清楚單靠她一己之力，無法恢復青囊門的榮光，連找一塊立足之地也不容易，難道她看上了鳳家堡，想搭我們一截順風船，還是另有用意？夏卿嵐，呵呵！」
林師吾心泛起一絲波瀾，但是很快便恢復平靜。他坦然直視神色微顯不愉的林飛鳳，目光沒有一絲顫動。緩緩的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一旦不再糾結于「面對」姜飛雄的問題，他又變成了智珠在握的掌門。
「嗯，听小清說自從樸大師成了我們鳳家堡的長老，百巧門就收斂了很多，師姐，大亂將至，青囊門欲趁勢而起，也不是沒有可能，鳳鳴山地方大得很。」
鳳如山並不擔心樸襄君對鳳家堡有什麼想法，但如果樸襄君在鳳家堡崛起的過程有相應的功勞，機會合適，她想重建青囊門，鳳家堡也會給予相應的支持，當然，這都是後話，還早得很，不過眼前只有林師吾和林飛鳳兩個，他也不介意多說幾句。
「呵呵，看看吧，听你們的說法，雄兒也沒有雄霸之才，不過有他在，青囊門不會再受人欺負，至于能發展成什麼樣，就看青囊門的氣運了，我們也幫不上多大的忙。」
有了姜飛雄，碧水門，或者說林家，至少是林師吾和林飛鳳，對青囊門的態度，自然不會再和以前一樣，不過樸襄君顯然不會同意青囊門投入碧水門，如何讓青囊門「不再受人欺負」，不是三句話兩句話說得清的，也要顧忌到樸襄君的感受，林師吾現在也沒有心情去仔細考慮，再說，很多事，他一個人說了也不算。
他還沒見過姜飛雄呢。
……
「……，斬障丹我雖然現在用不上了，但收集這些靈藥，頗為艱難，費了我很大的心血，好不容易才找齊，浪費了可惜，還請鳳長老幫忙煉制成丹，讓我長長見識，說不準以後哪一天用得著。」
姜飛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藥香，看上去比林師吾還要大上幾歲，他相貌堂堂，劍眉星目，一張臉白白淨淨，外貌和林師吾有幾分相似，只是說話慢聲細語，顯得略略有幾分呆氣，氣質上和林師吾截然不同。
斬障丹煉制不難，但姜飛雄既然不用再服用斬障丹去親身體驗醉仙丹的效果，也就不一定要煉出來，靈藥可以挪作他用，但斬障丹如此偏門的丹藥，他還是很想見識見識用春風化雨訣煉出的斬障丹是什麼樣。
「哈哈，姜大哥，你放心，斬障丹我一定幫你練出來，不過我有個想法，我兒小光有個朋友叫孔有方，……。」
姜飛雄過了三天才來找自己煉丹，鳳如山能肯定自己所料不錯，唯一遲疑，決定直言相告。
對有些人，還是實話實說來的痛快。
鳳如山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斬障丹姜飛雄暫時用不上，他想借過來用用。
是否修煉生死與共，孔有方遲遲沒有回音，自然是擔心自己的靈智「被奪取」之後的種種後遺癥，不願意與一棵樹「生死與共」，畢竟，他沒有修煉甲木訣。
有關神魂的一切，是華夏大陸上的修士所知甚少的領域，沒有人願意成為一棵樹的傀儡，對孔有方的顧忌，鳳如山可以理解，他也不想去強求孔有方。
他想把斬障丹送給孔有方。
當然，孔有方願不願意接受，他還不能確定，但無論如何，鳳如山先要征得姜飛雄的同意。
「生死與共？斬障丹還能這樣用？有點意思。鳳長老，斬障丹送給二公的朋友，我要問問師傅的意思，應該問題不大。不過我想知道孔道友服用斬障丹之後的反應，不知道孔道友能不能答應？」
斬障丹雖然有助于幫助修士秉持本心，卻也有莫大的凶險，固定一半的神識于識海之用來留存執念，對修士更是傷害極大，可謂利害參半，也只有煉丹師這樣的人物，可以配以合適的丹藥來減少斬障丹的傷害，一般的修士，除非有特殊的原因，很少會對斬障丹感興趣，因此斬障丹本身雖然偏門，卻談不上多珍貴。
當然，煉制斬障丹的靈藥，其有幾種價值不菲，有幾種雖然不值多少靈石，卻極為冷僻，尋找這些靈藥，當年姜飛雄花費了偌大的心血，要說一點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不瞞姜大哥，這件事孔有方還不知道，我還沒對他說。要是他有這份膽量，願意服用斬障丹，修煉生死與共，應該會留在鳳家堡一段日，肯定有很多問題需要向姜大哥請教，以後還少不了請姜大哥幫忙煉制丹藥，大哥可以慢慢和他溝通。」
問題不大，還是有點問題，鳳如山有意無意的掃了林師吾一眼，不肯替孔有方打包票。
他也想趁機和姜飛雄多說幾句。
林師吾靜靜的坐在兩丈之外的一株大樹之下，午後暖暖的陽光透過樹灑在他身上，留下斑斑駁駁的光影，雖然他一直「含笑」看著兩人，卻沒有注意到鳳如山的小動作。
他在寒江谷喝酒，「正巧」踫上姜飛雄來寒江谷找鳳如山商量斬障丹的事，兩人只是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姜飛雄就轉頭和鳳如山忙乎「正事」，對林師吾的出現，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
岳父沒事了找女婿喝杯酒，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特別是這個女婿還是一個半吊釀酒師的話。
「這便是我的兒！」
不知何時，他的鼻一酸，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嗯，孔道友修煉甲木訣，有楚長老的指點，肯定會好的多。行，鳳長老，就這麼說，斬障丹送給孔道友了，二公的朋友，還有什麼說的，我師傅我去勸說。」
為青囊門找一塊基業很難，但以樸襄君煉丹神師的身份，為自己找一處療傷的所在，自然是輕而易舉，可以說整個華夏大陸，沒有不歡迎她的地方。
姜飛雄本身不是小氣之人，和樸襄君師徒多年，對自己的師傅，姜飛雄知之甚深，而且他只是對煉丹之外的事情不願費心，並不傻，雖然樸襄君沒有明說，他也能感覺到樸襄君不會無緣無故的呆在鳳家堡養傷。
借一枚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斬障丹，讓鳳如山，或者說鳳家堡，欠自己師徒一個人情，姜飛雄何樂而不為。
學院、飛船基地，一大堆的客卿長老，鳳家堡顯然和一般的小家族有點不一樣。
「呵呵，姜大哥肯賜予斬障丹，已是深感厚德，孔有方是興隆門弟，一定會給大哥足夠的補償，老爺，你說是不是？」
見林師吾兩眼看著姜飛雄，神情漸顯酸楚之色，鳳如山心大呼不妙，急忙出生招呼。
「啊？補償？是，是，肯定要補償。」
林師吾驀然一驚，深吸了一口氣，裝模作樣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孔有方的師傅費自然，是我年輕時的好友，當年有大恩于我，孔有方和我的後輩無異。雄，那個，姜小友，我看你氣息涌動，已經心生結嬰征兆，稍加磨練，就可以準備沖擊結嬰了，小友年紀輕輕，不僅在煉丹上造詣深厚，連修煉也如此超逸出群，真是讓人欣慰。嗯，我有兩種玄嬰丹的靈藥，送，補償給小友，一點心意，你不要推辭，就當我送給後輩的見面禮好了，如此優秀的後輩，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這個，嗯，沒用的老頭。」
林師吾不由分說的拿出兩個玉盒，伸指一彈，玉盒緩緩的飛到姜飛雄的面前。
他因為在鳳甘果樹上的工作「出色」，正好在碧水門兌換了兩株玄嬰丹靈藥，本來是給林飛鳳準備的。
玉盒的兩種玄嬰丹靈藥，未必適合姜飛雄，不過以姜飛雄和樸襄君兩人的身份，換成合適的靈藥，肯定不難，林師吾毫不擔心。至于費自然，林師吾根本不認識，但想來也沒有人去調查一個死了的金丹年輕時有什麼「好友」。
「林前輩言重了，這個使不得，太珍貴了，我不能要。」
林師吾一番言語斷斷續續，東拉西扯的沒個重點，姜飛雄哪里知道如何應對，手忙腳亂的想把玉盒還給林師吾。
「哈哈，姜大哥，這是林前輩對後輩的關愛，大哥就不要客氣了。以後替鳳家堡煉丹時，大哥多用點心也就是了。大哥，你給我講講斬障丹靈藥的藥性，這株**紫藤，我還是第一次听說，……。」
「老爺怎麼一點也沉不住氣！」
林師吾說話，亂七八糟的不成個章法，鳳如山肚里好笑，卻也不肯袖手旁觀，急忙出來打岔。
林師吾的借口，一點也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