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秀站在木屋外,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房門,緊張的雙手都攥出了汗水,听著房間中一聲聲悶沉悶的聲響,和什麼液體濺射流淌的聲音,阿秀一張臉就有些發白。
「該不會是師兄他因為相貌丑陋自殘吧?」[.]
阿秀心中七上八下,三年來的照顧讓她對這個丑陋師兄已經有了一絲類似親情的溫暖。
她是紫雲帝國之人,十歲時便被家族送來這里,成為了靈欲劍宗軒峰一名記名弟子。在這里舉目無親,一切都要靠自己,只是她性子溫軟,老是被同界的師姐師兄們欺負,每個月的靈石、靈丹等修煉配額也從來沒有拿足過,不是被發放配額的執事弟子克扣就是被同界的師兄師姐勒索。
就這樣一直過去了三年,她的修為僅僅達到養劍五層,如果不是在家族時被家族重金請來劍脈高手為她疏通經脈,每日又以靈藥伐體,身體根基不錯,估計連第四層也不會突破。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她來到軒峰的第四年,那時她正被幾名同屆的師兄師姐們欺負,一名長的像仙女般的大姐姐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只是揮了揮手那幾名凶神惡煞的師兄便滾倒了一地,然後這名仙女姐姐便走到她面前問她願不願意跟她走。阿秀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于是她成為了軒峰內門弟子秋月影的一名劍侍,不過她要照顧的卻不是月師姐,而是這個被她稱作師兄的丑陋師兄。
剛開始時她被丑陋師兄的可怕的外貌嚇得根本不敢看,她都不記得第一次為丑陋師兄藥浴是怎麼完成的,總之那一夜她做了一夜噩夢,但事情總有慣性,時間一長她便習慣了,甚至有時閑的無聊去數師兄身上到底有多少傷疤,哪個傷疤長點,哪個傷疤最好看。
三年來同吃同住日日面對一個人,雖然這個人不會話,但在她的潛意識中,早已將莫問視作了親人。因此她很擔心丑陋師兄會出現什麼意外。
但莫問的囑咐她又不能不听,只能焦急的在外面等待著。
太陽漸漸西斜,木屋的房門依然緊閉,不過那種蓬蓬的悶響卻已經听不到了,從兩個時辰前便一直非常安靜。
「嘿嘿,這不是去給人做劍婢的阿秀師妹嗎,嘖嘖,幾天不見長的更水靈了,果然一方土水養一方人,這內門弟子居住的山峰就是外門那些靈氣稀薄的荒山野嶺養人。」
一個輕佻的聲音突然從後方突兀的傳來,阿秀吃了一驚,連忙回身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山道口出現了幾條歪歪斜斜的身影,這些人穿著跟阿秀一樣的玄青色服飾,後背都松松垮垮的負著一柄靈劍,從靈劍上釋放出的靈壓強度來看,均是世俗界的絕品靈劍層次,距離一階靈劍只剩下關鍵的蘊靈,只要這些人能夠突破養劍九層,凝聚劍脈,這些靈劍成就一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是四名跟阿秀年齡相差不大的少年,最大的也就十七八歲,不過他們每個人的氣息都阿秀強大的多,最弱也是一名六階靈劍師,為首的那名年齡最大的少年甚至已經有了七階修為。這樣的實力放在趙國絕對是一等一的資質,不過在這靈欲劍宗卻顯得稀松平常的很,因為這些弟子有一個共同身份,那就是記名弟子!連外門弟子都掛不上的記名弟子!
看到這四名少年,阿秀的俏臉立刻有些蒼白,眼楮深處閃過一絲畏懼和不安。
「你們怎麼在這里?誰讓你們來這里的?不知道這里是月師姐的私人洞府嗎?」阿秀強自鎮定的呵斥,不過她那略顫的聲音出賣了她此刻的內心。
那四名少年已經走了過來,為首那名少年身材異常高大,足有一米九之多,他滿臉帶著譏笑︰「妮子,還拿你那月師姐來壓我?她在哪里?讓她出來見見我?」
阿秀氣憤的怒斥︰「孔俊雄!你竟敢對月師姐出言不遜!不怕月師姐閉關出來向你問罪嗎?」
「呦呦,跟了一個好主人,脾氣也見長了?」孔俊雄臉上沒有絲毫害怕,臉上的譏諷之色反而更加濃郁︰「實話告訴你吧,你那月師姐自身都難保,煙霞峰的羅玉簫師兄看上了她,有意收她入房,她自己拒絕不了才躲入七情洞閉關。哼哼,她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過去?玉簫師兄看上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手的,等她出來一樣要成為玉簫師兄的女人,除非她躲在七情洞中一輩子不出來!」
「不!才不是這樣!」阿秀氣的滿臉通紅,但口舌上她又如何爭得過這些潑皮少年?
四名少年已經走到了木屋前的空地上,那為首的少年抱著雙臂居高臨下俯視著低了他足足一頭的阿秀︰「鐘秀兒,我念你跟我是一個州府出來的,所以我在這里忠告你一句,現在就搬離南峰,今天晚上爺兒幾個就要在這里過夜。」
阿秀氣的渾身發抖︰「孔俊雄!你不要太過分!這里是月師姐的私人洞府,司理殿是有備案的,你敢強佔不成?」
「哼!」孔俊雄鼻孔中不屑的哼了一聲︰「好東西自古都是有能者居之,尤其是這等修煉靈地,被你和那個半死不活的丑八怪佔據實在是浪費,我給七天時間,從這里搬出去,否則可別怪我們動粗。」
「孔師兄,把那廢物趕走就行了,這丫頭就不必了,哥幾個正好還缺一個暖床的。」後面一個身材瘦尖嘴猴腮的少年怪笑道。
另外兩名少年听到後也跟著附和怪笑,目光肆無忌憚的在阿秀那已經發育起來的鼓鼓胸脯上梭巡著。
在幾雙**果的目光下,阿秀嚇的倒退了一步,一只手不由掩住了胸。
正當三名少年腦中幻想著不良的誘人畫面,臉上婬笑連連的時候,一只蒲扇大的巴掌啪的一下蓋在那尖嘴猴腮的少年頭上,巨大的力道把少年差點扇趴下。
「混賬東西!你他媽想女人想瘋了不是?真要是管不住那東西,山里母妖獸多的是,你隨便找一頭干去!這丫頭雖發育不良,瘦的像柴火,少爺我看不上,但好歹也曾跟我指月復為婚!你上老子的女人,想讓老子帶綠帽子嗎?」
孔俊雄破口大罵,另外兩名少年也一人扇了一巴掌,手上力道可一點也沒打折,把三名少年扇的抱著腦袋淚眼汪汪,但也不敢還嘴,只能在心中月復誹︰你丫的喜歡五大三粗的女人,審美觀餒的特別,這麼漂亮的媳婦你看不上,不要給我們呀?佔著茅坑不拉屎,什麼玩意?
「孔俊雄!你住口!誰是你的女人?」阿秀又羞又惱,孔俊雄粗俗的話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跟孔俊雄確實有過婚約,不過那都是在世俗之中的事,如今都加入仙門了世俗中的事自然也不再算數。但讓人可氣的是,孔俊雄這家伙從人高馬大,發育快,也導致他的審美觀跟一般人不同,像阿秀這種身材縴細玲瓏的少女完全看不上眼,在他眼中就是很丑,非常丑!其實阿秀的身材在女子中已經算不低了,接近一百七十公分,但跟孔俊雄那一米九的個頭一,卻顯得不成例。
孔俊雄瞥了她一眼︰「鐘秀兒,七天時間夠寬裕了,足夠你重新找地方,七天後我們再來,希望到時別讓我再看到那個廢物。」
「站住!你們站住!」
鐘秀兒急的直跺腳,眼望著四名少年消失在山道口,一股委屈之意就再也壓制不住,蹲在地上雙肩微微抽動。
吱呀——
身後響起一聲木質門軸的摩擦聲,鐘秀兒像是受驚的兔子慌忙從地上站起,雙手飛快的抹去臉上的眼淚,這才回過身低垂著頭期期艾艾的道︰「師,師兄,您出來了?」
莫問點了點頭,丑陋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淡淡的道︰「我餓了,多準備一些飯菜。」
望著莫問的身影又縮回房內,鐘秀兒欲言又止,最後幽怨的嘆了口氣,悶悶的去準備晚飯。
這一次的晚飯有些沉默,鐘秀兒只顧低頭扒飯,不再師兄長師兄短的個不停,也正因為這樣她沒有注意到莫問在袖外的右手沒有了之前那些盤橫交錯的疤痕,而是變的格外白皙光滑,其細女敕還要甚于女子,如果不是手骨節較大,所有人都會以為這是一只女人的手。
晚飯進行到尾聲,鐘秀兒終于鼓足勇氣抬頭對莫問道︰「師兄,您不用擔心,明天我去找瑩師姐,瑩師姐是我們軒峰的外門弟子,她一定會為我們做主的。」
莫問放下筷子,垂下的右手自然的縮回了袖中,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少女,淡淡的笑了一下,不過那笑容配上他的外表顯的更加猙獰。
第二日一大早,鐘秀兒向他問安之後便下山去了,莫問沒有阻攔,等少女離開之後他也沒有再著急重塑身體,而是站在這座山的山頂最高處,望著山間那蒸騰的白茫茫雲氣,仿佛一座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