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襲象牙色繪竹花紋長袍的修長身影自池塘的那一頭優雅地踱來。
左炎單手撐在白玉闌干上,利落地跳下地面,眼里的哀傷褪去,換上冷漠的神色。
茶色的瞳眸望著儒雅若學士的男子,眸底波光涌動,手里猶自拿著清雅的蓮花。
在左炎的面前站定,皇甫烈的視線在他手中的荷花停駐了幾秒,目光上移,落在漠然的俊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夜兒吧?」
「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左炎不躲不閃地迎向皇甫烈通透的目光,坦白地承認。
「嗯哼。我看得出來,你對她用情很深,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選擇離開?」
皇甫烈斜倚著白玉欄桿,轉過頭問道。
「不關你的事吧?」
左炎態度不善地拒絕回答,嘴角扯開一抹嘲諷的弧度,「就算我告訴你原因又怎麼樣,你能放開她,允許我把她從你的身邊奪走嗎?」
「不能。」
皇甫烈微笑地吐出令人為之氣結的話。
「哼。」
左炎冷哼,揮了下睡覺前皇甫家的丫鬟給他換上的衣服的袖袍,打算拂袖離去。
他真是見了鬼的三更半夜的和這個男人在這里浪費唇舌。
「你打算現在告訴她嗎?」
本欲轉身離去的男人猛然地回轉過身,結冰的瞳眸泛冷地睨著對面的人,「你想要告訴小夏?」
「不。你有權選擇說或者不說。我自然不會替你代勞。不過我必須要提醒你的是,她已經做了選擇,你現在開口,只會徒增她的困擾。如果真的愛她,就安靜地在一旁守護她的幸福就好」
皇甫烈雙手環胸地走近他。
「幸福有很多種可能,也可以有很多樣的選擇。不見得非你不可。這一點也不該是由你說了算。我和小夏分開太久,這期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才會有讓你乘虛而入的可能。如果我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
哪會有眼前這個男人的什麼事!
左炎抿著嘴不悅地道。
「可惜,生活沒有這麼多的假如和假設。我不知道你當時為什麼離開的原因,很顯然,身不由己的成分居多。不過現在的夜兒過得很好,我們也有一個可愛的兒子。你現在去和她說明一切,什麼也改變不了。」
尖銳的,無可辯駁的事實由另一個人的口中說出,仿佛被人生生地給抽了個巴掌,左炎需要用全身的力量克制住自己,才能忍住不向眼前之人揮拳的沖動。
他臉色不佳地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勸我放棄她?那你死了這條心吧!」
「不。我只是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皇甫烈認真地望進左炎暗流涌動的眼眸。
「傷害?!你認為我會傷害小夏?!」
左炎小聲地低吼,這男人在說什麼鬼話?!
即便他負盡全天下的人,他也絕不會傷小夏半分!
「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的你一旦對夜兒有什麼表態,媒體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媒體極度的關注之下,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你可以隨心所欲去做的事情有多少?更何況,你到現在都沒有直接表明你對她的情感,我想是因為你清楚地知道,她,至少現在的她對現在的你並不抱有男女之情。所以你猜遲遲沒有任何的表態,不是嗎?
維持現狀,對每一個人都好。」
「說了這麼多,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吧?」
左炎嗤鼻冷笑。
皇甫烈聳肩,「如果你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我沒有那樣的義務要按照你的意願來。呵,勸我維持現狀,說什麼我可能會傷到小夏,那麼你自己呢?」
左炎往前跨上一步,身形逼近皇甫烈。
「什麼?」
眉頭輕皺,皇甫烈對左炎突如其來的這句問句不是十分地理解。
「住在你家里的那個女人。」
「你指的是諾雪?她不過是一個故人罷了。」
皇甫烈輕描淡寫地對諾雪的身份一提而過。
聞言,左炎低頭輕撫了一下手中的荷葉,摘下一朵花瓣,抬眼,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呵呵?是嗎?」
「什麼意思?你知道些什麼?」
左炎會特地提到諾雪,就代表他知道些什麼。
皇甫烈盯著左炎的冷漠的俊臉,不肯放過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企圖從他的表情從推論出他這番話背後的意思。
「你想要知道嗎?」
左炎朝皇甫烈勾勾手指頭,示意他靠近。
略微狐疑地瞄了眼前的男人一眼,這男人有這麼好心?
盡管心里對左炎有一些的懷疑,事關夏夜,皇甫烈還是傾身微微向前,向他貼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嘴唇一張一闔,左炎一字一頓地低聲說道。
皇甫烈一愣,說話的人已經大笑著離開。
哈哈哈!皇甫烈,你也有今天!
「哈哈。烈,你也有吃癟的時候啊?!哈哈哈哈!愛情果然會讓人變得像個白痴」
惹人嫌的嘲笑聲夸張從大槐樹下傳出,皇甫烈幽暗的眼眸一眯,朝池塘不遠處的大槐樹方向望去。
「你一直在這里偷听?」
緩緩地踱步至大槐樹下,皇甫烈抬腳踹了下睡在兩棵樹之間的吊床上,掛著可惡笑容的男人,語氣低沉地問道。
「可惡!你踢我干嘛!我這是光明正大地听!人家早就注意到我了,就你白痴一樣,能怪得的了我?」
秦少游沒好氣地從吊床上跳下,坐在上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
是嗎?起先他就覺得姓左的那抹笑容有些詭異,原來是早就知道少游就在附近,所以才會故意整他,害他出糗?
呵呵,這個冷漠的男人,還挺有意思的嘛,如果他們不是情敵,嗯……或許可以交一下朋友。
唇邊淡然的笑意一泯即過,皇甫烈低頭冷視著坐在吊床上的俊美男人,「你半夜三更的不回房睡,跑出來偷听別人講話做什麼?」
「都說了本小爺這不叫偷听。你們講話這麼大聲,打擾到睡覺的我,我才是應該發脾氣的人,拜托!」
秦少游丟了個白眼給皇甫烈。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堪比樹袋熊,總是也睡不夠的的你,大半夜的居然不是窩在大床上睡覺,反而跑到這里來吹夜風?」
「我喜歡沒事找罪受,不可以啊?呵~好困,我回房了,你自便。走了。」
秦少游打了個呵欠,從吊床上坐起,舉步要走。
「這麼刻意地避開問題……喂,你小子該不會談戀愛了吧?」
皇甫烈扣住秦少游的手腕,被他一個扭轉,反身逃月兌,還乘隙還記了一個橫掃腿。
皇甫烈用手擋下秦少游的攻勢,隨即出拳攻擊他的月復部,秦少游往後退了幾步,大叫道,「停!」
「靠了!給小爺我打幾下出出氣會怎樣?是不是好兄弟啊?!」
「我怎麼不知道字典上對兄弟的解釋是,需要備沙包功能?」
皇甫烈一坐在吊床上,不給面子的吐槽道。
「去。」
秦少游火大地踢了下樹干。
「說罷,到底有什麼事能夠讓你這個懶氏鼻祖放在心上?還是真的不幸被我言中,正在為情所苦?」
皇甫烈抬頭看著他。
「不是。只是……有些問題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煩。」
秦少游狂躁地耙耙自己的頭發,在皇甫烈的身旁坐下,心煩意亂地說道。
「說說看。」
「我明知道有一個人正在受苦,我想要幫她。但是,但是我該死的又答應過她絕對不能插手她的事!而且也不能告訴別的人!」
「女人?!」
「廢話!男人要是這麼唧唧歪歪的,小爺我才懶得理會。」
「你喜歡她?」
「不。但是她對我而言很重要。她……」
驚覺到自己說了太多,秦少游趕緊停住,「沒什麼了啦!喂,你才新婚,不用回去陪暴力女麼?快點回房啦!我也要回去睡了!」
秦少游推著皇甫烈的肩膀,後者不為所動。
「女人,不是你的心動對象,又很重要……」
摩挲著下巴,皇甫烈將秦少游所說的信息組裝整合了一下,把腦海里秦少游認識的,可能認識的女性對象統統都過濾了遍…。.
少游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真正放在心底的人…。.
「溪兒?你是不是有溪兒的消息!」
皇甫烈激動地提起秦少游的衣領,低沉地問道。
「沒有。我怎麼可能會有溪兒的消息。」
秦少游皺著眉拿開皇甫烈揪緊他衣領的手,否決道。
「是嗎?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在騙我!不然黑耀堂就要由你兒子繼承!哼!」
犀利的眸子里還是有些許的懷疑神色。
「喂!上一代的恩怨怎麼可以轉移到下一代!小爺我已經為黑耀堂鞠躬盡瘁,差點沒死而後已了!你他娘的還敢算計小爺我的兒子!」
秦少游瞪他。
「那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溪兒出了什麼事情?少游,我們和溪兒從小一起長大,你應該很清楚,在我心里我一直把她當親妹妹。」
「難道我不是!」
秦少游略顯激動的反駁。
「你果然有溪兒的消息!告訴我,她現在到底在哪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說了,不是溪兒。是我的一個朋友,你就別疑神疑鬼的了。我問你,你決定什麼時候把那個女人從家里清理出去?我不得不說,你以前看女人的眼光是在有待提高。」
「真的不是溪兒?」
沒有受秦少游轉移話題的影響,皇甫烈還是在溪兒的問題上追究。
「不是!如果是溪兒,以我們和溪兒的交情,你認為她遇見什麼困難,她會不向我們求助麼?就算她因為尷尬不見你,也不可能會拒絕我的幫助吧?」
秦少游給出合情合理的解釋。
皇甫烈想了想,溪兒向來對他們表兄弟兩個都很尊重,這些年她又和少游相處的時間多些。如果說她因為對夜兒所做的事情還心存愧疚,不想要和他們夫妻兩個接觸還情有可原,但是的確沒什麼原因在遇見困難的時候會拒絕少游的幫助。
「暫時信你這次。你和姓左的同時提到諾雪,是不是你們兩個都知道些什麼?」
「這還需要知道些什麼?一看那女的就知道她對你別有用心,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說她不會在你們之間從中搞破壞,炸了皇甫古宅我都不信。」
皇甫烈皺眉,斜睨秦少游,「諾雪沒你說的那麼糟糕。」
「是啊!就怕比我所說的還要糟糕!」
秦少游站起身,拍了拍皇甫烈的肩膀。「我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那個女人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我想你一定也早就察覺到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遲遲沒有采取行動,也許是和你在英國發生的那件事有關。你自己再想想吧,別等到那個女人對你和暴力女的感情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之後才後悔莫及!
困了,我真的要進去睡了。」
「等等。」
「干嘛?」
秦少游一臉莫名其妙地轉過身。
皇甫烈也跟著站起,左手搭上秦少游的肩膀,摟著他邊走邊說道,「你那個朋友的事。她在受苦,又她請求你不要插手她的事情。要麼說明她不想這件事情連累到你,要麼就是這件事情你也無能為力,所以不想你為她白白的浪費精力。
你是黑耀堂堂主,不僅在A市,在其他地方也具有很大的影響力,會能夠連累到你的人和事不多。既是如此,那麼後一種的可能姓比較大。你不能光明正大的給予幫助,但是或許你可以暗地里盡可能地幫她。最要緊的是,你得找對方法。想想看有什麼辦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幫到她。」
秦少游的眸光一閃!
是啊!他怎麼沒想到可以暗中給予幫助呢!被許下的承諾給綁死,想要幫忙又無能為力。如果是暗中做一些手腳,或許可以…。.
兩個人沿著池塘的小徑一路走到小道的岔口,皇甫烈的坐在的花樓苑和項亦揚所在的听竹軒分別在岔路的東西方向。
回廊下,皇甫烈不死心地道,「最好不要讓我證實你口中的那個女人就是溪兒,不然……」
「是,是,是,我的老大,我真的困了,能不能放我回去睡覺?」
秦少游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俊眸染上濃濃的睡衣。
這家伙!
「呵呵,知道了。去吧,去吧。」
捶了秦少游肩膀一拳,皇甫烈率先轉身返回自己的花樓苑。
星光下,秦少游盯著皇甫烈挺拔的背影望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對不起了,烈……我答應過溪兒,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給你知道。
——華麗麗滴分界線——
「困了怎麼不先去床上睡覺?」
回到房間的皇甫烈一進門,就看見夏夜一個人單手支頤著下巴,撐在桌子上,小腦袋點一,點一下的。
動手打橫抱起她,往床的方向走去。
「烈~你回來啦。」
夏夜揉揉眼楮,朝皇甫烈綻開一個甜美的笑容。
「困了怎麼不先去睡?」
皇甫烈低頭凝睇著懷中的顯然困意十足的夏夜,柔聲問道。
「我要等你回來一起睡嘛……」
雙手攀上皇甫烈的脖頸,夏夜埋在他的肩窩處蹭了蹭,嬌憨地說道。
「遇兒呢?小取終于肯放人了?」
皇甫烈輕柔地將夏夜放在床上,在他進來前命佣人送的熱水也在此時送到。
原本夏夜是陪著寧韶梨,姑嫂兩個在院子里熱絡地聊著左炎晚上演唱會的事。被冷落的夏煦陽和皇甫烈兩個男人,只好各自抱著兒子到一旁的竹椅上自己找樂子。
許久沒和小夏取玩的惡魔寶貝蛋也過去湊熱鬧。結果就是,等到兩個女人都漸漸地有了困意,兩個小P孩精神頭還是足得很。尤其是小夏取,說什麼也不要和哥哥小遇分開。
寧韶梨沒法,只好讓兩個孩子睡在一起。但是夏煦陽又很擔心如果讓小夏取和自己的天才外甥相處太久,會變得越來越精明。那樣的話,身為老爸的他的娛樂就會大大的降低,于是乎,百般誘哄兒子和他一起睡。
小遇很久沒和小夏取玩了,也不肯先下去睡,沒辦法,夏夜也只好開展「非暴力不合作」的行動。
皇甫烈是相當的民主,小遇難得想要多和小夏取玩會兒,也就隨他們三個大人去折騰,自己找了個借口去吹了下涼風。
出院子的時候在回廊上剛好看見左炎,悄無聲息地跟了他一路,才會有先前在荷花池塘邊的那段對話。
「嗯。他們兩個剛剛才睡下沒多久。我和嫂子哄了好久,小取才睡了。哥哥摟著嫂子回房去了,我也就回房了。」
夏夜的回話里帶著濃濃的困意。
婢女把臉盆擱在水盆架上後就規矩地退下。
皇甫烈洗漱完畢,月兌了外袍掛在屏風上,掀開被子上床,擁夏夜入懷,輕嗅她的發梢,「等了很久?」
「嗯~才一會兒會兒。」
夏夜依偎進他的懷里,打了個呵欠說道,搖著頭說道。
「呵呵。小說謊精」
皇甫烈輕捏她的秀鼻,低低地笑開,胸膛上下起伏著。
靜靜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因低笑而震蕩的幅度,夏夜拿皇甫烈的一只大掌把玩,低垂著頭,視線落在他長滿繭子的掌心,小小聲地喚,「烈。」
「嗯?」
皇甫烈閉上眼,輕撫她的後背,喉嚨上下滑動了下,發出單字節的音。
「你,今天晚上的那首歌,嗯…。額……哎呀,我也不知道該問怎麼才好啦!」
夏夜懊惱地鑽進皇甫烈的懷里。
哎,怎麼話到嘴邊,就是問不出口呢!
「呵呵。夫人想問什麼就問,為夫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甫烈睜開眼,抬起窩在他懷里的夏夜的下顎,含笑說道。
他玩笑的語氣,淡化了她心里的緊張感。
「那……那我問了哦!」
雙眸靈動地轉了轉,夏夜看向皇甫烈。
「嗯哼。」
得到許可的夏夜深呼一口氣,鼓足勇氣看著他的眼,問道,「我是想問你,你晚上唱的那首在上次聯誼的時候也唱過的歌,是不是特地為我寫的啊?!」
聞言,皇甫烈挑高一邊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說過你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可惡!好啦,我知道是我想太多了。」
夏夜有些沮喪的說道。
看出皇甫烈的嘴巴動了動,有要發言的趨勢,夏夜趕在他開口之前以手堵住他的嘴,霸道地說道,「不許說話!要說也得揀我喜歡的說」。
好笑地拿開唇上的小手,皇甫烈笑道,「我以為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什麼意思?」
夏夜看著他,神情有些激動,會是她理解的那樣嗎?
「你知道這首歌的名字叫什麼嗎?」
夏夜搖頭,聯誼那天晚上,烈才唱完那首歌,她就跑到山後去了,事後也忘了問是歌名是什麼。
「那,這首歌的歌名叫什麼?不會叫什麼愛人啊,我的愛人之類的吧?歌詞不像啊……」
「你還能再沒藝術細胞一些麼?真不知道你考警校的時候文化課是怎麼過的。」
敲了記夏夜的腦袋,皇甫烈沒好氣地道。
「有老哥啊!你知道嗎?我現在才對物以類聚這句話有特別深刻的體會!我原來以為你跟我哥是完全沒有一點的共同點的。老哥喜歡財經,是個財經控,對經商有著非比尋常的狂熱。你就不一樣了,喜歡機械和研發,走的也是軍旅路線。除了官商勾結這四個字能勉強把你們綁在一塊兒,我還真不知道你們倆共同點在哪里。
但是我現在知道了,你們兩個國語水平都不是一般的高。我哥還是我們市古文研究所的資深教授哎!要不是我考警校需要找人輔導,嫂子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我哥還有那麼一手!」
「笨!官商勾結可不是什麼好詞語。
呵呵,其實不管從事任何的職業,總是離不開文化的沉澱。商人如果離了文化,就只剩銅臭。軍人如果離了文化,就只剩蠻力。**作詩雲,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的天!烈,你說得好有道理!你也太有文化了吧!我太崇拜你了!不,我對你簡直就是只能用膜拜來形容!」
夏夜揚起崇拜的小臉,眼冒愛心地在皇甫烈的俊臉上大大地「啵」了一個。
「呵呵。夫人謬贊,謬贊。」
皇甫烈也禮尚往來的在夏夜的唇上印上一吻,惹她嬌羞地一瞥。
「那……那大文豪烈,鄙人我能否弱弱的問一下,你給你的歌取的什麼名啊?」
「《夏遇》」
這一次,皇甫烈沒有再打啞謎,很干脆地給出答案。
「呀?」
「如果我沒有記錯,八年前的那一夜,正好是盛夏的時節吧?夏遇,夏季項遇的時節。既包含了我們相識的始末,也涵蓋了遇兒的名字。那時候我也忘了聞你,這首《夏遇》你喜歡嗎?」
熠熠如星辰的雙眸望進夏夜晶亮的眼底。
「喜歡,喜歡,喜歡!」
夏夜忙不迭的點頭。
「那晚上的演唱,是你和小遇兩個人聯手要給我一個驚喜的嗎?可我的生日……貌似還沒到啊,你的……。好像已經過了。我們的紀念日?!啊啊啊啊!」
夏夜忽然抱頭發出淒厲的慘叫。
要不是她現在就在他的懷里,光是听她的慘叫,他真的會以為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皇甫烈拿下她抱著他的兩只手,「怎麼了?」
「我忘了!我今年居然忘了!」
「忘了什麼了?」
「我忘了上個月就是我們的相識紀念日!啊啊啊!我要瘋了,我要瘋了,我要瘋了!」
夏夜躺在床上滾來滾去。
之前的八年烈不在身邊的時候,每年都在紀念日到來之前就想著,如果他就在自己的身邊,紀念日要如何如何的過。好了,現在自己都嫁給他,成為皇甫太太了,可是……可是這麼重要的節日她反而給忘記了!不可饒恕啊!
她的戀愛紀念日啊!
他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再補過不就好了?」
皇甫烈固住她的腰身,防止她在亂動,漫不經心地說道。
「補過?!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夏夜一下子又容光煥發了起來。
「烈,要不,要不我們下周去度蜜月怎麼樣?我們可以去薰衣草盛開的普羅旺斯啊,風光宜人的馬爾代夫啊,還有,還有陽光普照的普吉島也不錯啊!」
夏夜興致勃勃地說著。
他們結婚到現在,她連婚嫁都沒有請過呢!如果和局里批,一定可以得到通過的!
「度蜜月?我是沒有問題,不過,老婆,不是我打擊你的積極性。容我小小的提醒下你。如果你要請婚嫁,勢必要你的上司批準。你的上司肯定對你的婚事感到驚訝萬分,到時候上報給你的局長父親。嗯……你確定夏局長不會直接跟海關那邊打聲招呼,直接禁止你出關?」
「啊,我把老爸給忘了……嗚~為什麼老爸就是不肯同意我們兩個的婚事呢。烈……」
「不然我看這樣吧。你就別以婚嫁的名義去申請假期,如果能夠批到一個長假,我們就出國去旅游一下,權當是蜜月旅行,如何?」
皇甫烈及時地轉移了話題。
「真的?真的可以有蜜月?」
「傻瓜!一輩子只結一次婚,小小一個蜜月有什麼不可以的!」
皇甫烈寵溺地笑道。
「可是……可是人家好像是再婚哎!」
夏夜低下頭,小小聲地說道。
「……」
「笨女人。」
皇甫烈雙手環在夏夜的腰身,下巴抵著她的腦袋,低沉地出聲。
「啊?」
「你是我皇甫烈的女人,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老婆。明白了嗎?」
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改變這一點。
「可是我和亦揚……」
「那種有名無實的婚姻,你還提它做什麼!下次不許提了。」
「哦。」
「烈。」
「嗯?」
「你是在吃醋嗎?」
「……」
「啊!烈,你的臉紅了哎!」
女人大呼小叫地嚷嚷道。
「睡覺。」
男人下了簡要的命令,熄滅了床頭的琉璃燈,強行替兩人蓋上被子,閉目睡覺。
「不嘛,不嘛。烈,我要好好欣賞烈臉紅的樣子,嘻嘻嘻嘻嘻!」
身子從被窩里鑽出,夏夜越過皇甫烈的胸膛,趴在他身上重新又拿起火折子,要把燈給重新點上。
眼看快要成功,拿火折的那只手的手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給擒住。
「老婆,既然你還這麼有精力,不然我們來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吧!」
反手將夏夜的雙手置于她的身後,皇甫烈覆下他高大的身子,性感的薄唇若有似無地在她敏感的鎖骨處徘徊逗留,沒有鉗制她的那只大掌來到她的xiong前,在她的驚呼聲中逸出低沉的笑聲。
一陣戰栗的暖流自月復部一路涌現上來,夏夜情不自禁地地申吟了聲。
沒有什麼比女人發自內心的嬌喘還要來得催情,誘發男人最潛在的shou欲。
火熱唇一路下滑,大掌來到她的腰際,單手輕松地解開復雜的衣結。
雙手被困在後面不能動彈,夏夜不自在地扭動著身子,深入情yu的聲音略帶沙啞地哀求道,「烈……你……你先放開我拉!」
「嗯。」
忙于「種草莓」的男人頭也不抬地咕噥了一聲,松開了鉗制女人的那只手。
得到自由的夏夜長腿往上一弓,險些命中男人的要害。
只是險些…。.
早就料到老婆會有這一招的皇甫烈在松開夏夜的瞬間,在她有動作之前就側了側身子。
夏夜撲了個空,先機已失。皇甫烈的雙腿壓住她的,把身子二分之一的重量都壓在嬌小的夏夜身上。
「可惡!我只是個小小的警司,又不是舉重冠軍!你這樣壓下來,我要內傷的!」
「親愛的老婆,以哀兵政策來降低我的戒心,伺機反撲這一招是行不通的。我並沒有把整個人都壓在你的身上,所以你連外傷都不會有。
剛才你打算做什麼?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好像對和我做這件健康的事情比較有微詞。嗯,歡好是每對夫妻都要履行的義務。身為妻子的你如此的不配合,嗯……為夫想想……要怎麼懲罰你才好呢!」
什麼啊,要不是他先對她出其不意地來那麼一招,她也不會偷襲他在後啊!怎麼可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
而且,而且…。.
「烈……我,我也沒有不…。不喜歡……」
「那你就是喜歡咯?」
「嗯……」
「很好!老婆,我們總算達成共識了!雖然偶然夫妻間動動手手,耍耍嘴皮子有益于促進婚姻良性健康的發展,但是老婆,你身為一名警司應該很清楚。一旦動手超過一定的級別,就很容易演變升級成為家庭暴力。所以為了我們婚姻關系的和諧,以後規定,在床上,誰也不許對誰動手,你覺得怎麼樣?」
「好啊!沒問題!」
夏夜答應地相當之爽快。
「當然了,除卻接吻用途以外,動嘴也不可以。如果要是我在睡醒後發現我的身上有哪怕小小,小小的牙印,恐怕某人的就要遭殃。」
身下的人有短暫的沉默。
過來一會兒,才在黑暗中傳來類似咬牙切齒的聲音,「好!我答應你!」
「背部甚至是,每天早上我也會照下鏡子。」
皇甫烈又補充了一句。
這根本就是完全不給她任何伺機報復的機會啊!
長腿壓制住夏夜的兩只腿,雙手又被他給扣住,在談判上完全出于下風,只得統統先答應下來。
「那要是你先動手呢?」
「呵呵。我剛才忘了說明一點,以上條款純屬不平等條約,只對夫妻雙方中的妻子生效!」
「啊!不公平!我要上訴,我要上訴,我要……唔……」
女人一連串的抗議聲被淹沒在男人炙熱的吻里。
長夜漫漫,可以做的事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