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朗風清。
庭院池塘,十里荷香。
槐樹下,身穿古裝的皇甫烈、秦少游兩人比肩躺各躺一把藤椅,兩人的身後各站著兩名婢女,輕搖手中的紗扇,送來徐徐涼風,儼然古代貴公子享樂的派頭。
月光蕩漾在碧波的水里,宛若少女含情的眼波,靜然安怡。
皇甫烈慵懶地眯起眼,率先打破滿庭的寂靜,語不驚人死不休,「少游,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什麼?!」
震天吼威力實在非凡,撲哧撲哧,立在夏荷上的蜻蜓都飛走了幾只。
可憐我們見多識廣的黑幫老大秦大帥哥就是為了這一句話,閉目養神的他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因為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道上傳他是小受的流言就沒斷過,但還是頭一遭竟敢當著他的面這麼問他!
真是奇恥大辱!
他粗魯地踹了下皇甫烈的藤椅,傾身壓在皇甫烈身上,漂亮的桃花眼寒射凶光,「你在說什麼鬼話?」
「小爺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你他媽的別和那些無聊人士一樣,以為小爺我長一張女人的臉,就該喜歡男人。就算爺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你這麼個狡猾的劣質男人,自討苦吃。」
這話的另一層意思是,就算他是個同性戀,也不會饑不擇食,什麼都挑,非啃上皇甫烈這個難啃,搞不好還會反撲,蹂躪人幾口的骨頭。
噙一抹輕佻的笑意,食指輕勾近在咫尺的漂亮俊顏,皇甫烈用他那魅惑、低沉的聲音在秦少游耳畔惡劣地道,「嗯哼,既是如此,就別約我出來賞花、賞月、賞庭院,你知道兩個大男人對著這一池荷香,良辰美景,有多浪費嗎?」
這一回,秦少游直接回以一記惡狠狠的勾拳,「給小爺我說什麼屁話!小爺我叫你出來,可不是來請你賞這些個鳥的。」
「說吧。」
皇甫烈微笑著輕松擋下秦少游來勢洶洶的勾拳,推開他站起身,拂了拂褶皺的長衫,背靠槐樹。
「說……說什麼?」
收回攻勢,秦少游茫然地注視著皇甫烈溫雅的俊顏,一時反應不過來,要他說什麼?
「你想問什麼?誠如你所言,大半夜的,你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賞心樂事。有什麼要問的,盡管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真的?」
秦少游眯起勾魂的桃花眼,狐疑地凝視著那張看上去很是誠懇,實際上一肚子壞水的某軍官。
「信不信由你咯,機不可失啊,我可不是每天都能大發善心,大發慈悲地為你授業解惑的。」
皇甫烈笑得仿佛是個大慈善家。
「啐,沒個正經。」
沒好氣的捶了記皇甫烈的胸口,秦少游大喇喇地雙手交疊在胸前,在他跟前站定,俊目盯著眼前的俊臉上下逡巡。
要是這家伙再拿出敷衍人的那一套,他絕對要出其不備地「教訓」下他!
「目的啦,你這次回來皇甫古宅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自從你十六歲在英國遇上和你一起考英國皇家空軍的修亞,回國成為一名特種兵,考慮到你的政治身份,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就沒再踏進這里,這次是為了什麼回來?還帶著身為局長女兒的她,你是真的有那麼大方,可以完全不計較夏宗政所做的一切,還是你愛那對母子,愛到為了他們可以一笑泯恩仇?」
受到「被問者」的首肯,秦少游配合地哇啦哇啦的問了一大堆。
他相信這個劣質男人說的是真的,過了今晚,他絕對不會再如此「大發慈悲」的解答他的疑惑!
「一半一半。」
隨性地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頭發,皇甫烈四兩撥千斤地地慵懶回道。
這家伙!他問了這麼一大堆,他就回了四個字?!
他女乃女乃的!
「給小爺我說清楚!」
秦少游近乎咆哮地低吼,一雙俊目只差沒有噴火。
皇甫烈給了秦少游一個,你小子真是朽木不可雕的眼神,要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火爆脾氣的秦小爺早就出拳揍上眼前這個欠扁的男人,當下也只好耐著性子等著男人的進一步解答。
「你認為我是那種別人打我左臉,我轉過右臉,然後說,朋友,這邊也不用客氣,這樣的善男信女麼?」
「這什麼蠢問題?第一,你根本不會給別人打你左臉的機會。第二,就算是別人不小心踩了狗屎,擦到了你的左臉,小氣如你,一定會打得別人成為木乃伊的族人,那人這輩子都別想再踫你一根頭發。除非他嫌命太短!」
秦少游想也不想的回答,並且根據這些年對皇甫烈的所作所為,總結了這個撒旦男人的處事方針。
「這不就結了,好了,都大半夜的,我也困了,先去睡了啊,你也早點睡吧,晚安啦!」
自認為解釋的很清楚的某軍官朝某小爺愉快地揮揮手,打著呵欠走回自己的住所。
「什麼叫這不結了?這就是你所謂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少游再度大吼,火大的提起皇甫烈的衣領,星眸迸出燙人的火光。
烈難道不知道他是真的很擔心他嗎?晁懷在逃,行蹤不明,隨時都有可能會對烈出手。現在,他又招惹夏宗政的女兒,夏宗政也絕對不會放過他,要是夏宗政聯合晁懷,就算烈是狙擊、爆破、策劃的高手,一個人怎麼敵得過一群人!何況無論是陰狠毒辣的晁懷和還是老奸巨猾的夏宗政,他們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他希望能夠幫烈分擔啊,而不是像個沒用的人,只能袖手旁觀!
皇甫烈也有自己的考量,他真的不想少游因為他卷進其中,兩個人僵持不下。
一旁侍立的婢女見了,趕緊溜號去找能夠勸架的主去。
沒過多久,寂靜的庭院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大少爺,小少爺,你們在吵架嗎?」
披著褂子的馮女乃女乃一臉嚴肅的走過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被女乃女乃留住,執意要傳授泡茶技術給她的夏夜,以及那名瑟縮著脖子,去通風報信的丫鬟。
秦少游憤憤地松了手,臉上掛著雅痞的笑容朝馮女乃女乃走去,不著痕跡地瞪了眼低著頭的丫鬟。
「怎麼會呢。女乃女乃,我和表哥的感情最好了,是不是啊,表哥?」
秦少游咬牙切齒,特別加重表哥這兩個字。
不在對他們視如己出的馮女乃女乃面前吵架,不讓她擔心,是他們從小到大達成的共識,
「呵呵,是啊,女乃女乃,少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性子急,講話大聲了些,來,我扶你重新回去。女乃女乃,夜兒借了你這麼久,現在該還給我了吧?」
皇甫烈上前挽起女乃女乃的手臂,別有深意的斜睨夏夜一眼。
晚上的他穿一件印有水墨蘭花的白色長衫,有說不出的儒雅溫俊,深邃的目光簡直要把天上的繁星都比了下去,夏夜被他這麼一瞧,破天荒地紅了臉,不敢睜眼看他,只敢偷偷地用余光偷瞄。
看在馮女乃女乃的眼里,也就和眉目傳情沒兩樣。
老人家笑呵呵地道,「馮女乃女乃知道,**一刻值千金嘛。呵呵,放心放心,女乃女乃啊,不是這麼不通情達理的人。小少爺,你和女乃女乃一起回房,就讓大少爺陪著少女乃女乃回房。」
馮女乃女乃雖是皇甫家的下人,但秦少游和皇甫烈從來沒有拿她當下人看過,秦少游沒有異議地走上前,接替皇甫烈的位置。
擦肩而過時身邊時,皇甫烈低聲地道,「抱歉,我欠你個解釋。」
「嗯。」
秦少游皺起眉,淡然地應了聲,烈會這麼說,就代表他想通了,不會再顧左右而言他,會干脆的給他個解釋。
不過,烈今晚,是要和夏警司一起睡麼?
回頭望一眼相攜離去的兩個人,烈的臉上有不同于平常的那樣虛應的笑容,而是發自內心的笑意,他好像只要和夏夜在一起,烈就會展現最真實的他,烈是……真的對夏宗政的女兒動了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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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最近木有打賞,也木有神馬留言,真是門庭冷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