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06
第020章過年
晚飯之後，父子兩人坐在沙發上，唐濤把自己準備在裝修方向發展的事情一說，唐有明就皺起了眉頭。他思索一會兒道︰「裝修的事情我也懂一點，按說我也應該支持你，但你這樣不行呀，錢就那麼多，把場子鋪大了後萬一那個地方扯皮，不就全部被扯住了嗎？」
唐濤一想，覺得也有道理，也就沒有再提這話。
主要是唐濤發現自己太心急了，石粉廠才剛進入正軌，還準備在石粉廠的地方建預制廠，如果再在裝修這方面弄的話，說不定自己會顧首不顧尾。
放下了裝飾這事，唐濤又說預制廠的事情，唐有明一听之後就覺得是個好想法。現在氣候雖然不好，但預制廠也需要一段時間的籌備，等到開春之後就可以生產，到時候肯定賣得出去。
得到父親的同意之後，第二天唐濤就出去忙活這個問題了。
人一忙就愛忘記時間，等到唐濤忙得差不多的時候，已經到了臘月二十，學生放假到家早就等著過年了。但大人們還在忙碌，外面氣候太冷，建築工人們就專門搞內粉。
教育局的房子也在一個月的時間中，拔高了一截，受天氣影響，年前是不可能再做的了。本來唐有明打算把下面兩樓的內粉搞了，但唐濤阻止，提出了新一種內粉方法。
以前的內粉都是把灰漿刷好，然後刮白灰，最後上仿瓷。等到都弄完了之後，安裝電線這些裝修才在牆體上面搞，弄下來之後到處都要被破壞，這次唐濤就提出了用塑料管把電線等設施安在灰漿下，然後才刷牆。
起初唐有明還擔心這樣搞之後以後線路出現故障不好維修，教育局也沒有這麼要求，等到唐濤把出現這些情況的解決方法說了之後，唐有明又打電話給負責此事的教育局周副局長，得到同意的答案之後，才同意唐濤的方法。
事後，唐有明去了一趟市里面，專門問了一些這種耐腐蝕的塑料管，發現沒有合適的，又到cq市去才找到。出來之前，他就和柳為良商量過了，所以發現這種合適的材料之後，就一次拉了一大貨車到縣城，除用在教育局工程上面，其余放在陶藝門市賣。
雖然說現在這些管子還沒有買家，但唐有明不用擔心，等到教育局的內粉完成之後，只要大家知道這種方法之後，買這種材料的人肯定很多。而且，既然唐濤有著搞裝飾裝潢的打算，那麼自己就要先探探路子。
臘月二十五這天，唐濤一家回到了老家廟灣。
縣城的工程停工了，八璧山石粉廠也停了，全中國即將迎來最喜慶的節日。唐濤一家是包一個車來的，大包小包的帶了很多，其中多數是給老家親人帶的。
還剛到家門口，就有人看到了，趕緊上來幫宋蘭唐有明拿東西。不一會兒，很多人都出門來，一起到了唐濤老屋內，看看這從縣城回來的一家子。宋蘭帶了很多吃的東西，看到嬸嬸、嫂嫂、弟媳等進屋，趕緊拿出東西開始發，一通下來差點兒沒夠，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全都是親人。
一屋子女人在屋中聊天，嘰嘰喳喳的唐濤也听不清楚，出了門之後他先是看了看周圍熟悉又陌生的環境，然後在這家看看那家看看，全部都重新認識熟悉了下。
到了祖祖的屋前，唐濤就看見九十多歲的祖祖單手拄著拐杖，微微彎著腰站在壩子中看著兩個小孩玩耍。
這兩個小孩都只有三四歲，一個是五伯家的小二十一弟弟唐闖，另外一個是十一叔家的小二十三弟弟唐騰。五伯年紀比自己父親要大一些，已經有了五個孩子，前面四個都是女孩，直到四年前才有了個男孩，可算是公德圓滿。
想到唐闖這小家伙，唐濤就笑了起來。他四個姐姐的名字很有特色，老大是唐濤這代最大的女孩，叫唐曼，老二出生那天下著小雨于是取名叫唐雨，老三出生五伯發現還是女孩，心中就有點兒焦急，覺得剛來雨呢又來雪就取名叫唐雪，哪知道第四個還是姑娘，這更是雪上加霜，于是取名叫唐霜。
如今，唐曼已經嫁人，且有了一個女兒，她的女兒也大不了自己的弟弟多少，回娘家的時候，兩個小家伙還一同玩耍呢。
唐騰比唐闖小了半歲，長得壯壯實實的，走起路來很有氣勢，有種沖鋒陷陣的感覺。這時候，九十多歲的祖祖就在旁邊看著，小心兩個小家伙摔倒，一邊喊道︰「小兔崽子慢點跑！」
唐騰也不听，只管一個勁的跑，和唐闖在壩子中追逐著。他突然看見站在壩子下面的唐濤，一雙亮亮的眼楮就盯著唐濤看。唐濤在縣城復讀初三，之後又在縣城忙碌，好長時間沒有回來了，唐騰和唐闖都不認識，如果不是因為唐闖的嘴角有顆黑痣的話，唐濤也認不清楚這兩個小家伙誰是誰。
唐濤上了壩子，彎下腰就去抱唐騰，唐騰卻轉身跑開，到了祖祖的身邊後，又看著唐濤。
祖祖畢竟九十多歲了，眼楮不大看得清，他出聲問道︰「華子還是小代？」
華子是唐華，唐濤這代排行十三，小代是唐代，排行十一。因為都和唐濤差不多大的關系，所以老人會把唐濤認錯。唐濤听見祖祖的問話，眼眶中突然帶點兒晶瑩，跑上前去道︰「祖祖，是我，我是唐濤。」
「唐濤？你是小濤，我說就是這幾天回來的吧，又忘記了。」老人呵呵笑道，伸手就來模唐濤的頭。唐濤把頭伸過去，然後抓住老人的手，聲音中已經帶著一點兒嗚咽。
唐濤還記得，在自己家敗落的那幾年里，這位九十多歲的老人總是嘆息，在唐妮出去打工的時候，老人從自己的手帕中拿出了兩百多塊錢，全部悄悄給了唐妮。老人沒有做事，自然也沒有收入，吃住也是孫輩供著。一點兒小錢也是很久才攢起來的，一個老人要攢上兩百塊錢不知道要多少時間呀。
唐濤抓住老人有些瘦弱的手，問道︰「祖祖，您身體還好嗎？」
「好著呢，怎麼了，在縣城住上一年變得嬌氣啦，你看還哭上了。」老人說著哈哈大笑了起來，聲音還有些洪亮。
唐騰在老人旁邊，靜靜的看著沒說話，唐闖听見老人的話，卻咯咯地取笑起來了。
「羞羞羞，猴子背兜兜，老媽拉犁頭……」
唐濤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嚇唐闖道︰「再說把你背去賣了。」
唐闖跑到老人的背後藏著，又露出腦袋道︰「你敢，我祖祖要打你。」
唐濤和老人互相看看，都呵呵笑了起來。唐濤把老人扶進屋中，又把兩個被裹成粽子一樣的小家伙強行抱了進去，坐在火爐邊和老人說話。
老人話多，一和唐濤說起來，就打開了話匣子，停不住。說的內容也盡是過去的趣事，老人念舊，回憶過去似乎能夠找到快樂。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唐濤把祖祖接到了自己家一起用飯。
之後幾天，宋蘭就開始走家串巷，身後跟著唐佳和唐寅兩個跟屁蟲，唐妮卻在家靜靜地坐著，唐濤卻也到處找人玩。雖然說兩世為人已經幾大十歲了，但唐濤卻還是盡量的融入大家中，和唐代唐華唐銳等一起玩。
唐銳排行十二，和唐濤唐代唐華等四人都是同一年生，也就差個月份。四人以前在鄉中的時候是一起打架一起逃課的，其他三人初中畢業之後就沒有讀了，而是在家干活。唐濤在縣城回來之後，就感覺三人和自己的關系明顯地變得生疏了。
唐濤回家的時候，心中也帶點兒不舒服。躺在床上一想，唐家那麼多的人，如果窩在這個廟灣，可能也就是一輩子的農民了，如果能夠把這些人都弄在工地上去，絕對是一股不小的力量。等自己以後場子鋪大了，需要的實心人就變得多，要早點兒讓他們懂得這些東西，最好是培養一點兒管理才能。
想到這里，晚上等唐有明串門回來之後，唐濤就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父親。唐有明沒有唐濤想得多，他只是想著自己既然能夠賺到錢了，能夠幫著自家兄弟自然是要幫著，也就同意了這事。
第二天，唐有明就到兄弟家去說這個事情了。他的兄弟好多也會砌磚，粉糊什麼的，平時也在鄉里面的工地上干，因為離家近的關系，他們能夠照顧家，還不想到縣城中。
但對于小輩的，他們倒是很高興，就把小的安排到了唐有明的工地上或者年過了即將開始的預制廠。一算下來，有六個，分別是十一唐代、十二唐銳、十三唐華、老七唐富、老九唐源、十五唐敬。比唐敬小的又太小了，都還在讀初中，比唐富大的又結婚了，都差不多有小孩，不想離家太遠。
除去小一輩之外，唐有明這一輩也有兩人，分別是唐有才和唐有權兩人，他們都比唐有明小一些，而且都有著四個孩子，負擔挺重，也準備到縣城中多找點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