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不受傷流血,你就一輩子不準備認我?」玄澈緊擁著她,在她耳邊低語。
麝月流淚不語,她愛他愛到萬劫不復︰「你的傷……」
玄澈輕輕一笑,眼角睨著那殺手︰「伯伝,你的劍法真是越發出神入化了,這血流的嚇人,傷口卻不深,這點皮外傷,我會放在心上嗎?」
麝月一怔,抬頭看他,他琥珀色眼眸如星如夜,明亮又深邃無邊,他嘴角笑意若有似無,麝月猛地站起身︰「你……你騙我……」
玄澈隨著站起來,幽幽看她︰「不騙你,你會承認你就是麝月嗎?」
玄澈朝伯伝使個眼色,伯伝拉下黑巾,轉身出門,麝月氣悶,走到窗邊背對玄澈。
玄澈走到她的身後,扣住她的肩︰「你不知道,害你掉下懸崖,我有多懊惱……多……難過。」
玄澈頓了一頓,終究說出了這兩個字,曾幾何時,他可曾為誰難過過?有!但那已是極遙遠的事了。
麝月掙不開他,流淚說︰「我每天見你,卻不能跟你講話,不能認你,我又有多難過?」
「為何不認我?」玄澈扣在她肩上的手力道加重。
麝月輕吟一聲,他稍稍放松,麝月嘆息不語。
她的手輕輕撫上輕薄面紗,眼淚不止,玄澈沒有放過她這個細微的動作,他一把攥住麝月手腕,目光深深︰「看著我……」
麝月被他攥住的手微微顫抖,玄澈用力將麝月身子轉過,迫使她與他目光相對。
她淚眼婆娑,他目如鷹隼,相望間,過往重重,夢除非,往事追,她消瘦許多,他想要輕輕摘下她的面紗,麝月卻一驚,後退數步,美麗如初的眼楮,淚光搖曳,驚懼恐慌。
「不,不可以……」
玄澈心一冷,眉頭輕皺,他已想到了什麼,她的聲音、她的臉,是因為……做了藥人,變了模樣嗎?
「為何做了藥人?為何會落在百千尋手上?」玄澈心痛不已。
麝月垂眸︰「若非遇上百千尋,我早已死于劇毒,若不是做藥人,我……也根本不能活到現在。」
玄澈一步步走近她,輕輕抬起她的下頜,與她淚眼相對︰「我不在乎你變成什麼樣子,我記得你最美的時候。」
他的手接近她,她立即緊緊握住他,不準他再近一步︰「求你,不要……」
他反握住她的手,吻她的手背,麝月的心,痛到撕裂,他的吻又落在她的額頭,她的眼角,吻干她所有悲酸的淚水。
如那次一般,隔著面紗吻她的臉、她的唇。
「好,你說不要就不要,可是……別再拒絕我!別再……把我當陌生人,記住……」玄澈猛然將她抱在懷里,在她耳邊堅定說,「你是我的女人,從身體到心都是我的,而我……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
麝月心一驚,她似乎明白他言外之意,她以為她不再相信他,不再覺得他是依靠,才對他猶豫不決。
玄澈,你錯了!我是因為太愛你啊……
他細碎的吻落在她的面紗上,麝月呼吸漸漸急促,太久,沒有與玄澈如此親近、太久,沒有與他肌膚相親。
玄澈突地扯開她的衣帶,原本便是松落的裙衫瞬間滑落,他的吻沿著她的肩一路而下,凝香鎖骨、柔軟酥胸,他再也不能忍耐,將她打橫抱起,麝月這才驚覺,他將她壓倒在錦床上時,連忙推拒︰「不要……」
玄澈已是欲火難耐,不理會她,火熱的吻,挑撥著她殘存的意念。
可是,不能!
麝月狠心在他肩上咬下去,玄澈吃痛抬頭,麝月趁機側身到一邊,拉好衣服,她一雙眼里情恨交織,她怎麼不想念玄澈?可是她卻恨如今這般不堪殘破的自己!
「為什麼?」玄澈眼神瞬間冰冷,劍傷還在,血流未止。
麝月明白,他心里是多疑的,定然想到了別處。
「我,不能!因為……我是藥人。」麝月低頭,淚水不絕,「我是藥人,若與男人歡好……那個男人……必死無疑!」
玄澈一驚,不可置信。
麝月苦笑︰「這也是我不想認你的原因之一,可是……可是我……」
她恨自己不爭氣,無法抵擋玄澈的誘惑。
玄澈凝視著她,麝月抬頭,與她對望,無奈道︰「你也見過了,我的血……其實已是藥,是以毒攻毒的藥,我全身上下都已經是毒,我和你……」
她咬唇,沒有說下去。
玄澈怔怔無語,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他原本以為找到了麝月,便可以帶她回樊域去,但如今……
「你也不能離開百千尋對不對?」玄澈猜測說。
麝月點頭︰「不錯,離開他……我一樣活不下去。」
「可你還是愛我,忘不了我……」
「你何必明知故問?」麝月心里痛極,好像一句話都要拼盡全力才說的出。
「那麼,你就還是我的女人,我……就不能讓你在百千尋身邊受苦。」玄澈說著,起身下床,麝月一驚,連忙跟著走下床,「你想干什麼?」
她太了解他,他定然會用極其殘忍的手段逼百千尋就範。
可,那沒有用,她也知道。
「我是藥人,已經是事實,即使你殺了百千尋也沒有用,你殺了他,只會讓我死的更快,而你若讓他知道我和你的關系……不但救不了我,還枉費了我那麼多次采血受苦,令千櫻與雲雀無救,何況……」麝月長嘆一聲,「何況,還有晴萱……我看得出,晴萱公主,對你一片真心,她是真的很喜歡你……她天真無邪,純美善良,這樣好的女孩子,我想,相處久了,你也會慢慢喜歡她的……」
麝月聲音越來越弱,她有多痛,才說得出最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