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千尋不會武功,自然察覺不到玄澈的神出鬼沒。
麝月淚跡未干,心里卻有點慌張。
玄澈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後退,玄澈琥珀色眼眸明亮卻危險,讓她不能直視,她背過身︰「我傷口痛,才會哭。」
「傷口痛,還是心痛?」玄澈站在她的身後,近在咫尺,他的氣息滑過她的雪頸,麝月向前一步,冷漠說,「王子,對女人一向如此花言巧語嗎?只可惜,素魄乃是一個藥人,而不是女人,王子這一套,可以收起來了。」
「你對百千尋做了什麼樣的承諾?不見我嗎?避開我嗎?」玄澈適才在窗口听到了這一句。
麝月心下一思,道︰「那與王子無關,王子想多了。」
「無關嗎?」玄澈突地拉起她的手腕,麝月大驚,想要掙月兌,卻被他更緊的攥住,幾乎要捏斷了。
「放手,王子,請你自重!」麝月美麗的眼楮驚怒非常。
「自重?你與我馬車之上、神明之下、凌月殿里,肌膚相親,夜夜承歡的時候,可會要我自重嗎?」玄澈一改這些天的溫潤與平靜,突然回到了從前那個暴虐冷酷的男子。
麝月震撼不已,他如何發覺?還是自己前些日子的貪婪與貪心,果然讓他起了疑心?並將疑心,變成了今日的憤怒?
現在想這些,為時已晚,要怪只怪自己,卻不能繼續這種可能的悲劇!
「王子在說什麼?我一句也听不懂。」
「不懂?」
話落,麝月驚叫一聲,瞬息之間已被玄澈抱在懷中。
她驚懼交加,羞窘難當,拼了全力掙扎,卻無法掙月兌他的懷抱。
他緊緊的抱著她,目光糾纏︰「你在怪我?對不對?所以……不肯與我相認?」
他修長手指緩緩接近她的面紗,面紗柔軟,目光如燒,麝月突地握緊他即將撕下她面紗的手︰「不要,王子,素魄容顏丑陋,請王子……留素魄一點尊嚴。」
他的手在她縴細素腰上摩挲,那依稀曾有的感覺,自掌心到心口,令玄澈心潮起伏,他緩緩拿開自己的手,麝月松一口氣,可玄澈的氣息卻越來越近。
麝月側頭想要躲開,他卻不容置疑,扭過她的臉,隔著薄薄的面紗,他的唇輕輕貼上她的,柔軟的觸感,熟悉的溫度。
麝月用力一掙,不得,任由他輕輕吻著,她緊閉雙唇,淚水卻盈滿眼眶,幾乎落下。
多久,沒有過這樣的吻了?可剎那,她便清醒,她不能再這樣沉淪。
趁著他意亂情迷,麝月猛力推開他,順勢一掌打在玄澈臉上。
玄澈緩緩抬眸,望著她光影交錯的目光,她美麗的眼楮里,燭影搖曳,淚光晶瑩。
分明,如此情動。
分明,如此真切。
可為什麼,她就是不承認?
玄澈冷峻臉上情緒莫名,他步步逼近麝月︰「只有一個女人的唇,會給我這樣的感覺……」
麝月不語,想要開門出去,卻被玄澈從後扣住雙手,將她縴柔的手扣在門板上,他在她耳邊,低沉說︰「你不承認沒關系,不讓我揭開你的面紗沒關系,即使……你真的丑陋不堪,也沒關系……我……都要定你了!」
要定她?
麝月猛然回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他的眼里是危險的琥珀色,他唇角斜斜一扯,反而繞過她,自行出門,麝月看著他離開,暖香樓上,寂靜無聲,月,沉入一片深黑……
………………
玄澈的突然到來,令麝月心神不安,今日采血,她依然一個人獨自忍受過了那徹骨疼痛,腦海中不斷閃過的是玄澈昨夜輕輕一吻。
夜晚,她倚著窗,想著玄澈昨晚的話,他話里有話,顯然,在他心里,已確定了她就是麝月。
月影淡薄,映著窗上的人,麝月微微側眸看見,心下一驚,莫非……是玄澈?
他又來了嗎?
想著,門已被推開。
麝月心跳如鼓,只見一人,華服玉冠,正是封平墨。
麝月松下口氣,冷漠以對︰「太子殿下深夜來此,只恐多有不妥。」
封平墨面無表情,眸光如冰如火,麝月漸漸有點心慌,平日里的封平墨,溫潤如玉、寬以待人。
可今晚……
「太子,想必先生一會會過來,被先生瞧見了,不太好。」
「他不會來了。」麝月才說完,封平墨便淡淡打斷了她,「今晚,他在我那兒喝酒,喝多了,睡在了我那。」
喝多了?麝月心下一思,挑眉看他︰「喝多了?莫非太子是故意的?」
她試探說,他不置可否。
麝月暗自提高警惕,轉身向門邊走去,卻被他拉住︰「他說了些醉話。」
「醉話?」麝月靜靜听著。
封平墨神情黯然,失落說︰「我向他求娶你,他說,讓我不準對你動心,即使你不是藥人,你……也不會喜歡我。」
麝月凝眉,她極力隱藏的心事,卻原來那麼明顯。
「你喜歡玄澈王子。」封平墨直言,麝月用力甩開他的手,「王子,我說過,我只是藥人,不是女人,對誰……都沒有感情。」
「那你為什麼可以在他的懷里平靜?我無論如何都只能讓你更痛苦,可他……卻能讓你在劇毒發作的時候,平靜下來。」他陡然提高聲音。
麝月冷哼一聲︰「太子殿下,這只是巧合,也似乎與你無關。」
「怎麼無關?」封平墨從身後突地抱住她,「我喜歡你,即使,你臉容有損,我還是喜歡你……」
說著,他猛然將麝月抱起,麝月可以聞見他身上亦帶著酒氣,想必也借了三分醉意,才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