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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們來人不少,你不是對手,白白送命而已。」玄澈否決伯伝。
千櫻道︰「王子,這落雁山前方有一條小路,但山路險峻,極為難行,只可容一馬而過,不能並排,不如我們走那條路,我們人少,還好,即使被追擊上了,他們亦不能將我們包圍,只是若發生打斗,怕是非常危險。」
玄澈想一想,現在敵眾我寡,這不失為一個辦法︰「好!就走那條路。」
千櫻雲雀前方帶路,伯伝跟在最後,幾人向著那條小路而去。
夜色迷茫,天未明。
玄澈看著昏迷不醒的麝月,希望,他們可以逃過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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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小路的確蜿蜒曲折,崎嶇難行,想必馬匹亦不能太快,只是他們為了逃命,不得不冒險加速,後面的追兵卻未必會!如此,勝算又多出一分。
追擊總是插上一節,後面追兵開始紛紛放箭,伯伝左當右避,流箭不時飛向玄澈,玄澈亦揮劍打開,或低身避開,只是他的馬上還有麝月,行動多少受限。
千櫻道︰「過了這個轉彎,有一處亂石高懸在上,若我們可將亂石打下,可阻擋他們追擊,只是我們亦有被擊中的危險。」
「我們在前,多少好些,伯伝,等下便將亂石打下,小心一些。」玄澈吩咐,又加快了馬的速度,他恨不得馬上下山,救麝月。
伯伝應命,馬過轉彎,果然見一些亂石懸于頭頂,伯伝待千櫻、雲雀與玄澈多跑出幾步後,方才自馬上一躍而起,並在馬身加上一鞭,他以內力摧劍,砍向一塊巨石。
巨石震動,搖搖欲墜,便有零星石塊沙礫紛紛落下,伯伝連忙蹬一下巨石,巨石轟然落下,他更是借力追上自己的馬,因他們是向著山上而行,巨石掉落自是向著反方向而去,只听後方追兵發出一陣陣驚呼︰「快跑……快跑……」
巨石轟隆隆滾下山,反而變成了催命殺手緊追著慌張後退的追兵。
伯伝與玄澈才松下一口氣,只听山上有響動,抬頭,一塊大石松動,正朝著他們落下來,該是因方才那塊巨石的緣由,而連帶著牽動了它。
「王子,小心……」伯伝與玄澈還有一些距離,話音才落。
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如在雲層里不停滾動的悶雷,原來那塊大石落下之時,踫到了其他山石,一時間,落下三五塊不小的石塊。
千櫻與雲雀大驚,一躍而起,奮力避開落下的石塊,馬以迅雷之勢,撞向懸崖,墜落深淵之中。
玄澈見狀,亦一躍而上,長劍以內力而動,披向石塊,這大石雖不如滾落山下的巨石巨大,可亦不算小,玄澈勉強將它方向改變,朝著懸崖落去,正要飛身上馬,馬匹卻受到大石滾落懸崖的驚嚇,數聲嘶鳴,竟往山道側旁奔去。
山道一側,是樹木森森的懸崖。
玄澈大喊一聲︰「不……」
他迅速的飛身而去,想要拉住馬身上的麝月,可手才觸及麝月輕薄衣角,馬匹帶著散碎石塊,隨著那方才落入懸崖的大石,轟隆隆地往下滾去,懸崖下,是水流湍急的奉天河支流,麝月這一下掉,怕是必死無疑。
驚天動地的聲音,仿佛令山谷震顫。
「麝月……」玄澈聲色淒然,朝著山下懸崖長嘯。
千櫻、雲雀亦不覺被他震撼,他們望著這個傳說中冷酷無情的王子,這些日子,在她們看來,他對麝月,反而深情入骨!
「王子……我們必須快走。」千櫻望著懸崖邊的玄澈,不得不殘忍的催促他。
憾然朝懸崖一望,可憐冰肌玉骨,怕是轉瞬便成了浮尸一具,過美則妖,天生薄命,此言不虛。
伯伝亦道︰「王子,我們必須快走。」
雲雀上前一步,未語淚流︰「王子,若是南疆城內水流不息,只恐怕奉天河支流亦會泛濫成災,到時候只怕有山洪,那時候我們不但救不了麝月,亦會喪命在這山上,我們還是要先到東穆國去才好!」
玄澈俊美無雙的臉上霜色暗淡,極度的悲傷與懊悔,令他眼眶欲裂,琥珀雙眸竟殷紅無比,他重重捶打著這座要人命的山路,右手血流不止,他不說話,心口的劇痛已令他無法發出聲音。
哪怕是悲慟的吼叫……
他不動,伯伝听得頭頂又有異動,連忙道︰「王子,快走,再不走,我們恐怕都要葬身于此,麝月公主為救王子煞費苦心,難道,您要讓麝月公主白白枉死嗎?難道……您忘了,您與苡柔姑娘還有個約定!約定日期就快到了啊……」
玄澈神情一動,伯伝見石塊再次落下來,一把推開玄澈,玄澈神智被伯伝的話點醒,他望著懸崖之下,望著那萬丈深淵。
麝月,我不會叫你白白枉死!林鳳敏、大溏,還有你要的林世唐的命!我都會為你雙手奉上,讓他們……為你陪葬!
思及此,他終究忍痛轉身,此時,幾人的馬匹都已不在,不得不施展輕功,迅速向著山的對面而去……
麝月……等著我!我一定,實現對你的所有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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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翻滾,駿馬嘶鳴,麝月在巨大的震動與耳邊最後絕望的呼喊中找回一縷神志。
下墮!下墮!身子撕裂般疼痛入骨,她竟幽幽睜開了眼,卻大吃一驚,如此而下,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