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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什邈風豁然拉開玉床後金色繡荷絲簾,隨手按一下精雕細刻的羊脂白玉,一股異香與腥味隨之而來,說不出的感覺。
蘇什邈風緩步踱進去,玄澈跟在他身後,千櫻與雲雀卻站著一動不動。
蘇什邈風笑道︰「你們不進來,是要我的寶貝們去請你們不行嗎?」
千櫻與雲雀互看一眼,這才移動了沉重的腳步,如花容顏已無血色,眼中是驚恐與懼怕。
蘇什邈風淡淡看著玄澈︰「你不要走近來看看我的孩子們嗎?你也會喜歡它們的。」
玄澈長袍松散,被蘇什邈風眼神上下打量,他不自在的系好絲綢衣,緩步走到一片玉砌的池邊,腥味兒與異香濃郁刺鼻。
玄澈低眼望去,大驚失色。
只見那以青田玉精砌而成的凹池內,數十條毒蛇吐著鮮紅信子,糾纏在一起,它們扭著身軀,仰頭望著池邊的人,眼里露著血腥的光,和對血肉的渴求。
「這就是我的孩子們,它們最喜歡細皮女敕肉的姑娘了。」蘇什邈風審視的望著玄澈,玄澈俊美容顏亦不免些許凝重,他看向蘇什邈風,蘇什邈風的臉上卻掛著涼絲絲的微笑,便若這池中毒蛇,冷血無情。
他笑得越是雲淡風輕,便越是寒透人心。
玄澈原以為自己已算是冷漠之人,卻不想這世上竟會有人如此泯滅人性。
想必,這蛇池之中一定葬身過許多紅顏美人,才令這些毒蛇此刻如此貪婪的望著他們……
它們想必是知道,又將有一頓美餐可以享受。
蘇什邈風回眼看向千櫻與雲雀︰「你們兩個誰先來呢?」
雲雀嚇得流下眼淚,顫顫道︰「王,屬下冤枉……屬下當真冤枉……」
千櫻亦道︰「王,請王看在我姐妹二人忠心多年的份上,相信我們這一次,至于……伯伝,我姐妹二人定然手刃于他,奉給王。」
蘇什邈風冷冷的挑眉,眼角睨著玄澈,玄澈驚異的表情已然退卻,不過靜靜的神色。
蘇什邈風道︰「當我三歲孩童不成?憑我南疆地牢之固,守衛之嚴,若非有意放走人犯,誰可逃月兌的出?」
蘇什邈風走近玄澈,眼神異樣溫柔,口中卻字字如冰︰「這些叛徒是為你背叛我的,你當真見死不救?」
玄澈魅惑一笑,如有魅毒︰「隨你,你的屬下你自行決定生死,我說了與我無關。」
玄澈說完,徑自拂袖而去。
蘇什邈風叫住他︰「你不要故作輕松,跟你說句老實話,我之所以眼睜睜看著千櫻放走伯伝而不阻止,便是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算逃出去十個伯伝,請來你樊域數十萬軍隊,亦休想從我南疆全身而退!我南疆屹立于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卻以為是那般容易之事嗎?我告訴你,無論是誰,只要犯我南疆城,保叫他有去無回!哼,到時候,樊域大軍覆滅,你……也就只能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哈哈……」
原來,一切原本便在蘇什邈風眼中,千櫻渾身冷透,難怪,她所做一切如此順利,又或者,她不放走伯伝,他亦會想法放走他,如果要引來樊域軍隊,如果要令玄澈王子死心,放走伯伝,的確是上上之策。
自己和玄澈都無意成為了他的棋子。
她不禁嘆息,蘇什邈風心機之深,算計之準,當真讓人膽戰心驚,不得不懼。
玄澈挑一挑唇角,全然不放在心上︰「那麼……我拭目以待了。」
玄澈瀟灑走出暗閣,那股血腥與異香的怪異味道,令他幾乎作嘔。
蘇什邈風沉一口氣,眸中冷意深深,他握緊雙手,突地狠厲的瞪向千櫻與雲雀。
千櫻與雲雀立忙跪下,低頭不語。
蘇什邈風冷聲說︰「我原本有意放走伯伝,地牢守衛自是松懈,本來是要暗中不知不覺放走他,卻沒想到,有人已迫不及待……」
千櫻磕下頭去︰「王,請王千萬要相信屬下,屬下絕無故意……」
「算了吧,事到如今還和我裝什麼忠心耿耿,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的來歷?不殺你們……是我認為你們的確是得力的助手,還有可利用的價值,更對你們寵信有加,誰知你們不識好歹,終究是喂不熟的……」蘇什邈風說著望向身後冷冰冰的蛇池,「背叛我的人,向來只有一種下場!」
雲雀瑟瑟發抖,千櫻亦不覺睜大眼楮。
蘇什邈風輕輕低身,在她耳邊冰涼細語︰「楊天枝,你們的師兄……寧死不從于我,便是……死在了我身後的這個蛇池,呵,你們……就去和他作伴吧!」
蘇什邈風說著,向外一聲大吼︰「來人,將千櫻、雲雀丟入血蛇池!」
門外頓時沖進三五侍衛,千櫻震驚的望著蘇什邈風,原來,他一直都知道,他早就知道。
雲雀嚇得哭出聲音︰「王,看在我們曾為你出生入死,這許多年來都不曾做過半點……」
「住口!」蘇什邈風一掌打在雲雀臉上,雲雀跌倒在地,千櫻卻忽的冷笑連連,「呵,真是可笑,蘇什邈風,原來你什麼都知道,我和雲雀這許多年活的便像一個笑話……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千櫻今天死而無憾,但雲雀她的確全不知情,還請你放雲雀一條生路。」
蘇什邈風輕輕搖頭︰「千櫻,若是沒有雲雀故意要放伯伝離開,難道,一個伯伝就能翻出了我南疆的天嗎?」
蘇什邈風一個揮袖,那侍衛便要將雲雀抬起,突地,殿口玄澈一聲高喝︰「慢著。」
蘇什邈風看向殿口,果不其然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