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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澈忽的起身,披起落拓白袍︰「我該走了。」
麝月望望天色,夜深人靜,他自是要此時離開的。
「我還會再來。」玄澈垂眸看她,麝月依然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緩緩將薄薄白色縐紗裙穿好,「不必了,你有此心便好,卻不需要冒險。」
玄澈低子,捏住她尖削下頜,他的目光與她對視,唇角微微一挑︰「我喜歡……」
說著,桀驁眼光望向頭頂肅穆的神像︰「我喜歡,在這里……」
他說完,轉身要走,麝月卻突地叫住了他︰「我……真的不知道鳳凰玨的秘密,當初為了保命,我是騙林世唐的。」
殿內燭火已快燒盡了,有淡淡輕輕的煙氣。
玄澈回頭︰「我信。」
………………
夜深如墨色,玄澈回到凌月殿,今晚的風似更大一些,玄澈回來,原本以為會有雪箏的糾纏不放,可沒想到,他並未見到雪箏。
玄澈來到偏殿,斯戈雅已經睡下,玄澈故意輕咳一聲,他向來知道,曾為婢女的女子,睡覺都是極輕的。
斯戈雅果然醒來,看見玄澈立忙起身︰「王子……」
玄澈稍稍抬手,示意她不必起身,而是走了過去,靠在了她的床邊,斯戈雅臉紅心跳,不敢抬頭看他,玄澈卻目不斜視,輕輕問她︰「雪箏今晚都不在嗎?」
「嗯,公主今晚都不在。」斯戈雅聲音輕弱。
玄澈有些奇怪︰「她去了哪里?」
斯戈雅搖搖頭︰「公主沒有說。」
「好。」玄澈說著,斜斜躺了下去,閉上眼楮,斯戈雅不知所措,「王子……」
「怎麼?不希望我睡在這里?」玄澈並沒有正睜眼,更沒有看她,可斯戈雅的臉上已如火燒。
玄澈修長的身,俊美的臉,夜色迷離,良宵正好,他如此的睡在自己身邊,她怎能安睡?
斯戈雅不語亦不動,玄澈卻道︰「快躺下睡,不要一直看著我。」
斯戈雅被他說中,竟果真慌張的躺了下去,她離他遠遠的,翻過身,不敢看他,也不敢動一動,整夜不能成眠。
而玄澈亦許久才真正睡去,他心中輾轉,麝月飽覽藏書閣群書,果然是真……對她,他的確沒有看錯……
次日,斯戈雅很早便起了,玄澈卻依然睡得沉,他睡著的樣子都是如此迷人,斯戈雅靜靜的看著,便能出了神。
直到門外響起雪箏的聲音︰「斯戈雅,昨夜王子可回了嗎?」
斯戈雅一驚,連忙要走到殿口,可雪箏說著已走了進來,斯戈雅連忙見禮,雪箏卻一眼便看到了睡在斯戈雅床上的絕美男子。
雪箏臉色立即沉下,眼風掃過斯戈雅︰「呵,看來,我是來的不巧。」
斯戈雅連忙說︰「公主,昨兒個王子回來,不見公主,這才……」
「別說的好听了,新婚夜他都在你這兒過了,可見,你的本事不小啊。」雪箏原以為,昨天,玄澈為了麝月那女人,又演上了一出英雄救美,定然心里還是念著那個丫頭,卻不料他果然風流,斯戈雅亦是他的新寵。
看來自己的陪嫁,亦成了她的勁敵。
斯戈雅望一眼雪箏公主陰沉的臉色,心慌不已。
此時,玄澈幽幽醒轉,見斯戈雅與雪箏站在殿口,不耐的皺皺眉︰「清早,便在此吵鬧,不叫人睡得安生。」
雪箏冷著臉︰「我只怕斯戈雅讓你夜夜流連,縱欲過度,傷了身子,你可是今兒個又沒去朝上。」
玄澈輕輕一笑,走到雪箏公主身前︰「怎麼?吃醋?你昨夜不在,難道要我獨守空房嗎?我沒問你去了哪里?你反而質問我為何流連在侍姬床上?今天,林世唐要離開,我一會去送行,自不必去朝上。」
雪箏亦無法解釋昨夜為何不在凌月殿,這次的氣,她似乎只能忍下了。
她不甘轉頭︰「我只是怕你傷了身體。」
她說完轉身離開,玄澈亦如每次,臉色漸漸冰冷,斯戈雅一句話也不敢說。
………………
大漠邊境,風沙如雪。
林世唐與玄澈辭別︰「玄澈兄,此次相聚匆匆,亦沒能與麝月說上話,不知何時才能知道鳳凰玨的秘密。」
玄澈道︰「只怕要多費些心思了,我想,世唐兄如今並非要一統天下,而是先要安穩住大溏內斗。」
林世唐亦是這樣想,才並沒有急于要回麝月,他點頭︰「好,我們便就此別過……」
玄澈點頭,眼望著林世唐的大溏使隊消失在大漠盡頭……
麝月在沐仙殿祭神之事,樊域自也人盡皆知,因此沐仙殿的守衛更加森嚴。
只有苡柔一個人可自由出入。
苡柔每天會偷偷帶東西給她吃,玄澈來時,她便是調開守衛的那個人,麝月真的不懂,為什麼苡柔會如此為她和玄澈冒險,或許不是為她,僅僅是為玄澈。
沒人時,麝月依然會規規矩矩的跪在神像之前,雖他是漢人,可原本的祭神,如今她卻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甚至還與玄澈在這樊域聖殿之中,行歡情之事,褻瀆神明,心中難免不安。
她可以不在意樊域神明,但她不懂,為何玄澈亦這樣不在意?甚至好像還有深藏的恨意?
想著,身後傳來腳步聲,輕輕的、淡淡的香味兒隨之而來,這不是苡柔身上的香氣,麝月猛然回頭,只見門口竟站著一名女子,面容冷淡,眼神冰涼。
麝月驚訝︰「是你……」
那女子不語,令麝月沒想到的是,身後守衛隨著踏進了殿內,麝月起身,驚訝萬分,卻還不待她反應,一股霧氣迎面而來,麝月頓時感覺全身酥軟,眼前景象模糊不清。
「你……」麝月一句話都說不出,便完全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