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迪爾像一只凍結琥珀中蟲子。
直到面前回旋鏢鐺一聲同時落地，那聲音仿佛敲擊他心頭一樣，讓他霍然從僵硬中活過來，才感覺到心髒仿佛以平常十倍頻率跳動！
他旁邊人們似乎依從剛才一幕中清醒，長長出了一口氣。
「羅迪爾！」
遠處隔著人群希瑞爾親王夫婦齊齊發出一聲驚叫，不顧侍從攔阻向這邊擠過來，親王妃頭發散落，撲到羅迪爾身上用身體遮擋自己兒子，仿佛還防備那些恐怖死神鐮刀。
……
而受勛者圍成圈子中，林安悶哼一聲，以手捂唇。
就她身邊萊昂納多早就發現了她異狀，其他人不清楚剛才阻攔回旋鏢那種無形力量源頭，有過一次體驗萊昂納多卻知道，保護羅迪爾，就是剛才林安黑暗中用來保護他們兩人那種力量。
只不過他還不清楚那是林安實化精神力，以為是某種法術，但現看來，林安施展這種法術代價也是非常大。
「您沒事吧！」
萊昂納多側身遮擋住林安，讓旁人看來兩人喁喁低語。
林安不答，閉目梳理震蕩精神海，這時卻感覺一道視線向她看來。
林安睜眼一看，一個衣服白舊、目光厭倦男人出現希瑞爾親王夫婦身邊立柱後，而此之前，誰都沒有覺察這個衣著突兀男人存。
「帕特里克劍聖？」萊昂納多循著林安目光看去，「對了，親王一家離開帝都，他通常會暗中保護。」
帕特里克劍聖出現，萊昂納多臉色顯得放松了一些。
帕特里克劍聖隔著遠遠人群。朝林安看來。
林安心中微動。
因為是早有準備接招，其實她現受創，主要是為免自己實力被模到底，才做給萊昂納多看，雖然遠距離實化精神力讓她精神力虛弱了一些，但即使剛才攻擊再來兩三次，她也還能接得下來。
但帕特里克劍聖終于現身，以目光詢問時，她目光掠過查理斯，心里一動。輕微搖了搖頭。
帕特里克劍聖蹙了蹙眉，看了羅迪爾那邊一眼，退回了人群。身上存感又緩緩消失，他身邊那些貴族甚至沒有發現他存。
林安視線移向羅迪爾那邊，他身邊人群空出一個大圈，除了親王夫婦和他貼身侍衛，引人矚目就是地上那一圈回旋鏢。頭發微白希瑞爾親王神色還算冷靜，但也露出一絲後怕。
帕特里克劍聖剛才沒出手，恐怕就是因為他親王夫婦身邊緣故，但看情形，親王殿下也不會讓帕特里克離開他們一家身邊了，尤其是明知對方襲擊目標是皇族時。
林安神色淡漠︰
如果外面那群刺客真是山地人潛伏者。她確不介意保護一下親王一家，好方便帕特里克劍聖出手擊殺那些刺客，但她現明知事情是查理斯操縱。她就不打算出風頭了。
尤其，她已經從那些刺客襲殺羅迪爾舉動，看出查理斯這一步棋背後用意——正是直指奧丁！
……
大廳中，人們仍處震驚過後慌亂中。
剛才突如其來集火發生得太，雖然終目標是羅迪爾。但大家也毫不懷疑，以那些回旋鏢上面附著力量。飛行沿途順便腰斬兩三人絕不是什麼難事。
要不是林安精神力讓飛行中回旋鏢露出了原型，加上有旁人眼疾手拉一把，恐怕要有好幾人傷亡那恐怖死神鐮刀下。
回過神來人們陣陣後怕，其中神經脆弱一些夫人小姐們，好幾人痛哭流涕，甚至有位貴婦直接失禁，裙子下散發出一股騷臭味。
但也有人看出了刺客目標，查理斯面前一個英武青年貴族站出來，擴音術下聲音隆隆道︰
「大家小心，保護諸位殿下！那些刺客目標是皇族！」
但一直留意查理斯動靜林安卻看到，英武青年站出來之前，查理斯他耳際說了什麼。
林安目光一閃。
眾人恍然大悟，正當他們紛紛向幾個皇族圍攏，要以身體阻攔刺殺，以彰顯自己忠誠時，大廳中人們，卻忽然听到一聲高亢至極尖叫——
「啊啊啊——！」
一個高亢得听不出原本音質女聲，樓上響起！
「不好，凱瑟琳！維多利亞！」
查理斯臉色劇變，忽然失聲驚呼。
他不遠處，也有發色眼眸和查理斯有幾分相像年輕人臉色頓變，互視一眼，「糟了，奧蘿拉！」
像是要應和他們話語般，樓層上方，另一個和前面完全不同女聲，也同時響起︰
「——救命！」
「維多利亞！」
這時已經有人听得出聲音主人了，拜倫和道格拉斯異口同聲驚呼，查理斯是一把扒開擋住面前貴族，不顧傷口崩裂地朝樓上沖去！
而他身後，拜倫也只比查理斯慢了一步，用力推攘開阻擋人，往後門樓梯狂奔！
「殿下！」
他們身邊貴族們紛紛驚呼，不少人直接緊跟著追了上去，大廳中又是一陣騷亂。
而希瑞爾親王一家和伊麗莎白反應則慢了許多，被身邊人群攔阻。
與後門距離不遠不近道格拉斯，見拜倫已經沖過自己面前，眼楮一轉，也用力卻與身邊侍衛貴族拉扯，一副要跟著上去救人模樣，但這時跟查理斯和拜倫身後貴族已經堵住了後門，他仿佛陷入泥潭般，身邊被眾多貴族侍衛保護著，比剛才還安全。
林安身邊受勛者久經戰陣，或許未必個個實力出眾，但卻善于混亂戰場上觀察細節。
查理斯沖入後門時。有眼尖受勛者，一眼看到他身後跟著沖去幾個人中，就有好幾個受勛者同伴便立即有人叫道︰
「是海默！他們上去了！」
話音一落，頓時有好幾個受勛者月兌離了隊伍，朝後門樓梯方向跑去，將女伴們陣陣尖叫拋身後。
「詹姆士你留下！」
林安目光一閃，拋下這句話，跟著受勛者沖上了樓梯。
到樓梯轉角時候，林安余光往下一看，伊麗莎白公主不知什麼時候也追到了樓梯口。希瑞爾親王一家則她身後，與道格拉斯匯合一起。
但林安腳剛站到二樓地毯上，回廊左右兩邊距離不一兩個休息室里。卻傳來了兩聲不同痛呼︰
「——不！凱瑟琳！」
「——奧蘿拉！」
林安一下听出前一聲痛呼聲音屬于查理斯，聲源來自回廊左邊頭一個休息室，另一聲則來自右邊回廊，剛剛踏出腳步一轉，就要往右邊跑去。
正這時。查理斯卻出現了回廊上，雪白皇子服上沾滿血液，不顧左臂眼中傷勢，懷里緊緊抱著一個血人。
而那人頭一側，正面面對從樓梯上來眾人，一張蒼白如紙美麗面容露出來。
她眼瞼緊閉著。雙手仍緊緊護著月復部，血不知從哪里涌出來，暈染了她大片裙裳。裙子下面滴落鮮血沿著查理斯走出來路，形成一條密集血線！
「哦不！凱瑟琳！」
剛剛出現二樓伊麗莎白公主低呼一聲，她身旁一位法師越眾而出，向查理斯跑去。
眾人正為眼前一幕所震驚，即使是準備跑向右側林安。也忍不住回了一下頭，心中為查理斯狠絕所震撼。卻忽然听到右側回廊兵器交擊聲大作！
只听砰砰兩聲破窗聲，仿佛有什麼人從樓上撞出去了，緊接著就有紛亂怒喝驚呼響起。
「奧蘿拉小姐！」
那些人聲音中蘊含沉痛，帶給人極度不好預感。
但沒等那些聲音停止，之前和查理斯異口同聲痛呼出奧蘿拉那個年輕男聲，又發出一聲加驚痛呼聲︰
「不——狄倫！」
隨後是之前紛亂聲音才恍然發覺驚呼聲︰
「狄倫少爺——那些該死刺客，我要殺了他們！」
「救人啊！」
「天啊！好多血！」
當這些聲音響起時，低頭查理斯眼中迸出了喜悅火花，還有淡淡遺憾之色他眼中一閃而逝，隨後迅速被劇慟和震驚所掩蓋。
林安雖然沒有回頭，專注感知卻將查理斯所有變化收入腦海中，同時也緩下了向右邊走廊跑腳步，因為她已經意識到了右邊那個房間中遇害者︰
奧丁與大皇子妃有二子一女，其中次子，就名叫狄倫，唯一獨女，名叫奧蘿拉，而前面痛呼兩者名字年輕男聲，不出意外，應該屬于奧丁長子撒克遜。
至此，查理斯這場陰謀刺殺全部輪廓，已經大致林安腦海中浮現出來。
一瞬間，林安也不由為查理斯對時機和人心準確把握而震驚，但她心中反而平靜如水，像足以倒映底部湖面。
她看向右邊那個房間目光閃過淡淡冷冽，但隨後將助查理斯一臂之力沖動抹去︰
就算奧丁還有一個兒子活下來，這兩兄弟之間也已經不死不休；
重要是，奧丁現實際上並不前往岩堡皇家近衛軍中，而查理斯不清楚這點，因此他接下來後著，很可能會落空。
留下他長子撒克遜，反而是對奧丁一個牽制。
以他奧丁剛愎偏執性格，要是繼承人全部死絕，又放任他外面，林安難以想象他會做出什麼事，不免失去主動。
只是這場刺殺，不知道皇帝會做出什麼反應，但可以想象是，局勢對奧丁並不利，但他也還有翻盤可能，而幕後策劃查理斯也並非會事事如意。
林安甚至隱隱有種感覺，假如奧丁得知真相。等他空出手反擊，查理斯不見得能抵御得住。
……
來到那間嘈雜混亂休息室，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人群中心，兩具尸體並排中間空地上。
其中那個大約十四五歲少年喉間一條血線劃過，胸前一片血跡，看他胸前血跡不是特別大，脖子以上臉色卻青紫一片，全身出現大片紫斑，明顯是窒息癥狀，應該是被回旋鏢劃破了氣管。血液流入氣管窒息而死。
這種傷勢比劃破頸部大動脈致命，後者可以依靠藥物止血，前者林安前世則是需要氣管開刀手術範疇。這個有魔法世界中也是極為棘手，大多數時候只能看著傷者活活窒息死去。
林安眼中閃過淡淡憐憫，看到旁邊眼眶通紅高大少年，眼中掠過驚訝︰
眼睜睜眼中兩個手足同時死去，那種感覺恐怕是常人難以承受。但撒克遜雖然悲傷，但緊握雙拳和繃緊下巴，卻有六分像奧丁，那已經接近成人昂藏軀體中輻射出冷毅堅韌，令人感覺他像一塊倔立堅石，側影幾乎讓林安以為是奧丁本人！
「該死。活下來為什麼是他！」
林安這時知道查理斯遺憾從何而來了，不得不說奧丁長子非常出色，也和他很像。她雖然不至于就因為面貌氣質相像而仇恨撒克遜，但看到此人時，也平生淡淡厭惡。
這時，樓下忽然發出一陣嘈雜聲，爆發出一聲歡呼。
聲音中充滿喜悅慶幸。傳到這間充滿悲傷二樓休息室，立即讓許多人抬起頭。撒克遜則像激怒年輕獅子，帶著血絲眼中充滿被從悲傷中驚醒憤怒。
這時，希瑞爾親王從樓梯那邊走來，林安一見，立即讓開門口。
希瑞爾親王見到是林安，對她一點頭，雖然面上沒有笑意麼，眼中卻有一絲深深地感激，大概是帕特里克劍聖說破了林安救羅迪爾事。
「樹林里找不到人，那些刺客不知什麼原因，好像退走了！」
希瑞爾對房間中說道。
「逃走了？」
撒克遜一震，握緊拳頭背面青筋迸現，忽然猛地站起來，發狂般沖到窗邊︰
「不不！——你們這些懦夫，膽小鬼！給我回來，有種殺了我！殺了我啊啊啊啊！」
「不不！小心！殿下！」
他左右貴族們緊緊抱住咆哮撒克遜，不要命地將他從窗口邊拖走，因此此時遠遠沒有安全，不能排除那些潛伏者還隱藏暗處沒全部退走可能，那死神鐮刀般回旋鏢不知會從那個角落襲來。
援兵沒來之前，窗口露台這些位置，是絕對不安全，尤其是對明顯是潛伏者重點目標撒克遜來說。
撒克遜還憤怒地掙扎怒吼，希瑞爾親王一步上前，劈手一巴掌閃過去︰
「混賬！閉嘴！你想讓你父親氣死嗎？想想你母親，她還懷著孕！」
像發瘋般撒克遜聞言，頓時像澆了盆冷水般安靜下來，任由眾人七手八腳將他死死抱住，拖了下去。
正這時，雙臂纏著繃帶甲板洛夫出現門口，臉上濃重哀傷，第一眼看到房間中景象時候，臉上卻出現震驚。
林安注意到他雙眼瞳孔縮成針尖大小，震驚之後，又掠過一絲恍悟。
但房間中其他人沒有注意到洛夫表情細節，只把他臉上震驚，當成是看到兩位死者身份時震動。
希瑞爾親王認出這個奮不顧身幫主人阻擋回旋鏢侍衛，沉聲問道︰
「你是查理斯侍衛隊長吧？凱瑟琳那邊怎麼樣？」
親王過來時候，凱瑟琳還救治中。
洛夫雙腿並直，低頭沉痛道︰「皇子妃失血過多，不治身亡。」
房間中眾人又是低呼一聲，背對房門撒克遜也震了一下，身上淡淡敵意消退下去。
林安心中了然，雖然早就猜到凱瑟琳下場，但親眼看到她死帶來效果，心中不免對查理斯升起一絲寒意︰
這個男人，真是太狠了！
希瑞爾親王嘆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林安，卻見她目光地上兩個死者身上逗留。
「琳法師。怎麼了？」
「不，沒什麼，」林安收回視線，淡淡道，「諸位節哀。」
她轉過身，眼中閃過疑惑︰
因為洛夫震驚，她以為房間里還有什麼線索痕跡殘留，放開精神力感知去寸寸查找，卻發現奧丁幼女額頭上法術殘留，似乎是「尸體修補術」——這意味著小女孩頭上曾經有過傷口。並且留到了死去之後。
而且那個小女孩尸體也不太對，雖然尸體和旁邊那個死去少年一樣帶有余溫，軀體關節也還柔軟。但林安隱隱有種感覺，小女孩尸體上已經沒有一絲靈魂氣息殘余，與和她幾乎前後死去小哥哥不同——
體溫和肢體柔軟程度，可以用法術偽造，但沒有靈魂氣息殘余。則只能說明小女孩早已死去。
當然，林安直覺很突然，以前她是從來沒有，即使西德尼也要用死靈系法術「感知靈魂」才能檢驗出靈魂殘余，林安也無法確定，自己那種莫名直覺是否可靠——
但是。如果再加上之前發現「尸體修補術」法術殘余，則已經說明了問題！
撒克遜等人親眼見到她死亡，但林安眼中。小女孩卻不是剛死——那麼誰費力氣掩蓋了真相？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然而問題又生出來︰
既然早已把目標瞄準奧丁兒女，查理斯何必多此一舉提前殺死小女孩？
一個不過十一二歲小姑娘，重要性遠遠比不上奧丁兩個兒子，就算查理斯為了保證達成目。下手對象也該是撒克遜才對！
「撒克遜是和查理斯一起沖上來找妹妹，看樣子小女孩一直呆樓上。沒能參加舞會——小孩子能做事情不多，不可能造成多大破壞，難道是她無意中撞破了什麼秘密，或者偷听到不該听？」
林安目光掠過房間，又看向洛夫，後者心事重重，沒有注意林安。
「如果是因為撞破什麼而被害，那麼這個給她專用休息室，就不會是第一現場。」
林安想到這里時候，前面響起了洛夫聲音，「公主殿下！」
林安一抬頭，見到互相攙扶維多利亞和伊麗莎白。
兩人臉色蒼白，眼圈通紅，手里都攥著一條絲絹，身邊跟隨著路德維希和幾個貴族，其中就有伊麗莎白那個男伴。
林安和他們點頭致意，維多利亞仿佛沉溺沉痛之中，甚至顧不上看林安一眼，眼神恍惚得厲害。
林安心中起疑，多看了維多利亞兩眼，就發現她似乎對目光十分敏感，有些慌張地抬起頭，正這時，一旁伊麗莎白公主聲音響起︰
「琳法師，蘭斯特大公似乎不？我一直未見到他。」
「他有事，已經先一步走了，留下我打算幫他像查理斯殿下致歉，卻沒想到，遇到了這場刺殺。」
「作為查理斯妹妹，我對您金雀花莊園所遭受驚嚇，感到非常抱歉。」伊麗莎白道。
「公主請不要放心上！」林安禮節性地說著客套話，「對于高貴三獅血裔所無辜流逝血脈，我感同身受，十分遺憾。」
林安頓了頓，余光看了旁邊一眼，「……願仇恨能以仇人之血平復，使亡者安息，也願生者早走出悲傷。」
伊麗莎白公主聞言一頓，面上悲傷稍退，眼中流露毅色，抿直嘴角此時有了幾分冰冷，認真地說︰
「謝謝！您祈願，也正是我所期望！」
旁邊簇擁兩位公主貴族也紛紛握拳，轟然道︰「……誓要以仇人之血，洗清仇恨！」
一旁維多利亞公主一震，打了個機靈，被路德維希握住手。
林安看眼中，已經得到了答案。
她略一點頭，又無意般看了路德維希一眼，猶豫片刻，終什麼也沒說，與他們擦身而過。
背對著他們，林安漸行漸遠。
她腦海中，響起今晚艾德溫娜曾經她耳邊說過、故意用來刺激她、卻讓她將信將疑話︰
「……女方從婚前起，私下就與一位比她大十五年男爵交往過密……」
「……近半個月，維多利亞公主每隔兩三天，就會到三皇子府上留宿一次……」
或許很多事情，當本人種下「因」時，他們就注定會收獲「果」——但被無辜牽連者，卻不該遭受諷刺命運。
林安轉頭，看向路德維希背影。
對方似有所覺，回過頭時，回廊上卻不見了那抹深紫色身影。
回廊一邊，一個空無一人休息室中，林安靠關起房門後，輕輕撫了撫衣領上領針。
領針亮起，林安閉目輕聲道︰
「……蘭斯特，安排人，將那個運走海蒂馬車控制住，不要讓他們被查理斯人找到。」
Ps︰
謝謝張尕大大打賞，以及伽羅雪兒大大粉紅票！~
近書評區略安靜啊，難道是劇情太無聊了？
嗷嗷，金雀花莊園副本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