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加索爾不可能再回去羅迪歐大道畫畫了。她頂著火盆子,一路狂飆來到了格調。她的肚子已經是餓得咕咕叫,所以她想來格調吃頓午飯,順便趁機施展她的魅力,勾.引走一個女孩。她帶著一種天然鬈曲的蓬亂的美的褐色長發飄逸著,宛若滔滔的海浪。摩托車引擎的轟鳴聲在格調門外長久不停地盤旋圍繞,很久很久才消失。她一走進店門,頓時有一大群的女人緊盯著她,對她眉目傳情。
「嘿,唐璜,你來啦,慣例是吧。」斯特拉一眼看到了高挑帥氣的加索爾,擺了一杯冰鎮卡布奇諾在吧台上。
「還是你懂我,完美女神,我肚子餓了,你能把菜單給我嗎?呃,話說回來,萊斯利最近寫的一篇文章很有名,這是真的嗎?」加索爾拽了拽衣服的下擺,懶洋洋地問著斯特拉。
「現在整個西好萊塢都在談論這個。」斯特拉抓起最新一期的《效應》雜志在空中揚了揚。
「算了,我看她也不會寫出什麼我感興趣的東西。對了,我今天踫到一個大美女。」加索爾向斯特拉要了一個煙灰缸,她點上了一支煙,看著斯特拉的眼楮說道。
「我每次見到你你都說這句話!哪一天沒有美女給你當模特畫像,哪一天沒有美女為你而流淚,哪一天你是在自己家里過夜!?」萊斯利不知從哪個方向冒了出來,她重重地拍了一下加索爾接近皮包骨的後背。嗓子上好像裝了個高音喇叭,故作生氣地喊著。
「別亂想,萊斯利,我剛見到她就跑了,盡管她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女人之一。」加索爾眼周的陰影在光線的照耀下變得沒有那麼明顯了。
「啊,太可惜了,她是上層社會的人嗎?那你能不能透露下,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到底美到什麼程度?」萊斯利伏在吧台上,把左臉埋進交疊的手肘里,只露出一只眼楮好奇地望著加索爾。
「那我就稍微告訴你們一些東西吧。她是個黑白混血兒,但如果我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的會以為她是個白人。她黑發高鼻,眼楮明亮,輪廓較深。我見到她時,她開的是一輛白色的雷克薩斯……」
「哦,不,你說的這個人我好像有印象,但我還不敢確定是不是她。她還有什麼別的特征嗎,或是她的名字?」斯特拉听到這里,突然心神不定,她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走出櫃台,優雅地坐在加索爾身邊。
「呃,她的名字我實在是記不太清了,反正她好像跟我提過畫廊什麼的……」加索爾努力回想著她與克洛伊的對話,說出了關鍵詞。
「喂,你說的該不會就是……」萊斯利與斯特拉面面相覷,幾乎同時說出口,「克洛伊?蘭斯洛特!?」
「對,她好像就叫這個名字,你們認識她?」
「對,她說她很喜歡格調的咖啡。」斯特拉隨口回答著,同時視線忽地飄到了萊斯利的身上。
萊斯利猜測到克洛伊今晚會為了與加索爾見面而在格調出現,她又擺出了失眠那晚時那樣的傻里傻氣的笑臉,盤算著該怎麼把這個極品美女弄上床。她手上捏著筆,在隨身帶著的筆記本上不知寫著什麼。她時而筆走如飛,時而閉目思索。
「你是在寫稿嗎,還是別的?」加索爾勾起手指敲敲萊斯利面前的桌面,眼楮里充滿好奇。
「沒,沒什麼啦!」萊斯利匆忙把筆記本藏到了皮包底下,她盡管嘴上說著沒什麼,但她的表情和緊張的心態早早地向加索爾出賣了她的心。
加索爾信手一抄,筆記本穩穩當當地落在她的手里︰
「斯特拉,我們來看看她寫了什麼。」
「嗯……‘親愛的蘭斯洛特小姐,請給我一頓晚餐的時間來讓我向你表達我內心最深的歉意和對你如太平洋的海水般滿滿的愛意……’噗嗤~」斯特拉看到萊斯利寫的這些肉麻到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句子,無法克制自己地捂著嘴笑了,在格調里的所有顧客和伙計也全都在偷偷地匿笑著。
「你又惹事了是吧?」加索爾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從她的語氣中听來,她是在嘲笑著萊斯利。
萊斯利從吧台凳上像根彈簧似的蹦了起來︰
「斯特拉,別再念下去了,實在是很惡心誒!你們兩個實在是太過分了,這樣欺負我……不就是一杯咖啡惹出的事端嗎?喂喂,你干什麼啊~」
斯特拉眯縫著眼,把那一頁紙撕爛揉成一團。萊斯利高喊著想阻止斯特拉,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團紙已被斯特拉丟進吧台背後的廢紙簍里了。
「你也知道惡心?你總算還有一些自知之明。听著,雖然你是寫作專家,但你的口才才是堪稱一絕,比寫作的技術更勝一籌。今晚你見到她時,順其自然地告訴她你想說的話就行了,不必如此矯作。」斯特拉說得頭頭是道。
萊斯利考慮了一下斯特拉的建議,又聯系自己的真實情況,她覺得斯特拉的話有理。所以即使斯特拉剛才的捉弄確實有點過分,但她還是馬上原諒了斯特拉失禮的言行。
「其實,我覺得你最好不要跟她交往……除非你保證你不會受傷。」斯特拉縴長的眼睫毛低垂著,沒有了剛才的精神。她自言自語著,又像是在給萊斯利一個忠告,只不過萊斯利根本就沒听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