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她的笑里靜聞香 美人眼

作者 ︰ 聞香

林月梅就彎腰躲進車里,汽車開動後就在尾煙中遠逝了。工仔們對家才說︰「服了,服了,你說你老婆如何漂亮,我們都想破腦袋了,現在見了真人比我們想像的更漂亮,你小子艷福不淺啊!」

被工仔們這麼一吹一捧,家才那臉上尚有的羞紅就轉為虛榮的欣喜,他也有大男人主義色彩了,就不對工仔們說明林月梅不是他老婆了,由得他們去羨慕。

家才不加解釋就算了,這段時間害得工仔們干活時也不踏實了,干活就老是走神,還有人時不時偷偷跑出公路來張望,一見林月梅就大叫︰「家才啊,你老婆來了!」

家才一听就樂巔巔的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出來,一見艷光無儔的林月梅就痴了,家才說︰「你今天還下鄉采訪嗎?」

林月梅笑了︰「家才啊,不采訪就不能來看你嗎?告訴你,今天我是專門來看你的,喲喲,瞧,你的眼楮都能吃了我啊!」

家才的頭就彎到胸部去了,林月梅就命令︰「抬起頭來,瞧,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家才一看,林月梅手里抱著一大包的東西,驚道︰「這是什麼東西,你送我!」

林月梅點點頭︰「我先走了,你自己打開看吧!」

圍在旁邊的工仔就伸出舌頭嘖嘖稱嘆︰「家才,你老婆真關心你啊,快打開是什麼東西啊!」

家才打開一看竟是簇新的被褥,還散發著清香味。

月梅笑了,向他告辭道︰「家才,我走了,真的下鄉采訪的!你好好干活吧!回見!」

家才就心里一熱,忙奔進工仔們的房里,把被褥找開全身躺在里面,淚流滿面︰「上天啊,還有人如此關心我!」

那趕到後面的工仔見到家才的流淚樣,就說︰「你老婆送你被子怎麼掉淚啊,難道她不是你的老婆?」

家才秀張的眼楮就朝工仔們一瞪︰「胡說,她不是我老婆還是你們的?」

工仔們大眼瞪小眼︰「哈哈!」

家才不理這些胡鬧的工仔,整個身子就卷進被褥里體會那被子的清香。有時候被人關心也是一種幸福,特別是當你已經付出太多太累時。

家才有時甚至想︰「林月梅這麼關心我,難道她有點喜歡我?」

又過了幾天,這日陽光分外的燦爛,白雲山腳長滿了鮮艷的勿忘我,林月梅又一次來到白雲山前,她這次已經沒有什麼采訪任務了。

其實是專程來看家才的,因為她很想家才。

「妹啊,你站在外面干嘛啊,想哥了就進來!」一個高個粗猛的男人沖林月梅喊。

梅抬頭一看卻是一個一米八幾的高大男人,他一身西服,脖子上還掛著黃金項鏈,正嘴里剔著牙簽沖林月梅邪笑。

梅心想︰「哼,這一定又是工地里的壞家伙,不過,瞧他那流口水的樣,沒準我長得漂亮惹人極了,唉,長得漂亮也是一種罪啊。」

咳,見林月梅沉吟著不聲響,那高個男人就沖梅走了過來,仿佛看外星人一樣沖梅全身四瞅。

最後目光定格在梅那U型開心蕾絲胸襟上,因為那里正露出梅潔白毓秀的肌膚來。

他的目光正閃出血的顏色來,梅被那目光給刺著了,就有點慌亂的說︰「你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呀!」

那家伙就嘿嘿笑了︰「俺工地呆了四年,愣是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梅受不了他的婬光,就起身快跑,這男的也瘋了一樣的追。

「啊,家才,你來了,快看,後面有個男的追我!」梅正奔跑中踫到從工地里走出來的蓬頭垢面的家才。

家才見梅都零亂的秀發沾著汗滴,就一把插在奔跑的二人中間,那個高個子男人就山一樣壓向家才。

家才瞪了那人一眼,吼道:「你小子給我讓開,知道她是誰嗎?」

那男子冷笑:「我管她是誰?就算是你的女朋友也不用這麼緊張呀!我不過多看他一眼罷了。不滿意,我走就是了!」

那男的走後,月梅仍是緊張,家才送她到公路去坐車回蕭山。

家才回工地,就鑽進石洞里打洞去了。

家才在洞里被粉塵包圍著,那許小石屑粉飛把臉打得生疼了。

那被電錘反轉扭傷的左手的腫脹已經消除掉了,現在已經是二只手一齊發力,這洞打得十分給力。

「唉呀,你這洞打得這麼差,應該大一點!」背後一個高個子在大喊大叫。

家才回看正是調戲月梅的高個在張牙舞爪,家才不理他,他劈手奪過家才的電鑽說︰「讓我來!」

他就立開馬步豎直電鑽朝洞壁啟動按鈕,呼一聲就打開一個小印,嘴里大叫︰「看清楚了沒有就是這樣干!」

家才一聲不吭的接過他手里的電鑽狠勁的打起來,那飛起的石屑就濺了他一臉。

家才不理他,腰里的CALL機響了,這個機子還是月梅免費贈送的。那時他當寶一樣珍藏著,睡在被窩里還吻著這家伙。

此時,就跑到工地門口的電話攤上給梅復了機︰「梅,你呼我什麼事情嗎?」

「啊,才啊,今晚是我的生日,晚八點整你能不能到憑祥南站旁邊小小夜宵攤等我,我想和你一起!」

家才放下電話,那心里的潮水就洶涌起來了。心想︰「梅的生日,到底送什麼才好呢?」

整個下午打洞時他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思考得頭都炸了還是想不出送梅什麼東西,到吃晚飯時心里空落落的︰「罷了,罷了,我這個窮樣子,憑什麼資格去給梅過生日呢?」

下了班,他就提著包往市里走,在小碎石路上恰見路兩旁的紫英花開得紫光艷艷的,就靈機一動撥下幾束來,縛成一把放在包里。

到市里,他今天特意將壓箱度的衣服穿了出來,路過商店櫥窗玻璃前就用手當梳子梳理自己發結的頭發。

鏡里的人長臉發黃,雙眼無神,家才嘆了口氣。

晚20時許,入夜的街頭霓虹閃爍,風味小吃一條街——新華街人聲鼎沸,到處可見游客在吃夜宵,各種夜宵燒烤攤擺得路旁都滿滿的,旁邊「三馬仔」、摩的、出租車生意相當的紅火。

家才在小小夜宵攤前轉了二個圈沒見梅到來,就在路上前前後後的走了半個小時,活像一只陀鑼盯著林月梅出現的地方。

他怕街上有人看見自己和梅在一起,仿佛做賊一樣。

「啊,家才啊,你怎麼像做賊一樣,和我約會很丟人嗎?」面前忽然停了一架黑色的摩的,從座位上下來的林月梅一襲雪色長裙,那秀發就披散在肩畔,雙目星光神韻。

這一比,就把身穿黃襯衫舊布鞋的家才給自卑到塵土里去了。

坐在白色圓小桌前,那軟軟的塑料凳似乎承受不住家才的重量,他盯著潔白臉龐的梅如此美麗動人,心砰砰跳個不停。

梅理著額前的秀發,秀目注視著家才,然後那烤得熱騰騰的烤雞翅、羊肉串、屈皮蛋就端了上來,家才搓著手,梅就笑著招呼︰「吃啊,今晚你就放開肚皮給我吃個夠,我相信你的肚量一定很大的!」

剛開始家才還有點畏縮,但一只熱呼的雞翅下肚那能量就撐大了他的膽。

他也不敢看梅的眼楮,就埋頭在烤食里大嚼,很快面前的幾個盆子就一掃而光。

而梅還用牙簽刺著小碟里的切成指甲大小的西瓜瓤吮在紅唇里輕踫,到目前為止她一下都沒有踫那些熱血騰騰的燒烤。

梅就站了起來︰「呀,不夠是嗎,我去點!」

很快桌面又端了幾盆,還叫了幾瓶啤酒,那直腳玻璃杯里冒著泡的啤酒末正歡騰的喧冒,家才說︰「梅,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祝你生日快樂!」

梅就紅了臉,本已喝了二杯酒的臉就醉成紅胭脂一樣︰「是啊,我的生日,怎麼你不送禮物嗎?」

家才苦了臉道︰「我沒有錢!買不起禮物,就給你摘了花兒,編成花環,送你吧!」

那花環舉過頭頂,五顏六色,十分美麗。梅高興的戴上去,問家才︰「我好喜歡你的花,這樣戴著漂亮嗎?」

家才喃喃的說︰「漂亮,今晚你就是女王!」

梅就咯咯的笑了︰「啊呀,你夸得人心花怒放呢!!

其實,我知道你一直生存得艱難,其實只要你人來了,就比一切禮物都讓我高興。

知道嗎,往年我生日時候都有許多同事和親戚相伴的,但今年我一個也不要他們陪,我想過一個只有我和你在一起的生日夜晚!」

梅這麼說著,那臉上就浮起了一層光澤。

家才心里听了莫名的感動,胸腔里涌上一股熱流。

梅也察覺到家才的感動,就夾起盆里的烤豬黃喉遞到家才面前勸道︰「別想太多了,吃吧,這些都是為你點的!」

家才說︰「你怎麼不吃啊?」

梅淡淡一笑道︰「我不吃人間煙火,難道你不知道嗎?」

說完又看了一眼天上的月兒,無限神往的說︰「明月幾時有,但願年年月月常如斯。」

家才就把另一盆里的烤豬排遞到梅的小碗里,梅嗔道︰「不是說我不吃人間煙火的嘛!」

家才倔道︰「你不吃,我也不吃!」

梅又把那豬排遞給家才︰「我命令你給我吃下去!」

家才不肯,他就原封奉回,一時梅也輕舒蘭指,二雙筷子在半空中僵持著。

家才不由加大力度,那豬排卻向半空中騰起,砸向另一個人的門面,那人卻也乖巧張嘴就是一咬,末了還說︰「你不吃,她也不吃,那由我來吃好了!」

此人正是大個,他沒二口就吞了下去。抹著滿嘴油道︰「我跟蹤你們好久了,孤男寡女呆在一起準沒好事!」

他卻也皮厚的坐在一旁,拿起盆里的雞腿、鳳爪、鳳尾、鴨下巴、鴨掌、鴨翅、豬黃喉、豬舌大吞特嚼,抓起面前的啤酒就灌。

梅一直冷著臉,等大個吃得差不多了,就拉起家才道︰「才啊,我們走,好好的生日不想被這俗人給攪了,掃興!啊,老板,結帳!」

梅結了帳就朝路邊的士招手,然後就拉開車門鑽進去。

不想,大個也跟在後面鑽了進來,嘴里喊道︰「你們去那,我也去那!」

梅嚇得臉都白了,大個那噴著酒氣的臉分明今晚是耗上了。

此時家才不知那來的勇氣,就一把將大個從車座里拉起來,往時力大無窮的他卻軟綿綿的無力坐在地上,家才和梅重新坐上車,他就在地上流鼻涕大喊︰「奸夫婬婦走了!」

輕快的士在南大路上飛馳,家才瞅了一眼身旁那臉色慘白,胸口起伏不定的梅說︰「梅啊,那現在去那呢?」

梅定了定神說︰「銀興街路口,範式通訊前面,第一攤的炸野攤。

炸雞爪特別的好吃,還有,炒粉也不錯.我喜歡!」

到了那攤前,許多年青情侶都面桌而坐,有的干脆就在桌旁親嘴。

家才瞅了這一幕,有些不自然起來,而梅卻大方的找了張桌子坐,點了炒菜,叫了什錦冰,過了一會方說︰「那個大個子無賴老是來纏我,怕了他了!」

家才說︰「梅,你別理他,如果再給我看到他來纏,我一定會抽死他!」

梅終于咯咯的笑了︰「他又高又壯,你打得過他嗎?」

望著家才那發窘的臉,梅就改口︰「不說了,不說了,吃粉!」

家才抬起頭來,握緊拳頭,堅定的對梅說︰「梅啊,有誰膽敢對你不敬,我就是打不過他,也要打,就算粉身碎骨也要維護你的周全!」

此時的他宛如怒目金剛,梅的臉上剛是笑轉為那深情款款,她的眼楮清澈無紋,而臉上鍍上了意猶未盡的光暈!

一時二人默默的吃著,也不知時光過去了多久。

梅望著天上的月兒嘆了口氣︰「想不到你過得這麼艱難!」

听聞梅的嘆息如蚊蟻之聲,家才耳里無疑卻是驚雷乍起。

他甚至想伸出手去握著梅那白女敕的柔荑,他知道,梅非但不會拒絕,反而會很安慰的。

但是,他不敢,也不能這麼做。

他不敢,不代表沒有人不敢。

梅卻轉過身來,一把握住家才的手,入手水一樣的柔綢一樣的滑,家才醉了。

梅松開他的手,輕聲的問︰「才,你怎麼了,手這麼冷啊!」

他強自恢復鎮定的說︰「啊,沒事的,是我太激動了!」

梅抿嘴一笑,低下頭,顯得更加的嫵媚動人。

桌面的蠟燭都點成星星一樣︰「星星點燈,照亮我的家門,讓迷失的孩子照亮來時的路……」

家才心里不由浮現這首歌來了。

坐在桌前的梅分外喜悅,她很柔靜,很淡然。

此時,背景音樂放著周杰倫的《簡單愛》︰「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愛能不能夠簡簡單單沒有傷害……」

露水沾上伊人的發梢,梅伏在桌上眯著眼,家才就靜靜的坐在身旁,此時夜很迷人。

不久梅醒來,輕聲說︰「啊,難得今年的生日終于能和你一起過了,我很高興,唔!」

家才的手里還握著梅的手,而梅的手已經濕潤了,她輕輕抽開手,朝他露出一個芬芳的微笑。

家才听著林月梅關心不由的感動不已,在科利臨時工生涯中,盡管所有的人都瞧不起自己的低微身份,但月梅卻始始終另眼相看。

她對自己的情況是如此熟悉,在最困難的時候許多人都拋棄自己,而月梅卻婷婷關切,良言一句三冬暖啊。

家才控制不住的,想擁住林月梅哭泣。

林月梅掏出幾張百元鈔票遞給家才,家才大驚失色的道︰「別,別,我怎麼借你的錢啊,那會折了我的福的!」

林月梅說︰「你這樣子就不要在我面前充男子漢不要女人錢的虛偽面具了,我知道你的情況,收了吧,好好買件新衣服,飽飽吃一頓!看不慣你一臉菜色的樣子,我喜歡看你穿得清爽的樣子,在我心目中,你挺帥的吶!」

梅這樣說著,那水汪汪的眼楮就朝家才一閃一閃的,嘴角微笑的酒窩展靨迷人,讓人一望生馨。

家才寧願被千刀斬萬索勒的求財,也不願受林月梅的施舍。

想當初,自己初進科利,還著迷于林月梅的麗儔萬分,生追求她的念頭呢。

但終因其清秀達天,自己濁塵伏地,便休了這追逐之心。

如今曾暗戀的她卻來施舍自己,那比軟刀子殺了還傷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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