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罷山河 第六章 密室

作者 ︰ 墨十八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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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又問道︰「蕭大爺和六姑娘那里最近有什麼消息沒有?」

孫瑾瑜給她斟了一杯茶水,坐在她對面說道︰「六姑娘那邊還好,蕭大爺昨日來過,跟我說起,東城的兩個堂口最近總是有陌生人在附近轉悠,他讓我問一問你的主意,要不要挪個窩?」

方墨說道︰「不忙,東城那邊的兩個堂口不過是個空殼子,丟了也好罷,也順便轉移一些他們的注意力,咱們這時候可不能因小失大了,蕭幀的事情必須要先弄明白。若是等議政會的消息下來,一旦是最壞的結果,到那時候再籌劃,付出的代價肯定更大。你抽個空去一趟蕭大爺那里,跟他說一說這事,最近京都所有的堂口分部最好都安靜下了,等這邊事情有了結果,再做定奪。」

孫瑾瑜點了點頭,說道︰「我今晚上就過去一趟。蕭大爺在慶陽的堂口傳來消息,裴胥青的人已經到了那里,正在打听你的事情。」

方墨笑著說道︰「不用理他,讓他慢慢琢磨去。我不能在外面久待,先回裴府了。這畫卷的事若是有了結果,你讓人通知我一聲。」

方墨轉回到主街道上,忻王趙庭的藥鋪子已經關了門,附近圍了一圈的人指指點點的,方墨從人群中走過,听著幾人壓低了聲音在議論。

「是廷尉司封的,也不知道掌櫃的犯了什麼事?竟連店里的伙計也一並抓了」

「這姚掌櫃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怎地突然被抓進了延尉司?進到那里哪里還能活著出來?」

「就是就是啊」

方墨微微笑了笑,許是人多的緣故,燕京雖然號稱天下第一繁華地,遍地黃金,卻天空遠不如漠北浩廣,且時時帶了股潮悶之氣,時間久了就覺得氣悶,她並不喜歡。人的記憶也真是奇怪,兩年的時間說長不說短也不算短,兩年前她來到這里,滿京都的人都在議論漠北蕭家的狼子野心,開國門迎異族,背主忘宗,斷送了大周的大好山河,人人得以誅之。使得她舉步難行,處處受制,無功而返。只轉眼,漠北大片土地依舊在北狄人鐵蹄下申吟,可燕京卻已經忘記了一切,歌舞升平,再繁華昌盛不過了。

兩年前她還能見蕭幀一面,如今卻連他被關在哪里都不知道了。許是其余各個藩王的唇亡齒寒,許是蕭家暗中勢力的多方周旋,蕭幀的議審一拖再拖,始終沒有定下來。即便是如此,那些背後使得漠北落于如今境地的人卻仍是不願意放蕭幀一條生路,暗殺與救援,救援與阻殺始終在暗處搏擊著,關押地址一變再變,直到現在誰也弄不清楚蕭幀到底被關在何處。

延尉司如今由裴胥青一手掌控,蕭幀也是他漠北帶回的,這事情著落在他手上再正確不過了。可是蕭大費了無數精力方才探听到蕭幀有極大可能是被關在緊鄰重華宮的玉華山附近,玉華山百里山峰連綿起伏,富家莊園田畝多是聚集在這一處,若如明確地址可尋,只怕是再找上二三年,他們也未必能探明蕭幀真正的藏身之所。

依舊從小門進去,穿了長廊,遠遠就看見裴胥青在丁仲陪伴下過來。方墨立時低下頭去,退讓到一邊。一股極是淡雅清香卻在周圍停了下來,月白色衣角突而低伏下來,撿起地上一個銀白物件,遞到方墨面前,溫和說道︰「是不是你的?」

縴長手指伸到面前,掌心之中不過是婢女們時常佩戴的一枚珍珠耳釘,瑩瑩小小的一點白。方墨驚呼一聲,伸手模了模自己耳垂,微曲了身子,說道︰「多謝大少爺。」接過時,一雙眸子瑩瑩淺笑,卻分明清寒冷冽,一雙眸子羞澀璀璨,卻分明寂寂深寒。

隨即錯身而過,轉了彎,裴胥青背後的右手略張了張,復又緊緊握起,那手臂上頭齒痕尤還清楚隱痛著。他緩緩說道︰「盯緊一點,看清楚了再下手,莫要再鬧出今日這烏龍了。忻王府那邊,我去看看。」

丁仲低頭應了一聲是,面上雖然無甚,心里卻既是惱火,章鶴明明看見兩人不僅有過言語交流,還遞了物件,這才讓人下手的,誰知道那遞過去的不過是一張草藥方子,這藥鋪子背後掌櫃卻是忻王。人進了廷尉司,人人都知道這事是裴府下的手了,忻王府與裴府素來一體,兩府聯姻在即,卻生出這樣的事。即使忻王再大度,難免也會生出幾分不愉快來。

穿了溪風林,沿著紅鯉池慢走,方墨取下耳垂上另一只耳釘,啪一聲輕響,兩枚珍珠耳釘進水,連水紋都不曾漾出一個。

經了丁秀蘭這麼一病,教習嬤嬤對她們也沒有先前那麼嚴厲了。兩人的日子一時有些松散下來。二小姐裴胥雲婚事在即,裴府的後園子這些天頗是熱鬧,嫁妝陪房,田畝鋪子,一一要理清楚。裴夫人眼看著女兒瘦了一大截,如今這婚事也準備的差不多了,便帶著女兒上了玉華山的隆慶寺,一來祈福,二來也好讓二小姐散散心。

方墨與丁秀蘭也跟著一同上了山,如今她們兩人也漸漸開始在前院出入,方墨討喜又機靈,自是又佔了先,時時得以在裴胥雲身邊陪伴,丁秀蘭原本就不善言語,這時卻越發消沉了,每每見到方墨,如見老鼠,輕易不于她一同出入。

裴府的女眷上山進香,隆慶寺里自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後廂房早就清理一空了,閑雜人等一概不得入內。

等到午時,裴夫人與二小姐習慣午覺,跟來的一眾丫頭婆子都得了閑,有的相約著去前殿上香,有的跑到後山看熱鬧。方墨在裴府這些日,身後時時都有人盯著,等閑也月兌不得身,早拘壞了,這種好機會,自是不會放過。

先跟這四紅幾個跑到到前殿上了香,丫頭們一人抽了一根竹簽,排著隊等師父解說,方墨悄悄從後門溜出來。初冬午時的太陽再好不過了,暖洋洋的,似乎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了。她一人沿著後山慢慢行走,一家夫人正在侍女陪同下慢慢從後面過來,約莫二十五六的年紀,生得十分秀麗,兩人邊走邊說話,漸漸與方墨並在一起。

方墨轉過頭去,微微一笑,「六姑娘。」

那夫人也是微微一笑,略微上挑的眉眼越發風情萬種,過去挽了方墨,親昵說道︰「大當家,那邊有一處廂房,甚是幽靜,咱們去那邊說話。」

兩人行到山腰處一間廂房里,那丫頭坐在門檻上,把玩著一根狗尾巴草。方墨與那夫人一同進到里面。方墨見她這般動作,便知道周圍必是被她清理一空了,進了屋就歪在榻上,拿起上面的吃食,一邊吃,一邊說話︰「六姑娘,你怎地知道我會來這里?」

這夫人就是蕭家黑衛中老六,她和蕭大均是漠北蕭家留在燕京的暗樁,三十一年那次漠北危機,大周皇朝遲遲不派援軍,消息封鎖十分嚴謹,待到他們听到風聲時,忻王征討肅北的人馬已經在路上。

隨著蕭幀的回京,數十次的阻殺皆是無功而返,漠北蕭家留在燕京的人馬損失過半,若不是方墨等人跟著追過來,這場因沖天憤怒而起的類似飛蛾撲火的阻殺恐怕不到最後一刻是絕不會停息下來的。

方墨見了蕭幀一面,然後收手,潛伏下來,轉于暗處,慢慢將刀鋒磨得鋒利,只等著在敵人最得意最松懈時給予致命一擊。

蕭六看著榻上斜歪著少女,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面容仍是稚女敕的,神情仍是帶著漫不經心的懶散,若不是她黑深眸子中偶爾閃過的凜厲殺氣,有誰能想到不過兩年多的時間,她竟是在漠北這片最荒涼淒苦的大地上建立起了數千人的幽靈軍團,出沒在漠北浩瀚的群山之中,阻殺偷襲層出不窮,手段狠辣,各般凶器皆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使得大周與北狄的邊界一帶成為一片死亡之地,兩方人馬都無法在這里駐扎,令北狄與大周俱都頭疼不已,卻也奈何不得。

蕭六斟了一杯茶水笑盈盈遞給方墨,說道︰「大當家以為我是怎麼得來這消息的?裴府里連個蚊子都飛不進去,別的法子我不會使,只得來一些笨法子,安上十來個人天天在裴府門口守著,心里想總會有一絲半點的消息傳出來的,這不,讓我等到了。」

方墨笑嘻嘻飲了一口茶水,說道︰「這辦法可不笨,眼下我能坐在這里,全是你的功勞。你這麼急找我,是不是胡先生那邊有了消息?」

蕭六臉色一肅,點了點頭,說道︰「你上次讓瑾瑜送過來的東西確實有蹊蹺,這畫上的某些物景與前太子在玉華山一處田莊有幾分相似,蕭大爺也特意去附近轉了幾回,找現下莊中的下人打听了不少消息,听說這田莊里有一處地下密室。永歷十六年那次大亂,前太子的一位寵妾帶著幼子就是在那里被找到的。大當家,幀少爺會不會就在那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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