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有點暗,朝倉一郎坐在靠窗的位置,見瑜容進來忙起身相迎。
「歡迎瑜容小姐!」他的腰也彎了個九十度。
瑜容被他的客氣愣得怔住,忙也頜首回禮相敬。
「今日在這遇上瑜容小姐,真是幸會。」朝倉一郎笑著邀請瑜容坐下。
前兩日他又送了只花籃給瑜容,若不是因為這個情分,瑜容也不會答應來見他。
朝倉一郎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他從第一次听戲開始就迷上了瑜容唱的戲,可以說他是她的戲迷了。
「瑜容小姐怎麼不忌口的?」
听到他問,瑜容心想他倒也知道這個,唱戲的人忌辛辣。
「我吃的是淡的。」瑜容禮貌地笑著答道。
她的笑在朝倉一郎看來,總有一種月兌俗的美,那彎彎的眉,和明亮的眼就像浮世繪上的仙女溫柔優雅,但瑜容的又比畫上的人更清麗,像三月潔白的櫻花,淡淡的卻有白雪的味道。
見他盯著自己看,瑜容眉一低不好意思地淺淺笑道︰「少佐今天不忙嗎?」
朝倉一郎听到瑜容問這才回過神來,也注意到了自己剛才有些失態,訕訕地拿手拍了下腦門笑道︰「哦,這個——我今天是應了別人邀請的。只是他臨時有事要晚些才來。」
原來是約了人的。
瑜容本來不好告辭,這下有理由了。
「原來少佐是與人有約的。朋友應該很快就來了吧?」瑜容問道。
「應該還要一會吧。」朝倉一郎看了一眼門口道。
「哦,是嗎?」瑜容有些尷尬地淺笑。她現在坐著渾身感到不自在。
「瑜容小姐的戲唱得一點也不輸與大上海大戲院里的名角。」朝倉一郎滿臉帶著崇拜地看著瑜容很誠懇地贊道。
瑜容听了他的夸贊,更是不好意思地臉微微泛起潮紅,「少佐太抬舉了。瑜容怎麼能比得上那些大家呢?真是慚愧。」
看著瑜容謙虛的樣子,朝倉一郎一時恍惚,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覺得她很像自己逝去的母親,母親年輕的時候也喜歡這樣低眉淺笑,像海棠花一樣。
而他的表情完全被收入了剛踏進包廂的段辰澤的眼中。
看到她和他無所顧忌地說笑,段辰澤不悅地眉頭一皺,但月兌下軍帽時,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平靜。
「真是不好意思,讓朝倉一郎君久等了。」段辰澤越過站立起身的瑜容,走到朝倉一郎的跟前抱歉地向征性地敬了個急促的軍禮。
朝倉一郎還的禮仍是九十度的彎腰。
段辰澤看著他直直地彎腰,唇角浮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而眼中的余光卻看向了一旁呆呆的瑜容。
待他們倆人寒喧完畢,瑜容暗自松了口氣,站出了座位對他們一笑︰「我還有朋友在那邊等著,不打擾二位相敘了。告辭。」
朝倉一郎想要開口挽留,卻被段辰澤搶先說道︰「剛才進來前外面有兩位小姐就托段某相告瑜容小姐,說是有些急事,請瑜容小姐速回。」
瑜容听了愣了下,很快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了聲謝後急急轉身出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