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庶女︰王爺,我不嫁 第157章 雙腿保不住了

作者 ︰ 雪山小小鹿

白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露出那張清雅的面龐來,正是楚子淵。

他負手,仰望著天空,鳳眸中劃過一絲暗淡,低喃了一聲,「可惜……唉!」

遠處的天空,一縷浮雲閑閑飄來。

可惜什麼?悌

可惜沒有殺死雲建樹嗎?悌

雲建樹是楚寒霖的人,是老四那邊的中流砥柱,是自己前進途中最大的敵人,最致命的威脅!

這一次,攝政王暗暗逮捕了雲建樹,為他提供了絕好的機會。

那個打入攝政王軍營刑司部好幾年的暗探終于派上了用場。諛

然而他,終究是心軟了。

那人,是洛兒的父親。

如果洛兒沒有了父親,那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原有的計劃被強改了,他只要雲建樹失去戰斗力,卻留下了他的一條命。

楚子淵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攝政王抓雲建樹是事實,讓洛兒看見也不算是欺騙她。

畢竟攝政王做這件事,也是瞞著她的。

這樣一個對洛兒不忠的男人,他有什麼資格站在洛兒身邊?

***

寶德宮內,攝政王處理著刑司部的事情,去雲府的事耽擱了下來,腦海也越來越清醒。

這個時候去雲府,他能對洛兒說些什麼?

說雲建樹不是他抓的?諛

確實是他秘密逮捕了雲建樹,瞞住了洛兒,這事,他知道自己做得一點也不對。

而雲建樹渾身的傷也是由于自己沒有保護好而產生的,他也是做錯了。

縱觀局勢和鬼魅調來的信息,他可不會簡單地就認為刑司部的守衛軍是與雲建樹有舊仇,挾私報復。

眼下看來,這人是密探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是密探,那麼一定是楚子淵的密探。

只是,人已死,苦于沒證據……但他想,洛兒她應該對自己這麼點信任都沒有吧?

***

雲府正院。

雲紫洛坐在雲建樹身邊,望著父親熟睡中的面龐,眸光飄浮無焦點。

外面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在外間休息的周氏趕忙跑了進來,嘴里說著「太後來了」,一屋子的下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計,退到牆旁站成一排。

「太後駕到!四王爺駕到!四王妃駕到!」

小太監尖細的嗓音越來越近。

雲紫洛也站起了身,走下床階。

珠簾挑動,綾羅珠翠的太後被攙扶了進來,一進屋,眼楮內便浸上了淚水。

「建樹……你的身子怎麼樣了?傷得不要緊吧?」

周氏急忙上前挽住太後的另一臂,扶她到床尾坐下,哭著說了雲建樹的傷情。

「爹!」

雲輕屏跟在太後身後撲了過來,滿臉恐慌地盯著床上的雲建樹,伸手搖著他的手臂,想要搖醒他。

雲紫洛蹙眉,臉色微沉,上前不動聲色地阻止住她。

「姐姐,爹爹身上都是傷,別踫到了傷口處!」

雲輕屏的臉上戴著面紗,看不到她那薄潤的紅唇是不是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但卻能從那雙微挑的三角眼中看出她對自己的厭惡。

楚寒霖大步走過來,深沉的眸光從雲紫洛身上掃過,轉到床榻上躺著的雲建樹身上,濃眉擰起。

臉色瞬間冰冷,不由握緊拳頭罵了一聲,「好一個心狠手辣的攝政王!」

雲紫洛的心微微一緊。

雲建樹回來之後,在景陽鎮發生的事情他已經一五一十地跟家人說了,自然第一個傳到了太後和楚寒霖耳里。

太後疲倦顯老態的臉上陰晴不定。

周氏已哭出聲,「太後老人家,您一定要給我們老爺做主啊!」

太後蹙起柳眉睨了她一眼,並沒說話。

做主?談何容易?

而今她與攝政王是貌合心離,她一門心思只想把霖兒扶上皇位,攝政王必須除去,得靠自己的親弟弟建樹除去。

如果是攝政王的對手,她還會如此費盡腦汁嗎?建樹他,還會傷痕累累躺在這里嗎?這種事,又怎麼可能搬到台面上來?

而她,更是不易管了。

攝政王不動手,是顧慮著霖兒和老八,而她自己早在攝政王的掌控內了,他要她三更死,她絕等不到五更。

所以她現在除了有霖兒,有建樹,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

攝政王動建樹,這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麼快。

慶幸的是,建樹居然還揀了一條小命回來……

「娘,爹爹的傷究竟怎麼樣?能不能好?」

雲輕屏泣問。

周氏搖了搖頭,臉色黯然,「大夫說了,這雙腿怕是保不住了,下半生,可能要在輪椅上過了。」

雲輕屏的眼前一花,不要啊!

爹爹要坐輪椅了,那以後雲家還有什麼指望啊?娘家在朝中沒有了地位,她的身份更是一跌再跌啊!

這話,另一層意思也是說給太後听的。

太後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怎麼可能?下半生要坐輪椅?

她的心頭滿是寒冷,要是真這樣的話,那她要損失多少……心頭默默計量著。

雲輕屏可憐楚楚地望向楚寒霖,卻發現楚寒霖深邃的鳳眸正注視著退在一旁的雲紫洛,呼吸頓時一促。

無邊的怒氣從心底騰起

,雲輕屏忍得臉色漲成了通紅。

然而,她只能強壓住所有情緒,可憐楚楚地問道︰「寒霖,圓空大師的醫術不是好嗎?他還答應給我治臉……」

楚寒霖連忙轉開偷窺雲紫洛的眼神,正色道︰「嗯,已經讓人去請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請得動,所以剛才我沒提。」

周氏心中大喜。

雲紫洛只是呆呆傻傻地看著雲建樹。

雙腿保不住……怎麼可能!

她死死咬住了下唇,一言不發。

其實,打心底里,她根本就不信是攝政王給父親用的私刑!

他說,他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許動雲將軍;他說,那濫用私刑的人自縊了,她其實在心里都是相信的。

只是想到他背著自己抓了爹爹,自己卻還不知道一般痴痴地在寶德宮等他盼他,就有得有一股受欺騙不受尊貴的感覺涌上來!

雲紫洛心神凌亂地坐在梨木椅上,連太後和她說了什麼話,她也只是機械地回復著。

一個鐘頭後,圓空大師果真來了。

太後已經先行起駕回宮了,楚寒霖、雲輕屏和雲紫洛還守候在這里。

周氏命了僮僕擺茶擺水果,十分熱情周到。

圓空大師進屋後,雙手合十,先給屋內的四王爺和幾個女眷行禮,才為雲建樹查看傷勢。

雲紫洛見是圓空大師,也來了些精神,起身觀看。

雲建樹已經醒了,眼光留戀地望著雲紫洛的杏眸,任由圓空大師在自己腿上踫打揉捏,忍痛不語。

雲輕屏看著父親的眼神長時間地看著雲紫洛,向自己只匆匆掃來幾眼,心里已經酸得犯咕咕,但是面上卻只能裝不知道。

「大師,怎麼樣?」楚寒霖站在一旁沉聲問。

圓空大師苦笑著起身,撫掌嘆道,「老訥無力。」

雲紫洛頹然。

雲輕屏驚愕過後,連忙問道︰「大師,您看看我的臉,我父親的血可不可以?」

圓空大師搖了搖頭,「剛才老訥已經看過了,將軍的血是陽性的,而大小姐的血卻是陰性的,血型不合。」

雲輕屏「啊」地一聲尖叫,掩住了嘴,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大師,你的意思是屏兒的臉無救了嗎?」

楚寒霖急問。

「這倒也不是,四王妃若是將來有了自己的子女,興許還有救處。」

這句話,無疑給了眾人一個新的希望。

幾人正說著話間,雲紫洛卻已默然挑簾,往室外走去。

圓空大師的眼光一直注意著她,所以不禁多看了兩眼。

「二姐!」

迎面剛被周氏解足的雲浩跌跌撞撞沖了過來。

雲紫洛點了點頭,卻沒有停步,徑直往外走。

「小姐!」

桃兒憂心忡忡地在正院內等著她,同時圍站著不少府里的下人,都焦急地候著消息。

「老爺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雲紫洛苦苦一笑,只說了一句「不太好」,吩咐桃兒,「套馬車,我要進宮。」

「進宮?好!」

待到雲紫洛坐上馬車,到達皇宮門口時,已是斜陽西下,天色暮冥。

「雲二小姐!」

守門的御林軍早已認識了她,很有禮貌地攔住了她。

「宮中沒有旨意傳召您進宮,請問您是來找誰嗎?可有手諭?」

雲紫洛沒有作聲,只是手心一攤,一塊晶瑩剔透的玉露在掌中。

那御林軍吃了一驚,只瞧得一個「赫」字,連忙低下了頭,退到後面,「請!」

雲紫洛拉下車簾,心里暗嘆,看著手中那塊玉許久,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了起來,攥在手心。

到了內門下車,她沒有換轎,而是憑著記憶向寶德宮走去。

宮門外,有攝政王的近衛看見了雲紫洛,紛紛都吃了一大驚,又驚又喜地跑回去稟告。

幾乎是片刻之後,一襲黑衣如風,攝政王已是滿臉驚喜交加地奔了出來。

「洛兒!」

看到雲紫洛的剎那,滿滿激動的心微微平靜下來。

女人臉色淡淡,眉尖掛著疏遠,渾身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這是雲紫洛前世做殺手時習慣于用來保護自己的一個狀態而已。

聲音夾雜著一絲疲憊,「你知不知道我爹爹的腿是怎麼回事?」

攝政王一愣,鳳眸中閃過些許復雜,薄唇輕啟︰「洛兒,你爹的腿嚴重性骨折,但是,還有救。」

「有救?」雲紫洛雙眼一亮,「你能救他?」

攝政王點頭,避開了她的眼光,「能,只不過需要時間,有可能是幾年。」

雲紫洛有些失望,可轉瞬又喜悅起來。

畢竟有救了是不是?

雖然康復時間比較長,但慢性病哪個不這樣?

未待雲紫洛繼續問,攝政王已接著說道︰「你放心,他的腿傷就交給我吧,我有時間都會去看的。」

「謝謝。」

雲紫洛道了一聲謝,輕輕望了他一眼,轉身欲離去。

「洛兒……」攝政王抓住了她的手臂,語聲急切。

雲紫洛輕輕掙開了他的手臂,未說話。

「洛兒,我沒有讓人對他用刑,但是,沒有保護好他,這是我的錯。」

攝政王緩緩啟口,聲線低沉嘶啞。

雲紫洛輕淡地望了他一眼,道︰「我知道。」

「你知道?」攝政王驚愕反問。

「如果真是你下手,我絕不會來找你,而且,我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雲紫洛深深地望著他,說出來的話很淡,卻讓攝政王欣喜若狂。

「洛兒,謝謝你信任我!」

雲紫洛的臉色卻沒有半點波動,杏眸中冷色未去,話鋒一轉,「可是,你不該欺騙隱瞞我!你敢說,你抓我爹爹會什麼都不做嗎?什麼目的都沒有嗎?」

攝政王啞然,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他要說,他跟雲建樹之間生死存亡,不是你生,就是我死嗎?

他要讓洛兒在他跟她最敬重的父親之中選擇一個嗎?

他要親手將他最愛的女人推向為難的境地嗎?

這絕不是他想看到的場面!

他只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妥當,而不讓她操半點心,可往往,事與願違。

只是,妥協永遠辦不成事情,唯有快刀斬亂麻,而他,又怎麼舍得讓她去面對……

沉默間,雲紫洛已轉身快步離去。

攝政王深邃的鳳眸凝望著她的背影,卻沒有追上去。

現在不管說什麼,這種局勢都不會因他或她的三言兩語而改變,重要的,是用行動改變結局……

***

一連幾天,雲府的上空都被陰雲籠罩著。

自那天後,雲紫洛便沒再見過攝政王,她的生活似乎又恢復了剛穿越來時的平靜。

楚子淵帶了一堆補品來雲府看望雲建樹。

雲建樹自然是推辭不掉的,嘴角掛著感謝的笑容,雲紫洛卻看得出,他收得很是勉強。

心里也不由一陣茫然。

腦中憶起攝政王說的那句話,「不想要,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不爭,便無路可退。」

皇帝多病,連肖桐都能假扮皇上那麼多天絲毫沒有外人發現,祁夏的宮廷看似和平,其實卻是暗流洶涌。

子淵說爹爹為太後所用,攝政王想除去他,那反過來想,爹爹又何以不想除去攝政王?

所以,他這才讓自己離赫連懿遠些吧!

攝政王與雲家,是不是注定天生仇敵呢?

前往城東酒樓的馬車上,雲紫洛想得很是深入,卻始終得不出結果。

忽然,行駛中的馬車突然一震,馬車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

馬中的雲紫洛隨著慣性往前撲去。

單腳勾住橫梁,她剛想穩住身形,一雙大手已從旁邊圈住了她的腰,楚子淵溫和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怕!」

而後大聲朝外面喝問︰「出了什麼事?」

馬車從半空中重重落下,楚子淵與雲紫洛同時坐倒在軟椅上。

外面車夫戰戰兢兢的聲音說道︰「是長樂公主的馬受驚了,撞了過來!」

長樂公主的名字一提,馬車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自然是楚子淵最尷尬,立刻收回了擁著雲紫洛的手。

一挑車簾,探了半個身子出去。

「子淵!」

長樂公主騎在高頭大馬上,雙手緊緊攥著馬背上的棕毛,大口喘著氣,臉上紅韻未退。

在那匹馬前,站著上次在圍場救了長樂公主的馬術師,他正牽著馬韁繩,輕撫著馬頭,顯然剛將驚馬安慰過來。

楚子淵面色微沉,轉瞬自然,腳尖在馬車上一點,身子已飛了出去。

車簾順勢落下,掩住了馬車內的雲紫洛。

「公主的馬剛才怎麼受驚了?」楚子淵立在馬前問。

「被一只狗驚嚇到了!」長樂公主憤憤說道,張開手臂,「子淵快抱我,我要下馬!」

楚子淵薄唇微抿,終是伸開手臂,穩穩抱住長樂公主,將她放到了地上。

長樂公主一下地就往馬車上跑去,楚子淵想攔,卻沒有理由,臉色變了一變。

掀開車簾,驀然發現八王府的專用馬車內還坐著一人,長樂公主吃了一驚。

待看到這人還是個女人,是她最討厭的雲紫洛,長樂公主不由怒喝道︰「雲紫洛!」

雲紫洛正閉著眼養精蓄銳,對長樂公主的高分貝感到極為不滿,睜開了大大的杏眸。

楚子淵急忙從後面走過來,說道︰「公主,洛兒是去城東酒樓,我剛從雲府出來,捎她一程。」

長樂公主一張臉卻氣得紫紅,指著雲紫洛大罵︰「雲紫洛,你這個狐狸精!還說上次月牙樓不是你,這回可被本宮親眼逮到了吧!居然不顧廉恥,連八王爺也來勾/引!」

她的眸中滿是恨意,「赫連懿就算了。楚子淵,他是本宮的男人,你居然也敢踫!雲紫洛,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在東林,可從沒有哪家千金小姐敢跟本公主搶男人的!」

雲紫洛听著听著,對她的最後一句有些無語。

搶男人……

她的眼光竟然差到了那個地步,要跟長樂公主搶男人了嗎?

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來。

「公主,我跟洛兒只是朋友,你別誤會了她!」

楚子淵一張臉已然氣得鐵青,卻強忍著怒氣不能發作。

看著長樂公主像潑婦罵街一樣說著難听的話,楚子淵心里的反感已經到了極點!

再听到她字字句句都滿是對雲紫洛的侮辱,而且都是空穴來風,根本沒有的事,楚子淵更是氣得額頭青筋爆起。

可是,他卻一句長樂公主的不是也不能說出來。

雲紫洛感覺到了楚子淵的難堪與怒火,眸中劃過一縷嘆息。

她也不想讓楚子淵為難,更不想跟這個長樂公主一般見識,

挑開了車簾,露出了馬車右邊的車窗來。

長樂公主已憤憤地對楚子淵說道︰「我誤會了她?子淵,即使你沒心,她也對你有意啊!你別跟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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