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狐說著將小瓷瓶遞到沈洛面前。
「你為什麼不自己給她去?」
沈洛遲疑的看著靈狐沒有接小瓷瓶,她不是狐狸精嗎,怎麼不自己去找女兒喚醒她的靈識?
「廢話,我若是能出去還會找你幫忙嗎?你忘了我現在是鬼狐嗎,當然不能隨便出去走動。」
靈狐顯然被沈洛的無知氣得夠嗆,無奈的翻著白眼兒,一副你真白痴的神情。
沈洛氣結︰「你都說了她現在與正常人一般無二,我又如何找到她?」
「這個給你,你只需隨身攜帶,只要遇到小女,它便會做出反應。」
靈狐說著忍痛從自己身後揪下一條尾巴,這下九尾靈狐變成八尾了。
沈洛接過尾巴,模上去柔順圓滑,甚是舒服,心里想著用來做條圍巾定是不錯。
「你找到小女請好好照顧,將來她會對你有幫助的。另外做為答謝,我再教你一門功夫,關鍵時候可保你性命。」
沈洛一听高興了,這靈狐到會做人,懂得平等交易,不錯不錯。
只是學了靈狐的功夫沈洛心里不禁打上了小鼓兒,這算什麼功夫啊?
媚術,難怪都說狐媚狐媚,自己學來何用,難不成用來勾*引男人不成?
可是既然學了,也就學了吧,用不上大不了不用也就是了。
晚上留宿在觀音庵,沈洛和夏侯紫陌秉燭夜談。
沈洛覺得和這二姐甚是投緣,她的思維很活躍,不像古人般古板呆滯,而且她覺得夏侯紫陌很有才華,就像古龍大俠小說里的明月心,那絕對是遇事沉著心思縝密之人。
「姐姐,紫憶覺得姐姐不應該長居于此,想姐姐如此學識膽識定能有一番作為的。」
在沈洛的意識中女人應該和男人一樣,可以上朝為官替國君分憂,為百姓牟福。
「有朝一日,姐姐會出去的,只是現在時機未到。不知妹妹這太子妃做的如何,太子殿下對妹妹可還好嗎?」
夏侯紫陌似是無意的問道,只是在提到太子的時候眼中一抹淡淡的哀怨轉瞬即逝。
「不好,做太子妃一點都不好,根本沒有自由。還有那個太子尉血乾根本就是一只討厭鬼,整天陰晴不定,動不動就用咱家人的安危威脅我,如果他不是太子,我真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拿去喂狗呢。」
想起那個可惡的太子尉血乾,沈洛就一臉的階級斗爭。如果不是為了她現在所謂的家人,她才不會屈服與他。
夏侯紫憶啊,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忍不了跑路了,而因此連累了你的家人,你會不會恨死我啊?
「太子殿下對妹妹不好嗎?真是苦了妹妹了。」
夏侯紫陌眼角兒的精光一閃而過,苦笑著搖頭喃喃的像是自言自語,「他其實本性不壞的,也許只是不輕易相信別人。」
沈洛終于注意到夏侯紫陌眼中的一樣︰「姐姐為何如此說太子,你跟他很熟嗎?」
從未听尉血乾說起過夏侯紫陌,也從未听夏侯府中任何人將夏侯紫陌與尉血乾的名字一同說出啊?
一條青澀帶著淡淡苦味的河流自夏侯紫陌心中流淌,仿佛一條已經干涸的河流終于有了液體的滋潤,盡管這液體不知是毒還是血,盡管將她的五髒六腑澆的徹底冰寒,盡管苦澀,盡管揪疼,她卻心甘情願的每日里受此煎熬,甚至從未想過放開自己。
「沒有,姐姐怎會和太子殿下熟悉呢,只是道听途說罷了。」
輕輕的將頭轉向一邊,不去踫觸沈洛審視的目光,只因那目光讓她不由自主的心虛。
「哦,我就說嘛,其實姐姐你听到的都是錯的,假的。那個尉血乾就是一很狗血的家伙,不光欠罵而且欠扁,你都不知道,他明明知道這天峰山距古麗城的距離,卻只給了我來去七日的時間,想多跟姐姐這兒住幾天都不行,想想就生氣。」
憑她職業特警的感覺,夏侯紫陌對尉血乾一定有更多的了解,否則聰慧如夏侯紫陌又怎會不經意間流露出異樣。只是她不想說,她便也不去說破。
這一夜沈洛睡得並不踏實,噩夢一個接著一個,終于在天將破曉之時,忍不住早早起了床。卻發現床的另一邊早已空空如也,不知何時夏侯紫陌已經起床出去。
下得床來伸伸懶腰,隨意的洗了把臉,見小桃已經端了早點進來。
「小桃,姐姐人呢?」
沈洛喝了一口白粥,這清淨之地也就只有素菜白粥可吃了,所以這種地方絕對不是她這個無肉不歡的肉食主義者可以長居之地。
「二小姐在大殿和師傅們做早課,二小姐吩咐,三小姐用完早點便早點上路不用與她話別了。」
小桃說著將一個藍布小包裹放到沈洛面前︰「這是二小姐讓我交給三小姐的,里邊是些吃食,要三小姐帶在路上吃。」
夏侯紫陌夠絕,夠狠,竟然臨走都不與她話別,她心里到底將夏侯紫憶放于何處,當做何人?
「哦,那好吧,有勞小桃替我好好照顧姐姐,我這就回去了。」
沈洛雖然心里有些不痛快,責怪夏侯紫陌的薄情寡義,嘴上卻也是一副無所謂的瀟灑。
因她夏侯紫陌一個入夢載到讓她做了一個夢,她便立即馬上屁顛兒屁顛兒的跑來看她,而她居然都不出來送送她,這不是薄情寡義又是什麼?
想想還是算了,這古人本就不能與自己那個時代的人相提並論,古人有古人的想法,古人有古人的脾氣,自己又何必太過計較呢。更何況自己本就不是她什麼人,不過是借了人家妹子這幅皮囊存活于世的鬼魂罷了,就像附于夏侯紫陌體內的九尾靈狐一樣,只是一個魂魄,一個有著自己思想的魂魄!
沈洛走出觀音庵好一段兒距離,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空落落的大門緊緊關閉著,在這清冷的山間顯得孤寂寒淡,終于還是沒有出來,原來真的這麼狠心、絕情!
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努力不讓眼眶中那顆濕潤的珠子落下,轉身飛身上馬,腳下發狠使勁兒夾著馬肚子,策馬揚鞭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