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塵步染 第三章 溫潤的烏鎮(四)

作者 ︰ 憶水瑤

撐著油紙傘,穿著紫色的繡花旗袍,行走在悠長悠長的小巷中,此刻的縴塵將江南女子獨特的柔美、溫潤展現的淋灕盡致。五顏六色的花傘從身旁經過,雨水帶著泥土與青草混合的特有氣息。

登上仁義橋,繞過九曲廊。滴答的檐雨順著飛檐低落了下來,眼中的風景被切割開來。河的對岸響起一兩聲吳儂軟語,一下子使人的心柔軟到了極點。越過古廊棚,向右便轉入一條深巷,巷尾處是一間無人居住的老宅。

抬頭看門楣,上方懸掛著一塊牌匾,用隸書寫的黑色大字‘蘇宅’蒼勁有力。匾的周身只能看到最本質的木色,鉤花似的四邊偶然能看到一些金色。往下看去,涂漆的大門被一把新的鎖給鎖上。鎖是古式的鎖,好似是為了映襯這門身。

王女乃女乃可真是厲害,不僅將老宅照顧的那麼好,居然還能搞到和以前一樣的門鎖。林縴塵不由得笑著,自己不在的日子一直是她隔三差五的來這邊照看著。

不過,再看看周圍這些與之相似的古色古香的老宅。仔細想想,也就不奇怪了。

看來自己離家真的是久了,連以前許多習以為常的事情都忘了。不禁的,又嗤笑了起來。

鑰匙還緊捏在手心,緩緩放開,插進鎖眼中。一擰,‘啪’的一聲,便被打開了。拿下後,將鎖掛在一邊的門栓上,用勁的一推。‘吱呀’,隨著手起手落,舊式大門發出歷史的聲響。

腳步輕輕地,覆著青苔的石板上依舊發出了輕微的‘踏踏’聲。石板與石板之間有著一些縫隙,下的雨水便順著這縫隙流到兩邊。

左側還是做飯的鍋房。

「縴縴,你怎麼又搶你雨浩哥哥的糖醋蝦,盤里不是有嗎?」房內,女人用筷子輕敲著小女孩的手,笑著說道。」媽媽,沒事的,縴縴想吃就給她吃嘛,我吃盤里的蝦就好了。」一旁的小男孩像個小大人似的說著,並抬著自己肉滾滾的手臂擋在女孩的頭頂,筷子就這樣落在他的手臂上。雖然他一直知道媽媽只是輕輕的敲著,但每回都會這樣做著,只為能護著她。

「媽,你看雨浩哥哥不介意的。」說完,小女孩猴急的吃掉從男孩那里搶奪來的蝦子,旁邊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只是寵溺的笑著,看著她調皮撒嬌。

「呵呵......」林縴塵望著緊閉的房門笑著。笑著笑著,淚水不知何時浸滿了眼眶,氤氳了雙眼。一顆一顆的淚珠就這樣沒有預警的落了下來,她任由眼淚落下,沒有遮掩,沒有擦拭。

終于能毫無顧忌的流淚了,在自己家里哭沒什麼的。她相信,若是媽媽在旁邊一定會邊拍著她的後背邊說︰「沒事的,寶貝,難受就哭出來,放聲的哭。哭完就好了,有媽媽在,縴縴別怕。」

她不由的想起小時候,有一次自己摔倒了,磕破了腿,媽媽把她抱在懷里,一邊晃著一邊輕聲哄著自己。其實,她是鎮里出了名的‘假小子’,經常會跟在雨浩哥哥身後跑動跑西,跌倒是常有的事。去抓蝦逮魚的時候,盡管有時水深,雨浩哥哥不讓她下水,但她或多或少也沾染了些男孩子的習性。本來不怎麼疼的她就在媽媽的寵愛中哭了出來,像是撒嬌一般。而且,每當她哭的時候,雨浩哥哥就會站在一邊像變法寶似的掏出各種東西。有時是小人糖,有時是大風車,有時甚至是從未見過的稀奇玩具。

久而久之,她變的愛哭起來。被蚊子叮了要哭,餓了要哭,走不動路了也要哭,雖然只是‘光打雷不下雨’。但是,每每這個時候,媽媽和雨浩哥哥都會不停地哄著她,尤其是雨浩哥哥更是對她百依百順。

那時的自己,被寵的無法無天,真的有夠嬌蠻跋扈的了。

今天睡的有點過頭,傳的晚了,各位看文的親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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